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戛然而止,差點栽在地上,猛地迴過頭,看見李兆躺在沙發上看書。


    我驚得立馬飛奔到他身邊,就去掀他衣服,他一把打開我的手:“唐婉,我說你一大早發什麽春啊?扒我衣服幹嘛?”


    “給我看看!”我急道。


    他把書扔在一邊,饒有興致的勾著唇:“怎麽?敢做這會清醒了又害怕了?”


    我沒了底氣,低著頭,像犯錯的孩子。


    他坐了起來,看著我:“你說,我要再和你住個幾年,會不會被你毀屍滅跡啊?”


    “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慵懶的說:“對,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你是有多恨我啊?”


    他說到這茬,我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你說我為什麽恨你。”


    他站起身拍拍手:“好,很好,保持住你這股仇恨,我能少活幾十年,反正天天累的要死,早死早超生。”


    他說著就往外走去,我趕緊“呸”了一聲:“李兆你再敢這樣說試試看?”


    外麵是一個大露台,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湖麵,我跟在李兆後麵,他突然迴過頭:“你不就這樣想的嗎?”


    我咬咬唇,忽然鼻尖微酸,眼睛就紅了:“我沒有,我沒有想讓你死掉,我剛才夢到小時候工地上的事了,我很害怕。”


    我皺著眉,身體縮成一團,李兆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卻忽然放下轉過身往河邊走,我拉住他滿眼愧疚:“對不起...”


    話說出口,我自己也很別扭,按道理我應該大快人心,畢竟他對我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我居然有些後怕!


    他迴過身看著我拉住他的手,忽然反手握住我,另一隻手攬上我的腰,他的鼻尖貼上我的,微涼的感覺立即傳來。


    他幽暗的眼睛就在我麵前,看進我的瞳孔裏:“唐婉,你對我的感情還真是矛盾,恨我恨得想殺我,又怕我死掉,你到底想讓我怎麽辦?”


    他蹙著眉,眼眶深邃,我無助的看著他。


    佛說,花開,隻為緣。


    以前聽過一種生長在沙漠裏的花,叫依米花,那是一種十分可人的小花,六年隻能開一次,花開的時侯,每朵花瓣都有四瓣,每瓣顏色各不相同,黃、藍、白、紅四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令人惋惜的是,這種經曆了六年奮鬥才展現笑顏的小花,開花時間卻非常短暫,隻有兩天,便完全的枯萎了!


    我一直覺得,我的人生就像依米花一樣,曾經綻放,如此短暫,六年前已經枯萎。


    如果六年後再次綻放,也隻會為一人,那就是宋清譯。


    但李兆把這一切都毀了,他讓我們的關係變得不再純粹,她讓我對宋清譯的愛布滿荊棘,可縱使如此,我恨他,卻無法割舍那從小長到大的情誼。


    他突然鬆開我,眼神中再次透著冰寒:“做飯去,我餓了。”


    於是這位仁兄就以我故意傷害為名,大搖大擺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我特麽苦逼逼的去弄飯,關鍵我不會啊!


    於是一邊打開手機科普,一邊灰頭土臉的炒菜。


    還不時聽見李兆在外麵喊:“太陽快落山了,你想餓死勞資啊?”


    我伸頭看了看,明明大太陽曬著呢!


    等我幾個菜終於整出來時,李兆每樣菜嚐了嚐,我見他沒什麽表情,就問他:“好吃吧?我還是很有天賦的!”


    李兆抬眉掃了我一眼,然後把筷子一扔:“就你這樣是怎麽能嫁的出去的?”


    我莫名其妙搶過他麵前的筷子:“還不是有二逼願意娶嗎!”


    說完往嘴裏送了一筷子,立馬跑進廚房全吐了!


    出來後我端著盤子對他說:“得了,甭吃了,點外賣!”


    李兆卻把我手打開:“放下,要點你點,良藥苦口!”


    於是他就著那些難吃的菜大快朵頤起來!


    我心塞的立即吞了三碗白米飯!配老幹媽!


    下午我躺在外麵的躺椅上,對著一波湖水,死磕那堆材料,李兆在沙發上挺屍,電視聲播得老大!


    我困得要死,但想到明天要和宋清譯進行第一輪談判,我總不能讓宋清譯以為我這麽多年的時光都喂了狗了吧,雖然的確是,但我也是有骨氣的人!


    我把重點畫一畫,打算晚上找個時間跟李兆探討一下。


    結果晚上,我見他窩在房間裏半天不出來,隻有去敲他的門,他說進來!


    其實,我還是多少有點怕他,我總感覺李兆這個人有兩麵性,有時候吧,覺得他和小時候一樣,挺無公害的,可是一轉身,又變得和惡魔一樣!


    我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對李兆居然有了心理陰影。


    我忐忑的走進去,李兆居然不在房裏,見鬼了?


    我剛想著從浴室傳來一個聲音:“在這。”


    我幾步走進去,他光著身子躺在浴缸裏,我嚇得立馬迴過頭,他不緊不慢的說:“我哪裏你沒看過,找我幹嘛?”


    “我在外麵等你!”


    我剛準備出去,他卻忽然說:“正好把床上的東西拿進來!”


    我看見床上放著一個小框子,我拿起來一看,裏麵有些繃帶和藥水。


    我送進去的時候,李兆已經把浴缸裏的水放掉,用浴巾蓋住重點部位,不鹹不淡的對我說:“幫我上藥。”


    我這才看見,他的腹部下方,有一道口子,雖然不算太深,但還是有些血漬。


    如果客觀的評價,李兆的身材不錯,很精壯,隻是身上的傷有些慘不忍睹。


    膀子上留有深深的印子,是上次我拿陶瓷砸的,我又看到他靠近腰的地方有一道十分醜陋的疤痕。


    雖然我們不隻一次坦誠相見,但我從來沒有這麽仔細觀察過李兆的身體。


    我問他:“你那道疤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他斜睨著我:“工地那次。”


    “你當時到底傷著哪了?”


    “腎。”


    他簡單的脫口而出,而我卻為之一驚,那時我還小,隻記得李兆住院住了很長時間,那年我正好小升初,剛到新的環境一切都在適應中,功課也越來越多。


    除了一開始去看過他,後來直到他出院,我們才又開始聯係的,所以實際上,我對他那次受傷記憶並不深刻。


    此時一聽倒感覺挺嚴重的:“那你腎現在還有問題嗎?”


    他眸光戲虐:“有沒有問題,你不清楚?”


    我臉一板:“不清楚!”


    然後就放下藥,李兆卻忽然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整個人拽進浴缸,我驚唿一聲,卻隻聽見他聲音低沉的說:“我現在可以讓你清楚。”


    這次,我沒有掙紮,任憑他戲虐的掃視著我,我特別平靜的對他說:“李兆,我不想讓你碰我!”


    他眯起危險的眸子:“姓宋的昨天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自從見過他後,整個人都他媽的不對了!”


    我歎了一聲:“這和他沒有關係!李兆,我根本不愛你,你不覺上我有種罪惡感嗎?就像強女幹你親妹妹一樣,你不覺得違和嗎?”


    我知道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因為我再次在李兆眼中看見那即將暴怒的眼神!


    “親妹妹?你特麽要不要我拿結婚證給你看?”


    我不想再和李兆吵架,有些疲憊的說:“你外麵反正女人多的是,其實我真不反對你找幾個,你看,這些年也有不少女人來找我撕逼,我也沒跟你怎麽訴苦,你就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嗎?”


    李兆忽然翻身把我壓在浴缸裏,大手撐住我的背,在我猝不及防之間低頭咬住了我的xiong,聲音低沉:“唐婉,你說我現在把你心髒咬碎,你能放過我嗎?”


    這一刻我才知道,李兆的身體裏有著殘忍和嗜血的本性,即使我試圖和他談判依然沒有絲毫作用!


    我還記得,很多年前宋清譯對李兆的評價是這樣的,他說李兆就像是北極狼。


    後來我問夏若菲,北極狼是什麽樣的,她說即使在最黑暗和寒冷的地方,也掩蓋不了那兇狠的本性。


    再後來我才知道北極狼就是一個典型的獨裁者,一旦捕到獵物,它必須先吃掉!


    我放棄了掙紮,因為我清楚和李兆鬥,我就是死蝦子!


    其實我能理解,男人都有征服欲,我越是反抗,他越是想霸占。


    我想到了宋清譯,他那麽文質彬彬的一個人,我曾經那麽多次暗示他,他都不為所動,我至今還尋思著是不是我那時沒發育好,激不起他的獸性!


    他和我在一起時,很少會親我,基本上都是我主動,他總說“婉婉,你還小,要以學業為重。”


    我問他那到什麽時候我才不小?他說等我上了大學。


    隻是上了大學後,我就嫁給了李兆!


    我正胡思亂想著,李兆忽然狠狠把我從浴缸裏拉了出來,我看見他的眼眸中藏著幽暗的火,似乎瞬間就能焚燒我。


    我不知道又哪裏得罪他了,我明明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也總能讓他生氣。


    我以為他又要對我發火,可是他隻是皺著眉,一瞬不瞬的看著我:“唐婉,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懷裏想宋清譯,你這樣做,會讓我忍不住想讓他消失!”


    我渾身一哆嗦,好似被雷擊一樣!


    我不知道李兆怎麽會看穿我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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