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點了點,朝著從空間裂縫中出現的守門人們。


    守門人:“……”


    怎麽感覺被小看了呢?


    雲書衝祁念一眨眨眼:“闊別十幾年,讓為師好好看看你進步到什麽程度了,好徒兒。”


    祁念一:“……”


    失策了。


    漏了這一環。


    她看向淩晗,對方衝她微微點頭。


    祁念一:“你確定?天梯中可不能用血脈之力。”


    淩晗頷首道:“放心,我們可以輪換,一層聯手,一層一對一,給我一點時間調整,一定能如你所願,在入夜前登上五十層。”


    剛才那一番修整之後,他的狀態好多了。


    不僅如此,身體遭受巨大的壓迫之後,就連先前一直困頓他很久的境界桎梏,也有了些許的鬆動。


    或許,這三十天,在靈氣如此充裕的九霄天梯中,他應該能衝破自己的瓶頸。


    宋之航看著淩晗,兩人眼神相交,心底各有盤算。


    宋之航向淩晗頗為敬佩地點點頭。


    他沒想到,居然能有人比他還拚。


    他們這一層選擇了一對一。


    在場,隻有祁念一和淩晗兩人,境界遜色於元嬰境後期的守門人。


    越境挑戰,祁念一從來都是不怕的。


    她金丹境的時候就能越境斬殺元嬰境後期的妖修。


    同境界中,劍修戰力最強。


    自從來了南境,祁念一已經很久沒有被叫過戰鬥瘋子了。


    其實還有點懷念。


    眾人擔心的是淩晗。


    宋之航往他身上貼了好幾張符,他手頭各種護身符,幾乎全給淩晗貼上了。


    讓淩晗覺得自己鬥法時,像一個移動的符紙人型展示立牌。


    越往上層空間越大,也為六個人的鬥法預留出了充足的空間。


    他們一人占據一個角落,力求不讓自己影響到同伴。


    氣氛凝滯下來的瞬間,戰鬥打響。


    雲書仍是向先前那樣,隨手一拍,和他對戰的守門人就暈了過去。


    他撣了撣袖擺,寬大飄逸的玄色長衫微微撩動,上好的衣料流光浮動。


    然後,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席地而坐,好整以暇地看著祁念一如何和境界高於自己的守門人對戰的。


    第一次交手太過倉促,他隻能隱約窺見她滄浪劍的劍意,進入九霄天梯後直到現在,遇到的對手對她來說,都算不得太強。


    雲書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隨意地放在身側,掌心虛握,那是一個長期握劍的習慣,不知為何,他此時手中無劍。


    從他現身開始,就始終未曾拿過劍。


    祁念一躬身行禮,照孤光如同一道白練,被她從腕間緩緩拉開,半透明的劍身纏繞薄霧,透出中間赤紅色,流動著的劍芯,清冷出塵中,透露著一種妖異的美感。


    她沒有再看雲書哪怕一眼。


    鬥法時,她向來非常認真。


    守門人眼力不凡,一眼就看穿了這場鬥法,她的弱勢在哪裏。


    她修為不及,打不了持久戰。


    守門人嚴格遵守著自己的職責,盡全力阻止闖關者攀登天梯,盡全力贏下這場鬥法。


    他元嬰境後期的靈壓盡數展開,磅礴地其實向祁念一壓去。


    守門人同樣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他更熟悉九霄天梯。


    他知道,現在他的對手,除了要和自己鬥法外,身體還承受著來自空間非同一般的壓力。


    再加上自己的靈壓,若她不退,這樣的壓力,足以將她的身體撕碎。


    但——


    祁念一沒有退。


    她身影無比靈巧地在守門人身側躲避著,肉眼很難捕捉她的身影。


    照孤光柔軟的特性被她發揮到了極致,似乎她手中的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長鞭,能靈活地纏上敵人的脖子。


    她沒有刻意學過練過,但無論非白鑄出什麽劍,在她手上都格外合適。


    既是非白的緣故,也是她自己的緣故。


    很久之前劍尊就說過,她天生一顆劍心通明,無論什麽樣的劍,哪怕隻是一截枯枝,到她手中,同樣能如臂使指。


    她那時不懂劍尊眼底的情緒,如今卻懂了。


    既如此,她當然要把這樣的特質發揮到極致。


    照孤光在她手中,時而靈活柔軟,時而被靈力灌滿,堅硬如堅冰,一切變幻無端,都任由她的心意。


    或許這就是非白最初鑄造照孤光的想法。


    元嬰境中期,她再使用碧海潮生時,人眼已經無法捕捉,她究竟在同一時間,揮出了多少劍。


    潮氣彌漫了整個第四十一層的天梯,森冷的寒氣不僅席向祁念一自己的對手,更是覆蓋了所有守門人的腳下。


    寒氣直逼頭頂,讓人有一瞬的眩暈。


    空中傳來輕笑,祁念一翻身直上,踏著看似淩亂實則自稱規律的步伐,整個人如同醉酒後在空中行走一般。


    雲書有些訝然地揚起眉峰。


    轉浮萍身法。


    他這個便宜弟子,究竟什麽來路?


    守門人眼前一下失去了祁念一的蹤影,倉促間意識到了什麽,剛一抬頭,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劍尖。


    這一瞬間,他似乎聽到萬頃潮聲遠渡碧海而來,繚繞在這或許會通往九天之上的天梯中,在他耳畔發出空靈曠遠的迴響。


    祁念一收劍時,其他幾人還沒分出勝負。


    她走到雲書身邊,看到雲書讚賞般的撫掌輕歎:“一劍封喉,贏得很漂亮。”


    祁念一卻道:“並不是一劍。”


    她豎起三根手指,認真道:“三百三十劍,你沒認真看?”


    他當然看到了,她剛才那看似是一劍,其實是因為出劍速度太快,驚起的殘影。


    雲書頓了下:“我那是,一種誇張手法。”


    他正解釋著,祁念一麵不改色的從旁走過,不再看他。


    雲書:“……”


    這臭脾氣哪家教的?


    不消一會兒,其餘幾人就已經結束戰鬥。


    搖光打得興奮了起來,對和她對戰的守門人道:“師兄,這次時間太短,咱們下次好好過招。”


    和她對戰的守門人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要不是當了這守門人,誰想和你打。”


    最後結束戰鬥的是淩晗,他打完後,原地調息了一陣,這才緩過來,對祁念一道:“我好了,我們去上一層吧。”


    祁念一緩聲道:“不急,你先休息好,不然我們哪怕去了也贏不了。”


    此時,距離祁念一所說的入夜,還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要連闖九層,每個對手都是元嬰境後期甚至巔峰。


    他們究竟能不能做到。


    他們不知道,所有人闖關的進度,在九霄天梯之外,是可以看得見的。


    大半個白天過去後,前十層的人員漸漸穩定了下來。


    之後沒再擠進去的人,頗為可惜地退敗,但並沒有離開,而是在九霄天梯之外,席地打坐,等待著有人受不了天梯之內的壓力退出來,他們便可以撿漏補進去。


    九霄天梯隱於雲層之中,從外麵看過去,不像一個階梯,而是更像一個倒懸著尖頭向下的塔。


    越往上層,空間越大。


    外麵的人雖然看不清裏麵究竟有多少人,具體是什麽情況,但卻可以看到,最快的一群闖關者,如今到了哪一層。


    因為每當新的一層天梯被人攻破時,就會從白色變為赤紅之色。


    就像有人往這一層的天梯中點了一把火,瞬間將天梯照亮。


    人群中還有不少神殿之人,以及像上官熙這樣在等人的人。


    有好事者問及從前九霄天梯最快地攀登記錄時,神殿有人迴憶道:“應該是上一屆吧,那位神子登天梯時,他隻用了三天,就登上了第五十層。”


    聽者紛紛咂舌:“不愧是那位大人,這也太可怕了,三天五十層?會死在天梯上吧。”


    “等等,你們看。”


    有人顫抖著聲音說:“三十層了。”


    他看著如今的天色,太陽還在枝頭高掛。


    “這也太快了吧。”


    三位副尊也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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