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一陣撼天動地的吼叫,前麵的馬匹奔跑起來,子木不由自主的打馬向前衝去,嘴裏大聲吼著——“衝啊!”“殺啊!”向前,向前,向前,一陣衝騰,這種感覺真是太過癮了,可是還沒有遇上一個敵人,哪怕有那麽一個敵人衝將過來把自己一刀砍死,那也心甘情願了!我不是不熱愛生命,一個人的一生應當怎樣度過啊!?除了一個勁向前衝騰,沒法停息,就像堂吉訶德一樣,可是敵人已經潰敗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狂風四起,沙石漫天飛舞,如同一個瘋子一下子暴跳如雷,他真的是忍不住了!正是——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麵如割。

    ……

    ——岑參《走馬川行奉封大夫送出師西征》

    還記得小學課本裏的那篇巴金先生的《海上日出》——“……天空變成了淺藍色,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慢兒擴大了它的範圍,加強了它的光亮,我知道太陽要從那天際升起來了,便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裏。果然過了一會兒,在那裏就出現了太陽的一小半(兒),紅是紅得很,卻沒有光亮。……”當時,我是背了一個星期才把這篇課文背得。整個世界安靜下來,風停了,沙石在空中飛舞一番也迴到了地上,天空正是一片淺藍,太陽也出來了,子木和七八個騎兵勒馬止住,他們被一大群匈奴兵馬團團圍住,在這個時候,裝死都沒辦法裝了,子木大喝一聲,打馬衝將過去,刺死一人,其餘幾個騎兵也跟了他衝出去了,折騰了一會,他們全都被擒住了。

    沙漠就像一個女人,一個絕色的女人,很柔,很滑,所有的線條都很美,彎成弧度,沒有棱角,女人都是現實的,再浪漫的女人也是,她們是如此簡單的就知道生活的真諦,哪怕是沒有文化、沒有知識,可是這真的重要麽?人類曆史上,恕我孤陋寡聞,似乎並沒有一個知名的女哲學家,因為她們從來就不兜圈子,而男人呢?他們總是不斷折騰,最終還是又迴到了原來的開始。白天的沙漠很熱,晚上很冷,和女人的脾氣一模一樣,男人能做的隻是適應氣候,適應環境。

    午後,烈日炎炎,就像某個寒冷的冬日,你站在街邊吃燒烤,一串串的牛肉、牛筋在炭火上燒著,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淡藍的煙霧隨風飄向天空,如同古希臘的人們在向奧林匹斯山上的神靈獻諸牲祭,而這時你正站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就像把事情搞砸了,上司正在撕下臉皮把你罵得狗血淋頭,你真的想找一個縫兒鑽下去,或者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逃到沙漠裏。子木和許多被俘虜的士兵在沙漠裏艱苦的走著,他們全都被戴上了枷鎖,並用一根長長的鐵鏈鎖住,連成一串,就像那晚你在街邊吃的牛肉串,那滋味真的是太爽了。有幾個匈奴兵騎在駱駝上,用皮鞭趕著他們,那還是我上學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一個牧民把羊群趕進大漠,他說,他瘋了,他,是一個詩人!

    他們走了許久,一直走。他們是被世界遺忘的人,是被上帝遺忘的人,上帝告訴我們,要忍耐,要有一顆慈悲的心,要滿懷希望。希望嗬!魯迅先生說,“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的。”“奴隸”可以擁有希望嗎?希望是怎樣一個充滿神奇色彩的詞語啊!一群被壓榨的小人物,可以改變什麽?世界變過來變過去,究竟變了些什麽?隻是時間在不停的流逝,就像沙漏中的沙子。沙子在子木的腳下堆積、延伸,一粒沙子,萬千的沙子,無數的沙子,無窮太恐怖了!遠遠超出了人的界限,應該說這僅隻是一種對立的概念,子木心裏想著,如果自己是一粒沙子,雖然自己本來就是一粒沙子,唉!那是多麽奇妙的感覺啊!自己竟然是無窮之中的一個元素,也許!沒有了這一粒沙子,無窮就必須要減去一,那樣無窮就將不再是無窮,這正是一粒沙子的分量!有分量可是不簡單啊!你想想,如果別人說你是一個有分量的人,那是怎樣的一種讚歎呢!

    “快看哪!——快看哪!”

    “啊!太美妙了!有一座城堡!那是一座多麽精妙絕倫的城堡啊!——哈!還有人呢!看到了嗎?那一定是一個阿拉伯商人,你看他騎在高大的駱駝上!”

    “啊!——我們終於有救了!”

    “嗬!哈哈!——這該死的沙漠!”

    “我一直在默默的向上天祈禱!真的顯靈了!這就是奇跡!人應當相信奇跡”

    “可是!那是海市蜃樓嗎?”

    ……

    子木和眾囚徒加快了腳步,雖然他們的身體都已經達到了身體的極限,而此時,他們個個都變得生龍活虎,比產房外在過道裏狂跑的男人還要激動萬分,那男人終於有孩子了,都多少年了,一直被不孕不育折磨得抬不起頭,眼淚隻能獨自流向心裏,多麽心酸的歲月,多麽沮喪的往事,一切都已經過去,多幸福嗬!希望——

    那真的不是海市蜃樓,一切都是真實的,那真的是一座城堡,屹立在沙漠之中,就像一頂帝王的皇冠,璀璨奪目。

    他們到了。一和無限本是同一個概念,一就是無限,一粒沙子和沙漠,一滴水珠和大海……同樣,一個人就意味著無限,而人的生命卻是短暫的,就像沙漠總有邊界,大海總有海岸線,無論多麽狹長,每個人總是這樣卑微的過了一輩子,而每個人也總是在有限的範圍內擁有著如此無限的存在,所以說存在即是一切。

    子木和那些俘虜被帶到了一個交易市場,他被一個老頭用五個金幣買走了。

    其實子木和那些俘虜到達的地方正是沙漠中出現的海市蜃樓,如同四維空間,當他們走向城堡的時候,正是他們遠遠就看到的那個騎著高大駱駝的穿著如同阿拉伯商人的魔術師,我說魔術師,那真的就像是變魔術,這裏麵最重要的一點是你並不知道魔術師是怎麽變魔術的,要不然,魔術就沒有意思了,你會覺得很倒胃口,就如同某個時候,你被催眠師催眠了,就如同子木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催眠之中,而那個阿拉伯商人口中喃喃的念著咒語,於是他們便被帶進了海市蜃樓。

    一直以來,我還是最喜歡《阿爾汗布拉宮的迴憶》這首吉他名曲,而很多年以前,當埃舍爾(maurits cornelis escher)踏進阿爾汗布拉宮的時候,他看到了什麽呢?這是怎樣的一座宮殿呢?

    而這海市蜃樓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呢?可以說它像一顆“四麵體小行星”(1954年,木版畫),星體上麵密布著房屋、高塔、橋梁、台階、花木、湖泊、還有生活在這個世界裏麵的居民,或者你也可以說這就像是一個氣泡,就如同孩子們在陽光下吹出來的肥皂泡,他們多快樂啊!真是讓人想起那逝去的童年時代,多麽甜蜜的記憶,而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五彩繽紛的肥皂泡,一個個的泡泡裏麵真是裝著這樣的一個美妙的世界,就是海市蜃樓。

    《聖經》中有這樣一段故事,是說巴比倫的國王寧錄,傳說中他是最強大的獵人,他下令修建一座高塔,塔頂通天,與上帝分庭抗禮,上帝在憤怒之下,讓工匠們的語言相互混淆,互相不能溝通交流,最後高塔終於沒有建成。正是這座通天塔,或者是稱作巴別塔,埃舍爾也曾為此作過一幅木版畫,那是多麽壯觀的一座古塔啊!

    子木正是被帶到了這裏,他在這裏同萬萬千千的工匠一起建造“巴別塔”(1928年,木版畫),子木成為了一個苦役,整天在建築工地上奔忙,就像那些從農村湧入城市的農民工,生活在世界的最底層,做著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什麽偉大的奇跡奇觀不是他們建造的呢?子木很安心的工作,他的心裏並沒有什麽偉大,或是卑賤的感慨,他隻是活著,他隻是想,也許這座通天塔真的可以達到另外的一個世界,神的世界,抑或他可以在那裏見到美兮,不知道萬喜良當年在修築長城的時候是怎樣的一般想法。

    黃昏,一大群飛鳥從天空中略過,在“日與夜”(1938年,木版畫)之間展翅翱翔,子木坐在“巴別塔”的石階上,清風拂麵,辛苦了一天,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身體的疲勞是一份難得的報償,是戰勝空虛無聊的法寶,悲痛欲絕的時候,如果能夠找到一些什麽事情做,那是最好不過的安慰,做什麽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讓疼痛的心轉移一下視野,專注於另外的瑣事,把讓人傷心的往事暫時的遺忘,而現在,子木又想起美兮,一幕幕的往事如同夜晚喜慶的煙火在天空像清晨的花壇一般綻放,一朵朵鮮豔的花朵,多麽甜蜜的笑靨啊!能夠博得美人的歡笑,那是多麽讓人快意的事情呢!要是我,我也會“烽火戲諸侯”的,那一次去金殿遊玩,不禁感歎,勝敗那是天下人的事情,一個活生生的人,怎能夠把自己的希望付諸於僥幸呢?隻有實實在在能夠抓在手裏的才是真實的,才是有意義的,僥幸的勝利是讓人欣羨的,曆史上多少精妙絕倫的計劃正是因為僥幸和偶然而讓英雄最終功敗垂成,多麽讓人感慨呢!人這一生總就是要留下莫大的遺憾,也許這才是完美!

    子木環顧四周,東麵是“莫拉諾,卡拉布裏亞”(1930年,木版畫),山巒高聳入雲,就像一頂頂碩大無比的武士的頭盔,房屋密布其上,排列整齊,如同孩子們堆起的積木,讓人想起很多年前的重慶,那時你正在窗前寫著熾熱的情書,多麽感人的言語啊!我一直珍藏著那些美妙的信件。南麵是“斯坎諾街景,阿布魯齊”(1930年,石版畫),這麵的景致似乎變得親切些了,就像坐在長椅上乘涼的老婆婆,她仔細而且有些囉嗦的告訴你,你要怎樣怎樣才可以到達某個地方,她多麽慈祥啊!卻有些額外的孤獨,如同那個坐在石階上在編織著什麽的老太太,或許是毛衣吧!抑或是一條美麗的圍巾,冬天的時候,你可以把它圍在脖子上,溫暖極了,而整個的景象更讓人想起麗江古城,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度蜜月也很不錯。西麵是“阿特拉尼,阿瑪爾菲海岸”(1931年,石版畫),那裏依傍著大海和崖壁有一座美妙絕倫的城堡,想想吧!如果我們願意的話,我們完全可以住在那裏,什麽地方也不去,就這樣一輩子呆在一個地方。北麵是“波光粼粼的大海”(1933年,石版畫),天已經漸漸黑了,星光在天空中閃爍,海浪洶湧,和天空交相輝映。不遠處,還有“波西塔諾的別墅”(1934年,石版畫),房屋裏的燈亮了起來,遠遠的可以看到仆人們正在準備著晚餐,很溫暖的一番景象,空氣中彌漫著家的味道,在別墅的旁邊有一座奇妙的“觀景樓”(1958年,石版畫),樓亭上,一個美麗的婦人憑欄遠眺,她的眼神有些憂鬱,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的往事,也許,許多年以後,你也會這樣子的想起我吧!

    後來,通天塔終於沒有建成,子木又被賣給了另外的一個主人,他被囚禁了起來,其實也並不是囚禁,而僅僅隻是他的主人讓他思考,他的工作就是每天站在陽台上思考,那是一座名叫“升與降”(1960年,石版畫)的城堡,城堡的頂上有兩隊人相向而行,一對人在下台階,一對人在上台階,他們的工作就是每天一直上下台階,子木就是在這座城堡上每天一直思考,思考!這就是他的工作。他就這樣一天一天的在陽台上思考,直到有一天他把一切都思考透徹了,他思考的結果是什麽呢?這是一個無比可怕的想法,唉!他再也無法忍受了!終於有一天,他從樓上跳了下來,他想死,他隻想死!他在空中墜落著,難道他思考了這麽久,他還沒有想清楚“死”嗎?本來思考和感覺就是不同的兩迴事情,他似乎感覺到了恐懼,還有一種特別不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不踏實!他仍在空中墜落著,他有些泄氣了,他憤怒了!就像我們做夢一樣,我們不是經常會夢到自己在空中飛翔嗎?抑或是在空中行走或是奔跑,於是子木開始在空中奔跑,他跑的很快,他渴望一種速度的解脫,那種快的讓人麻木的感覺,感覺就像靜止不動一般,就像物理學上所說的運動物體的參照物一樣,子木在空中奔跑著,就像是把內褲穿在外麵的超人一樣,他飛出了“海市蜃樓”,也許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光速,那是怎樣的速度呢?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當我一下子就愛上了你,我的天使啊!

    子木猛烈的朝前飛翔,他真正的感覺到了突飛猛進的喜悅,就像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工人,突然被提升為車間主任,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一個星期前他給總經理倒了一杯白開水,當他像往常一樣迴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卻一反常態,對他百般體貼,溫柔得就像一團棉花,他甚至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他的心裏是怎樣的感慨萬千啊!子木自由的飛翔著,一種得意的快感溢滿他的血管,湧遍他的全身,就好像一兩個月沒有洗澡,現在浸泡在溫泉裏一般,得意真的是個好東西,如同一劑起死複生的良藥,一下子就徹底的把一個人改變了,子木有些亢奮了,如同很久以前的一個個孤獨的深夜,他自由的徜徉在一位位大師的美妙傑作裏,啊!藝術,他完全的觸摸到了美的本質,那不僅僅隻是多情的撫摸愛人水嫩光華的肌膚,你完全的穿透了她的心,占據了她的心,就像一夥殺人搶錢的土匪,那時,春天剛到,燕子就飛到了你的屋簷下,建造了一個美麗的大巢,它一天到晚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弄得你心煩意亂,而燕子卻依然我行我素,它太快樂了,子木一直飛翔著,他想起小時候,在他老家的屋簷下築巢的那隻燕子,子木痛快的飛翔著,他終於看到了大漠的邊際,他看到了連綿起伏的山巒,白雪覆蓋的山峰,他很快樂,他奮力飛翔著,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飛翔,可是,他實在太累了,想一想吧!他一個勁不停的飛翔,他飛了多長時間啊!他真的太累了,在那一瞬間,他猛然清醒了——人是不會飛翔的!於是,他整個的身體完全僵住了,就像你在北極的雪地上尿出的小便,他一下子停在了空中,猛烈的朝下墜落,他摔在了沙丘上,就像一棵被小白兔剛拔出半截的胡蘿卜,它都有多久沒有吃到新鮮的胡蘿卜了,你看它眼睛都哭紅了,多可憐的孩子啊!

    子木爬過沙丘,發現了一艘大帆船的殘骸,船身的下部已經被沙子掩埋,變成了沙子的一部分,子木異常驚異,按捺不住狂喜的激動,這是怎樣的一艘大帆船啊!甚至比諾亞方舟還要大出十個倍,子木從船身的一個大窟窿爬進了船裏,帆船被侵蝕的非常嚴重,到處積滿了灰塵和沙子,就像是一艘孩子們在海邊的沙灘上用沙子堆積的一艘帆船,船裏一個人也沒有,都過了這麽多年,甚至都沒有一隻蜘蛛在角落裏編織一張落滿灰塵和蒼蠅的軀殼的網,他來到甲板上,甲板的中央有一架構造奇特的大鋼琴,他還找到了一個樂譜,曲子的名稱是《被遺忘的愛》,那一串串的音符是如此的美妙,世間罕有,毫無疑問,那一定是一位天才作曲家的傑作,子木興奮的坐了下來,他開始彈奏那支曠古未聞的曲子,他完全沉浸在那美妙的世界裏,如同我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那是怎樣令人難忘的時光啊!瞬間和永恆如此默契的融合,短暫而又無比漫長,茫茫然無邊無際,就像一個與世隔絕孤獨終老一生的隱士,他每天念念不忘的正是48年前在西湖遇到的那個女人,在許多年以後,子木又迴想起他在沙漠的大帆船殘骸的甲板上彈奏的那首曲子,他不禁掩麵哭泣,他多麽傷心啊!因為他在去圖書館的路上摔了一跤,於是把那首曲子的樂譜給遺忘了,當子木從沉醉中清醒過來,他突然發現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泥人,那泥人就像是從秦始皇的陵墓裏逃跑出來趕著迴家看望自己病危的母親的兵馬俑。

    泥人說:“多麽美妙的音樂啊!就像帆船飄蕩在蔚藍的大海上,一切仿佛又迴到了從前,多麽令人難忘的歲月啊!”

    子木詫異的說:“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泥人說:“我是旗木。卡卡西船長。”

    子木說:“你怎麽打扮成這個模樣,全身都是沙子。”

    泥人說:“我的身體本來就全部都是沙子。”

    子木說:“怎麽會這樣呢?你是人嗎?”

    泥人說:“那是幾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們駕駛著這艘船準備去吧啦吧啦,突然有一天,太陽從天上掉下來,掉在了大海裏,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子木說:“那你是怎麽迴事呢?”

    泥人說:“當時,我急切之間念了一個咒語,在我死去的那個時候,我的靈魂留了下來,並沒有離開我的身體,但是我的身體已經完全的燒壞了,你完全可以想象當時我的身體就像一隻烤乳豬一樣,散發著誘人的芳香,雖然有些焦糊,後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怕我的身體會慢慢的腐爛掉,就每天睡在沙子裏,直到我的身體變得和沙子一樣,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子木說:“那其他人呢?”

    泥人說:“全都死了。”

    子木說:“那你怎麽不離開這裏呢?”

    泥人說:“不可以!我的靈魂是和這艘船連在一起的,我隻要離開這艘船,我的靈魂就會徹底毀滅。”

    子木仰天長歎,冷靜了一會,平靜的說:“你見過美兮嗎?”

    泥人說:“沒有!”

    子木站起來,溫暖的看了一眼泥人,說到:“我要走了。”

    泥人說:“你要去哪裏呢?”

    子木說:“我不知道。”

    泥人說:“你可以給我捎帶一封信麽?”

    子木說:“可以。”

    泥人感激的給子木鞠了一躬,然後迴到船艙,拿了一封羊皮信件迴來,他把信件給了子木,然後說:“請你把信交給一個叫‘從前’的人,他住在雲南省宣威市電廠路1號58幢1單元6樓21號。唉!希望你還能見到他吧!如果有一天你到了那個地方的話——”

    子木看了一眼信,把信裝進口袋裏,他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你把信送到,我會盡力的。可是你要我送這封信做什麽呢?你有什麽心願麽?”

    泥人說:“我說的這個人,他是個煉金術士,他可以穿越時空,改變過去和未來。”

    子木說:“真有這樣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泥人把一個黃金羅盤遞給子木,說:“這個羅盤是我的至寶,可惜對我已經再沒有用處了,現在送給你吧!也許能幫助你辨認方向。”

    子木接過羅盤說:“那我就收下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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