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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慕容靈夕則托著一隻托盤立在一旁,盤中擺著兩碗湯藥。


    見慕容靈月進來,她的眼神極快地與馮氏的交錯了一下,便揚起了盈盈笑意。


    慕容靈月心內冷笑,這對母女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自己死呀。


    馮氏慈愛的笑容讓慕容靈月遍體生寒,隻聽她道:“靈月此番受了大寒,這是為娘新尋的方子,專為你調理身子的。”


    “娘就是偏心,隻顧姐姐。”慕容靈夕在一旁裝腔作勢。


    “就你嘴碎,也隻好讓你跟著靈月沾些便宜吧。”馮氏笑嗔著女兒,指了指擺在慕容靈夕麵前的藥碗:“你們倆都趁熱喝,免得涼了傷腸胃。”


    慕容父看著自己的續弦夫人待靈月如此親厚,滿臉讚賞,笑容和暢。


    她母女二人合力在老父麵前演戲,若是不喝定會被老父責備不懂禮數,若是當麵揭穿,後麵的戲便不好唱了。


    略一思忖,雖知必不是好藥,卻賭她們不敢當眾毒死自己,便決定將計就計,先行喝下。


    “謝謝娘。”慕容靈月橫了一條心,起身向馮氏行禮,便端起藥碗。


    未及喝下忽聽院內一陣嘈雜,人聲馬鳴亂作一團。


    一家人隻得中斷進餐,到外麵察看出了何事。


    卻見一匹驚馬衝入後廳,橫衝直撞之下,撞倒花盆燈架無數。一眾仆從將它團團圍住,卻被它揚蹄連踢數人。


    朱延陵見狀忙讓老父與馮氏後退,搶先衝了上去,拉住馬鬃,與驚馬較力。


    驚馬顯然不想就範,幾番掙紮掙脫了朱延陵的手,高高揚起前蹄便要向他落下。朱延陵沒想到它動作如此之快,一個側身想要閃開,卻被腳下傾倒的花架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眼見驚馬的前蹄就要落下,朱延陵就地向一旁滾去。險狀驚得慕容靈月差點失聲尖叫。


    此時一道黑影自空中掠過,轉瞬便躍上了驚馬的後背,單手攬住馬脖,將它向一旁掰去。


    驚馬受力,向一側傾斜,前蹄落地,堪堪躲過踏上朱延陵。因為背上有人,它越發瘋狂地縱躍起來,將馬背上的人巔得上下起伏。


    慕容靈月此時才發現,冷星寒在馬背上黑發張揚,麵上卻依舊沉著,不見一絲情緒。馬未配鞍,又躍得厲害,他此時隻靠雙腿夾緊馬腹,單臂用力攬著馬脖子,另一隻手卻不斷撫著馬鬃,還不時低頭在驚馬耳邊低唿。


    少時,那驚馬竟像被催眠般停下了掙紮,慢慢安靜下來。待它終於不再揚蹄,靜立院中,冷星寒才輕輕拍拍它的頭,自它身上躍下。


    眾仆從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皆被他所折服。朱延陵向他再三謝過,他隻淡淡推辭。不想擾了慕容家的早餐,向慕容父與馮氏告退,便匆匆離開了。


    不知為何,慕容靈月卻覺得他似乎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還掃過了廳內。


    思索著再抬頭,他人已去遠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一場驚馬風波,慕容家眾人也沒了吃早飯的興致。慕容靈夕卻沒肯就此罷手。


    “母親這方子名貴,我可不能糟蹋了。姐姐身子嬌貴,這藥廢便廢了吧”她將已冷了的藥一飲而盡。


    “嗯,母親的心意,豈可辜負。”慕容靈月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今日不喝,在父親麵前落了嬌氣不懂事的口實,以後還要日日提防。遂也端起藥碗大口飲下。


    慕容靈夕與馮氏見狀,不著痕跡的一笑。


    慕容靈月在一旁看著她們母慈女孝,冷冷的笑意在心內蕩開,恐藥性發作卻也不敢耽擱,告退離座。


    匆匆出了正廳,慕容妙哥到園中尋了個背人角落,開始摳嗓子,想將藥汁嘔出。


    藥汁苦辣,她喉中酸澀,嘔了幾次竟不成功,反而酸澀翻滾一陣又一陣幹嘔。


    慕容靈月想起前世,自己也是喝了馮氏母女端來補身的湯藥,月信便徹底亂了,之後嫁入白府,五年無所出,受盡了白眼。不免著急,顧不得難受,又一次低下身子猛摳喉嚨。


    “夠了。”冷星寒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因為對慕容靈月的好奇,進了慕容府他便囑人盯著諸人動靜。今早便發現馮氏母女給慕容靈月熬了這傷女體的大寒“補藥”。


    見慕容靈月匆匆來了慕容家園子,他便猜到,她必然也知曉了馮氏母女的詭計。這招將計就計她對自己也算夠狠。


    看著她摳喉引吐,他原不想管,可看她直起身子那一臉的痛苦,紅了眼圈的樣子,竟鬼使神差地出言阻止。


    慕容靈月心急那藥汁時間久了無法吐出,也顧不得理會他,隻道:“走開。”便又繼續,這次一波酸水進了嗓子,引得她劇咳不止。


    看她那樣子還不肯停手,冷星寒沉著臉一把扯開她的手:“別摳了,惡心!”


    慕容靈月急死了,又不敢高聲唿叫,甩了幾次都甩不開他的鉗製,難道這不育之苦,重生一世還是無法擺脫?


    慕容靈月死死瞪著冷星寒。


    他卻隻是無所謂地與她對視,手力不鬆,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慕容靈月急了,咬著牙抬腿狠狠一腳踹向他的小腿。


    冷星寒腿上吃痛,一怒之下,揚手揮開慕容靈月。


    這女人居然敢踢他,太過不知好歹!


    若不是為她,他何必弄一出驚馬的戲,讓自己的護衛趁機將那藥換掉。好心讓她少受些罪,卻給自己換來一腳。這天下還沒哪個女人敢跟他動手!可她居然一連兩次挑釁他的底限。


    可再一看慕容靈月,他卻立時又悔了。


    慕容靈月撞在一旁的柱子上,額角紅了一片。她咬著下唇,冷冷瞪著自己,大顆的淚滴順著巴掌大的小臉滑落。


    她那麽纖瘦,怎能受得他這一揮?冷星寒隻道她是因撞疼了而哭泣,因而懊悔不已,卻又不知如何示弱,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慕容靈月落淚,隻道自己注定永遠做不了母親,眼下又被惡男所欺,心中不免悲苦,故爾一時無法抑製,任眼淚縱橫了滿臉。


    也罷,有了重生的機會已是老天垂憐,她也不再奢求了。慕容靈月擦了眼淚,隻當眼前的冷星寒不存在,徑自離開。


    冷星寒伸手想攔住她,卻又不知要說些什麽,她身影遠去,手終是頹然垂落。


    之後數日,冷星寒又在慕容家與她碰過幾次麵,每每想開口,她都淡然避開了。


    也不再似之前相見時的劍拔駑張,根本就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他在她眼裏徹底成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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