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件厚實的外袍披上,心裏有一絲懼怕,若鬼物攻擊的是她,她肯定會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下,它們太瘋狂了。


    魔界有過被鬼物反噬的例子,所以禦鬼決上第一句便告誡眾人,不能越階使用馭鬼術。第三重百鬼夜行後麵,還有鬼卷星雲和萬物寂滅,不知道威力有多強,才配得上這樣霸氣的名字。


    茶鳶一直想見識,卻不敢輕易念口訣,怕被鬼物反噬。


    亂葬崗中藏著的野魂,大多數都被鬼物逼了出來,到處亂竄,在這個渾水摸魚的好時候,茶鳶將雲亓放出來,讓他也分一杯羹。


    茶鳶來亂葬崗之前,去賣小鬼的店鋪問過,都賣光了,大比在即所有店鋪的生意都很火爆。


    就連亂葬崗裏的新墳全被掏空,有些老墳墓也被掘了,鬼魂數量也沒上次來的多。若不是茶鳶有上品禦鬼幡在手,也抓不到這些藏著的野魂。


    她正感歎,發現五隻鬼將圍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墳塋上,它們將頭鑽進地下,翹起屁股,不知在裏麵找什麽。


    這個動作莫名有點像一群狗子在地裏刨坑,它們似乎很激動,嘴裏發出興奮的咕嚕聲。


    一聲慘厲的尖叫直衝雲霄,巨大的黑團被拖了出來,茶鳶定眼一看,是一隻鬼將級別的野魂。同樣是鬼將,它的身軀比禦鬼幡裏的鬼將大了數倍,像一隻大象被五隻鬣狗團團圍住。


    “鬣狗”們一口咬下去,它身上隻缺了一個小口,它吃痛,張開深淵巨口,最靠前的鬼將腦袋被一口咬掉。


    斷頭後,它往後退了幾步,又分化出一顆新頭,繼續撲過去,雙方互相撕咬,竟然一時打成平手。


    神仙打架,其他低一等的鬼物在外圍補食,等級壓製下,它們根本不敢靠近一步。


    戰局僵持著,茶鳶隻得再次驅使禦鬼幡,控製它們去攻打巨型鬼將。它們感覺不到夥伴的存在,以為主人讓它們單打獨鬥,都畏懼的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猥瑣前進。


    它們不能違抗主人命令,隻能抱著必死的心,去攻擊巨型鬼將。有些被巨型鬼將拍得灰飛煙滅,有些咬了一口卻沒被攻擊。在巨大的誘惑下,鬼物們不再畏懼,瘋狂在它身上撕咬。


    雲亓咬得最賣力,他比其他鬼物聰明,不會死磕一個地方咬,經常變換位置,滑得像個泥鰍,一點傷也沒受。


    這一場一百對一的角逐,足足進行了半個時辰,才結束。


    每隻鬼物都吃得肚兒圓圓,有幾隻厲鬼還在中途進了階,步入鬼兵階段。


    整個亂葬場的鬼氣愈發陰森,茶鳶將雲亓留在外麵,其他都召迴禦鬼幡。她丟進去幾根陰沉木,讓它們好生修煉,養精蓄銳在擂台上大放異彩。


    茶鳶腰板硬了許多,她雖然菜,但是她裝備多啊,是個花裏胡哨又充滿金錢味道的菜雞。


    興奮過後,疲倦和魔力枯竭的刺痛席卷而來,她腳軟了一下,撐著背後的墳包才勉強站立。


    她又捏碎一顆魔石,力氣恢複了一點,身上的酸痛卻愈發嚴重。魔石不光是魔界流通的貨幣,也是魔修補充魔氣最便捷的物品,但是吸收多了魔石中的魔氣,身上的副作用也非常折磨人。


    茶鳶想快速將鬼物充好電,所以才不要命的吸收魔石裏的魔氣,強行驅使禦鬼幡。


    她招來雲亓,躺在他臂彎,在兩人身上分別貼上隱身符,讓他抱著她迴合歡派。


    她在亂葬崗弄出這麽大動靜,肯定會有人來探查,早走微妙。這兩張隱身符,是宣亦瑤在為她們煉製防禦陣盤時,順帶煉製,給她們防身。


    這幾日魔修為了大比,到處殺人越貨,搶奪別人的魔器和財物壯大自身。


    茶鳶來的路上就遇見了好幾起,茶鳶故意降低存在感,他們又打得水深火熱,所以才沒被發現。


    她現在的狀態不好,不適合打架,所以才用掉一直都舍不得用的隱身符。


    到達合歡派,她為了撤下隱身符,被觀察敏銳的守衛攔住。她揭開隱身符露出真容,才得到認可,放她通行。


    茶鳶注意到守衛的人數增加了不少,連門派裏巡邏的人也多了,戒備森嚴。


    越往裏走香甜的脂粉味愈發濃鬱,樹下、假山後、草叢中......到處都是靡亂的喘息聲,讓人麵紅心跳。


    茶鳶正是虛弱的時候,心緒不穩,望著雲亓魂體上模糊的輪廓,都覺得眉清目秀。


    她咬著唇,垂下眼簾,小手緊緊拽著雲亓,無比懷念幻境中那具不受心經幹擾的身子。


    茶鳶將神識投向儲物戒,一堆冒著黑氣的魔石中,他尤其耀眼,一襲月袍如明珠生暈,恍若天人。


    她氣息更加亂了,生出了一絲褻神的妄念。


    第69章 實在太折磨人了


    茶鳶將神識收迴, 閉眼雙眸,不去想他,她現在可沒精力修煉。


    雲亓將她放在床上, 站在一旁聽候命令。茶鳶將他收迴陰沉木中, 他今日吞噬了那麽多鬼氣,也該好生修煉一番,希望他能早日進階成鬼王, 恢複記憶。


    她實在太累了,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眼珠子一直在不安的亂動,周圍是濃黑的霧氣,她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四處飄蕩。


    耳邊一直充斥著壓抑的嘶吼聲,不管她遊蕩在何處,刺耳的聲音都揮之不去, 如影隨形。


    她心中厭煩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她不屬於這裏, 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 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茶鳶額間冷汗涔涔, 在夢中掙紮了很久,才從夢中醒來。她茫然的睜開眼,室內一片漆黑, 十分寂靜,她望著床幔一時間有些出神。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才將屋內燈點燃,溫暖的燈光驅除一切黑暗,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下。


    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似乎將她的焦慮、緊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所以負麵情緒全都融合在一起, 讓她沉浸在這樣的瘋狂的噩夢中,抑鬱得難受。


    良久,她才用衣袖擦幹額間汗水,身體的酸痛感沒之前那般強烈,但是還有點不舒服,隻不過還可以忍受。


    茶鳶將結界開啟,進入芥子世界中,她走之溫泉邊褪去衣裙,跳入泉水中驚起浪花,水花四濺。


    暖和的泉水包裹著她,滋潤她的身心,身上的不適減少了些許,全身暖洋洋的。


    她趴在溫泉邊上,麵頰被水蒸氣氳得有些紅潤,她拿出一瓶桃花釀,倒上一杯淺淺地啜了一口。滿口清香,迴味甘甜,最後才有一絲淡淡的酒味。


    好喝得讓人有些迷醉。


    茶鳶抬頭望天,夜幕上星光璀璨,光亮在天際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給夜空添加了一絲絢爛的色彩。


    不知為何,她心情有些有點低落。


    茶鳶拿起酒瓶,不再倒入杯中細細品嚐,直接將剩下的大半瓶一口幹掉,因為喝的太急喉間有些燒,心裏卻有一絲爽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潛入水底,將整個人都融入水中,等唿吸不暢才舒展四肢,任由水中浮力將她舉起來。


    她思想放空,盡量不去迴想那個夢和夢中的聲音,竭力的想要驅散夢境對她的影響。


    頹廢了許久,她決定做點開始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忽然想起什麽,她臉上浮起一絲嬌色,很久沒和將傀儡修煉了。


    她將傀儡取出,讓他靠在溫泉壁上,望著他那張容色清絕的臉,還是不爭氣的亂了心神。


    第一次見他時,她低頭不敢看他,有些自慚形穢。之前她以為這是她見識短淺的緣故,如今她曆盡千帆,迴到最初的港灣,心中仍是這種感覺。


    他的美貌和氣質是獨一無二,不可複製。


    茶鳶將手放在他心口,平靜、無一絲波瀾,這輩子都不可能為她心動,但是沒關係,她依然喜歡他。


    茶鳶運起心經,閉上水霧彌漫的眸子,慢慢向他靠近,貼上那嬌嫩溫軟的世間珍饈。


    她皮膚表麵的溫度被泉水同化,體內的溫度卻在不斷攀升,下腹墜墜,心中蕩起一片漣漪。


    她美眸羞閉,仰著雪緞般纖長的脖頸,卷翹的長睫微微顫抖,急切地汲取他檀口中的甘甜靈力。


    茶鳶在玄女心經的影響下,對他的渴望泛濫得不可收拾,就算這樣親密的擁吻著,都不能平息她心中的炙熱。


    她臉上泛起紅潮,情難自禁的摸向他腰間,他月色的外袍浮起,最終漂浮在水麵。


    溫泉水驚起一浪浪水波,蔓延至石壁外,水霧縈繞,夾雜著甜膩繾綣的媚香。


    南苑,卻是另一番景象,透明結界內,月光輕薄的透過窗扉,室內一片皎潔。


    葉景酌盤坐在地下,他身下是一個紋路繁雜的龐大陣法,每條紋路的走向都不一樣,錯綜複雜,閃著瑩瑩金光。他並二指覆在另一隻手的手臂內側,手臂平伸。


    他手腕上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不知傷了多久,周圍的血漬都有些幹枯。他不斷將殷紅的鮮血逼出,匯聚成一條線垂直而下,金色逐漸被血色沾染,發出玫金色的光芒。


    葉景酌因失血過多,唇色和臉上都有些發白,這是他第三次用秘術換血,若是成功他將不受盅蟲所害。


    一片溫軟貼在他唇上,嬌軟、水潤,他手臂微抖,手腕流出的血斷了線,陣法上的玫金色淡了些許。


    他薄唇微抿,神色淡然,覆在手臂上的指尖卻泛了白,在極力克製不被甜軟的觸感分神。


    他下意識抬起軟舌,避開她纏人的追逐,似乎忘了,他不管做什麽都逃不開,躲不掉......


    隻能可恥的承受。


    良久,對方不但不停止,反而更加放肆,他微喘著,將手握成拳頭,加快血液流出。


    就快成功了,他必須忍住,不能在最後關頭前功盡棄。


    腰間帶著一絲折磨人的癢意,身上一輕,溫熱的泉水沒有任何遮掩的衝刷著他的身體。


    突然,他瞳孔一縮,緊繃的弦突然斷掉,血氣直衝大腦,他臉上紅得滴血,一臉羞憤。


    葉景酌顧不得陣法,召出龍吟劍,踩在劍身破窗而出,不竭餘力的往蓮花池的中心湖中飛去。


    他飛速跳入水中,一頭紮進湖中,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難堪漸漸消下去。


    手腕上的傷口不斷往外冒著血漬,與湖水混合,他體內的溫度也隨之消失,膚色更加冷白,毫無血色。


    茶鳶鬢發微濕,眸光渙散,靠在他身上,臉上有一絲不滿,她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


    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失敗,實在太折磨人了。


    所幸,心經轉化的魔力已經夠她修煉,不然她想將他啟動一遍。


    重啟時,玄女心機也會控製不住的運行,到時候多餘的魔氣會在她體內亂竄,經脈很容易出岔子。


    在大比的重要關頭,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損了修為。宣亦瑤對她們非常看重,若果她自毀了修為,肯定會被宣亦瑤打死。


    想到這裏茶鳶隻得作罷,她欲求不滿的將傀儡收迴,在水中遊了一會,消磨掉多餘的精力,才離開溫泉。


    微風一吹,水汽帶走身上的餘熱,清新的草香繞在鼻尖,她腦中清晰了不少。


    頓時有些後怕,若方才她真的成功,鋪天蓋地的靈力湧入她體內,以她的修為肯定來不及轉化。到時候,不僅僅是魔氣亂竄的小問題,而是爆體而亡的生死問題。


    茶鳶將身上水汽烘幹,穿上幹淨的新衣裙,心中一陣後怕,她方才怕不是被什麽上腦了。


    她不由得暗想,這傀儡到底是什麽來頭,體內的靈氣怎麽這麽濃鬱,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她都金丹了,還承受不住,難道她就不配體驗快樂。


    茶鳶走至小屋,坐在椅子上,將玄心經拿出仔細翻看,希望能找到抑製心經的辦法。


    若是她能控製心機不主動汲取他體內的靈氣,就不存在這些問題,


    她將整本心經都翻遍了,都沒找到方法。


    這本秘境就是純粹為了修煉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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