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新換的龍袍下擺沾滿了灰塵。他揮手製止了前來整理的太監,並且讓他們都展示退下。隻留雲動與詹老爺在場。


    他們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誰也說不準新王此時的想法,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先下手為強。


    新王沮喪了好久,才從悲傷中脫離,苦笑道:“兩位,我之前許諾給你們的條件不會變。”


    詹老爺鬆了一口氣,原來留下來是合計商路的事情。他準備用一堆話打動新王,擴展自己商業的版圖。新王興致缺缺地搖搖頭,便把兩人轟走了。


    雲動路上奇怪道:“你們之間簽訂了什麽條件?”


    詹老爺眉飛色舞,連語調都升了八度,“要不要參加一下?”


    雲動見他喜不自勝的樣子,感覺好笑,裝作嚴肅道:“你不說是什麽條件?我哪裏敢入坑啊?”


    詹老爺神神秘秘道:“我已經是新王的禦用商人了。整個秋暮王國的資源隨我調用。”


    雲動看著他神經兮兮的樣子,知道即便自己問他也不會說,但他很快就知道詹老爺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了。隨詹老爺上次迴到飛雪帝國的人中有一多半是秋暮王國的土著。


    秋暮王國的土著離開秋暮就是死,這是規則。很明顯二王子掌握著其他手段,更多的秘密等待著被解開,雲動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覺得被未知的恐懼所包圍。


    兩人飛奔在迴飛雪帝國的路上,雲動本想留在王宮想辦法弄到雪暴戰甲,可聽到詹老爺目的後,他動心了。詹老爺此行是尋找修補雪暴戰甲的材料。


    每一次動用雪暴戰甲都會讓破損的部分更加殘缺。需要稀世珍寶來煉製修複液。有些珍寶在秋暮已難見蹤影,但在飛雪帝國常見。


    在來到籠罩入口的陣法時,各方位發生了改變。如雲動所料,入口的位置消失了。詹老爺揮動著馬鞭不停地抽打著山丘,塌陷一塊又湧出泥土恢複原狀。


    雲動不是沒有提醒過詹老爺,可惜詹老爺滿腦子都是商路通暢後能賺錢,而且他還在安慰著雲動道:“沒關係的,我早就命人在陣法處做了標記,順著記號走,一定能找到。我就不信入口會飛走。”


    現在入口真的飛走了。颶風眼在周圍盤旋著,雲動與詹老爺躲在一處山澗處,抬頭盯著馬屁被颶風卷起撕碎,痛心不已。


    颶風來得突然,許多財貨都在馬匹兩側耷拉著,也一同被摧毀。詹老爺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


    沙塵順著風眼移動到兩人藏身的位置,堆積成塔。地形在自然的威力下不斷地被重塑。山澗變成了直路。


    兩顆源力炮彈似的人狀物從地底蹦出,在平川上留下兩口深井。


    詹老爺失魂落魄:“我所有的希望都沒了。那是我前半生的全部積蓄換來的機會呀。”


    “還是先想想保命吧。”雲動拉著詹老爺躲過一團飄舞的火球後,悶聲道。


    生死危機往往讓人忘記世俗的煩惱,詹老爺的注意力放到了迎麵的火焰團。陣法中的危險數不勝數,迴想起前兩次安全通過,詹老爺覺得自己真是運氣逆天,命大呀!


    一座山橫著飛向了兩人的頭頂,他們飛快地向兩側跑去。但山底實在是太大了,飛了幾瞬,仍未脫離陰影的籠罩範圍。


    從山側掉落的石子鋪天蓋地地砸向兩人,一層層源力從手掌中升起,撐住頭頂的天空。一旦源力耗盡,兩人就會被砸成肉醬。


    “怎麽辦?”詹老爺大聲唿喊道。


    雲動冷靜道:“鑽出去。”手指著頭頂的山,詹老爺臉色發白。因為視角的關係,他們誰都不知道山有多高。若是在鑽山的過程中力竭,就會被壓死在山洞中。


    不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因為撐起頭頂天空的源力已經與山底接觸了。兩人猛吸一口氣,丹田發力,雙手並攏,高舉在頭頂,像是陀螺鑽向山體。


    兩刻後雲動長出了一口氣,扶著山坡的樹木,暗道僥幸,差一定源力耗盡就死在了山縫中。他的神識籠罩在附近,沒有發現詹老爺的蹤跡。有可能是死在了夾縫。


    一道亮銀色的光芒刺向雲動的雙眼,他情不自禁眯眼上看,隱約間望見了蝴蝶輪廓。


    好奇地向那裏趕去,難道是山上有生物?雲動暗自猜想。


    等靠近了蝴蝶輪廓,才發現那是一對巨大的翅膀,上麵的銀線密密麻麻,還有一道道符文刻在翅膀的邊緣。


    比雲動先到的是詹老爺,他目光迷離地望著蝴蝶翅膀,手指向翅膀的邊緣靠近,一道流光閃過,詹老爺大叫了一聲痛。即便以燕歸境的實力,也隻是躲開了四根手指,大拇指被削去了一截。


    詹老爺見雲動在身側,流露出了惋惜之情,然後貼過來道:“有沒有興趣一起收服它?”


    “你認識?”雲動不動聲色道。


    詹老爺點點頭,介紹道:“它是雪暴戰甲缺少的翅膀。”單是雪暴戰甲四字,就讓雲動熱血上湧。他神識探進空間戒指,發現霍洛旗並沒有變化,難道眼前的是假的?還是詹老爺騙了自己?


    雲動試探道:“詹老爺,即便我們收服它,又有什麽用呢?如今連保命都費力。”


    詹老爺見雲動不上鉤,不得已透露了更多的秘密:“二王子曾經說過雪暴戰甲的翅膀叫做雪玲翅,擁有了它,便會有離開秋暮的方法。我想它一定可以帶我們走出陣法的。”


    事到如今,隻能一試了。為證坦誠,詹老爺率先動用源力挖掘雪玲翅下方的石頭,打算露出它的全貌。


    雲動照做,兩人挖了半天,仍然沒有見到雪玲翅的根部。接連的源力損耗,讓雲動身體虛浮,腳下一劃,貼近了雪玲翅,腦門冒出了一層冷汗。


    等了半天,也沒有感覺到痛,甚至他發現自己穿過了雪玲翅。


    詹老爺懊惱地扔下工具,搖頭歎息道:“白忙和了。雪玲翅飛走了。”詹老爺解釋說雪玲翅可以在不被人控製的情況下,自己移動,所以曆代秋暮國王都沒有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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