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婚禮的第二天,收到了一條短信,雖然我已經把那個號碼徹底刪除,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串數字,短信裏隻有四個字“祝你幸福。”


    我沒有迴複,笑了笑把手機扔進包裏,跟奧斯頓去了機場。


    上了飛機後,奧斯頓幫我拿u型枕,卻從隨身的行李包裏拿出一個東西問我:“這什麽啊?”


    我看著那個鏽跡斑斑的車牌,對他笑了笑:“這是新媳婦進門的見麵禮。”


    奧斯頓失笑的說:“我媽給你的?我說你們兩怎麽都這麽不正常的呢?”


    我曖昧的朝他那靠了靠:“你不就喜歡不正常的嗎?”


    他非常無語的把車牌塞進包裏。


    下了飛機,奧斯頓謹慎的看了看,拉著我取完行李後直接出了機場,從一個大胡子那接過一輛皮卡的車鑰匙,便把行李扔上車帶著我上路了。


    後來奧斯頓帶我踏上了那條傳說中的66號公路,路上奧斯頓開始跟我講述這條橫跨八個州三個時區的傳奇公路,湛藍的天空下,這條仿佛延伸到天堂的公路,兩旁有荒漠,有巍峨的隕石洞,也有充滿懷舊西部傳奇的小酒館。


    車裏放著汽車合唱團的老歌,奧斯頓很感興趣的和我說著這條公路對美國汽車業的影響,說到這,他還很驕傲的告訴我他十七歲的時候就開他爸的車橫跨幾個州遊曆,我說你爸不管你嗎?


    他斜唇一笑:“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車子最終開進密蘇裏州的一個農場,正好是下午,奧斯頓說他爸應該還沒下賭局,帶著我先逛逛。


    這一逛,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從以前奧斯頓的描述中我一直認為他是美國農村的娃,但他沒跟我說過他們村這麽大啊!!!


    有河流、湖泊、農田、牧場、狩獵區,還有尚未開發的天然資源,奧斯頓告訴我這個後麵是一個石油開采區,有一千多口油井。


    然而全程我都是下巴掉到脖子的狀態,一直到他把車子開進一個莊園內,我頓時覺得自己穿越了,這特麽是到了唿嘯山莊了嗎?


    我睜大眼睛把頭機械的移向奧斯頓:“你特麽從來沒和我說過你是農場主的兒子!”


    他把皮卡停好後對我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我說過。”


    是!他說過,我問他家是不是在農村,他說算是吧,這特麽能算是嗎?


    然後屋前有個帶圍裙的外國女人看見了他,嚇得一溜煙的跑迴了屋內,不一會從屋裏出來一堆人,看見奧斯頓跟見到鬼一樣!一個個失聲尖叫起來,把我嚇得一哆嗦,臥槽!這裏民風如此怪異!我要記下來!


    緊接著,人群中一個穿著背帶牛仔褲的大叔,很有氣勢的站了出來,金色的卷毛在風中飛舞,迷人的眼珠子眯起盯奧斯頓看了半天,走上前從上打量到下說了一句:“你居然沒死?”


    我擦,大叔,有你這麽打招唿的嗎?


    奧斯頓抿了抿唇:“沒死掉!”


    大叔突然就煽情起來把奧斯頓伸手一攬在他背上重重拍了兩下:“先進來再說!”


    一進到那個莊園的房子我特麽就呆住了,我孬好也是一屆爆發戶,想當年我家剛有錢的時候,我爸也是立馬換房家裏裝潢得是富麗堂皇的,但跟這裏比,簡直尼瑪差遠了!


    這房子隨處都透著一股土財主的氣息啊!絢麗的吊燈,鬼斧之作的壁畫,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古典歐式的細節和透著西部氣息的裝飾。


    在他們一堆人嘰嘰喳喳之際,我已經遊覽了起來,還拿出相機一通自拍,就差開直播了,然後眾人在我一堆“哢哢哢”的相機聲中轉過頭問我:“她是誰啊?”


    奧斯頓才把我拉迴身邊正式向眾人介紹,我是他的妻子,立馬一個黃毛小子就跳出來逼逼:“大哥,你沒死還娶個老婆啊?”


    我很想說“關你屁事!”


    然後奧斯頓就給我依次介紹他的家人,三個妹妹,一個弟弟,我嘴角抽了抽用中文問他:“你爸精子質量挺高的啊?不要告訴我都和你媽生的?”


    奧斯頓湊到我麵前說:“雖然是一個爸,但都是不同的媽,還有,我爸聽得懂中文。”


    我立馬看向準公公大人,他正用一種不可描述的眼神盯著我,搞得我大囧!


    晚餐是在那種很西式的長桌上就餐,桌上有很多漂亮的鮮花,桌布和餐盤都非常精致,傭人分好了每個人的食物,看著挺美味的,就是有點少,不知道能不能吃飽。


    關於吃飯這件事,他們家人好似並沒什麽胃口,一桌子除了我一個人都在激烈的討論著。


    他大妹子是個很性感,看上去性格奔放的藍眼睛姑娘,不過此時,表情十分嚴肅的問奧斯頓:“現在外麵都以為你死了,去年我們連你的葬禮都辦過了。”


    我差點一口湯汁噴出來。


    奧斯頓的二妹,一個頗具美國鄉村氣息的漂亮姑娘,有著一頭長長的直發,滿腹擔憂的說:“當時紐約和華盛頓那邊都來了不少人。”


    公公迪蘭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睛一直盯著杯中的液體:“說是來參加葬禮,八成是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就不該迴來。”


    我一口肉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聽得我是心驚肉跳,奧斯頓慢條斯理的吃著,不疾不徐的說:“我迴中國了,他們找到了我,我還有躲的必要嗎?”


    桌上的人皆是怔怔的放下手中的餐具,奧斯頓的小妹立馬眼眶紅紅的:“你出事也是他們害的嗎?他們為什麽要跟你過不去呢?”


    奧斯頓也放下刀叉,對他小妹笑道:“太複雜,總之,我既然迴來,有些事情我就是打算來了斷的。”


    迪蘭克看了我一眼問奧斯頓:“你決定了?”


    他點點頭,迪蘭克舉起酒杯:“我們一起歡迎奧斯頓迴來。”


    我也傻乎乎的跟著舉杯。


    吃完飯後,奧斯頓帶我去了外麵,空氣出奇的清新,我們坐在木質的搖椅上瞭望遠處看不到頭的山坡,天際邊似乎還閃著光,像是天空沒有完全黑去,奇怪的自然景象讓我仿若來到另一個世界。


    奧斯頓家有一條很大的拉布拉多,我一坐下,它就很興奮的跑過來扒著我,奧斯頓說肯定是聞到了我身上旺財的氣味,我心說不會吧,就我們家旺財那七老八十的猥.瑣樣,還會有狗對它感興趣。


    我見拉布拉多伸著舌頭挺興奮的,便掏出手機播放旺財的雄風給它看,活生生把那條拉布拉多給嚇跑了,一迴頭就看見奧斯頓那非常驚訝的眼神:“尾巴!你真是個奇女子。”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你在誇我嗎?”


    “你就當是吧。”


    說完他摟過我的肩膀,我靠在他肩頭問他:“你這次迴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他沒有說話,木質的搖椅輕輕晃著,發出嘎吱的聲響,他的睫毛在逆光的陰影下長長的,我伸手摸了摸,他卻攥住了我的手,聲音有些低沉的說:“當時我乘機去日本,飛機上一共有十幾個我們的人,在飛行過大半的時候,機長已經發現不對勁,一直撐到柬埔寨上空準備迫降,情況很危險,所有人都做了最壞的打算,在下降前的一刻,我的助理告訴我,這次失事是人為的,有人切斷了通信係統,機長無法與地麵取得聯係,飛機迫降時由於周圍障礙物的影響,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機體前半部全部受損,當時機艙裏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奧斯頓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緊緊皺著,握住我的手也漸漸收緊,似乎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中,我想到了那晚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和身上的傷,不禁心驚!


    “除了你,還有別人逃出來嗎?”


    他抿了抿唇:“恐怕沒有了,我助理幫我割斷了安全帶,他卻受了重傷,我下飛機後整個人意識已經不太清楚,隻知道沒了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遠身後的飛機殘骸…爆炸了!”


    我哆嗦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我:“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荒草中,可能由於震波,大腦出現了短暫性失憶,出事的前因後果我串聯不起來,我就想著先找一個地方落腳。”


    我驚得站起身:“所以你找到了我的出租屋?不是,你為什麽不去警察局啊?”


    他撇了我一眼:“不知道,就是感覺不能去!”


    我一拍腦門:“這麽說,如果你們飛機出事是人為的,那麽有可能對方會派人確定機上的生還情況,我勒個去,還好你沒傻乎乎的跑迴飛機殘骸那!所以你擔心去警局會暴露身份?”


    “起碼在我還沒想起來發生什麽事之前,我不打算打草驚蛇。”


    我站在奧斯頓麵前,他看似懶散的靠在木椅上,整個人隱在略暗的光線中,有種韜光養晦的睿智,我開始重新打量這個男人!


    一個人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麽謹慎和理智的決斷,那得多強悍啊!


    “你不會是美國派去日本的特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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