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打開門衝到客廳正好看見我爸氣得一個大嘴巴子抽在蘇韻臉上,蘇韻哭著跑出門,我爸看著蘇韻跑走渾身都在發抖,家裏一地狼藉,鍋碗全砸了,我爸的手抖得非常厲害,撐著桌子,我趕緊拿椅子給他坐下,趙墨去倒了一杯水。


    我爸老淚縱橫的抹著臉:“造孽啊!都造的什麽孽啊!你妹她…”


    我拍了拍我爸:“她還小!”


    “她怪我!是啊!是怨我把公司弄垮了,沒給她和她媽好日子過!怨我!”


    我鼻子酸澀了一下抱著我爸:“什麽冤不冤的!一家人本來就應該同甘共苦!哪有人是一帆風順的!她從小到大一直很順,沒吃過苦,心智還不成熟,她以後會懂的,你別氣了!”


    “把你妹給追迴來!她還想往哪跑!還能去哪!”


    我爸捂著胸口,趙墨說:“我去吧,你陪你爸。”


    那天最終趙墨把蘇韻領了迴來,她一副誰都欠了她的樣子,進家後摔門就迴了自己的房間,我爸唉聲歎氣,我氣得一拍桌子:“你不要這樣自責,都他媽怪那個女人,天天在外麵闖禍!還好意思問蘇韻要錢,她一個學生哪來的錢!


    你也是,我真搞不懂你怎麽想的,居然還貼補她,她當初怎麽拋棄這個家,拋棄你的!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昨天飯桌上她說的是人話嗎?她腦子裏麵就隻有錢!”


    我爸有些痛苦的撫著額頭深深歎著氣:“她原來不是這樣的…”


    “夠了!讓她自生自滅吧!你這樣隻會害了蘇韻!”我幾乎失聲叫出來。


    孩子在房間裏哭鬧,趙墨拉住我的手,我爸滿臉痛楚,我迴了房抱起孩子,趙墨跟了進來,把我和小孩摟進懷裏,聲音透著涼意:“要不要把那個女人做了?”


    我驚得抬起頭:“你瘋了?”


    卻撞上他含笑的眸子,他有些心疼的把我的頭按在胸膛上:“你呢,刀子嘴豆腐心,恨她恨得要死,真要你把她逼上絕境,你又不肯了。”


    我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幹澀:“我爸說的也對,她畢竟是蘇韻媽,當真不給她路走,蘇韻怎麽辦,我都沒媽了,也讓她沒媽嗎?雖然她這個媽真特麽…唉…”


    趙墨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我知道了,交給我處理吧!”


    我疑乎的抬起頭:“你怎麽處理?”


    趙墨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測:“當然有我的辦法。”


    ……


    沒過幾天唐婉和李公子就迴來了,比預期要早很多,兩人還算上路子,帶了不少東西給我,就是李公子抱著娃的時候皺著眉說:“怎麽變黑了?你們不會天天帶小孩到外麵插科打諢吧?”


    “沒沒沒,怎麽能呢,孩子還這麽小。”我趕忙解釋。


    唐婉看了看:“是黑了不少啊!”


    我伸頭瞧了瞧:“不能啊,我們都是夜裏帶出去的。”


    兩人齊齊抬起頭:“你們夜裏帶孩子出去幹嘛?”


    我捂住嘴一臉尷尬:“吸收夜的精氣,精氣!”


    “蘇鳳尾,你個神經病!”李公子擲地有聲的罵道,然後帶著兩娃跟躲天山童姥一樣咻得就走了。


    沒多久我就聽我爸說,蘇韻她媽突然要去外地投奔她姐姐,不知道什麽情況,我問趙墨和他有沒有關係,他卻笑著說反正人走了,不在眼前晃悠也省得我鬧心,我心說也對!


    後來我和趙墨去試了婚紗,我們的婚禮很簡單,但婚紗我卻選了一款非常豪華高貴典雅的,大抵女人都有一個婚紗夢,然而婚紗真是一個神奇的產物,連我這種看上去不怎麽正經的大齡女青年往裏一套,也頓時變得飄飄欲仙起來,加上工作人員不停誇我,搞得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尼瑪仙女下凡啊!都特麽美爆了!


    但當我一迴頭看見趙墨套著西裝的樣子,瞬間,整個店的女性同胞全特麽呆掉了!


    那筆挺的身姿,完美的比例,和帥慘的容貌,讓我都怔住了,仿佛空氣都相對靜止了!


    我和他認識這麽長時間從來沒有看過他穿正裝,這特麽簡直是男模啊!


    他這模樣直接驚動了婚紗店的老板,老板誠摯的邀請趙墨給他們店拍一套樣片,做為報酬,我們婚禮當天的衣服免費給我們穿,我一聽這好啊!趕緊讓趙墨拍!他卻雲淡風輕的和老板說:“拍可以,但我隻和我老婆拍。”


    這狗糧灑的,估計老板都不忍直視了,於是我就變成了那個買一贈一的附屬品。


    整了一天累死累活的出來,我踩著高跟的腳都累得不行。


    我說:“趙墨,你背我吧。”


    他皺了下眉:“我不叫趙墨。”


    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他已經走到前麵又迴過身來,陽光照在他棕色的卷發上,我踮起腳繞了繞,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可能要迴去一趟,有些事情,得有個了斷。”


    我望進他的眼底,那裏麵有絲堅決,我說:“好!先把婚禮辦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微微皺了下眉:“可是…”


    “上刀山下火海嗎?勞資不怕!”說完把我幾乎看不見的肱二頭肌亮給他看了看!


    他漂亮的唇跡勾起一個笑,我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我們的唿吸在傍晚的陽光下交纏在一起,我難得溫柔的說:“告訴我你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他淡淡的唇如羽毛一樣滑過我的耳廓:“alston,我的名字。”


    說完便直起身低頭看著我,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alston?”


    “我以為你是本拉登或者奧巴馬呢,這有什麽好躲躲藏藏到現在才告訴我的?那中文就是奧斯頓,唉,你怎麽不叫奧斯卡的啊?”


    alston:“……”


    “那既然這樣我就叫你卡卡吧,不,那你不成了卡卡西了?我還是叫你小奧吧?有點像奧利奧。”


    “不是奧斯卡,是alston!”


    我抱歉的擺擺手。


    他說:“你還是叫我狗子吧,聽著順耳。”


    臥槽,這品味果真和我越來越同步。


    我們在夕陽下漫步迴家,我對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想嫁給你嗎?”


    他牽著我的手側眉看我。


    “因為我每次睡覺抽筋或者僵住不能動的時候,你都會把我搖醒,有人說這叫鬼壓床,但我堅信你能辟邪!”


    他斜睨了我一眼:“你知道我為什麽想娶你嗎?”


    我洗耳恭聽著。


    “因為我的人生都是依靠數據和邏輯庫搭建起來的,你是我遇見的最沒有邏輯且逆思維的女人,讓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性,x的成立。”


    “那啥,我們還是聊聊馬上吃什麽吧!”


    ……


    吃飯的時候,狗子突然告訴我,他十歲那年來過中國,待了六年,趙墨是十三姨給他取的中文名字,我才知道原來十三姨姓趙,我問他,那你爸爸呢?


    他說辦完婚禮帶我去見他,我說好!


    一周後,我和奧斯頓的婚禮如期舉行,那天,教堂的鍾聲,飛舞的白鴿都顯得那麽神聖,和煦的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大窗灑在聖潔的婚紗上,我人生頭一次如此緊張,還不停問唐婉:“我是不是忘了帶什麽?”


    唐婉笑我:“你這婚前恐懼症會不會來得太遲了!”


    我爸來看我,問我準備好了沒,我問他:“我妹來了嗎?”


    我爸臉色有些難看的說:“剛打電話給她,她還在家,我讓她趕緊過來了。”


    我歎了口氣,我爸一走,唐婉就嘀咕起來:“你那個妹妹太不懂事了,你結婚還在那賭氣!”


    我攥著婚紗沉默不語,唐婉拍拍我的肩:“別想了,大喜的日子,何必呢!”


    我點點頭,時間一點點過去,狗子進來問我:“好了嗎?”


    我說:“再等等。”


    他走過來握了握我的手:“怎麽冰涼涼的?緊張?”


    我深吸一口氣:“是啊,沒結過。”


    我低頭也覆上他的手,突然腦子一抽:“啊呀!還真忘了!戒指好像沒帶!”


    唐婉在旁叫道:“不會吧,這都幾點了你才想起來啊?”


    “我就總感覺什麽沒帶。”


    說完就站起來提起婚紗往外走,狗子拽住我:“你這樣迴去拿?別鬧了,坐好,我快去快迴。”


    我點點頭:“在房間衣櫥第二個抽屜裏。”


    他對我笑了笑,轉過身的刹那,我的心髒突兀的跳動了一下,喊住了他:“奧斯頓!”


    他迴過頭,側麵帥得慘絕人寰,逆著光的樣子讓我微微怔住,我對他說:“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


    他對我漾起個迷人的笑便走了出去。


    我聽見唐婉詫異的聲音:“他又改名了?”


    “他說那才是他的名字。”


    ……


    唐婉似是憋了很久才說出口:“蘇鳳尾,你不覺得你這個婚結得太草率了嗎?”


    “我想賭一賭。”


    “婚姻啊!”


    我迴過頭再次坐下:“你說幾年前我要是敢賭,現在會是什麽樣?”


    唐婉低下頭:“我不知道。”


    “可我放棄了…”


    我拽了拽婚紗:“我不想再錯過了!這一次!”


    唐婉眼眶有些紅紅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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