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徒家之中卻並不似連家,沒有那麽多敢壓在司徒聞天頭上的族老,至於那些司徒家的小輩,更是沒有什麽發言餘地。


    司徒克隱晦地向薑小樓表示過他對於司徒聞天的選擇並沒有什麽異議。司徒聞天對於司徒家的一些舊怨還要追溯到司徒聞天父輩的時期,這些舊事薑小樓隻是隱約聽聞了一些,倒也沒有什麽打探的意思。


    當年的司徒家主機關算盡,但還是料錯了司徒聞天,而現在的司徒家既然要靠司徒聞天來撐起來,那麽最終毀在司徒聞天手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論站在什麽立場,薑小樓都隻會為了司徒聞天叫好。


    不過,雖然司徒聞天看起來是心情疏朗許多,而且多年的鬱結也得解開,可也比不過她身側的言輕。


    言輕還是一個圓潤的胖子,薑小樓委實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麽如此熱衷於這個形態,但也沒有幹涉的意思。


    而現在,言輕雖然體態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但是任誰見到他,都會感覺到他和從前並不相同了。


    他從一個圓潤的胖子,變成了一個不一樣的圓潤的胖子。


    薑小樓定定瞧了他一眼。


    “這就是神聖境界?”


    言輕點了點頭。


    他應當是九州第一個走正道自行突破到這個境界當中的修士。


    在薑小樓閉關試圖勾連時光之河的時候,道門就在忙碌於這件事情,而言輕突破的時間和薑小樓事實上相差不遠。


    這也和他當初告訴過薑小樓的東西是一樣的。


    神聖境界是存在的,但是隻會在某一段時間自然出現,所以也同樣不能太過急切。劍宗那邊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了,有林殊和雲清儀在,想必也不會比道門慢許多。


    但是有關神聖,還有一些問題。


    “無法言說,隻能親身領會嗎?”薑小樓道,“看來我是沒有辦法理解了。”


    “您本就不需要這些。”


    在晉入神聖之後言輕再看薑小樓,也能看出來一些異樣。


    薑小樓的神秘是他難以企及的,也是所謂神聖更加難及的。雖然薑小樓並沒有把有關時光之河的部分說出來,但是言輕隱約卻能夠察覺到。


    可是真正按部就班的神聖之路,卻是已經被薑小樓自行斷絕了,如果說隻是仙魔界的補天石那麽她還能有一些可能迷途知返的話,在接觸過時光之河以後,薑小樓就再也不能迴頭了。


    但是她必須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九州之中也隻有薑小樓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不再糾結於有關這些境界的問題。


    “九州之中,能夠正常突破的修士有多少人?”


    “至多百人……但還要看其人。”


    言輕忍不住道,“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甚至還要比……更快一些。”


    他沒有明說的是他在桃林之中的那個夢境。


    此次確實要比那個夢境裏麵還要更加快一些,言輕能夠猜到其中的原因,卻也和薑小樓有關。


    薑小樓不惜成本散播出去的功法終於有了迴報,這些迴報一是衝著薑小樓本人而來的,因為這些功法薑小樓和仙魔界在整個修真界之中的待遇都極好。


    而其二,卻在於對整個天地的影響。


    盡管天地元氣的重現依然很艱難,但是五行的重新聚合卻也影響到了整個修真界的天道,讓天道得以更加完善,而這也從而導致了神聖境界的重現。


    這中間一飲一啄,讓言輕也忍不住在心中有一些感慨。


    也許薑小樓就是最為適合九州的那個。


    但是她也有些太過不幸。


    可這樣的不幸事實上也是整個九州所有修士的不幸。


    他們注定要麵對那些難以揣測的敵人。


    “不到百人……夠嗎?”


    薑小樓輕輕問道。


    言輕沒有迴答,司徒聞天也同樣沒有。


    他們無法迴答。


    “不隻是這些人。”司徒聞天片刻後才道,“還有蕅承望那一批……如果再拚拚湊湊,總是夠的。”


    可顯然還是有一些勉強,不然她的語氣也不會如此。


    隻是,司徒聞天的信心卻更多一些。


    “此次也並不相同了。”她看著薑小樓道,“在九州之中,不再有那麽多有二心之人,修真界也好,魔域也好,都清掃幹淨了,正適合待客。”


    “可夏太子也冒出來了。”


    司徒聞天道,“他和我們是同一邊的。”


    隻是她的語氣裏麵,難免摻了幾分嘲諷。


    薑小樓無奈地望著她——這番話說出來夏太子都不一定會相信。


    但司徒聞天說的話沒有錯。


    她細細盤點著。


    事實上從當年他們五個人自天外樓歸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和那個預料之中的未來再相同了,而仙魔盟的出現更是徹底讓九州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現在九州是很幹淨的,除了須彌山有一顆釘子以外,九州處處都很幹淨,已經被清洗了數遍。


    而薑小樓也不急著向須彌山動手,事實上隻要須彌山不是徹頭徹尾的神祇立場,那麽把須彌山放在場中對於仙魔盟而言有利無害。


    但他們的準備還是不夠,隻是也不能再有更多的時間了。


    她想著那漫天的星子。


    星光總是惹人愁。


    薑小樓鄭重地望向言輕。


    “我們還有最後一點時間。”


    這不是神祇給的期限,而是她給的。


    言輕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


    而司徒聞天也鄭重地應下。


    她應下就代表著靈機閣主也知道了此事。


    “劍宗那裏不必你們憂心,魔域也同樣。”


    薑小樓從容道。


    劍宗連著一些時日都神神秘秘的,因為和薑小樓有關,所以言輕也沒有刻意窺視。


    而魔域,玄月宮因為紅月的原因不必任何人憂心,屠仙宮薑小樓已經提點過,幽魂宮本來就在她的掌控之下。


    至於整個仙魔界,就更加不必了。


    這裏本來就是薑小樓最為信任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有任何問題的地方。


    “有勞了。”


    薑小樓平靜地道。


    司徒聞天悄悄望著她。


    那一瞬間之中,她在薑小樓身上察覺到最多的是一種奇異的寂寥之感。


    這感覺很熟悉,讓她忍不住會想到一個人。


    也讓她忍不住會有一種感慨。


    這種感慨非常不應當,而且不該存在。


    但是以司徒聞天的身份,她當然還是可以悄悄在心中歎一聲的。


    薑小樓好像就這樣長大了。


    言輕並沒有她這樣的思緒,而他也和司徒聞天並不同。


    因為司徒聞天注視著薑小樓的時間遠比言輕更久。


    而言輕更關注的地方當然還是落在了實處。


    “您說的期限,會到什麽時候?”


    薑小樓奇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


    “到那個時候,你們都會知道的。”


    ……


    薑小樓送走所有來人,就離開了天外樓。


    但她也沒有走遠,而是難得停留在天外樓上麵。


    這是某條魚最喜歡的地方。天外樓本是神木所建,荊三對於天外樓的依戀也來自於此。


    但即使如此,也攔不住某條魚做某些事情……


    “荊州的銀龍魚,要來一條嗎?”


    “好啊。”薑小樓應下。


    荊三卻是頓住了。


    鑒於薑小樓幾乎沒有接受過他分享的食物,所以他也隻是客氣一下而已,尤其是這銀龍魚本身味道極好,但又很難生長。


    應龍並沒有騙他,是一條實誠龍。


    薑小樓卻毫不客氣接過了一條。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沉浸於口腹之欲,但是荊三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她在荊三痛心惋惜又拉不下麵子的眼神裏麵慢慢吃完了那條魚。


    等到把骨頭都舔幹淨,薑小樓才道,“你可以走了。”


    “哈?”


    荊三似乎並不怎麽理解她想要說什麽,但是薑小樓的眼神卻非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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