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平已經沒了知覺,渾身是血,李兆把剩下半截掛衣架往他身上一扔,迴身脫下外套把我一包就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濃濃的月色包裹著沉重而無盡的黑暗,我望進李兆的眼裏,忽然想起來,我們結婚那天的場景。


    那天我的婚紗很漂亮,有著很長很長的拖尾,服裝師告訴我那件婚紗按照我的身型手工定製,做了很久,李兆知道我穿衣服很挑,所以每個細節都交代到位。


    我是很喜歡那件婚紗,卻更希望脫掉它!


    我還記得有四個很可愛的小朋友一路提著那長長的紗裙陪著我走到李兆身旁!


    我的臉隱在頭紗裏,滿眼通紅,因為在那一天,我本該挽著爸爸,由他把我送到心愛的人手裏,可是爸爸不在身邊,那個人也不是我心裏的人。


    那短短的十幾步路,腦中卻不停迴放爸爸那句“我隻希望啊,我以後的女婿能很疼我的寶貝小婉,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兆掀開我頭紗的那一刹那,他看見我滿臉的淚水,眸子裏藏著一閃而過的痛楚,我知道,這段婚姻,他便和我一樣,同為魚肉。


    我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我對著每一個來賓微笑,接受他們的祝福,直到後來我一個人蜷在化妝間吐得不像樣,我不知道流了多少淚,全部滴在那聖潔的婚紗上!


    直到李兆衝進來,一步步走到我麵前蹲下身子,他抬手輕輕為我擦去了淚水,什麽也沒說,像今天這樣把我輕輕抱起來,踏入夜色...


    新婚的那一晚,我和李兆沒有迴李家,我穿著婚紗光著腳望著天空不停的旋轉,我和李兆說,我想變成一顆流星,雖然美麗,但是轉瞬即逝,不用永遠掛在天際,那多寂寞啊!


    李兆就那麽安靜的望著我,那晚他的眼睛也如漫天繁星一樣閃著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光!


    他對我說:“唐婉,以後你想幹什麽就去幹吧,隻要不太誇張,我都不會管你,隻要你開心。”


    可我怎麽可能開心呢,我自從知道要嫁給他那一刻起,我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後來他帶我在外麵開了房,我早已醉醺醺的,偏非要坐在陽台上看星星,那晚我枕在李兆的膝蓋上睡著了。


    他的腿被我的腦袋壓了一晚上,第二天連站都站不起來!


    那晚上的一切還曆曆在目,時間過的太快了,一轉眼,都六年了,我和李兆細細算來這六年間,發生了太多,吵過,打過,我恨他的存在,好似如果世界上沒有這個人,我所有的痛苦都會消失了!


    可是今晚,我第一次覺得他像個英雄一樣把我從泥沼中救了出來,我沒有掙紮,仍由他強有力的臂彎把我圈在懷中。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緊緊攥著他,我感覺到他似乎身體僵硬了一下,低頭盯我看了一眼。


    而後他把我放到副駕駛,開著車一路揚長而去。


    我感覺很熱就去開窗戶,李兆兇巴巴的對我說:“叫你離那個老東西遠點,你什麽時候聽過我的話?”


    我把手伸到窗戶外麵有些委屈:“你不在,我要拿數據就要授權!”


    李兆一下子把我手拉了進來,我卻覺得一陣燥.熱,李兆強行把車拐進巷子裏,怒氣衝衝的攥著我的手:“你特麽再鬧?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


    我渾身哆嗦了一下,身體就向著李兆倒了過去!


    他眉頭一皺:“唐婉,勞資碰你一下你怎麽抖成這樣?”


    我顫顫巍巍的說:“我好像打擺子了!一陣冷一陣熱的。”


    李兆忽然湊近我,皺起眉盯著我看了看,又摸了摸我的臉,我隻感覺他的手很涼,他身上向來像火爐一樣,不會這麽涼的,隻能說明我身上太燙了。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重新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嚇了我一跳。


    他目視前方把車子開得飛快。


    “你不是打擺子,而是吃了達米阿那!”


    我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快,不禁“啊?”了一聲,問他:“那是什麽?”


    他斜了我一眼:“俗稱蒼蠅粉!”


    頓時,我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蒼蠅粉,在酒吧混多了,自然知道這是什麽!


    怪不得我會感覺自己十分不對勁,剛才李兆不過碰了我一下,我跟觸電一樣!


    我緊緊攥著衣服,不敢再看李兆一眼!


    到了娉婷彎,我哆哆嗦嗦下車就一頭跑進房,把自己鎖在浴室裏,等李兆來敲門的時候,我嚇了一跳,他在外麵問我:“你沒事吧?”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透著難掩的異樣:“沒事!你別管我!”


    外麵便沒了聲音。


    我把自己完全浸泡在浴缸裏,可是那種難受的感覺依然讓我想屎!


    我知道現在外麵就有一個大活人,我完全可以出去把他辦掉!但這算什麽!


    我上次才對他說出那樣的話,現在立馬不顧及他的感受把他拿來用!李兆自尊心那麽強的人會不會直接把我ko了!


    我死死咬著唇縮在浴缸裏,又過了一會,李兆敲了敲浴室的門問我:“唐婉?要不要...”


    他還沒說完,我立馬喊道:“不要!”


    李兆的身影透過磨砂玻璃,就那麽立在門口,看著那道黑影我感覺到自己的唇被咬出了絲絲血漬。


    他沒有動隻說了句:“你出來吧,我下樓睡。”


    然後我就聽見腳步漸遠的聲音。


    確定他離開後,我出了浴室,鑽進被窩,然而這張熟悉的大床上全是那似有若無的檀木香,擾得我完全睡不著!


    我煩躁的掀開被子,熱得赤著腳下了床,不知不覺就來到樓下。


    李兆靠在沙發上撥著電視,見我下來盯我看了眼隨即皺了下眉:“鞋呢?”


    我杵在那不動,李兆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我,我就那麽看著他,內心的恐懼和渴望似乎都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在我麵前僅一步的時候突然停住,低著頭目光牢牢鎖住我!


    忽而勾唇一笑,媽蛋,我怎麽從來沒覺得李兆長得這麽好看的!


    他張口說了句:“你要是現在求我,我說不定會考慮幫你解毒!”


    我發誓要不是我現在渾身癱軟無力,要不是我腦子有點不清楚,我一定會揍死他!


    我掐了一把自己,然後狠狠瞪他一眼就轉身,然而手臂卻被他一拽,身子就這麽跌進了他的懷裏。


    我所有的思想鬥爭在瞬間被擊垮,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黏上了他。


    他擒住我的下巴,唇在我頸肩摩挲著:“求我!”


    我隻感覺不僅是身體,連大腦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多時候都需要忍,忍耐是一種執著,一種謀略,一種修煉,一種人性的自我完善,特別是在逆境中,困難和壓力逼迫身心,這時應懂得一個“屈”字。


    所以,為了完善我的人性,我眼一閉說了那兩個字“求你!”


    可是李兆那廝居然並不滿足,忽然把我打橫抱起扔在沙發上,手像條靈活的蛇開始不安分的遊走!


    卻咬著我的耳朵說:“叫老公。”


    我想誰都有著了道的時候,小尾巴早說過求人辦事,嘴得軟,我弱弱的叫了聲:“老公。”


    他似乎很受用,立馬就俯了過來。


    於是在那個操蛋的夜晚,李兆換著法子讓我說了很多事後很想讓我割掉舌頭的話,當然我們在大戰三百迴合後,一身濕漉漉的我被他抱迴了浴室,李兆把花灑的水溫調好幫我洗著澡,我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就是不撒手!


    最後李兆沒辦法把花灑一扔,就狠狠吻著我,我的身體往後仰,就在快要靠到牆上的時候,他突然一扯:“牆上涼,到我懷裏來!”


    後來我感覺身體已經沒有知覺了,李兆把我抱上床,我早已累不可支,緊緊閉著眼蜷縮在他懷裏。


    我有氣無力的問他:“你怎麽找到我的?”


    李兆的聲音離我很近,近的有點不真實。


    “上次你說在日本料理看見我,我就順帶打聽了一下你和誰在一起,發現是李德平後,我就一直讓人盯著他。


    唐婉,你還真不夠省心的,我特麽今天前腳剛下飛機,就接到電話,說你到他別墅去了,勞資現在連行李還扔在機場呢!”


    我沒說話,隻是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伸手環住他的腰。


    他捋著我的頭發,半夢半醒之間我似乎聽到一個長長的歎息聲,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了後,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係列慘案,我表示十分羞惱和憤慨!


    以至於看見光著上半身跟沒事人一樣的李兆時,我惡狠狠的上去就想揍他!


    我特麽雖然著了道,但沒失憶,我可記得昨天晚上某人是怎麽整我的!


    讓我不停喊他“老公威武,老公強壯,愛死老公了”這種讓我想屎的話!


    結果我一拳還沒揍到他,他就跟後腦有眼一樣,迴身一把握住我,另一隻手上端的盤子差點摔在地上,他一臉驚嚇的把盤子放在旁邊的桌上,就順手把我抱起來也放在了桌上,兇巴巴的說:“唐婉,你不能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啊!你說我好不容易攢了這麽多天的公糧,昨天晚上一起交光了,我容易嗎我?你也不心疼心疼我的腎!”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腎好著嗎?”


    他忽然又笑眯眯的從旁邊的盤子裏拿了一顆草莓放到我嘴邊!


    雖然李兆很可惡,但我犯不著跟美食過不去,於是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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