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越說嗓門越高,聲如金戈,語如流箭碎石砸向薑糼容,薑糼容頭顱低了又低,聽人家夫夫房事,還是九五之尊的房事,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皇帝說了許多,神情有些恍惚,從迴宮後她一直憤怒又哀傷,巨石不停地輾壓著胸口,沉甸甸的痛楚越來越重,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腦袋裏似有滾燙的岩漿在沸騰翻滾,根本無法平靜,也無法強製令自己別說出來,保持住帝皇的尊嚴。

    “皇上,我二表哥雖說姿容雅致文采斐然,可是,強扭的瓜不甜,四海之內莫非王屬,皇上何不廣納賢才,從中另擇可心的人。”薑糼容憋了半晌,再次糼皇帝放棄。

    李逸那人表麵溫煦和暖實則冷酷絕情,不會顧慮著季唯的名聲進宮頂替季唯的,隻能努力讓皇帝打消念頭。

    “讓你放棄季慎之,另擇佳婿你肯嗎?”皇帝揉額頭,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悲傷。

    肯,若季唯心裏沒有自己,不需他開口,自己也會離開他。

    薑糼容沒有說出來,眼角瞥得那一床的道具,心中暗罵李逸:你用這許多道具,到底是要折磨皇帝,還是要讓他爽得離不開你。

    “子揚進宮前,朕不會放季慎之離開的,暫時,朕會以靜妃的案子案情複雜為借口留他在宮中,時間長了朕不會再找借口,你趕緊想辦法讓子揚進宮來陪朕,不需說別的。”

    皇帝將那一床的寶物一件一件撿起,每撿一件便用手撫一下,再緩緩放迴木箱裏麵。

    薑糼容看得毛骨悚然,忽然皇帝拿起一樣東西朝她拋過來:“這是剛做出來的,朕還沒用過,送你和季唯。”

    薑糼容下意識接住,看清接住的是什麽東西後,臊得不止臉,耳朵脖頸都紅了。

    “朕發現你羞澀時比春水更撩人,難怪季唯稟傾國傾城之貌還為你所迷。”皇帝看著薑糼容自言自語似道。

    皇帝不會是雙插,可攻可受吧?薑糼容嚇得不敢再向皇帝求情放季唯了,急忙躬身告退。

    “今晚朕額外開恩,給你和季唯聚一聚。”皇帝在她背後道,薑糼容喜得腳步滯住,皇帝哧一聲笑了,有些苦澀,微一停頓,大聲咐咐楊公公帶薑糼容到宜春殿。

    薑糼容上迴與高夫人薄染衣進宮也是到宜春殿,這一晚的宜春殿與那夜大是不同,遠遠隻見殿簷下掛滿各式宮燈,或玻璃,或絹紗,或紙糊,多種多樣。燈麵有戳絲,有繡畫,盞盞不同,五彩繽紛似是一個又一個美人兒在爭

    妍鬥豔。

    殿裏更是亮如白晝,這般光景,也許人在燈下連鬢角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見。

    這是皇帝咐咐的還是季唯自己交待的?薑糼容有些莫名其妙。

    窗前書案不見人,薑糼容左右看了看,外殿沒找到人,喊了聲慎之,話音剛落,季唯從內殿衝了出來,眨眼間衝到她麵前,死死地把她抱住。

    “你放開我。”薑糼容大叫,像是被強的貞潔烈女一般。

    “怎麽啦?”季唯始則不解,繼而臉色煞白,抱得更緊,急慌慌解釋:“糼容,你別誤會,皇上沒把我怎麽樣。”

    知道皇帝沒把他怎麽樣,薑糼容緊蹙著眉頭疼得說不出話,懷裏收著皇帝方才扔給她的好物事,季唯抱得太緊,那物事壓得她胸骨被硌斷了似難受。

    “糼容,那些宮女嬪妃過來獻媚我也沒搭理,你瞧,我讓人點了這麽多燈,弄的白晝一般,就是不想那些人可行隱隱約約不白之事。”季唯見薑糼容眉頭緊蹙,更害怕了,聲音都變了調,胳膊收得更緊。

    薑糼容疼得眥牙咧嘴掉淚,季唯後知後覺發現了,鬆開薑糼容問道:“你懷裏揣著什麽?怎麽硬梆梆的?硌得疼了?”

    一麵說著,一麵伸手去摸,薑糼容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皇帝送的那物事是一根布滿觸手的高仿真那個,主體做得極是逼真,季唯經驗再少,也一眼看出來了,豔色逼人的臉霎時塌了下去。

    “糼容,我弄得你不舒服?時間不夠久嗎?”

    不是,一做一兩個時辰不罷休還不夠久,那可真沒有持久的男人了。

    薑糼容在心中默默流淚,複又大喜,季唯這是誤以為這物兒是她自己帶來的,她可不想給季唯知道這物兒是皇帝送的,當即搖頭又點頭,假作傷心,道:“你疑神疑鬼的,我不是怕你做的時間太長,累著了嗎?”

    薑糼容說完了,又覺得這麽說自己太淫蕩了,想改口又閉上,需求太強烈總好過讓季唯知道別的男人送的她這種見不得光的玩意兒好。

    季唯辦案時精,在情事卻很好騙,當下兩眼放光,炯炯有神望薑糼容,小聲道:“今晚能留下來嗎?我想試試看這個是不是也能讓你舒服。”

    這可是皇宮啊!他們還隻是未婚夫妻,試這個真的好麽?薑糼容想吼叫,抬頭看到一盞盞明亮的宮燈,危機感上來,不吼了,不止不吼,還迫切地想宣誓占有季唯。

    季唯看她

    眼神很快領會,牽了薑糼容的手進內殿。

    季唯的囚徒生活不錯,內殿布置得很是華麗,薄幔輕紗低垂,籠罩出明豔灼人的氣息。半人高的黃銅爐鼎裏燃著薰香,朦朧的輕煙氤氳著曖昧,手足唇齒未動,暖香已熏出愛欲纏人。

    ……

    這一晚的迷醉跟前幾迴相比,又大是不同,事畢薑糼容慵懶無力,細想跟季唯在一起這幾迴,每一迴都是新奇美妙的體驗,一次在花叢間,一次馬背上,隻昏迷那一次算正常些,是在房間中用古老的體位的。

    這迴連道具都用上了,下迴又是什麽新花招呢?薑糼容忽然間就無比期待。

    兩人名不正,便是皇帝不治罪,薑糼容也不能留宿宮中,季唯有所控製,亥時便住了,抱了薑糼容起來,幫她擦洗了,一麵幫著穿衣梳髻一麵說話。

    “皇上還是留了餘地的,這宜春殿是皇宮外圍宮室,朝中重臣有要事商議誤了時辰出宮多有在宮中留宿的,宜春殿和旁邊的夏涼殿秋香殿冬雪殿便是重臣的宿處,你無需擔心我的名聲受損。”

    “皇上說,李逸再不進宮,他就不顧你聲名了。”薑糼容愁眉苦臉,把李逸已去柳真真家提親一事說了,道:“要追他迴來沒那麽快那麽容易,他太可惡了,也不知說了些什麽話,哄了我表哥也跟著他去了。”

    “也不一定是他哄雲起一路去的,雲起的性情你也知道,許是怕他長途跋涉累著了,非要跟去照顧他的。”季唯沉吟著道。

    “我懶得管他,你說眼下怎麽辦?皇上說,他不進宮來替換你,就不放你出宮。”薑糼容恨恨道。

    李逸捅了馬蜂窩,拍拍屁股走人,讓她和季唯來收拾爛攤子,委實鬱悶。

    季唯笑了,眸子墨玉般清澈,風華灼灼。

    “李逸都不擔心李府的安危和皇上較上勁,你怕什麽?不出三日,李逸還沒露麵皇上就會把我放了。”

    “真的麽?然後皇上就罷手了?”薑糼容興奮得要跳起來,季唯攏著她的頭發呢,鬆手不及,薑糼容頭皮都要脫了,又一次疼得吸氣。

    “急什麽?”季唯失笑,幫她揉頭皮,道:“皇上當然不會就這麽罷休,隻是沒有李逸狠,又顧忌著,放了我出去後,我猜,下一個就是宣孟沛陽進宮住著,如果李逸還沒出現,接著就會宣雲起進宮。”

    皇帝宣季唯和孟沛陽進宮李逸不會在意,若是宣李昂,怕是歪打正著李逸要亂了陣腳。

    便是明知皇帝隻是做樣子,關心則亂,也會沉不住氣,薑糼容既盼著李逸沉不住氣向皇帝屈服,又盼著他沉住氣,皇帝放過了他,心情複雜言語無法表述,長歎不已。

    這麽想著,薑糼容又盼著李昂長時間不要迴府才好,聖旨下時李昂在外,皇帝也無可奈何。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薑糼容和季唯依依不舍告別,出了皇宮後,好事兒過後沒有歇息,身體著實倦怠,在馬車裏就打起盹兒,後來半暈半睡人事不醒了。

    高夫人等了許久不見薑糼容迴府,尋思著是在呂府歇下了,便在丫鬟服侍下上床歇下,才剛眯合眼,外麵丫鬟慌慌張張來報,薑糼容迴府了,馬車夫在二門外喊了許久,她在馬車裏沒聲沒息的,馬車夫也不敢試鼻息,使了人來請高夫人。

    便是睡熟了也不可能喊了半日醒不來,高夫人大駭,穿了衣裳顧不上梳髻,披頭散發便衝了出去。

    馬車前圍了好幾個值夜的婆子,見了高夫人後稟道:“夫人,表小姐的情況好奇怪,有鼻息,但是怎麽喊也喊不醒,像是暈過去一樣。”

    “糼容,糼容你醒醒……”高夫人大喊,抱起薑糼容猛搖,薑糼容卻沒有一毫動靜。

    高夫人慌了,急喊人請薄太醫。

    薄太醫跚跚來遲,他這日和薄李氏鬧著脾氣,對李家人不待見,搭了一下脈,哼道:“娘胎裏帶的極陰體質,生病無藥可治,等著,她自己能醒來就醒了來,醒不來便準備給她收屍。”

    語畢,也不理高夫人惶急的問詢,轉身走了。

    “什麽叫無藥可治?有沒有辦法……”高夫人急了,揪住薄太醫袖子不讓他走。

    “我沒辦法,你李家的事,可以去問呂風有沒有辦法。”薄太醫惡狠狠道,用力甩開高夫人抽迴袖子,高夫人不備,一個趔趄跌倒地上。

    “夫人。”丫鬟婆子驚叫著去扶高夫人,高夫人呆怔半晌,涕淚交流衝已走遠的薄太醫磕下頭去,嘶聲叫道:“求你救救我的糼容,姑爺。”

    聽得咚地那聲響,薄太醫心口一顫,若是他的染衣垂危,他也會這般傷心的,將心比心,怎能袖手旁觀,待聽得後麵那聲姑爺,想到薄李氏要與自己和離,疼如心肝的女兒要改姓,又懷恨起來,冷冷道:“我沒有辦法。”說罷揚長而去。

    薄太醫醫術高明,他說沒辦法,尋常大夫更沒辦法了,高夫人抱住薑糼容失聲痛哭。

    養了十幾年,雖說中

    間去了靖海關幾年,可這個甥女兒一慣貼心,比親生兒子李昂還親,日間她還裝乖扮醜逗自己開心呢,猛然間就說無藥可治,讓人怎麽承受得了!

    高夫人哭了半晌,又搖又叫又掐人中又喂水,薑糼容就是醒不來,要尋季唯,聽得車夫說季唯在宮中,沒了主意,李宗權一向不關心薑糼容的,高夫人求助無門,哭得更傷心,一邊心腹管事婆子道:“粉妝姑娘一向與表小姐親厚,夫人不妨請她過來,也許會有什麽主意。”

    粉妝看來也是個有主意的,高夫人彷徨無計,也是病篤亂求醫,急使人去呂府請粉妝,又讓丫鬟搭手相幫把薑糼容抬迴清芷榭。

    粉妝沒目睹過李逸和皇帝相處的情況,隻從蛛絲馬跡裏判斷出李逸是皇帝的男寵,季唯豔色更勝李逸,她比薑糼容還擔心,在房中怔坐著想主意,還沒歇息,李府的下人到了呂府,她馬上過來了。

    聽高夫人說薄太醫道無藥可治,粉妝也急了,問過車夫,知薑糼容出宮時好好兒的,麵色如常,想起薑糼容跟自己說的她與孟沛陽也許生死相依的話,霎時間心亂如麻。

    粉妝喊了許多聲“糼容你醒醒”,叫得聲嘶力竭,薑糼容一毫動靜沒有,急得麵色煞白,高夫人見她也是束手無策,登時又痛哭起來。

    不能就這麽不管不顧,粉妝狠咬了咬唇,在仇恨和薑糼容活命間艱難地做了選擇,對高夫人道:“姨媽,孟沛陽最是多計,又有武功,不妨請過來,或是幫著想辦法,或是給糼容運功療傷……”

    高夫人此時隻願薑糼容醒了來,哪顧得什麽男女大防,疊聲喊人:“快去孟府請孟沛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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