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文盲作者,你故意的吧)

    至少在姚如也按照報道通知所示的路線,坐上d7公交車去地鐵站時是天朗氣清的,至少在姚如也提著大包小包終於擠上地鐵2號線的時候,是惠風和暢的。

    然而,天有不測風雨。

    下暴雨了。

    姚如也在明故宮站出了地鐵,舉著把小雨傘,搖搖晃晃步行五六百米去自己在南航本部附近租的房子。瓢潑的大雨讓她的帆布鞋成了一艘小船,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傘掉了,她還沒來得及彎腰去撿,一輛黑色奧迪a6不偏不倚停在她的身邊。

    按照一般言情小說的發展路線,這時男主角會從這輛奧迪裏走出來,帥氣地邀請女主如也上車,送她去學校的同時也成就一段奸*情。但如果真這麽寫,就俗了。所以,車窗降下後,裏麵,對,是帥哥沒錯,白白淨淨,翻領polo衫,扶著方向盤的手上戴著一塊歐米茄。但,不是男主角。

    “如也。”帥哥居然是認識如也的,叫出她名字的時候,同時皺了皺眉。

    如也淋著雨,轉頭看見了車內人的臉。是文江宇,是他,如也當初就是為他來的南京,為他考的研。但那是往事,不提也罷。也許他單位在這附近,也許他就住這附近。

    “你真來南航上學了?”文江宇坐在車裏沒有下來,也同樣忽略了她傘掉了正在淋雨的事實,這是文江宇嗎?這是那個曾經半跪在地上幫她穿襪子穿鞋係鞋帶的……文子嗎?

    如也沒有迴答。

    “你迴去吧。”文江宇用一種同情而愧疚的目光看她,可始終沒有注意到她站在雨中,還提著大包小包。“報道組的工作辭掉了可以再考,你都26了,沒必要賭氣非要讀幾年研,出來都幾歲了你。我都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

    “滾。”在最初的驚異和心裏的不淡定過後,如也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比如倔強,比如裝逼,比如假正經。

    文江宇也是個骨子裏清高的家夥,聽她這麽說,馬上住口了,升上車窗的同時檔一拉,手刹一放,唰啦一下,車輪碾過掉在奧迪前方的傘,絕塵而去。

    如也沒有傘了,隻好低著頭朝下一個車站衝。還好天氣還不冷。

    唰。停車聲,發動機唿唿響,車子還沒熄火。如也餘光看到那車上幾個圈連起來的車標,還是奧迪,再看到車門開了,車裏的人下來打著傘向她這兒走。她馬上炸毛地大吼:“要你管啊!裝

    什麽好心?!我叫你滾了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沒聽懂是吧!!”

    那人沒停,走到她身邊為她遮住了雨。如也最看不得這種假惺惺的賤*人,甩掉包,力拔山兮氣蓋世,好像發龜派氣功一樣的手勢,狠狠推了那人一下,由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把人家推走同時自己向後退了一點,腳絆倒了人行道的台階,一屁股坐到地上。

    沒有比現在更加狼狽的了,如也在傾盆大雨中視線模糊,但還是餓虎撲食一樣撲到對方腿上張嘴就咬,無論如何也要給文江宇點厲害瞧瞧!我姚如也是好欺負的咩?!

    咬對人也就罷了,問題是沒咬對。

    不是所有的奧迪都是a6,不是所有從車上下來的都是前男友。

    停在那裏還沒熄火的是黑色r8。那是……佘檀舟的車。他平時為了上下課方便,住在南航附近的禦都花苑,今天去別的地方辦點事,路過呢,老遠看見上次那個抽他一巴掌的姑娘在那裏淋雨。停車,看看她為何狼狽如此。骨子裏,有點幸災樂禍。

    現在雙方都很狼狽,她一口咬住他膝蓋處褲子的布料,像警犬咬住犯罪嫌疑人的手臂似的一陣撕咬,手還舉起來一頓亂捶,其中一下正中要害!!

    那滋味……

    佘檀舟後退一步,避開了她兇殘的拳頭。

    “汪汪!”姚如也你是真進入角色了還是咋滴,說你像狗你還真叫上了。這一叫,她兇殘的牙齒放開了佘檀舟的褲子,向上瞪的眼睛也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

    哎?

    像小狗一樣坐在地上的如也小姐發現自己咬錯人了,再看看他身後的奧迪,對車一竅不通的如也隻驚訝著,哦,不是文賤*人啊。

    狠心丟下女主而去又迴來找女主的都是虐心虐身的蛋疼男。

    特地停下來幸災樂禍卻還撐把傘遮住了漫天大雨一臉良善的都是不動聲色的腹黑老妖。

    如也趕緊爬起來,對這位大半個月前還被她抽一耳光而且明顯是個高富帥的男人,她早忘記具體相貌了,隻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見對方拿著傘,她馬上順理成章地接過(其實是“搶過”),禮貌而殷勤地說:“謝謝您啦!!剛才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哎!”

    瞥一眼他的褲子,嗯嗯,沒被我咬破,然後如也小姐居然若無其事地提著大包小包走了。

    其實如也小姐的心可不平靜,她那飛快逃亡的步伐昭示著她的做賊心虛,我靠太丟人了,還是趕緊離

    開案發現場吧,那個開奧迪的一定很有錢,不會在乎這一把小傘,別了您嘞,祝你幸福!

    被女瘋狗咬了,被小拳頭砸了,傘還被搶了的佘檀舟,變成了站在暴雨中被淋的人。

    他到底給自己找了什麽樣的一個女學生啊……(真的不用去打狂犬病疫苗嗎?)

    ***

    如也很不習慣南航的研究生宿舍,倒不是說條件不好,而是大學畢業已經兩三年的如也不再適應四人間的生活,所幸碰見一個誌同道合(臭氣相投)的女同學潘璞玉,兩個人一合計,就在校區附近一人八百五租了一舊小區的兩居室房,報到日還沒到,兩人提前搬了進來。

    潘璞玉是上海人,皮膚白,說話是軟軟的老上海小調,一看就是白富美。

    “小姚啊,你導師是誰呀?”入住的第一晚,潘璞玉隨口打聽。

    如也正啃桃子呢,“柯建新。”

    “不對吧。”

    “怎麽了?”

    潘璞玉認真地說:“我聽說柯建新教授臨時有科研任務,去北航了,他原本要帶的三個學生,分給其他老師鳥。”

    “哦。”如也並不關心,她跑來讀研,一方麵是想混個碩士文憑,另一方麵是想躲幾年,至少逃過老媽安排的一輪又一輪相親。導師是誰,到底在本學科算不算優秀拔尖,她一概不管。

    “明天去逛街咩?”潘璞玉小激動。

    “下午唄,早上我有事。”如也明早要去諾億食品,剛收到公司短信,說有任務。她還在試用期,業務做不好,一樣被辭退,雖然她麵試的過程是那樣的……劍走偏鋒。

    諾億食品公司裏流傳著關於姚如也的各種傳聞,如也深刻體會到了“我不在江湖,江湖還有我的傳說”的苦楚。那一巴掌的影響過於巨大,她去公司時,來圍觀她的人都快把市場營銷部的小房間擠爆了。

    從雜七雜八的傳聞中,如也得知,那天她一巴掌招唿下去的,好像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雖不是她上司,但絕對是上司中的戰鬥機。

    在忐忑了一上午之後,如也發現事情並不像她想象得那麽糟糕,這家公司的經理何斯琛同誌就靠在她身後的隔板上,“小姚,在公司還習慣嗎?”哇……和顏悅色啊。

    如也用力點頭,用力再用力。

    “她的試用期到什麽時候?”何斯琛偏頭問部門經理,蔫了吧唧的如也膽戰心驚,大家都在疑惑,這熊姑娘

    真的在麵試當天對傳說中的佘檀舟痛下狠手嗎?

    “十月。”部門經理老王迴答。

    何斯琛微微頷首,向部門經理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離開了。何斯琛在辦公室與佘檀舟打了十分鍾的電話,不一會兒,老王獨自迴來,手裏捧著一盒精裝月餅,鄭重地放在如也麵前。

    “上頭交待了兩個任務,在試用期結束之前能做好的話,你就轉正了。”老王說,先伸出了一個手指,“第一,這個是我們公司中秋節的主打月餅,送你嚐嚐,你得在中秋節前爭取讓它得到我們幾個主要客戶的認可並多爭取一些市場份額。”

    不知為什麽,周圍的同事倒吸一口涼氣。

    老王接著說:“第二,國慶節我們要搞一個歌詠比賽,上頭說新員工都要參加,還親自為你挑選了曲目,你要加油。”說著,就將一個mp3放在如也桌上。

    “上頭?”如也十分好學,當下就發問了。

    老王嚴肅道:“領導的指使,照做就是了。”

    好吧,領導……

    在場除了如也,其他員工都知道,這個“上頭”不是老王,不是何斯琛,而是直接點名說讓她進公司當校園代理的佘檀舟。

    如也在大家異樣的目光中,先捧起了那盒月餅。這月餅,乍一看是一盒很普通的月餅,仔細一看,它就是一盒普通的月餅……隻不過,在“中秋月餅”幾個大字旁邊,還有四個小字“創新口味”。

    哦,任務就是推銷新口味月餅,應該不難。

    還要參加什麽國慶歌詠比賽……她原以為隻有原單位那種性質的地方才愛搞這些活動,沒想到企業裏也興這一套。她忽然警覺起來,將耳機戴起來一聽,mp3裏麵反反複複就一首歌。

    “上頭”禦賜參賽歌曲——《最炫的民族風》:“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為什麽會是這首!!”如也驚唿。

    老王頭也不抬,氣定神閑道:“上頭說了,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如也小姐,你初見人家就給人一大耳光,再見人時又咬又捶還搶人傘,人家不整你,整誰?

    導師不腹黑,你當他是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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