戎沁心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麻痹,特別是腰,慘痛的像是被人硬生生的踩了一腳。她微微張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突兀的點燃她的瞳孔,她忙用手臂一擋。

    “哎喲,我的天啊”

    等她適應了這一翻異樣後,沁心立起身子。

    然而,待她定眼看到周圍的時候,頓時心就停跳了一拍。這是一條山路,而自己的屁股正硬實的坐在石突突的地上,太陽當空豔照,空氣中彌漫一層炎熱的薄氣。她驚恐的側過臉,自己的身邊一輛黑色的舊時轎車,車門大開,車身不自然的橫在路途中。

    沁心扭捏著疼痛的身體站了起來,走近車子。

    車子裏橫躺了3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她猛的迴吸口氣。

    “我的媽啊!”沁心嚇的倒退了幾步。

    這是什麽地方?

    沁心深唿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閉上眼睛,恩恩,這是個夢,肯定是的。

    她麵帶勉強的笑容,仿佛自己真是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夢。然而燥熱的空氣打在她姣好的麵頰上,一陣陣的催她現實一點。

    沁心癟了下嘴巴,最終睜開眼睛,仍然矗立在這輛黑色轎車旁。

    半個小時,大概是吧,半個小時前她正在偌大的風雨田徑場的跑道上做最後一圈的衝刺,她卯足了吃奶的力氣奮力追趕前麵外國語學院的係花,那個成天挽著她夢中情人走進入出的女人。

    似乎隻要超越了她,她的愛情就能如期到來。

    隻是,一個踉蹌,她就橫在這裏了。她低下頭打量自己的衣著,依然是一身的運動裝,短衣短褲,隻是現在真是髒透了。

    抬起腦袋,自己的目光又直勾勾的盯在了那輛屍體滿布的車子裏。不由得,沁心開始打量起來。或許,這個時候她更應該跑掉,在這山路間找到什麽人然後報警。可是,她覺得有什麽非常不一般。

    例如這輛車子,分明不是現在的樣式,活脫脫就是舊三十年代的汽車。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車門,半睜著眼睛掙紮的去瞄裏麵的情景。

    這3個人死的很突然,他們都睜著眼睛。前坐的司機趴在方向盤上頭埋了下去。後坐外部的男子腦殼上一個孔點,汩汩的流出鮮血。莫非是中槍?看樣子死的時間還不久。靠裏麵位置的是一個女子,打扮的著實奇怪。

    高攀的發髻,麵色蒼白,一身藏青的錦絲服飾,分明就是末代封建人家女子的裝扮。她頭仰在車背上,眼神很空洞充滿驚恐。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咦?這是什麽?”沁心瞄到了女子手中握著的信封。她忍不住好奇,躡手躡腳的把信封拽了過來。

    依舊是老式信封,中間筆挺的毛筆字:卓林親啟。

    信封是被拆過了的,裏麵的分量很足不止是一封信的樣子。沁心把東西倒了出來,一塊朱紅色的玉牌躺在手上,色澤凝重而透亮,血一般的琉璃。

    展開信紙:

    卓林兄:

    不見已有十八餘年,如今事態常變,漂泊在外的我早已身心疲憊。近年來,身體日況愈下,知已不久於人世。但終記得與兄有一親定,特此命我兒修書一封。十八年的指腹之約,兄定也不忘。

    敏兒十八嬌女如花,我兒也早二十有四。如今,上海變遷另人瞠目,但我也有一方勢力能保得敏兒安得,忘兄放心。

    ……

    後麵說的是些噓寒問暖敘舊的話,也說明了已經派了人去接這個叫卓林的一家往赴上海。

    上海?

    沁心的目光從信上抬起,望望此女子的打扮,再望望這輛汽車。

    莫不真的是舊上海?這是在拍戲嗎?我的天啊!

    沁心的心七上八下,不行管不了這麽多,先行找到活人才可以。

    戎沁心把信一丟,正欲連帶手中的玉牌一起拋棄,募的,又停下動作。望望這色玉牌,心中嘀咕。這麽好的東西拋了真可惜,留著吧,反正死人也用不了這麽好的裝飾。

    於是,就把玉牌往褲子口袋一塞。

    烈日當頭,地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牛皮底躥了上來,灼的腳板一陣生疼。本來就像從3樓掉下來一樣的身體,哪還經得起這樣的溫度與路途。

    “什麽鳥地方啊,人都看不見一個!”沁心雙手撐膝,厚重的喘氣。

    又渴又熱,陽光一閃,眼睛就蒙了。

    於是沁心就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夢裏有個和藹的聲音輕輕叫喚。

    叫我嗎?沁心折了下眉角,她實在是太累了,但如今似乎身子正躺在綿綿的東西上,根本不願意醒來。

    鬧鍾不叫我才不起。沁心默默的想。

    “姑娘,姑娘……”這人還真是不死心,居然晃起她來。

    沁心不情願的一睜眼,一張麵容深刻的臉就擺在眼前。這是個中年婦女,皺紋很深的嵌在麵部每一個可能的轉折裏。頭發整齊的盤起一個發髻,規矩的待在後腦勺上。一身粗布麻衣,坐在床榻旁。

    沁心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又迴想起來。

    莫不是自己穿越了。

    額的神啊

    她真想翻個白眼,暈死算了。

    房間是一個簡陋的木屋,但布置的還算明朗。按照女人的打扮,領口左邊排下來的幾顆口子,果然是舊社會女子的打扮啊。

    山村人家救起穿越女子?真是老套到酸牙。

    “姑娘?”中年女子注意到沁心變化莫測的表情,疑惑道。

    “你好,我……”沁心說完你好不知道該說什麽,猛然想到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謝謝大娘救了我。”沁心真心一笑。

    “姑娘是大城市的小姐吧。”中年女子也一笑。

    “啊?”

    “看姑娘的裝扮,很是時髦呢,我兒子在城裏做活。跟我提起,城裏的大戶姑娘都穿短衣短褲呢。”

    “啊,啊,是啊,是啊。”沁心不自覺的就點起頭來。“請問,這是哪裏?”

    “東芹山。”

    “東芹山?”東芹山是個什麽鳥地方,沁心心裏又一嘀咕。

    “江西地麵上,不過是個鄉下地方哪有什麽人知道啊。”女子迴答道,“小姐是哪裏人呢?怎麽暈在這麽個山路上呀?”

    “我?”沁心不知道該怎麽說。

    大娘注意到沁心的為難表情,不由得體諒道:“不便說也罷了,這年頭亂著呢,想必姑娘家也有所變故吧。”

    沁心忙點點頭,哎,真是無言以對啊……

    大娘不再追問,輕抿一笑:“姑娘好好休息吧,你身上多處傷著了呢。”

    沁心一聽,這才感覺到腰酸背痛啊。於是,又小心翼翼的躺下了。

    “我去燒些火,燉個湯給姑娘喝吧。就叫我蘇嬸吧,我就在這山裏過活。年末兒子才會迴來看我。”

    沁心水靈的眼睛望著蘇嬸:“謝謝蘇嬸。”

    “休息吧。”蘇嬸點點頭。

    沁心閉上眼睛,不久就恍恍惚惚了。

    蒙朧間,仿佛聽見蘇嬸深刻一歎:“哎,又是遭了泱了大戶人家吧,一個月都死了好幾戶了,真可憐這孩子忍著不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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