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暗址守著吧,這樣的話,你或許會見到想見的人。”這是殘羽留下的話。說這話的時候,他笑容璀璨,像是做了一件很令他開心的事。

    毋庸置疑,此刻我想見的人正是鬱涼。可是,他怎麽會無故地出現在暗址?難道殘羽尋得他了?

    種種疑惑與猜想壓上心頭,我無暇顧及,隻是按著殘羽的話守在暗址。

    日日夜夜,我都不曾離開。獨自一人麵對一片死景,耐著性子等待,隻望鬱涼能見我一麵。我們對於彼此來說都隻是陌生人,隻因隻言牽連在了一起。但這樣便足夠了,不是嗎?

    可是……鬱涼卻始終未現身。

    第三日,已是我該迴去的時候了。心裏裝著滿滿的失望,就這樣迴去,那麽隻言的嚐試,我的嚐試,那被掩埋的真相,又算什麽?

    佇立在暗址,麵對著黯淡無光的已殘敗的百花。至少……再嚐試一次吧。

    “鬱涼,並非我想見你,”我深吸一口氣,緩聲向四周道,“你最思念之人,托我帶話給你。”我沒有說出隻言的名字,一來擔心隔牆有耳,對誰都不好,二來……這樣直接反倒是會教鬱涼起疑心。隻是,我依舊不能確定,我孤注一擲能否引來鬱涼現身。

    久久,久久沒有動靜。

    這樣的結果……

    我輕歎著,轉身便走。然而一轉身,我一眼便看到了呆立在我身後的男子。

    他的長發微散,眼眸卻像是暗夜裏的燈火,發出熠熠光輝。隻是那樣的光輝,依舊掩蓋不了他的憔悴。

    由此我已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我苦等了幾日的人。

    “你……方才說什麽?”他直直地看著,話裏帶著驚喜卻也有遲疑。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君心不移,我心亦如之。”我亦看著他,語調平穩,“除了她,還有誰會這樣對你一片癡情?”

    “隻言……”鬱涼喃喃著,一副悲喜交加的模樣。

    突然,他幾步上前,焦急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遇到危險?”

    “天帝逼她為妃,她不從,被囚在囚閣,失了自由。”

    聽了這話,鬱涼懊惱地跪倒下來,憤怒地握緊雙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地上。不一會兒,他的雙手便傷痕累累,迸出了鮮血來。他……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吧。

    “你就算這樣折磨自己,隻言也迴不來。何苦呢?”我歎息。到底是癡男怨女,郎有情妾有意,隻恨天涯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徒有相思無盡處。他入不了天,她下不了界。此番無奈在心底不斷地盤旋,便再無結果。鬱涼翻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當初……她若沒有背著我獨自一人到天界,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結果?冥王之位被翡奪去又如何,反正……”

    “鬱涼!”我冷聲喝道,聽到他的話,我心中滿是惱怒,“你當隻言獨自一人上天是為何?冥王之位說來不過是身外之物,她是怕翡傷害你而自己卻無力救你才毅然上天的。你若曲解了她的一片深情,今日我又何必前來?倒不如教她在囚閣日夜思念你,也不讓她知道你是這樣誤會她,傷她的心。”

    鬱涼聽了,無言以對,隻是默默地垂下眼簾。

    半晌,他拿出隨身佩戴的一塊晶瑩通透的紫玉佩,遞與了我:“此為我與之言定情之物,望你轉交給她,並告訴她……我心一如卿心癡,無論多久,鬱涼隻待她一人。她被囚百年,鬱涼便待她百年。她被囚千年,鬱涼便待她千年。”

    鬱涼的誓言令我也為之動容,我默默接過,點頭。

    如此,倒是不枉隻言的一片心意了……

    “另外……多謝你能前來。若你沒有這樣執著,我怕是會錯過了,遺憾終生。本來……我打算在她走以後,便不再見任何人了……”

    我笑笑,若沒有說那番話,隻怕他也不會出現。

    ……

    謎之宮殿內,轅惜與殘羽早早便侯在了那裏,為我踐行。

    “落塵,”轅惜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你可見到了想見的人?”

    “見到了。”

    “那姐姐就要走了嗎?”殘羽抬起頭來,滿眼不舍。

    “是啊,要走了。”

    “那還迴不迴來呢?”

    我笑了笑,不迴答。隻因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無法給出來。天後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而我也已挑明。如此,還會有好的結果嗎?而我,在天後造夢困我之後就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或者說是……更早。早在踏入囚閣的那一刻起,這樣的結果,就已隱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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