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眾人皆知禦靈宗傳承其實早就斷絕了,應龍準備的對付禦靈宗修士的大招還能有什麽用處,可是應龍卻還是準備了。


    但是也沒有人能夠想到,多年以後還有人能夠接下禦靈宗主的位置,而在夏無商小小的引誘了之後,應龍果然就上鉤,就要跑出來對付薑小樓。


    而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卻並不是應龍想到的,隻是在夏無商的算計之中。


    應龍使得夏太子被迫暴露,而夏太子牽出來了繡娘和琴師——夏無商隻是為了一根琴弦。


    薑小樓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解釋了。


    但這還不夠。


    她想了一下,請了司徒聞天和言輕到這裏來。


    如果論起來智謀,九州之中薑小樓還是最信任這兩個人。


    司徒聞天一直以來都在仙魔界之中未曾離開,而言輕要出現在這裏也很快,他們也見到了應龍的那份口供。


    “這份口供沒有問題?”


    薑小樓點點頭,“應龍不會說謊。”也不敢說謊。


    “那可真是……”司徒聞天輕輕歎息一聲,“看來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薑小樓附和道:“是啊。”


    ……


    “有關繡娘等人的傳聞既然是從半妖口中傳出來的,那麽就全部都不能作數。”


    半妖還說夏太子死了呢,夏太子這就詐屍了。


    “但繡娘是三萬年以前的存在,這一點應當是可以肯定的。在三萬年以前的時候,他們就假意投靠了神祇。”


    這倒也不是薑小樓胡亂猜測,而是夏無商側麵證實的,再加上夏太子的話,應當不會再有什麽問題。


    “所以說,這些大夏遺脈,其實是從上古就開始籌謀……然後坐視著上古崩塌。”


    “說不準還搭了一把手。”薑小樓道,眼中隱約有一些嘲諷。


    “而在上古之後,繡娘在人間,大夏遺脈在妖界之中,直到夏太子現身到人間成立三界盟,再詐死脫身。”


    “夏太子所言,是他發現風雲匯聚者必死,所以他才會詐死,這麽看來,也是有可能的。”薑小樓道,“不然,給三界盟三千年的經營時間,那麽九州之中無人能及。”


    “是。”言輕道。


    “道門和三界盟有什麽舊怨?”薑小樓問道。


    當日言輕似乎也有話要說,但是被她攔住了。


    “道門和三界盟沒有,但是和大夏遺脈有一些糾紛罷了——不過,其實是理念不合。”


    “道門是要傳道,而他們卻想要光複大夏。”


    “盟主說得不錯。”言輕道。


    所以是理念不同,而道門也不會和大夏遺脈同謀。但事實上他們也的確能夠算得上是故人故交。道門入世三萬年,大夏遺脈卻潛伏了三萬年,還要借妖界之力。


    “妖界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麽角色?”


    “盟主可能不知道。”言輕道,“妖類自上古以來就始終覬覦九州,然而九州對妖類是有所排斥的,而人族勢大,所以妖類才不曾得逞。妖界或許有難,不在當下,也會在將來。”


    如果不是妖界出了問題,那麽妖類大可以封界不出,又何必來九州摻和這些呢?


    從妖界的行跡倒推,也隻有這一個可能性。所以妖界不惜從大夏遺脈開始布局,倘若夏太子真的能夠登頂九州,那麽有他在,妖界當然也可以順勢進入九州之中。


    這些半妖的存在也同樣如此。


    “但是這樣也有一個問題……”薑小樓道,“九州又不是什麽安定的地方,你說妖界是圖什麽呢?”


    沒有人迴答她的問題,因為司徒聞天和言輕心中也各有想法。


    薑小樓說得沒錯,九州早晚要麵對神祇和大劫,妖界這是圖什麽?


    除非,妖界麵對的難處比九州麵對的難處還要更甚。


    “而且,這些大夏遺脈……”薑小樓緩緩道,“定然不隻是如此。”


    他們看到的已經很多,但是又好像仍然隻是冰山一角,夏太子牽連著妖界和繡娘等人,又對整個九州的半妖都有著深切的影響,但是,會不會還有更深處?


    比如,某一位神帝呢?


    薑小樓還未出言,司徒聞天和言輕也沒有說話,然而相視之中,他們卻仿佛都能明悟對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器靈貼心地顯現了一個字出來。


    南。


    那個自始至終都好像沒有埋下任何後手的南方天帝。


    東方天帝是一口新鮮的小點心,西方天帝已經被楚文茵拖下水,北方天帝落下了一顆頭……而南帝,除了一刀斬天的傳聞,連神像薑小樓都沒有見過。


    這有些太過神秘了,而又顯得有一些刻意。


    南帝難道就沒有想過要留下任何的後手嗎?


    雖然這樣推算出來看似有些牽強,然而薑小樓事實上不需要任何的證據。


    夏無商自言他在東方天帝座下,繡娘卻和夏無商事實上並非同道,而也不在西方天帝一心潛伏的魔域之中,更和劍宗那顆腦袋沒有什麽關係。


    那麽就隻剩下了一個神帝了。


    南北二位神帝俱是人族出身,現在看來,南帝還是要比北帝更懂人族一點。


    而且這也並不是因為南帝潛伏的不好,而是因為大劫將至,九州的棋盤已經被掀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無處遁形。


    司徒聞天道:“可是,須彌山為何會那麽做?”


    無法揣測神祇那就揣測一下夏太子,但還是有些令人不解的地方。


    薑小樓道,“大夏遺脈想讓夏太子做名正言順的夏皇。但他現在還隻是太子而已。我也很好奇,夏太子和繡娘的關係真的很好嗎?”


    繡娘也會認這個太子嗎?


    薑小樓並沒有忘記,繡娘可是事事都在夏太子之前,不肯多讓一讓。


    “倒也難說。”


    有關大夏遺脈,他們在這裏推測來推測去,事實上也隻是猜測。


    “夏太子現在不會和我們為敵。他們在等……”薑小樓道,“我們也要等一等。”


    等什麽?


    言輕看了薑小樓一眼,心頭微顫,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對了,您的傷勢如何了?”


    “……”


    他就好像是剛剛才想起來這件事情一樣,而且非常之敷衍。


    薑小樓也敷衍答道,“還沒好。”


    “噢,那就好……不是……”言輕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了。


    司徒聞天默默看著,終於還是給他解了圍。


    “在俘虜裏麵,有人要見仙魔盟主——說是您派去的。”


    “誰?”


    天外樓提醒道:“方昊天。”


    “他啊,那確實……”


    薑小樓道,“那就放了吧,是該見一見。”


    ……


    “盟主!”


    方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識時務和狗腿,見到薑小樓的第一反應就是克製自己抱大腿的想法。


    “起來吧。”薑小樓道。


    她覺得應龍其實應該跟方昊天這樣的小人物多學一學,狗腿都狗腿得不到位。


    “這次多虧你了。”


    方昊天兢兢業業臥底,還是有用的。


    “都是盟主教得好!”


    “……”


    薑小樓放棄讓應龍來上一節課的想法了。


    “你有什麽要說的,非要當麵見我?”


    方昊天連忙把自己攢的話說了出來。


    自從歸來以後薑小樓就一直在閉關,他求見不得,但是他壓在心底的這條消息卻也不能和旁人說起,所以隻好苦苦等待著。


    “你是說,應龍可能曾經偽裝成命師……而且,你遇見了另外一個臥底?”


    “是。”方昊天道,頗有一些不安。


    薑小樓打量了他一番。


    “應龍沒有殺你。”


    這倒也巧了。


    應龍是因為真的曾經和銀麵白袍人關係不錯,還是察覺到了什麽。上古異獸的感知很玄,說不準應龍就能嗅到什麽味道。


    如果應龍把方昊天殺了,薑小樓事後發覺,那麽她不可能和應龍有任何和解的餘地。那些除魔會的人還算是死有餘辜,但方昊天卻是她的人。


    當然事實上現在也並沒有,應龍依然隻是走上了一條研究材料的道路,薑小樓也隻是承諾了留下他的性命。


    她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還有什麽要求,可以一並提出來。”


    方昊天頓時激動了起來。


    臥底這種辛苦的事情當然就是為了這一刻,但是若要他提,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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