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白色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抬頭之時才看清墓上那張遺像,眼神裏帶著笑意,嘴角彎彎,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這個應該是他們口中的沁心吧。

    “她好漂亮。”對於這一點我自愧不如,在她麵前就像是醜小鴨跟白天鵝一樣:“你們看,她在笑對不對?”

    伸手扶過照片,唐敬禹的手有一些顫抖:“沁心一直都是這麽開心的,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煩惱過,我記得她以前最愛說一句話:隻要開心的笑著,一切壞事都可以被嚇跑。”

    對,就是這句話,一直以來我自己不也是這樣的活著嗎,可能正是因為這句話所以才讓死神對我畏懼,讓我在世活過了這麽多年,可是不知道我的笑還能支撐著我走多久呢?

    想到這裏,表情開始陰沉下來,轉過身默默的向前走著,來到這裏,全身都有一些冰冷的感覺,好像離我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這種感覺很可怕,於是還是決定先走一步。

    “怎麽了?依影。”小真和小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跟了過來。

    搖了搖頭,迴頭看了看還繼續站在那裏的四個人:“他們應該有話要對沁心說,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免得打撓他們。”

    “不對。”小真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們,經過上次的那件事情之後,對你的話我們得時時持有懷疑的態度。”

    什麽?懷疑?單手插腰,一手勾過小真的脖子:“懷疑我?我還懷疑你呢?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有沒有偷偷打開我的書桌?有沒有偷偷睡我的床?有沒有偷偷搶我的被子?”

    “誒!你不說我還倒忘記了。”扶了扶下巴,然後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哎呀,真是笨啊,那麽好的機會怎麽可以放過呢?小美,今天晚上迴學校後找一個鎖匠來,把那個書桌打開,說不定有很多的內幕可以讓我們大賺一筆,有人肯定樂意拿錢來買。”

    “對。”

    “對什麽對?”那天還挺感激她的,怎麽今天又變迴以前那個樣了,真的是什麽改不了吃什麽:“不過我看啊,以前你們沒機會,現在更沒有機會了,因為我今天就要迴去學校了。”

    “什麽?那塊兒頭主席會讓你提前迴來嗎?”

    放開她,昂起頭對於這一點真是值得高興:“本小姐天資聰穎提前完成任務,而且已經提前拿到文教授頒分的資格證書,所以我可以提前釋放。好了,我先迴北校去收拾一下東西,親愛的,我們晚上見了。”

    “天啦,怎麽會這樣?”

    看著兩姐妹抱頭痛哭的模樣,還真是好笑,哎呀,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可是我跟她們應該算是扯平的吧,你給我一尺,我定要還你一丈,這才公平。看了看兩人,再抬頭看了看唐敬禹等四人,便抬步離開,這裏的確讓我害怕,毛骨悚然。

    “唐敬禹。”小真有氣無力的喊道:“依影說她先迴北校,一會兒收拾好東西之後再迴理校。”

    “她不是還有一個星期才刑滿嗎?”轉頭看了看眾人:“怎麽?在那裏表現好提前出獄啊?”

    “說什麽呢?臭小子。”歐陽輕輕的一垂徐台月的胸口:“搞得好像我們北校是什麽天牢大獄似乎的。”

    “差不多。”小美憋著笑意輕聲說道。

    歐陽不以為然的看了看她,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她跟心兒一樣聰明,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得倒她。”一旁的唐敬禹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對她很有信心。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也應該迴學校了。”放下手裏的花,丁雨辰轉過身一把將歐陽打摟在肩膀下:“歐陽,一會兒記得把沈依影送迴來,她平時都迷迷糊糊的,不要被計程車司機騙了才好。”

    “你好像很了解她嘛。ok,沒問題,晚上餐廳見。” 的確經過第一次的交鋒,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了沈依影的性格,大概正是因為這種性格跟某些人想似,所以才會將三人再一次連接在一起。隻是兩人的笑容過後他並沒有看到另一個人的落漠,在唐敬禹的心裏,一股酸酸的和痛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小真和小美自是明白這是怎麽迴事,迴過頭卻發現唐敬禹那麵無表情的臉,真是恨得牙癢癢,恨隻恨天公不作美,若不是礙於沈依影的威逼之下,兩人早就將事情的原尾和盤脫出,也不至於看到沈依影的痛苦和唐敬禹的不在乎,更不至於讓兩人帶著怒氣而轉身離開。

    拍了拍唐敬禹的肩膀,徐台月說道:“或許你應該調查一下,在你忘記的兩年裏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這樣你可能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月。”反抓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快告訴我。”

    “我不會告訴你的,答案要你自己去找,這樣你才會知道珍惜,不過放心,有什麽需要我仍然會幫你的。”

    作了作臉部運動之後,仍然迎來的還是徐台月的堅決,好吧,就憑他聰明過人的腦袋會查不出來,除了過去的兩年裏他什麽都沒有做,或是沒有人認識他,否則就算是絕地三尺也要找出真相。

    獨自走在學校的操場上,感覺無所是事,微風吹來還有一些微涼,緊了緊衣服,又一個秋天了,夏天已經平安度過,可是卻沒有留下什麽值得迴憶的東西,本來將把香水當成迴憶,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喂,沈依影,在想什麽呢?”

    迴過頭,見管雅俊正屁顛屁顛的走在身後,有氣無力的說道:“是你啊。”

    “怎麽?不想見到我嗎?今天我可是跟你帶來了好消息了。”

    “什麽好消息?”是你決心賠償那天甩下我跟你媽媽去喝咖啡,還是你良心了啊。

    “我找到那個打碎你試管的人了,怎麽樣,接下來是不是應該由你幫我解決學校的事情了?”

    那個兇手?但我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算了,我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反正我就要迴理校了,就當我跟這裏無緣吧。”

    “啊,你反悔了,真是過分。”站直身形,他一臉的怒氣地盯著我:“算了,我看我們學校的事情還是由我自己來解決好了,不過,你得陪我吃頓飯,當作是賠償我的損失費。”

    “損失?你哪有損失什麽?不就是無法建立你學生會主席的威信嗎?放心吧,我看你們這個學校大事小事不斷,總有機會讓人看到你的能力的,不過你一個剛從別的學校轉過來的小學生,靠家裏的關係才當上學生會主席,那也真是很難服眾,好吧,有免費的午餐吃,當然可以。”

    “好,我……”

    “表哥。”遠處,張羽的身影投入我的眼睛,隻是她嘴裏的表哥是……轉過頭,隻見身邊的管雅俊衝著張羽笑了笑。

    “你是她表哥。”

    “怎麽了?不可以嗎?”

    輕笑兩聲,可以,可以,難怪脾氣那麽臭,嘴那麽毒,有黑道撐腰連後背都感覺特別的直。

    “誒!依影,你怎麽在這兒?”

    “我……”

    “表哥,你說的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是啊。”

    “別說了,姨媽在餐廳等我們呢。”

    二話沒說,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兩人便拉著我走出了校門。

    “喂,我可以告你們綁架。”車子,我怒氣的吼道,有沒有搞錯,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竟然當眾行兇,就算你們是黑道也不能這樣的名目張膽吧。

    開著車的管雅俊從鏡子裏瞄了在後麵的我和張羽,輕笑道:“告我們也沒用,你難道忘了,你旁邊那個人可是從來遵守法律的。”

    撇了撇嘴,咕嚕一聲,吞了口水,他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於是隻好乖乖的閉上嘴巴。

    終於,車子在一家格調還算優雅的餐廳門口停下,由於心有不甘,所以也沒有更多的心情去多注意這家餐廳優雅在哪裏,到後來才真正的後悔,恐怕這一次過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再進來了。

    被兩人一路連拉帶扯的帶到了裏麵一間清雅的房間,舒緩的音樂讓人感覺很舒服,但我卻沒有心思去過多的關注。

    “媽。”

    “姨媽。沈依影帶來了。”

    扯過我放到桌子前,抬頭之時才發現是那天的那個貴婦。收起不甘之心我點頭道:“夫人好。”

    “來,快坐。沈小姐,想要請到你還真是難,上一次說請你喝咖啡被你拒絕之後,可好不容易再等到和你見麵的機會呢?”

    “對不起,夫人,上一次是因為正好我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希望您不要生氣才好。”

    “不會不會。”說話間,她突然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好像在看什麽?但更像是在想些什麽?

    真是奇怪,今天為什麽人人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難道我的臉上長花了,還是生菜了。尷尬的扶了扶臉,側頭看著張羽,對她做的口型道:怎麽迴事?

    “姨媽,姨媽。”張羽輕聲喚了兩聲。

    “哦,對不起,失禮了,隻是沈小姐很像我的一故人。”

    “嗯,對,夫人上次也這麽說,我正想問您,我真的像您說的那個人嗎?”

    “那沈小姐家住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嗎?是哪一年出生的?”

    啊,對我的家世啊,那可真是:“我家裏有很多人啊,有十幾個弟弟妹妹,還有很多的爸爸媽媽,還有很多的哥哥姐姐。”

    “嗯?”

    “嗬嗬,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所以當然很多的兄弟姐妹和爸爸媽媽了。”

    “孤兒?”她身體一顫,顯然是不相信,其實有哪一個願意自己是孤兒,但這卻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沈小姐,來我們吃飯吧。”伸出手,她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我的盤子裏,但瞬間眼睛卻定格在她右手的手婉上。一個心型的粉色胎記讓我觸目驚心,緊接著另一隻又出現在我的眼裏,同樣的胎記,同樣是右手手婉,抬頭之時,張羽竟然微笑著夾菜放在我的盤子裏,下意識,我瞟了瞟自己的右手婉,雖然長袖遮住但那跟了我20年的標記怎會一下子就摸殺掉。

    “怎麽了?不合胃口嗎?”貴族夫人輕聲問道,若在此之前她這樣問我,我的心情會舒緩許多,可是現在,當另一種感覺充滿著全身的時候,竟然讓我無開口,連神筋都緊繃了起來。

    “對了夫人,我看您手婉上那是胎記嗎?”

    放下筷子,她扶起自己的右手,滿臉的幸福狀:“這是胎記,更是我們張家的標誌,凡是我們張家的人身上都有一個這樣的標誌,那羽兒也有,至於俊兒,他姓管所以他沒有。好了,來,吃飯吧。”

    “嗯。”

    至今我才知道什麽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咽,腦子裏總是會不停的迴響著貴族夫人的話,我有想過這是巧合,但對於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同一個手,同一個位置,同一個形狀,簡直就像是複製上去的,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院長媽媽說這人胎記大概是唯一能與父母相認的憑證了,那麽這樣說來我跟張家……算了,算了,就算這是事實,我也並沒有打算要跟他們相認。當初被他們遺棄在孤兒院,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依我目前的狀況還是把這個秘密放在心裏為好。如果我們真要是相認了,過不了多久我又離開,再讓他們痛一次,那不是又多一個讓我舍不得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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