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意診出喜脈?薑糼容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高夫人低喃,那晚公堂上聽得分明,戚晚意和李宗權苟合是初次,翌日晚便進了李家門,應該沒有奸夫的,不然,也不會進李家為妾。

    “難道是假的?”薑糼容與高夫人麵麵相覷,不知是喜是憂該哭該笑。

    白氏專寵多年都沒再害喜,戚晚意要麽是有奸夫,要麽是假害喜。

    不管如何,傳了喜訊出來倒是解決了她們的難題了。

    “咱們要怎麽辦?”高夫人小聲問。

    “最好是把她送去別院,名為保護安胎,實則軟禁起來,一應日常供應,你以府裏忙不過來為由,讓白姨娘負責。”薑糼容道。

    戚晚意若是假害喜,接下來定有一個假落胎的局。

    若是與人通奸有孕,高夫人作為正室,明知其隱情卻不揭穿,某天李宗權不育的秘密揭穿,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如今隻有隱而不發,靜看戚晚意要怎麽表演再作計議了。

    “你姨父剛得了人,怕是舍不得。”高夫人遲疑著道:“我看著,你姨父好像對粉妝也有那樣的心思,要不把粉妝開了臉給你姨父。”

    “不行。”薑糼容斷然搖頭,抓住高夫人雙臂猛搖撒嬌,“姨媽,都說粉妝是我堂姐了,堂姐給人做妾,我的臉往哪擱?”

    “也是。”高夫人歎氣,道:“也罷,過去見機行事。”

    李宗權和白氏戚晚意都在廳裏,白氏有些萎黃焦枯,戚晚意則打扮的相當的美豔動人,一襲淡紫色的褶紗衣裙,貼身細致地襯著玲瓏有致的身材,烏發鬆鬆挽著,鬢邊繞垂下一綹,與雪白的脖子纏纏綿綿引人無限遐想。

    細看著,其實也就臉上略施了些脂粉,隻不知為何往日的端莊換了豔麗嫵媚,顯得極是美貌。

    此刻戚晚意一手撫著腹部,臉上是一副欣喜慈愛即將做母親的歡欣。

    高夫人和薑糼容笑著給李宗權道喜,李宗權笑得紅光滿麵,高夫人才剛準備說出薑糼容提議的送戚晚意去別院,李逸迴來了。

    近一個月不見,李逸更加溫柔秀雅,如駿馬潑蹄長弓月影,春風暖了江南,翩翩如玉甚好風采。

    他是接到白氏府裏要給自己置宅的消息迴來的。

    “爹,侯府足夠大了,兄弟舔犢互相依傍方是正理,孩兒不想別宅另居。”

    “你爹和姐姐也是為你考慮,以後位極人臣,還與你兄長一起居住,府第掛著侯府給人輕視了。”白氏見李逸不想置宅,著急了。

    “這事子揚慢慢考慮吧。”高夫人笑著把剛變賣了東西所得的銀票摸出來遞給李逸,“這是兩萬兩的銀票,你收著吧,要置宅買地還是留著以後做什麽,自己拿主意。”

    “多謝母親。”李逸看了看手裏的銀票,問李宗權:“爹,這銀票是不是由我作主了?”

    李宗權點頭,李逸笑道:“那孩兒就做主了,這銀票給糼容添妝,糼容,你收著。”

    啊!薑糼容愣住,不用哄騙銀票便落到自己手裏?

    “子揚。”白氏尖叫,看著薑糼容手裏的銀票,眼睛紅得幾欲滴血。

    李逸不理她,看向李宗權,道:“爹,皇上除夕那天晚上見到糼容,讚糼容臉龐圓圓一臉福相,甚是喜歡,今日孩兒出宮迴家,皇上賜了一根白玉簪給糼容。”

    自己那晚根本沒見到皇帝啊!薑糼容莫名奇妙,剛從李逸手中接銀票,又去接白玉簪。

    那簪子是一整塊的羊脂玉精雕而成,玲瓏剔透,簪首簡單的鏤空花枝紋,即便不懂玉,薑糼容也知價值不菲。

    轉動間薑糼容看到簪尾細小的一個逸字時,不由得愣住了。

    這簪子上有李逸的名字,明顯是他自己的,或是皇帝賜他的。

    二萬兩銀票轉眼就給了薑糼容,白氏很生氣,李宗權也甚是不悅,李逸接下來的話把他兩個唬住了,心中以為皇帝看中薑糼容了,一齊啞了。

    李逸語不驚人誓不休,接著道:“爹,孩兒剛進門時聽說戚姨娘有喜了,有些不巧了,皇上說五月初五那日要出宮遊玩,順便要駕臨咱們府裏,禦駕蒞臨是大事,府裏隻怕得拾掇拾掇,動土啟工什麽的,怕是不利於戚姨娘養胎,莫若請戚姨娘暫迴娘家,有戚夫人在身邊親自照顧,想必更安心。”

    李逸溫溫雅雅的一番話說完,薑糼容心中暗罵好一個腹黑公子,同時也明白了,所謂銀票給自己添妝,皇帝賜自己玉簪,端午要駕臨侯府等等語,都是李逸編造的,一個緊扣一個的假話,目的隻有一個,把戚晚意送迴娘家。

    “姨父姨媽,皇上駕臨,府裏得拾掇添置物品,要花銀子的地方不少,這銀票我不能要。”銀票在手裏還沒捂熱,薑糼容急忙順著李逸的話貢獻出去。

    “倒也是,琴心,那你就收迴吧。”李宗權順水推舟。

    既認同且表現出侯府要動工整修的樣子,戚晚意有胎之人確是不方便留侯府,李宗權看向戚晚意。

    “侯爺。”戚晚意明眼含淚珠哀哀看李宗權,幾欲哭出來了,做妾已夠沒麵子了,傳出喜脈後卻被送迴娘家待產安胎,教人如何揣測她。

    戚晚意肚裏是自己的老來子,李宗權也頗重視,有些猶豫不決。

    “爹,聽說季唯這兩日便迴京了,他破了護城河命案了,皇上龍顏大悅,已升他為京畿提刑,大哥和孟沛陽協助他破案有功,皇上特旨,賜封他倆人為大理寺左右少卿,咱府裏一下出季大人跟大哥兩件喜事,孟沛陽與大哥好友,也算侯府的喜事,應該擺酒慶賀一番。”

    李逸說著話,眼角有意無意看戚晚意,李宗權微一愣想起來,戚晚意喜歡李昂,李昂要迴家來了,目前在自己府裏做客的季唯,是戚晚意的前未婚夫,而孟沛陽則是戚晚意要許婚沒許成的夫婿人選。

    先前府裏年輕一輩的男人都不在,李宗權還沒覺得不對勁,給李逸這麽若隱若露暗示,登時滿心不自在。

    薑糼容連小腳趾都要豎起來向李逸致敬了,她和高夫人兩人真是弱曝了,人家李逸輕描淡寫幾句話,連一句指謫都沒有,李宗權就已經很嫌棄戚晚意了。

    “琴心,你安排人送晚意迴娘家待產。”李宗權連跟戚晚意說都懶,直接咐咐高夫人把人送走。

    戚晚意整個人呆掉,被送迴娘家,她設計好的落胎連環嫁禍計劃還怎麽實行?

    在這麽一隻狐狸麵前,自己還是藏拙的好,高夫人帶著戚晚意走後,薑糼容忙向李宗權行禮告退。

    “爹,孩兒宮裏還有急事,不能在家裏停留了,這便得走,糼容,你送我出去,可好?”李逸翩翩有禮道。

    不會又要算計自己吧?薑糼容腦子裏響起警鈴,當著李宗權的麵不便與李逸交惡,微笑著應下。

    一路往大門走去,薑糼容警惕地離了李逸五步遠,不時瞄著四周,注意周圍有沒有下人路過,不要落單了與李逸獨自相處。

    李逸見她豎起一身刺,暗暗好笑。

    ——防不勝防,糼容表妹,你就領著吧。

    大門安全走到了,薑糼容說了聲二表哥保重慢走,忙不迭便轉身往府裏走。”

    “糼容表妹且住。”李逸把她喊住,微笑著問道:“那根白玉簪你喜歡嗎?”

    薑糼容方才路上極緊

    張,把簪子的事忘了,李逸提起,忙摸了出來,皺眉道:“二表哥,這簪子上麵有你的名字,不是皇上賜我的吧?還給你。”

    “二表哥送你的,你收著吧,不肯收,是不是想要二表哥親手為你簪上?”李逸湊近薑糼容,微低下頭,聲音溫柔,暖熱的氣息直往薑糼容脖頸噴。

    那一晚那種噬骨的暖熱又從羞人處湧起,薑糼容嚇了一跳,不還簪子了,急忙奔逃進府。

    李逸目送薑糼容,直到薑糼容的身影看不到了,方上了從宮裏坐出來的馬車。

    馬車裏不是空的,坐著一人,錦衣繡袍,容顏俊挺,眉眼間霸氣隱隱,正是太平朝的九五之尊皇帝陛下。

    “好深情的表哥表妹。”皇帝酸溜溜道。

    “看不慣是吧?看不慣皇上也可以去找表哥表妹,不要找微臣。”李逸惡聲道,半點沒有人前的雍容溫雅。

    “別生氣嘛。”皇帝趴兒狗一樣纏到李逸身上,討好道:“朕提升了你大哥,使你李家除了世襲侯位,子孫更是在朝堂中大展所長成為朝廷棟梁,你應該感謝朕才對。”

    “皇上要臣怎麽感謝你?”李逸咬牙切齒道:“皇上明知我大哥在和我爭奪表妹,卻破例提拔我大哥,是何居心以為臣不知道嗎?”

    “朕是一番好意。”皇帝訕訕笑,心中悄悄道:朕的居心就是要讓你的情敵處處比你厲害,讓佳人喜歡你大哥不喜歡你。

    李逸很了解皇帝的想法,沉了臉靜坐不再開口。

    “子揚,朕難得出宮一趟,在馬車裏別有一番情趣,咱們……咱們試一試如何?”皇帝悄聲道。下午李逸向她告假要出宮,她準了又跟著出來,便是打的這個主意。

    李逸氣得額角突突跳。

    “皇上,你昨晚要了幾次還記得嗎?你真以為臣是金剛不壞之身?”

    “這個……”皇帝摸伸了手指頭一個一個掰倒數數,左手五個指頭都給按下了,微微也有些羞赧,嚅嚅道:“要不,你就用身上的其他東西吧。”

    “馬車裏沒水洗手。”李逸咬牙。

    “除了手,不是還有別的嗎?”皇帝伸了舌頭舔嘴唇。

    李逸想砍掉自己的手,不然,他會控製不住弑君的。

    皇帝心跳急促,看一個人溫溫雅雅的人給自己逼得要發瘋,卻又得死死強忍著,那成就感還真不是一般二般。

    “我是說,我來……”皇帝把視

    線投到李逸襠部,表示用口取悅對方的是自己,“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很不喜歡!李逸在心中咆哮!

    跟皇帝把他惹毛了又來討好他一樣,李逸在沒有決心自絕捍衛貞潔前,再不情願也隻能忍受。

    在皇帝小狗搖尾乞憐似的目光裏,李逸咬著牙緩緩褪下自己的褲子。

    馬車軲轆轉動,嘎嘎聲響有些沉悶,沉悶裏還有啾啾叭叭響聲,李逸皺起眉頭,痛苦地享受著。

    一輛馬車和他們的馬車擦身而過,車裏傳來爽朗宏亮的聲音,李逸顫抖了一下,底下轟隆隆磅礴噴發。

    跟李逸馬車擦身而過的馬車裏麵坐著季唯和李昂孟沛陽三個人,他們的車簾子也沒往下放,高高掛起,孟沛陽指著李逸的馬車對李昂道:“這輛車從你家門口的橫街出來的,朱輪華蓋無比豪華,看來是皇宮裏用的車,裏麵坐的會不會是子揚?”

    “真是子揚嗎?好久沒見子揚了。”馬車還在行駛中,李昂一個跨步跳了下去,朝已錯身過去駛出幾十步遠的馬車追過去,口裏大聲喊道:“子揚,是你嗎?”

    季唯扶著車窗往後看,見李昂跑得飛快,沒出什麽事方坐了迴去,皺眉看孟沛陽,道:“車裏麵即便是李逸,你也不該說出來,李昂那麽樣急慌慌跳下去,萬一受傷怎麽辦?”

    “雲起的身手我清楚,自是知道他不會受傷的。”孟沛陽伸了個懶腰,挑眉看季唯,道:“你還不感謝我,若不是調開雲起,等下見麵高夫人定是讓糼容拉了雲起到一邊說悄悄話,咱們倆和糼容都說不上話。”

    季唯冷斜了孟沛陽一眼不說話,護城河命案非比尋常,牽涉到太後,他要離京查察需得有人保護,孟沛陽自靠奮勇要同行,他尋思著孟沛陽腦筋活泛目光敏銳,又不是衙門中人,同行不引人注目,便應下了。

    孟沛陽在分析案情時的精準老到讓他暗中也欽佩不已,隻是話太多恬臊得他很煩,後來李昂在李逸的鼓動下追上他們,有李昂在,大大咧咧的說笑,孟沛陽總算不那麽討厭了,季唯方能忍下去沒趕他走。

    李昂關心人的性情是與生俱來的,便是與孟沛陽季唯兩個男人同行,他也極是體貼,季唯學到不少,進城前李昂看到路邊野花很漂亮,喊停了馬車,說女孩子喜歡花兒草兒,采了一大捧,要送給薑糼容和薄染衣。

    季唯當即跟在他後麵采花,仔細挑了漂亮的采。

    馬上與糼容見麵了,季唯有些緊張,

    不自覺地坐直身體,兩隻手攥緊手裏那捧花兒,心裏一遍一遍想著,等下見了糼容,送上花兒時要怎麽說話討糼容歡喜。

    孟沛陽拿了一枝花兒叨在嘴裏,心中暗暗嗤笑。

    李昂給薑糼容和薄染衣送花那是表哥疼表妹,你一個大男人對人家的內定媳婦送花,等著給高夫人客客氣氣送走吧。

    季唯看著孟沛陽臉上那抹幸災樂禍的笑容,暗感不對勁。

    麽斜了一眼孟沛陽空無一物的雙手,季唯若有所思。

    李昂采的花兒好大一捧,季唯想了想,伸了手過去拿了一把,兩隻手一左一右各拿一束花。

    傻瓜,他打算和李昂一樣,送薑糼容的同時也送薄染衣嗎?孟沛陽幾乎要仰天狂笑。

    李昂送那是疼表妹,季唯兩個人一起送,薑糼容不揍他一頭包才怪。

    馬車在李府門前停下,兩人一人是長住的客人,一個一天出入幾趟跟自家人一般,門房也用不著通報,孟沛陽看季唯徑自往前廳走去,看樣子是要去見李宗權和高夫人,有些不解,忽然醒悟過來,拍一下自己腦門哎呀一聲,吐掉口裏的花枝,急奔迴馬車,要去拿李昂那一大捧花做人情。

    府門口馬車不見了,車夫調頭去接李昂了,孟沛陽懊喪不已,手裏空無一物進去得比季唯比下去,幹脆不進去了,垂頭喪氣迴家。

    高夫人看著戚晚意收拾衣物,忽然丫鬟來報,季唯迴來了在前廳等著她。

    李逸說兒子是跟季唯一起出去查案的,季唯迴來了,兒子定也迴來了,一個月不見,高夫人甚是想念兒子,興奮不已,不看著戚晚意收拾衣物了,急忙往前廳而去。

    李昂不在,隻季唯一人,高夫人失望不已。

    “季大人,雲起沒迴來嗎?”

    “雲起迴來了,半路上遇到李逸,兄弟倆說話去了。”季唯遞上左手從李昂那一大捧花裏拿的那束花,“夫人,這是雲起路上摘了送夫人的,他說夫人每天沒什麽好玩的,看看花朵心情會好些,夫人喜歡嗎?”

    “喜歡!”高夫人喜得眼眶濕潤,輕撫著花瓣,這是兒子一片孝心,怎麽可能會不喜歡!

    “夫人喜歡就好。”季唯的聲音放輕了,臉飛彤霞,小聲道:“夫人,這一捧花我想送糼容,可以嗎?”

    “去吧。”高夫人沉浸在兒子的孝心裏,把臉埋到花朵裏,季唯說什麽她聽進去了,卻根本沒注意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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