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自從我和他說我跟王瑞在一起後,他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迴來,起初我還以為,他跑出去待個兩天就迴來了,可是一個月後,都沒再見他迴來,我爸問我狗子是不是到外地拍戲了?我妹問我狗子是不是迴國了?


    我通通沒有迴答,房間裏還有狗子的衣服,他長得很高,又很壯,每次帶他買衣服總要拿很大號的,我蘇鳳尾生平第一次帶男人買衣服,一開始還覺得別別扭扭的,到後來每次逛街都會下意識的幫他買。


    他走後,我才覺得,其實我房間那張床還挺大的,有時候半夜醒來喊口渴,喊了好幾聲才發現,身邊的狗子早走了。


    狗子走的很突然,就如他之前每次消失一樣,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我還是會帶旺財去配種,兩個月都沒配上,我其實很想跟狗子說,它這歲數估計也配不上了。


    但我沒想,狗子迴來的那天正好是唐婉生小孩的日子!


    在醫院的走廊上,唐婉拉著我一共對我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你要注意點狗子!”


    這話不是唐婉說的,而是許子岩托唐婉帶話給我的,以我對許子岩的了解,他不會平白無故提醒我什麽,肯定是他發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大概覺得以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大好對我說什麽,所以通過唐婉來提醒我。


    關於第二句,有點讓我震驚到。


    走廊門打開,唐婉和小孩被推了出去,我第一次看見李公子激動得手足無措的樣子,他一邊握住唐婉的手對她說:“幸苦了!”一邊激動的盯著兩個醜娃娃!


    靠在一邊的狗子也走了上來,盯小孩看了眼,那硬朗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氣息。


    然後一整天我都跟瘋了一樣,搞得像我自己生了兩娃,激動又感動!


    唐婉和小孩被推進觀察室,李兆陪在左右,我和狗子坐在走廊上,許久未見,狗子頭發剪了,短短的立在頭上,穿著皮衣牛仔褲,像是熱血高校裏走出的叛逆少年,我問他:“你還迴來幹嘛?”


    他說:“我沒有家,我說過你家就是我家。”


    我鼻尖有些發酸。


    其實不管狗子走多久,走多遠,他一這樣說,我又心軟了,唐婉之前問我為什麽不好好和狗子談一談,問問他到底什麽情況。


    我說,不談,一切隨緣,該來的會來,該走的還是會走,知道那麽清楚幹嘛?很多人就是活得太清楚了,反而累!


    唐婉卻堅定的說:“蘇鳳尾!我真瞧不起你!”


    我問她我咋了?


    她說:“你是怕問了以後狗子離開你吧,你得有多孤獨啊!”


    是啊,我得有多孤獨才能忍受狗子一而再消失得無形無蹤,再一而再的迴來,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我的一生,雖然才經曆了短短三十年,有時候卻覺得早已千瘡百孔!


    我喜歡狗子待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瘋,一起做些別人都看不懂的事,我承認,我內心裏是怕狗子會離開我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依賴,就像我對旺財一樣,一種習慣,一種寄托,一種陪伴!


    還是多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我看著遠處李兆貼在玻璃上的樣子,明明那麽硬氣的一個人,明明有時候說起話來強勢逼人,偏偏此刻柔軟的跟個普通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


    有曾幾何時,我挺羨慕唐婉的,她有李兆,有一個完整的家,又很幸運的他們愛彼此,這種概率在現代社會少得可憐,連我妹都嫌棄我:“找什麽真愛,你這歲數,有男人願意當飯票就趕緊結了。”


    我也動搖過,也想有個家,大抵再強悍的女人心底都是柔軟的。


    不一會我對狗子說:“我口渴了,你去幫我買瓶水吧?”(這次我說的是中文)


    狗子下意識站起身,而後反應過來轉身盯著我,眼裏閃過一抹驚色,我淡笑了一下:“還不去嗎?”


    狗子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狗子又跟我迴了家,我讓睡地下,這下他沒有意見,乖乖打地鋪,半夜的時候,我總是輾轉反側,怕狗子冷,又輕手輕腳扯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


    剛蓋好狗子突然睜開眼睛,伸出手臂把我拉進了懷裏,我也跌到了地上,透過月光狗子有些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了?”


    我對他說:“不好笑!”便想掙紮起來,狗子卻牢牢抱著我:“可我想你想得睡不著了!”


    我在聽到他這樣說後,心跳快得嚇人,然而接下來我沒想到狗子會對我說出這樣一句話:“我不是壞人!”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狗子說中文,說得非常字正腔圓,要不是我和他如此近的距離,我甚至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在我愣神之際把我禁錮在懷裏開始吻著我,這個吻帶著濃濃的情欲,還有我不太能領會的情感。


    狗子第二句中文是:“蘇鳳尾,把你的人交給我!”


    那一瞬,我眼眶突然澀澀的,透過照進窗戶的月光我盯著狗子:“我不給!我不會給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隨便啊?隨隨便便和你在一起,隨隨便便和你睡一起,然後再隨隨便便被你上了!我不會的!狗子!我們的關係到今天為止,我沒有義務養著你,也沒有義務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知道我以前遭遇過什麽事嗎?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嗎?


    哦,對了,我忘了,你大概能聽懂中文是吧?那你一定聽見袁皓那個畜生是怎麽講我的!


    對,我就是那樣的女人!一個壞女人!


    我們之間的遊戲結束了!”


    我撇過臉,狗子坐起身,他說中文的時候,聲音很好聽,低沉但很有磁性沒有方言,不看臉的話會以為他就是純正的中國人。


    他說:“我從來沒覺得我們之間是在玩!”


    我冷笑了一下:“那你為什麽騙我你不會中文,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在我身邊有什麽目的?”


    他皺了下眉拉過我的身子低頭看著我:“我…”


    “你從第一次見我就和我說英文,我下意識也和你說英文,我沒想過那麽多,而且那段時間,我的確不會說中文。”


    我心說難道狗子背著我特地去學了中文?不會吧?


    在我思索的時候狗子抬起我的頭,那褐色的眸光裏閃著異樣的光澤,他很認真的對我說:“我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個好人,過去不重要,我們要的是未來!”


    曾經有個人說過我,我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不會流淚也不會留戀,我也曾懷疑過自己的心為什麽那麽硬,我在秦嶺上不慎摔傷,當時整個左膀子拉掉一塊皮,我一聲沒吭,在老撾的時候,差點被騙進傳銷組織,被關在又臭又髒的地下室,同行的女生都在哀嚎,我還是一聲沒吭。


    卻因為狗子的一句過去不重要,哭的稀裏嘩啦,我不是沒想過找個王瑞這樣的男人結婚安定下來,誰不想安定?誰不想有個自己的家?但我這樣的人,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努力踏入一個男人的心裏。


    像我這樣的過去,我沒有信心會有男人對我說“過去不重要”,這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和許子岩的糾纏,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精力,賀林江的死也成了我的心疾。


    連我自己都無法放過自己,我不敢祈求有人能包容這一切,但這一天來得這麽突然。


    狗子伸出手抹掉我的眼淚對我說:“你考慮好了嗎?我…”


    我盯他看了一眼,順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命根子,那頭抬得筆直的,我朝他陰冷的笑著:“給勞資憋著!”


    然後一個翻身上了床,拉過被子。


    狗子立馬站起身把被子一掀:“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知道這兩個月我多想你嗎?你還睡得著!不給睡!”


    他剛伸手來拉我,我恰好正過身子問他:“你想怎麽樣?”


    他的手不偏不倚摸到了我的胸上,我們兩都愣了一下,然後,他,居然,尼瑪,捏了一下!


    我本想打開他的手,他卻敏捷的按住了,嘴角一斜:“隻給親不給上,你這不是牛氓嗎?”


    我卻有些緊張的說:“別鬧了。”


    “你害怕了?”他特別邪性的說。


    我嘴角抽抽撇過頭:“狗子,我是有原則的人!”


    當狗子用半分鍾利落的像脫雞毛一樣把我扒光後,我意識到嚴重性,再次說道:“狗子!你不能碰我!我不是隨便的人,我不能同意跟你玩玩!”


    “我不介意玩一輩子!”


    “你要銘記你是同性戀!”


    “你試試看我是不是同性戀!”


    ……


    如果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就會看到情況有多慘烈,我從狗子身下逃走,他大手直接捉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來,這時,我偉大的父親大人猛敲房門:“鳳尾,你們深更半夜吵什麽架啊?才迴來就吵架,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一身光溜溜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喘,隻能淡定的和我爸說:“我在和狗子對台詞呢!”


    我爸才稍稍緩和:“別對太晚了!”


    正在我忽悠我爸的時候,狗子非常狡猾的得逞了,我驚恐的看著他,他卻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輸了,以後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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