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喻寧突然對雲動感興趣,也有可能是太無聊,主動搭訕道:“晉國公,你很快就會獲得自由了,難道不高興嗎?”


    雲動悶聲道:“連誰救的我都不知道,我心神難安,怎麽會高興?”


    喻寧輕笑道:“能活下來就是好事。人這輩子其他東西都可以靠外界的堆積來包裝,隻有閱曆要憑借自己去感悟。世界的真相有時僅是實力。有這麽一份經曆,何必溯本求源呢?”


    雲動笑笑道:“團長大人,這些年的經曆恐怕給你塑造了一種別樣的人生觀。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丟掉後是撿不迴來的。無論日後怎樣努力,獲得多高的實力都無法找迴。第一個是尊嚴,第二個是守護。一旦錯過了時間,最關心的人便不再需要你的守護。”


    麵對雲動的冷嘲熱諷,喻寧不屑一顧,道:“你若不是晉國公,哪裏會有站在我麵前說話的資格。”


    雲動不作爭辯,心中補充了一句你高興就好。他知道在一個人的世界觀成型後,你的任何規勸都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隻會讓他學會麵對你時使用偽裝。


    喻寧收起調笑的嘴臉,沉聲道:“有人來救你。”


    雲動展顏道:“不如你現在就把我放了。早放晚放都是放。”


    “那可不一樣,早死晚死還都是死呢!我定的時間不能更改。”喻寧走出坑洞,召集人馬,衝向外圍,他得到線報官府的人搜進來了。


    雲動憂慮,不知道是誰來救他,會不會是母親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兵來救。若是母親因此受到傷害,那他還不如死了呢!


    焦灼的心情讓雲動在洞內走來走去,雖然沒有人限製他出去,可在迷宮似的地下世界,守在坑洞裏反倒是最好的辦法。


    他壓根沒有想過投靠他的官吏會救他,關於朝爭他理解得還不夠,不清楚利益共同體在麵對威脅時產生的巨大能量。


    喻寧又走入坑洞,雲動上前打算詢問外麵的情況,隻見喻寧冷笑一聲,一陣煙霧傳來,雲動倒在了地上。軍部最新研製出的致幻煙。燕歸境強者沾上一點,就會全身無力。


    派出兩名心腹守在坑洞,喻寧這才放心地來到外麵,與薛獄對壘。


    薛獄雖不是一名智將,但堪稱一員虎將,整個傭兵團無一人堪與其對戰。地上倒下了一排人,薛獄麵沉似水道:“一群小毛賊,也敢阻擋朝廷大軍?”


    傭兵們桀驁不馴,可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大批官兵的麵前,若是反抗留下證據,罪同造反,夷九族。


    喻寧冷靜道:“不知這位將軍可有搜查令。我等俱為純良百姓,切莫欺辱。”


    薛獄看著手拿兵刃的傭兵們,哪裏有半點良善百姓的樣子,分明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可他又沒有搜查令,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竟沉默了。


    邢洛在一旁急得衝了出來,搭話道:“我等奉命巡查治安,這地下世界又不是你的,且你無居住證,理由接受盤查。”論起嘴皮子,邢洛當了多年的酒樓掌櫃的,接觸過三教九流,說起話來裝模作樣也是氣勢十足。


    喻寧想到丞相管理人的手段,心頭一冷,今日就算把傭兵團都拚光,也絕不能讓他們把雲動帶走。


    官兵的裝備均屬一流,工神營的最新出品都用在了彈壓帝都地麵的士兵身上。丞相給雇傭團調撥的兵器中也有威力巨大的,為了不給官府留把柄,也沒有想到會動手,傭兵們帶的都是普通武器,這就吃虧了。


    雙方一接觸,傭兵們就被衝散了,個人的悍勇在絕對的武力麵前毫無作用。喻寧拚命阻擋薛獄,隻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隻能。


    邢洛一看所有的傭兵都被纏住了,悄聲叫來幾名薛獄的親兵道:“你們跟著我去裏麵尋找晉國公。”


    親兵們抬頭望著薛獄打算詢問指令,邢洛焦急道:“此刻再等命令就來不及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潑天的功勞難道你們就不想要嗎?”


    親兵們有五六個意動,隨著邢洛摸向了坑洞。看見一隻白狗在前麵左嗅右聞。親兵告訴邢洛道:“雲霆大人是晉國公麵前的紅人,就是他告訴薛將軍,國公大人被困地下世界的。”


    邢洛心中冒出一股強烈的不甘,憑什麽一隻狗的地位都比自己高。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閃而過,轉而喜悅道:“雲霆大人。”


    雲霆轉身看向身後的幾人,他們都穿著官府的服裝,再打量他們的神色,大致猜到是援兵到了。一交流驗證了想法,雲霆喜形於色道:“幾位兄弟,我能探到大哥的氣息,跟在我後麵即可。”


    靠著神獸靈敏的嗅覺,雲霆帶著人繞過諸多障礙,找到了雲動。一把咬住雲動的衣服,用爪子拍拍雲動的臉,雲霆驚慌道:“大哥你怎麽了?”邢洛低頭檢查了雲動的身體,道:“無事,國公大人隻是陷入某種休眠了。”


    其實在墨綠色珠子與血脈的幫助下,雲動早就醒過來了,他為了探清救自己的究竟是誰?有無歹意,故意裝作昏迷。


    待到雲動被抬出坑洞,迴歸官府的陣營,喻寧就知道大勢已去,這麽長時間丞相派來藏在暗中的高手都沒有露麵,看來是把自己當做犧牲的棋子了,心一狠,喻寧甩下傭兵們獨自一人逃跑了。


    薛獄的主要目的是救雲動,而不是清理地下世界,見目標達成,且戰且退,從容地率領部下迴到了地麵。


    在看見天空陽光的一瞬間,邢洛就變臉了,威逼道:“薛兄,為了晉國公的安全,你應該把他交給遠王爺。皇帝正在通緝國公,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裏,恐怕國公的罪名又要加上一等。遠王爺是唯一能庇護國公的人。”


    薛獄猶豫了,因為邢洛說得好像有道理,他打算與林明,文淵商量過後再做決定。邢洛聽到薛獄的顧慮,勸慰道:“薛兄,機不可失。到了外麵的世界,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盯著。晚一會,晉國公就有生命危險。兩位大人即便知道了,也會誇您的。”


    薛獄腦子不太靈光,說了這麽長時間,他才想出問題的關鍵,晉國公與遠王爺有仇呀,他狐疑地盯著喻寧。喻寧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要是能說服薛獄,他的高官厚祿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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