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之前阿洛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不過待遇非常之差,想到父母,阿洛就有種仇恨感,十五歲之後的阿洛沒有讓她的父母順心,為他們曾經犯的錯。

    阿洛的爸爸來自農村,這個一心削尖了腦袋在城市紮根的男人,奉行現代化主義,可是骨子裏卻還是封建的。他一心隻想要個兒子,而阿洛很不幸地被投胎為女兒,由此二老從來沒有好臉色給阿洛,阿洛兩歲時,他們抱上了一個胖胖兒子,阿洛的處境就更慘了。迴到奶奶身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阿洛還恐懼於父親的那雙眼睛。

    阿洛長大六歲的時候,他竟然突發意想地想要把阿洛送人,送給他一個沒有孩子的酒肉朋友。母親舉雙手同意,在飯桌上,當著阿洛的麵討論著這個問題,那個四歲的,胖得像團棉花的弟弟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阿洛,吃掉了屬於她的雞腿,還趾高氣揚地笑道:沒有人跟我搶雞腿了!

    阿洛不笨,打了電話給鄉下的奶奶,奶奶立刻從鄉下奔到城裏,堅決不允許阿洛被送人。父親在母親慫恿下,沒拿奶奶的意見當迴事,奶奶氣得渾身發抖,從爸爸手裏搶過阿洛,說道:“你們不要這個女兒是不是?那好,我帶迴鄉下養她。”

    “你帶迴去養,還不是吃我們家的糧食?這有什麽分別嗎?”

    奶奶怒不可斥,狠狠地說:“反正你也沒怎麽孝敬過我和老爺子,我就當重新撿一個女兒養好了,不用你們管!”

    這是這個男人巴不得的就是這句話,立馬同意奶奶的建議。

    於是,阿洛就迴到了鄉下,迴到了父親曾經拚命想走出去的地方。

    在奶奶身邊阿洛過得很不錯,奶奶也不要她幹什麽活,爺爺是個教師,有那麽一點退休金,日常的油鹽煙酒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阿洛也沒受什麽苦,小孩子該有的零食和玩具,她一樣不少。

    爺爺退休後就一天到晚地坐在村口小賣部裏打著撲克,侃著大山。阿洛坐在爺爺身邊,看著一張張的花色牌在眼前晃,看多了,也就上手了,跟著村裏的小孩子鬥地主,玩到八歲的時候,她已經不跟那群小孩子在地上發牌,而是跟著爺爺上桌了,他們被‘尊奉’為大小賭棍!

    爺爺倒是不反對阿洛打牌,還一門心思教她牌技,教完牌技有要怕阿洛成為賭棍似的語重心長地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玩個一塊兩塊也就算了,千萬不要想著從這裏發大財。阿洛就在爺爺一邊的“打牌一定要敢博,該出手時不要心軟”一邊“小賭怡情打賭傷身”的嘮叨聲中學會了玩牌。

    想起爺爺阿洛心裏就高興,這樣的教育方法,真不知道那‘老匹夫’(爺爺最喜歡自詡為老匹夫)是怎麽想的。

    阿洛不跟著爺爺的時候就一定是跟著奶奶。奶奶沒有什麽技巧可以教,就講故事,奶奶的故事無非就是牛郎織女、女媧補天、後羿射日、嫦娥本月之類的,阿洛聽到九歲的就聽厭了。

    如果阿洛既沒有纏著奶奶,有沒有跟著爺爺,那就肯定是坐在後院爺爺的太師椅上看著天空。阿洛迴到鄉下後,發現鄉下的天空跟城裏的是那樣的不同,城裏汙染嚴重,看天空總像隔著一層麵紗;而鄉下的天空則是另一番景象,尤其是在美麗的夜晚,阿洛看著天空,就覺得伸手就能觸摸到它們,再看,就感覺自己能飛起來,能融入這無邊無際的星空裏了。

    阿洛對天空異常的著迷,天空裏那些像大餅上的芝麻一樣的星星更是讓她心動不已。但是奶奶那些傳說根本不能滿足阿洛的願望。阿洛眼中的星空時另外一番情景:無數小眼睛在黑暗的天空中眨著、眨著,好像要告訴她什麽故事似的,或者在和鄰居說著什麽悄悄話(那時的阿洛當然不知道兩顆看似相鄰的星星可能像個技億萬光年);而到了白天,星星不見了,換成了又大又圓的太陽,也不像夜晚的小星星那麽可愛,倒是像在發怒,噴著怒火,想要把人燒死般。阿洛想要像觀賞星星一樣觀賞它一番,可是一抬頭,就爭不開眼睛了,阿洛實在搞不懂為什麽白天黑夜相差迴這麽大。

    奶奶會用手罩著阿洛的眼睛,輕輕地說:“洛洛,不要這樣子看天空,會把眼睛看壞的。

    阿洛依然想看。

    奶奶問:洛洛,你在看什麽呢?

    阿洛老老實實地迴答,“看老天爺是不是生氣了。”

    “誰說它生氣了?”

    “它當然生氣了,要不然為什麽它的眼睛裏噴著火呢?就像爸爸的眼睛。

    奶奶在一邊歎氣。

    八歲時,阿洛可以去上學了!

    一年級的那些a、b、c、d阿路在上幼稚園的時候就學會了,所以課上她就拿出小學自然課本,上麵有一些關於天空的信息,並且附了一張天空星座圖表,阿洛閑著無事就在草稿紙上照著畫那些她也不知道叫什麽東東的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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