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隻是這樣,她在南境的形勢難免有些被動,所以她必須要先同光複會建立聯係。


    祁念一坦然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做不了主,給你們七天時間,讓光複會的首領來跟我談。


    不過這三天之內,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到時候可不要浪費機會啊。”


    她留下一張特質的傳音符,傳音後自動銷毀,任何人都無法通過符文追蹤到真正的傳音去向。


    她走後,小酒館內炸開了鍋。


    其餘成員一湧而上,圍著莫海霖道:“大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莫海霖手裏握著那張傳音符,沉聲道:“功法做不得假,她的功法確實和我們同出一脈,甚至還要更加完整更加高明。”


    小尚忍不住道:“但這也太荒唐了吧,七星門的代掌門,在咱們會裏相當於是和首領地位相當的任務了,要去競選落英神殿的神子?!誰不知道我們跟落英神殿鬥了幾百年啊!”


    眾人都緘默不語。


    話雖如此,但他們都知道,如果對方此行成功,真的當上了神子。


    那他們光複會,就能間接掌握整個神殿。


    莫海霖狠狠閉上了眼,將傳音符收了起來。


    “準備出城,我立刻去聯係首領。”


    他說:“這個要求我們不能拒絕。她根本就不擔心我們拒絕,這是個光明正大的陽謀,她這是逼著我們跟她合作。”


    這件事的誘惑太大,他們根本無法拒接。


    小尚驚道:“啊?怎麽出城啊,現在全城戒嚴。”


    莫海霖眼神一厲:“她說要三日內送我們一件大禮,又要見首領,那她的大禮,一定就是助我們出城了,且看吧。”


    果然,就在當晚,祁念一留下的那枚傳音符亮了起來。


    ……


    三日後的清晨,陽北城被一聲巨響驚醒。


    那聲巨響伴隨著淒厲劍光和虎嘯之聲,陽北城內的平民都害怕地躲在家中閉門不敢出,偶爾有修行者好奇地探頭望去,也被隨之趕來的衛兵嗬斥製止了。


    明眼人都看見了,尚未徹底亮起來的天空,被清曜劍光激蕩開來,仿佛一劍劈開了整片天空。


    “光複會,你們如此辱我,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空中,一女子正和一群人纏鬥。


    祁念一手持一把璀璨晶瑩的紫水晶劍,被一群身上都有部分獸型特征的人包圍,和她對峙的,正是小酒館中光複會的一眾人等。


    他們身上的獸型特征讓人一眼就認出,這是如今正在被四處追緝的靈修。


    隻有靈修鬥法時,身上會出現他們所馭靈獸的特征。


    先前有人發現,這次風波從城中一處不起眼的廢氣舊屋爆發開來,劍光和虎嘯激起的衝擊瞬間讓整座舊屋都化為齏粉。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祁念一身上穿著的衣服,驚唿道:“是那日進城的九品血脈者!她沒有被光複會抓到,她逃出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守城衛兵連忙去通報城主。


    但這麽大的動靜,早已經將城主驚醒,她外衣都來不及披上,就往事發的方向趕去,此時有不少先前想要招攬九品血脈者的人早已經聽聞消息,加入了纏鬥之中。


    一場混戰在陽北城上空爆發。


    所有人都想要趁機博個好感,讓九品血脈者對自己印象好點,以便更好地爭取九品血脈者到自己這邊,因此對敵都格外的賣力,使出了渾身解數,力要將眼前這群敢抓走並囚禁九品血脈者的光複會活捉。


    眾所周知,混戰的精髓就在一個亂字。


    因這混亂無比的場合,一湧而上的熱心群眾並沒有發現,祁念一的劍風看似淩厲,實則在落下之時都會稍稍收力,並不會真正傷到對方。


    光複會為首的人,生著鋒利無比的虎爪,正是和自己靈寵融合後的莫海霖。


    他此行帶來的全都是川西兵團中的精銳,每個人的修為都在元嬰境以上,而陽北城最強者也就是陽北城主,修為也不過和他相當,若是硬碰硬,他們並不是完全敵不過。


    但陽北城主封鎖了入城結界,這結界他們卻沒有辦法可解,隻能被困在城中。


    川西軍團的精銳,應對這樣的混戰經驗可比這群沒有見過真正血腥場麵的人來得要多得多,雖是混戰,且人數眾多,但實際上光複會在其中並不落下風。


    祁念一見狀,厲聲道:“無路可退了吧,你們將我囚禁起來之時,就沒想過會有今日?”


    莫海霖冷笑道:“若非城中沒有設備,早在幾天前你就被抽幹了血扔進亂葬崗了,哪還容你這般囂張。”


    祁念一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麽,被激怒了,她手中劍光一抖,就要隻身向前衝去。


    一旁圍觀者連忙勸阻道:“尊者切勿衝動!”同時隨之而上,想要保護她。


    此時,祁念一和他的距離已經非常接近,餘下眾人在她身後稍遠一些的地方,眾人全都立於空中。


    無人意識到,這樣的高度,已經到了陽北城結界的邊緣。


    電光火石間,祁念一和莫海霖交換了一個眼神。


    莫海霖卻露出了一個冷笑,嘶聲道:


    “要圍攻嗎,正中下懷。”


    眾人眼見著這方天地間的靈力逐漸向莫海霖匯聚而去,他身前形成了一個靈力漩渦,隱隱將天空的結界撕開一道裂縫。


    “不好,他要自爆!快逃!”


    “散開,都散開!!”


    陽北城主趕到時,場麵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


    她隻聽見祁念一厲嗬一聲:“休想自爆!”竟然不退反進,提劍衝上前去。


    陽北城主頓時眼前一黑,高唿:“快把她救下來!!”


    但此刻,誰也不敢去闖入一個元嬰境後期強者自爆的中心地帶。


    唯有祁念一,凜冽劍風斜劈而上,竟然直指莫海霖丹田而去。


    她的劍風居然真的將莫海霖的護體靈障刺破,他自爆的形勢竟奇跡般地被阻了一瞬。


    莫海霖難以置信地看著祁念一:“你、你……”


    他口中吐出血沫,就在眾人心髒狂跳,不知眼下情況如何時,就聽“嗤”的一聲,祁念一背後傳來劇痛。


    她的左肩被一雙利爪劃開,傷勢很重,入骨三分,翻開的皮肉中露出紅色的肌理,極為可怖。


    眼見九品血脈者重傷,旁人再也看不過去,直接一哄而上。


    沒有人意識到,祁念一被劃開的左肩,有幾滴血液浸入了陽北城的結界之中。


    原本就在莫海霖自爆威勢下隱有裂縫的結界,在沾染上了祁念一的血液後驟然消融,徹底蕩然無存。


    祁念一頹然從空中跌落,倉惶間再次和莫海霖對視。


    ——就是現在。


    除了生有天眼的祁念一,無人知曉始終護衛在陽北城之外的結界已經全部消融。


    陽北城主臉色劇變,立刻重新掐訣,但追不上光複會眾人逃脫的速度。


    瞬息之間,在陽北城大鬧了一場的光複會眾人已經揚長而去,無形的結界慢了一拍,在他們逃走後重新升起。


    陽北城主臉色難看至極,她連忙奔向祁念一從空中墜下的方向,狠狠道:“把九品血脈者帶迴城主府,好好照料。”


    卻沒想到,在那個方向,塵煙散去後,兩個身影逐漸浮現。


    淺紫的衣擺搖曳,身後跟著一個奇高無比的女修,將重傷的九品血脈者打橫抱起。


    上官熙對城主微微一笑:“辛城主,有我上官家在此,無需擔心九品血脈者的傷勢。”


    辛城主臉色陰晴不定。


    上官家是聞名神境的醫道大家,若此刻她出言阻攔,不讓上官熙帶走九品血脈者,勢必會被誤會她想要爭奪九品血脈者而不擇手段,不顧對方重傷。


    屆時她一定會被落英神殿責問。


    猶豫不過一瞬間,上官熙看出了她的為難,輕笑著悠然行禮後道:“阿離,走了。”


    高個女修抱著祁念一跟在上官熙身後離去。


    辛城主隻能看著上官熙主仆倆帶著她心心念念九品血脈者揚長而去,頭都不會。


    ……


    莫海霖一幹人等真的逃出了陽北城後,才有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們立刻換了不引人矚目的打扮向著目的地疾馳而去,小尚難以置信道:“我們真的逃出來了?大哥,剛才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準備自爆,結界為什麽突然消失了。”


    莫海霖冷聲道:“我亦不知。”


    那個女修在傳音符中隻留了一句話——刺我的左肩。


    沒想到竟真的讓結界消失了。


    小尚猶豫道:“那她在城中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危險?”莫海霖冷笑一聲,“和我們當眾一戰,直接撇清了自己和光複會的關係,又在關鍵時刻孤身阻止我自爆,救了城內所有人。


    隻付出左肩一道傷口的代價,就直接在陽北城大大小小各個勢力之中站穩了腳跟。”


    “別說危險,她此時怕是如魚得水,過得不知道該有多好。”


    莫海霖百思不得其解。


    “一石二鳥,極簡又極險的計謀,任何一個環節有所漏洞都會全盤皆輸,她竟然敢和初次見麵的人賭這麽大。


    如此心性,這神境之中,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個人。”


    莫海霖沉聲道:“加速疾馳,我們必須盡快將此人的存在告訴首領。”


    ……


    祁念一原本也沒昏迷多久,醒來後看見身旁淺紫色的身影,就確定,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上官家在陽北城的宅邸是個清雅的三進式宅院,祁念一意識清醒後坐起身時,上官熙正在不遠處的桌前伏案寫作,聽見動靜,這才迴頭看去,調侃道:“恢複能力倒是很強,這麽快就醒了。”


    祁念一:“今日多謝了。”


    上官熙輕笑著搖頭:“九品血脈者將合作的機會送上門來,我卻隻需要在今日將你帶迴來療傷即可,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非白從劍裏現身,碰都不敢碰她塗了靈藥裹上紗布的左肩,心疼道:“我還從來麽見你受這麽重的傷過。”


    祁念一在心中淡笑道:“一處外傷,換往後的平坦大道,很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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