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穹崢的背心就已經濕透了。冷汗自兩頰嘩嘩直流。


    那老頭卻連眼都沒有抬起來看穹崢,隻是自顧自地在那裏倒酒喝。穹崢試探性地放出神識去掃描老頭,可是無論掃來掃去,這老頭怎麽看都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家夥。


    “別再用神識試探了!不知道這樣對老人家是很不禮貌的嗎?”那老頭又喝了一口酒,輕輕說了一聲。


    老頭說話聲音很輕,輕到隻有穹崢一人能聽得到,但就是這輕輕的聲音,傳到穹崢耳中卻不啻一聲驚雷。穹崢的修為雖然隻是元嬰中階,但其靈魂之力卻已達到大乘初階之境了。現在老頭能感覺到他的神識,而他卻看不透老頭。這說明什麽?這老頭的修為遠遠高出大乘初階啊,就是這樣一個牛人,居然在這裏為幾杯酒和店小二拌嘴,這人什麽嗜好啊?


    穹崢轉念一想,在這樣的修士麵前,自己絕無半點機會,即使想逃跑都不可能,還不如光棍一點的好。


    “老丈,請問有何指教?”穹崢一抱拳輕輕說道,身體也放鬆了下來。這老頭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穹崢當然也不會當眾去揭破。


    “想通了?”老頭有些老奸巨猾的笑了,其對於人心的把握,可謂是精確至極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要去岐黃穀尋藥吧?”那老頭故作神秘地笑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去你屋裏吧。”


    待得到了穹崢屋內,那老頭卻是麵色一冷,大聲喝道:“小子,你膽子可真不小啊!連血煞門執法長老之子,有名的廢柴公子都敢殺!”


    穹崢驚得說不出話來,這老頭難道是神嗎?怎麽什麽都知道!


    “老丈,此事不怪老大,廢柴公子是我殺的,老丈要尋仇就來找我好了。”那虛弱的龍晧宇已然醒來一陣子了,正自無聊,就見穹崢神秘兮兮地帶了個老頭迴來,接下來就發生了那一幕。


    “人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廢柴公子欺我兄弟,搶我兄弟之劍,還欲殺我。以其作風,還不知禍害了多少人家。他若隻是在趙國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如今竟跑來我太一門所在的秦國耀武揚威,小子如何能忍,即使再來一次,我一樣殺他!”穹崢此言說得斬釘截鐵,一副剛毅之色訴諸臉上。“老丈若是為尋仇而來,盡可殺我,小子無力抵擋。但請不要傷及無辜。”


    這一席話,其實有兩層意思,一來點明自己可是太一門的弟子,有後台。二來,是那廢柴公子想殺我,我是被迫反擊,站在道義的製高點。


    “撲哧!”一聲,那老頭笑了,很滿意地笑了。“你們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又沒說是來尋仇的。而且如今真要找你尋仇之人正在滿世界找你呢,若不是我,估計你這會兒已經被大卸八塊了也說不定。”


    看著穹崢疑惑的眼神,那老頭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搖啊搖的,慢慢說道:“沒錯,我聽說雙子山出現異狀前去探查,恰巧目睹了你們爭鬥的全過程。那廢柴殺的好!現在已經很少有如此不畏強權的熱血青年了。不過你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我老人在家,使了些小手段,你以為煞血門就這麽好糊弄,以為你跑的快了人家就查不到誰做的了?”


    聽聞此言穹崢才如夢初醒,敢情不是煞血門找不到自己,而是這老頭使了不知道什麽樣的手段給瞞天過海了。當即大禮參拜,感謝老者。


    那老頭到是大大咧咧地受了他的禮,等穹崢起來才說道:“你這小友傷的不輕啊。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大約是要去參加岐黃穀的仙藥大典,從而求取丹藥吧。”


    穹崢點頭。


    “你可知此次前去雖非各門第一人,可也都不差了。他們的平均實力都已達到大乘初階?”老頭搖頭晃腦地說道。


    “小子知道,雖然沒有太大把握,但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去爭取。”穹崢堅定地說道:“朋友是用來互相守望的,而不是用來犧牲的。”


    老頭似乎有些驚訝於穹崢之語,修真歲月無盡,很多的親情、友情都葬送在無盡的歲月之中,還能保留如此赤子之心到是難能可貴了。


    沉吟片刻,那老頭背著雙手,在屋內來迴踱了幾步,突然迴身,一掌向穹崢襲去。這一掌去勢兇猛,攜帶著無盡罡氣與力量,彷佛一掌就能將穹崢拍成齏粉。而且掌勢迅急,絲毫沒有留情。


    眼看這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抗,但這一掌的力量太大,根本不是元嬰中階就能抵禦的。眼看就要命喪其手,強烈的求生欲望激起了血脈之力的噴發。瞬間穹崢比平時高了一頭,渾身血脈噴張,青筋直跳,那鮮紅奪目的神秘符號發出刺目的金光。調集全身元氣於雙臂,狠狠地擊向老頭那看似無法抵擋的一掌。


    眼看雙掌就要接觸,老頭的手臂突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穿過穹崢的雙掌封鎖,並以近乎瞬移的速度擊在了穹崢胸口。


    “啊!……”眼看如此之強的一掌印在身上,穹崢並不願意坐以待斃,其所能做的就隻有將全身元氣與精神力全部調集於胸前,隻能寄希望於習自《傳承寶典》的煉體之法,希望自己憑著強悍無比的身體,能挨過這一掌。


    “啪!”老者這一掌並未掀起任何震蕩,如打蚊子的聲音一般,在穹崢胸前輕輕扶了一下。穹崢隻覺平日裏如臂指使的元氣,突然都不聽話了。居然在這一掌之下,全部失去了活性,迴流至丹田之處,一身力量去了十之八九。那擊出攔截的雙掌如棉花般輕輕被老頭另一隻手擋了下來。


    老者擊向穹崢的手,一觸即收,在穹崢駭然的目光中,收迴攻擊。


    “小子,不簡單啊,難怪有些底氣呢。有太一門的功法與技法,還有一門極其高深的煉體之術。竟然還是一種特殊的遠古血脈,擁有血脈之力。”那老者一試之下竟是將穹崢的底牌翻的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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