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撐在牆上環住我的身體,炙熱的唿吸讓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幹嘛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


    這聲音這模樣這眼神,的確是李兆,可我又看看周圍的環境,再看看他,就跟做夢一樣。


    我有些不自然的扭動了下身體,終究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過於親密,他卻霸道的把我禁錮在臂膀之間,眸色銳利的掃過我的衣裙:“你要做誰的新娘?”


    我沒有迴答,而是試探的喊著:“李兆?”


    他眸色一眯,當即敲了一下我的頭:“你特麽失憶了?連我都記不得?”


    我眨著眼,心跳紊亂,看著他眉目低垂,黑色的瞳孔微微一轉,溢出無限風華,點點頭:“是…差點記不得了!”


    他的手把我的腰一提,黑眸中透著洶湧的波濤:“你敢!”


    我的身體便貼向了他,隻是雙手依然抵在他的胸前,維持著最後的距離。


    他低頭眉雨間染上一抹憂愁:“小婉,我想你了…”


    這簡單的四個字,讓我的大腦開始癱瘓,他捧住我的臉,仔細的看著我,良久才嘴角輕揚,帶著絲絲驕傲的神色:“恭喜你。”


    我眼眸下垂:“也恭喜你。”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空氣霎時間凝結住,李兆眼神微眯牢牢注視著我,輕輕開了口:“跟我去一個地方!”


    而後不由分說的拉著我,最後我們來到一座教堂,並排坐在長椅上,看著那枚巨大的十字架。


    李兆忽然牽起我的手,他的大手依然那麽暖,仿若隔世,忽然一絲冰涼縈繞在無名指間,我低頭一看,是那枚早就不知道給我扔哪去的婚戒,我和李兆結過婚後從來沒帶過!


    我抬頭詫異的看著他,他把我的手拿到唇邊:“我從來隻有你一個老婆。”


    我的眼眶漸漸濕潤,用勁揪著他的掌心:“廢話!老娘知道!”


    他有些吃驚,我對他咧嘴笑著,然後把手圈成一個圈對準十字架:“你太低估我了,我就在這,哪也不去!”


    他眼神灼灼的看著我的側麵,我放下手迷離的迴視著他:“我好像醉了,你怎麽有兩個呢?”


    他無奈的攬過我,把我帶出了教堂,我難受的蜷在他懷裏喃喃的說:“我是不是喝了假酒,怎麽想吐啊!”


    他的腳步越走越快:“給勞資忍住!”


    剛說完我就吐他一身!


    後來殘存的記憶裏,貌似,好像,我一直拉著他的胳膊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還說了一堆什麽:“你不要走啊!我不能沒有你啊!我愛你愛得快昏過去了!你要結婚我就去死啊!我特麽人和心都給你了,你怎麽能娶別人啊!你不知道老娘天天在巴黎扒著日子等你拿八抬大轎接我迴去嗎?李兆,你個沒良心忘恩負義的,是不是那個小姑娘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比我有錢,關鍵胸比我大啊?我告訴你…”


    然後我閉著眼突然有種被人襲胸的感覺,再後來我就不說話了…


    迷糊間就聽見一個聲音:“別人胸再大跟我也沒關係,老婆胸再小也是我的,你特麽能不能給勞資安靜點,非要我動粗是吧?”


    然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感覺像地震一樣,整個人晃悠得特厲害!還挺有規律!


    我大喊了幾聲:“快跑,躲桌子底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徹底昏死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白色的大床上,我趕忙偷偷摸摸把頭往被窩裏一探,居然連特麽內褲都沒有了!


    我頓時嚇的大驚失色,糟糕!昨晚喝多了,和美國佬滾了!然後一種想死的心情立馬湧上大腦!


    緊接著身後就傳來一聲:“早。”


    我發誓我看見老鼠都沒這麽靈活過,當即在床上身體騰空引體向上180度翻轉,當看見靠在床頭同樣一絲不掛的李兆時,我特麽嚇得慘叫一聲跌下床,把我那個疼得!


    李兆被我的反應也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抱我,嘴裏罵罵咧咧的:“勞資是人,不是鬼!”


    等他把我撈上床後,我驚恐的用被子擋住身體:“你,你,你怎麽會在這?這是哪?”


    他一把扯過我的被子,把我按在懷裏:“以後你一個人在外麵要再敢喝酒試試看!”


    他兇狠的威脅我,我一時間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處在半懵逼的狀態,努力迴憶昨晚的畫麵,好似到了頒獎典禮結束,很多人來祝賀我,我喝了不少香檳,再後來就記不得了!


    然後我就開始譴責他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啥的,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緩緩把被子往下拉,當即我就看見他身上那斑斑點點的吻痕,我一陣嬌羞,趕忙衝進洗手間,當看到那帶有嘔吐物的男士西裝後,頓時感覺想屎!!!尼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出來後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李兆瞄了我一眼對我說:“我下午的飛機,迴國。”


    我的心扯了一下:“哦,我不會去送機的。”


    “我的意思是,你就這麽舍得把衣服穿上了?”


    我愣了一下,他走下床環住我:“我是不會拿八抬大轎去巴黎的!”


    我又愣了一下,他帶著蠱惑的眼神低下頭嘴角透著斜笑:“所以,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你確定就這麽穿上了!”


    我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確定,那來吧!”


    ……


    當正午的陽光照進來時,我赤著腳下了床,把衣服穿上,撥弄了一下長發,把手伸向陽光,那枚戒指閃著奪目的光澤!


    而後從身上拿出一百美元仍在床上:“服務有待提升,別了,小哥哥…”


    說完一溜煙跑出房,隻聽見李兆一聲怒吼:“唐婉,你特麽給我死迴來!”


    迴到巴黎後,我立馬進入馬不停蹄的工作中,身邊認識的好幾個前輩都建議我趁熱打鐵,趕緊創辦自己的品牌,借著這次獲獎的機遇,打響知名度,於是我的生活便開始腳不沾地的忙活起來!


    我迴來後的幾天裏,一直沒碰上小師父人,他那廝也是忙得人影不見貓影,終於有一天興逼逼的迴來,卻在看見我手上的戒指後,整個人有些發愣,問我:“你見過他了?”


    我沒吱聲,自那天以後,小師父就有點像得失心瘋一樣,有時候能一整天不說話,安靜得可怕,有時候又拉上我說一通,把我煩得要死!


    而生活突然給了我動力,自從去了一趟美國後,我仿佛吃了顆定心丸,便更加拋除雜念,把心思花在品牌建立上,沒多久就在巴黎這個時尚之都投下一枚重彈,除了工作外,巴黎人很看中社交,原來是覺得沒有必要,而現在則當工作。


    直到有次迴到家夜深人靜時,我似乎才迴過味來,最近小師父貌似經常夜不歸宿,而且我看到他的次數居然越來越少了!


    到底是近來太忙碌的原因,我竟然忽略了他的變化,等我迴過味來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那邊十分吵雜,我問他在哪,他告訴了我一間酒吧的名字。


    我當即就穿衣服出門了,路上我就一陣自責,小師父這人平日裏雖然生活作風浪蕩,但他基本上不會太晚歸,以他的話說,長期熬夜老的快,所以他非常愛惜自己,有時候特麽七點就上床睡覺了,一覺睡到第二天十二點。


    我以前還問他是怎麽能睡著的,他告訴我可能上輩子家裏沒床!


    所以對於他近來的反常舉動,我猜測他肯定遇上事了,我居然後知後覺都沒發現!


    那個酒吧不大,烏煙瘴氣的,全是穿著比基尼的洋妞,我感覺自己一出現跟特麽小學來的一樣!


    我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藤一塵,一路而來我一直想,八成這廝喝了不少酒,借酒消愁來著,結果我是在吧台的一個角落找到他的!


    他的確如我想象的一樣喝了不少酒,衣衫淩亂,胸膛半露,但不同的是,並不像借酒消愁的樣子,懷裏此時正躺著個比基尼女郎,還往他嘴裏喂著吃的,而那貨,笑得那叫個妖嬈,兩個迷人的酒窩恨不得充盈著一潭春水!


    我的腳步戛然而止,幾乎同時,他抬頭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依然魅惑。


    我沒再向前,而是默默轉身離開了酒吧。


    月光如水平靜柔和,有風吹過,撩起長發,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我,我腳步頓住,那熟悉的香氣夾雜著濃濃的酒氣瞬間包裹住而來,我皺了下眉沉聲說道:“你喝多了。”


    他的膀子卻漸漸收緊,聲音裏滿是陰沉:“別走!”


    我掙脫了一下,他的力氣卻奇大無比,我有些無奈的說:“你要是沒玩夠,就繼續迴去摟著大洋馬,要是玩夠了,就跟我迴家,別特麽跟我發酒瘋!”


    我話剛說完,藤一塵就猛的轉過我的身體,我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那雙如明媚春水的眸子,此時卻冒著黑色的漩渦,讓人膽戰心驚!


    他看著我,涼颼颼的說:“小婉!我可能…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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