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則可以依然按照幽魂學宮的方式來,這一次薑小樓能夠光明正大地把天外樓的內殿拿出來,單單是裏麵的典籍,就足以吸引大把的修士們前來。


    那塊磚她還留著沒打算動,雖然器靈表示非常不愉快——但薑小樓忽略了器靈的靈權,並且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時光無情,人盡皆知。但縱然如此,人卻總是想要自己的存在不被遺忘,不被光陰衝刷。


    ……


    有仙魔盟和仙魔界的情報在前,別的一些在往日裏麵會掀起軒然大波的情報放在此時也算不上什麽了。


    比如魔域三宮聯合屠滅一城,四十九城城主難討公道。


    比如修真界有七個小世家和小門派被屠滅滿門,而其中一個最不巧,掌門在遊龍會被殺,宗門上下隻剩下小貓三兩隻。


    斬草除根這樣的事情薑小樓暫時沒有打算,要等到那嘯日門的弟子來找她報酬,說不定大劫都還要更早一點。


    楚文茵在和薑小樓的談話之後就匆匆離去,薑小樓的大部分疑問她已經解釋的七七八八,至於信不信那是薑小樓自己的事情。


    薑小樓不會因為她是自己的便宜師尊之一就對楚文茵有什麽盲目的信任,而有一些疑問,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問出口。


    但她也並不明白,自己是堅信於自己心中所想,還是根本就不敢問。


    盟約成立之後各個被迫按下印鑒的世家和小門派的掌門紛紛表示要迴去商討一番,原本熱鬧至極的遊龍會也就沒有過往那樣的煊赫了。


    但是有分量的人還是留下來了幾個在這裏。


    薑小樓當然也不會錯過。


    遊龍會最終決賽十進五,司徒家的賭坊這些時日以來可以說是爆滿,但是說實在的,仿佛也並沒有什麽看頭。


    因為遊龍會唯一有黑馬勢頭的王大柱已經提前離場了……


    而論起此次魁首,隻在連青雲和花熠然二人之中,連青雲的勝算也很明顯。


    薑小樓來遊龍會,卻是要坐在裁判席位的。


    高台懸浮在半空之中,要比擂台略高那麽一點,薑小樓隻隨身帶了荊三,自遠處遙遙望了一眼。


    言輕還在,司徒聞天也沒有走。


    “劍尊已經走了啊……”


    盟約成立之後,劍尊就禦劍南去,一日也不曾多停留,讓許多仰慕於他的修士十分扼腕。


    薑小樓默默感慨著,她的語調之中當然沒有任何的仰慕,如果認真數來,涼意反而還要更多。


    和幾人見過禮,她在高台上麵落座的時候,特意掃了一眼林殊身後的顧蕊。


    從顧蕊的麵色來看顯然傷勢還沒有好全,望見薑小樓的時候帶著畏懼,又帶著恨意在裏麵。


    恨薑小樓的人太多了,顧蕊排隊拿號碼牌都不一定能排到哪一位,薑小樓實在懶得放在心上。


    但是任由顧蕊如此,也是不行的。


    “林……尊者。”薑小樓笑眯眯道,“管好你的徒弟。”


    她的笑意很真切,冷意也很真切。


    這下不遠處還在喝茶的司徒聞天和言輕雖然看似是在認真品鑒著司徒聞天帶來的新茶,實則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司徒聞天微微睜大了眼睛,準備記下來說給楚文茵。


    她這個老友收下的徒弟果然也不一般,至少膽子夠大。


    要知道,那可是林靜啊……


    他們那個時代的劍宗第一人,就算是雲清儀也要退讓一步的大師兄。


    雖然劍宗這對師兄弟孰強孰弱其實還是有一些說不準——但薑小樓也是真的勇猛。


    司徒聞天並不知道,如果坐在這裏的是雲清儀,薑小樓恐怕還要更刻薄一些。


    不過……司徒聞天轉念想到薑小樓的師門,又覺得薑小樓並非沒有理由,而她擬定的那個繼承人也是一樣的,他們畢竟是金聲的弟子。


    林殊看了一眼薑小樓,那眼神很奇異,且並沒有動怒。


    “你師父也是我的徒弟。”


    他淡淡地點出了這麽一個事實。


    “我家師尊道號朱顏。”薑小樓依然笑著道,“您在她麵前說一句試試?”


    但是她好像又很快明悟到什麽一般,“如果您是說我第一個師父呀,師門不幸,出了我這麽一個敗類,所以我師父早就把我逐出師門了。”


    林殊麵色如常,顧蕊的神色卻是變了又變。


    這消息他們是知道的,或者說整個劍宗都知道了。


    就在薑小樓仙魔界主的身份傳出去的時候,閆無情被眾位峰主找上門來,然後就冷冷淡淡告訴了他們這個事實。


    也許是因為他們師門太過不幸,現在已經沒有剩下幾個人了。


    至於薑小樓早就被逐出師門這件事情他為什麽早些時日不說,那當然是因為他忘了。他隻是一個劍心碎裂又記性不太好的丹修罷了,哪能記得那麽清楚呢。


    閆無情是絲毫顏麵不要,眾峰主也拿他無可奈何,閆無情無牽無掛,無所畏懼,而薑小樓大勢已成,又沒有師門拖累,另立門戶非常成功。


    而若是要借著閆無情來威脅薑小樓,這個主意在人們腦海裏麵打了個轉,沒有人敢說出口。


    他們到底還是要臉的,而且不得不說,一些人已經怕了。


    從入宗門就開始的幾次三番的針對都沒能要了薑小樓的命,反而讓她一點又一點成長起來,再也不是那個他們不放在眼裏的小弟子,也再也不是那個隨便編織一個罪名就能把她流放出去的弟子了。


    而從劍宗傳迴來的情報裏麵,顧蕊也隻清楚地記下了一句話。


    紫霄真人當著眾峰主的麵問道,“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向來溫吞的掌門一脈借著此事狠狠發落了幾個劍峰,而在這件事情上麵,鈞弦峰和鑄劍峰都沒有出言。


    消息從景鴻楨的渠道傳迴來,顧蕊就知道無論做什麽都沒有用了。


    而景鴻楨雖有些人脈,但在江聞月奪了承劍弟子之位之後,景鴻楨說不定還不如她呢。


    至少,她還有一個可靠的師父。


    顧蕊立在林殊身後,把那些對於薑小樓的不以為意都收斂在了心底。


    她仍然有嫉妒,仍然有恨意,但也怕了,被楊白霜打怕的。而她唯一的依仗,也隻有林殊了。


    李弗小心地看向顧蕊,準備隨時出手攔著她的行動。


    但林殊顯然並不關心他兩個徒弟的想法,也和他的徒弟們的想法並不相同。


    他淡淡對薑小樓道:“我從前所說的話依然作數。”


    他從前所說的那些話,薑小樓從前就拒絕了。


    薑小樓本想嗤笑一聲,不過這樣有些太過輕狂了些,顧及大局,她最後道,“我從前所說的話也依然作數。”


    她朝著林殊笑了笑,眼神轉向了擂台上麵。


    然而林殊沒有不依不饒,薑小樓也已經就此揭過,苦的可是一直在暗中偷聽的兩個人。


    ……


    “你聽懂了嗎?”


    言輕以眼神示意司徒聞天,司徒聞天表示自己當然沒有。如果楚文茵在此地,可能還是能明白一些的,但也未必知道薑小樓曾經和林殊說過的話。


    言輕接著用眼神示意司徒聞天,被司徒聞天徹底無視。


    相識多年,雖然談不上情誼有多深厚,她也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的,道門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夥,楚文茵是個瘋子,言輕是個八卦的胖子。


    在他成為道門道主之後這些舊事的傳聞都已經漸漸消散,也沒有人敢再談,但是司徒聞天顯然不在這些不敢之列,也深諳言輕的八卦本質。


    而且最可怕的是,言輕不但八卦,還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大嘴巴!


    就在他們吃茶的短短幾炷香時間裏麵,言輕就熱情地分享給了司徒聞天不少司徒聞天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說司徒家主所知就不如言輕,但是司徒聞天覺得她並沒有必要知道這種事情,比如楚文茵新找了幾個男寵,某世家主和另一世家主相戀卻因為同為家主無法皆為夫妻,於是女子招贅,男子多年以來卻不曾婚配。二人私下裏麵的聯絡當然也還保持著。


    這種情報一對做生意沒有幫助,二來世家主這類人司徒聞天最明白了,相戀是一事,事關家族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多年以來她從來沒有見過例外。


    當然,她自己是和這種人不一樣的。


    言輕示意司徒聞天失敗,自己也拉不下臉來,又有些畏懼於林殊。


    是的,他不但是一個八卦的胖子,還是一個八卦又膽小的胖子。


    司徒聞天自來看不上言輕的性格,從前與言輕同行,大半的原因也落在楚文茵身上。


    楚文茵現下不在,司徒聞天想了想,喚了一個人來替換她的位置。


    薑小樓頓時眼前一亮。


    “大師兄!”


    那向她走過來的人卻以口型示意她。


    “別動。”


    薑小樓頓了頓,沒有站起身來。


    她知道司徒克的意思,雖然以他們之間的情分薑小樓怎麽做都不為過,但是不能在這裏。


    她是仙魔界主,就不能在司徒家一個繼承人麵前做出殷勤姿態來。


    司徒克落座在一側,看也沒有看林殊一眼,笑吟吟望著薑小樓。


    “見過界主。”


    薑小樓道:“這就不必了吧。”


    她並不希望這樣,至少不希望和她這些師兄們的關係也變成這樣。


    在這個時候,她臉上才浮現出來一絲真情實感的笑容來,和方才麵對林殊時候的冷怠截然不同,也和旁人認知裏麵的薑小樓截然不同。


    “這是應該的。”司徒克鄭重道,“你現在可是一界之主了。”


    他認真看著薑小樓,毫不掩飾地為她感到喜悅。


    薑小樓也一笑,看得在一邊當背景板的荊三都莫名有些古怪的感覺。


    奇了怪了薑小樓這家夥也會有這個樣子的時候嗎?!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薑小樓,甚至敢打包票天外樓裏麵的任何人也都沒有見過。


    司徒克接著道,“老祖方才告訴我,日後司徒家在仙魔界一切由我來統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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