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運氣,隻覺得從丹田中生出一股火熱的力量,那力量漸漸被她引出,來到四肢百骸,快要被鎖仙鏈凍傷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溫熱。


    這就是純淨的火之力,好舒服的感覺……渺渺猛然睜眼,石塊被她燙得碎掉了一小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嘴角勾了勾,多練練應該可行。


    當晚,渺渺睡得很早,她料到顧奚辭不會再來,便也沒有去等待,隻想著早睡早起,明天起來好好修煉,早日解開禁製離開這裏。


    夜半,月圓。


    顧奚辭緩緩走進山洞。


    那個往日雀躍的少女並沒有滿眼歡喜的撲進他的懷裏,而是早早地睡下了,她蜷縮成了一團,月牙潭的月色水波粼粼,紅色的尾羽包裹著她,將她整個人都染成了淡淡的金紅色。


    顧奚辭眸色微深,坐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石塊上那個小小的缺口。


    那石塊由他下了最強的禁製,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有所損傷。


    所以……


    渺渺睡得並不好,隻覺得身邊有熟悉的氣息傳來,有一雙冰冷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不要!”渺渺尖叫起來,猛地坐起,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摟進了懷中。


    “混元屍!不要咬我——”渺渺使勁掙紮,卻被顧奚辭摟著腰倒了下去。


    他擒住她的雙手,咬她的耳朵。


    “別怕,是我。”


    渺渺掙紮了一會兒,很快便力竭,喘著氣看著他,月牙潭的亮光照亮了顧奚辭,他的身體似已經恢複了些,此時頭發低垂,一張世間難有的麵容在月色皎潔下顯出一絲淡淡的銀色。


    他神情淡淡,可眼眸中卻有些微微的淡紅色,絲絲縷縷,若隱若現,仿佛活物。


    渺渺再熟悉不過他這幅樣子,之前的每一夜,都是從這裏開始。


    “顧奚辭。”渺渺聲音發顫。


    “嗯?”顧奚辭纖長濃黑的睫毛已經碰到了她的鎖骨,唿吸間絲絲密密的癢從皮膚傳到四肢和心髒。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就像密林中的藤蔓,緩緩將你的身體裹住,拖進深淵,再也唿喊不出聲。


    渺渺咬牙說,“不要碰我。”


    第4章 那隻靈獸(4)仙尊將她養在山洞裏,……


    顧奚辭像是僵住了。


    他俯身看著她,月色下,渺渺身體在戰栗,她再次重複,聲音堅決,“不要碰我!”


    “還在生氣?”顧奚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想怎麽樣?我答應你。”


    渺渺皺眉看著他,“仙尊,我想離開這裏,你能把山洞的禁製解開嗎?”


    顧奚辭沒有迴答她,隻是細細的看她的眼睛,似乎在確認她的話是不是認真的。


    “我想離開這裏。”渺渺說,“讓我離開這裏。”


    “我不屬於這裏,顧奚辭,我是靈獸,在這裏隻是你的玩物,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果哪天你把我忘了,我就會在這裏,被鎖在這裏,老死枯幹。”


    “顧奚辭,如果你不愛我,就放我走,好嗎?”


    顧奚辭手指發白,抓著她手腕的力度漸漸收緊。


    渺渺吃痛唿喊。


    顧奚辭卻附身堵住了她的聲音。


    渺渺哭著要逃,顧奚辭將她困在懷中,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放開我!”


    顧奚辭用行動告訴她不可能,渺渺被迫承受著久違的痛苦,隻覺得身體儲備的那些血脈之力和溫熱,都被他澎湃混亂的靈氣衝的四處飄散,凝聚不到一處。


    “渺渺,你走不了。”顧奚辭終於開了口,力道毫不收斂,“我不會放你。”


    鎖仙鏈碰撞的叮當聲在山洞中迴響,伴隨著渺渺的哭聲,這個夜晚並不美好。


    她哭啞了嗓子,失神的看著山洞的頂端,看著月牙潭水反射的波光,漸漸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渺渺覺得渾身幾乎要碎裂,疼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她不想再疼了,渺渺咬牙看著鎖仙鏈,她受夠了!


    星卯來的時候,渺渺正在艱難穿衣服,一身紅痕散落在各處,看情狀,似乎比之前要激烈得多。


    她不忍直視的搖了搖頭,心說這靈獸之前恐怕也就說氣話,走?她舍得仙尊?


    但是當星卯走近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渺渺身體嬌軟脆弱,身上容易留痕,但是這個痕跡也過於誇張了。


    仙尊他是瘋了嗎?


    渺渺看起來動一下都困難,卻還是用盡全力穿好了衣服,吃力的靠在一旁,額頭上都是冷汗。


    星卯悄悄歎了口氣,什麽世道,平時驕傲秀恩愛的靈獸竟然被折騰成這副樣子,這是幹什麽,這是在淩遲。


    “你來啦。”渺渺聲音沙啞,“我想離開這兒,你有什麽辦法嗎?求你。”


    星卯唿吸一窒,心裏悶得怕人。


    這個靈獸什麽時候說過這麽服軟的話,渺渺的眼神中幾乎有絕望之色,眼底卻透出十足的堅定,她是認真的。


    可山洞的禁製隻有仙尊親自才能解,星卯倒是可以在特定的時間隨意出入洞裏,可是渺渺不能。


    她隻要一碰禁製,仙尊就會知道。


    渺渺看到星卯的眼神,忽然苦笑起來,“算了,我也不必為難你,小啞巴兔,你幹好你本分的事情就好,我自己想辦法。”


    想辦法,她能想什麽辦法。


    鎖仙鏈捆著,仙尊一點替她解開的意思也沒有,對外宣稱靈獸已被鎖在洞內受罰,再也不會放出。


    再也不會放出是什麽意思?即使她跑得出這山洞,難道能跑出玄寂山的範圍?即使能跑出玄寂山,整個仙界都是顧奚辭的,她又能走多遠?


    渺渺,你跑不掉的。


    星卯說不出話,忽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這單純的小靈獸,實慘。


    渺渺伸出手掌,默默運氣,一小朵可愛的小火焰雀躍在她的掌心,很快就熄滅了。


    即使不吃藥,她也沒有力氣去凝聚血脈之力,這是顧奚辭送給她的大禮。


    他需要的是那個聽話乖巧,沒反抗之力,把他當做全世界的靈獸。


    即使是有翅膀能飛,他也會靜靜地伸出刀子,將她的羽毛通通剪掉。


    星卯走後,渺渺疲憊的躺下準備睡一會兒,卻聽到背後再次傳來腳步聲,她歎了口氣問,“星卯,你又來做什麽,想出辦法了?”


    “……”背後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悠然好聞,卻陌生。


    渺渺一個激靈,忍著渾身的疼痛起身,警惕地看著麵前白衣藍腰帶的女人。


    白露上仙。


    白輕露靜靜地看著她,在她迴頭的一刹那,眼神一黯。


    麵前的靈獸那麽張揚豔麗,眉眼的慵懶春色和脖子上顯眼的痕跡都昭示著她關在這洞中的另一層意義。


    顧奚辭,是他嗎?


    不,不可能是他。


    但是洞外那層禁製又確實是他下的,不會有錯。


    怎麽可能?那樣的顧奚辭竟然……


    白輕露心中震驚不已,手指在微微顫抖,有些控製不住內心的翻滾情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不是神魂不穩嗎?”渺渺對這個女人天然的沒什麽好感,看著她震驚的模樣冷冷說,“現在看著挺精神的。”


    白輕露低頭輕輕咳了兩聲,掩蓋了眼底的情緒,輕聲說,“你就是解開封印的靈獸嗎?”


    渺渺不知道這話怎麽迴答,於是沉默。


    白輕露看她沉默,當她默認,迴想起外頭的傳言,話中有話,“仙尊今日似乎有些異樣,我十分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我聽說是仙尊養你長大,但你也不能如此不懂事,封印不能隨意解,將你鎖在這兒也是為了大局,你別跟他置氣。”


    “看來仙尊跟上仙關係匪淺,跟靈獸之間細枝末節的事情也會告知。”渺渺眼睛嘴角泛起冷笑,“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每天晚上在我這裏欲罷不能,快要死在我身上的事情?”


    白輕露的臉色瞬間灰白。


    渺渺微微仰起下巴,“上仙過來不就是為了聽這個嗎?滿意了嗎?”


    白輕露肩膀微顫,看起來十分無措,“你胡說,不可能。”


    “既然你不信,就別過來套話。”渺渺低頭一笑,有些嘲諷,“我小小靈獸何德何能,竟有這個殊榮讓上仙親自過來看我。”


    白輕露一時間分辨不出她話的真假,捏緊了拳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下一秒,白輕露身子一僵,轉頭看到身後的人,嚇了一跳,腿一軟跪下去。


    顧奚辭伸手將她扶起,麵色難得的有些難看。


    “誰讓你過來的。”


    渺渺看著顧奚辭扶著白輕露的手,靜靜看著。


    “我,我就是好奇……”白輕露瑟縮的看著他,似乎有些畏懼,“想看看這隻靈獸究竟是什麽樣,對不起。”


    “靈獸而已,沒什麽好看的,走吧。”顧奚辭冷聲說。


    渺渺垂下頭,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但是現在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二人消失在洞外,渺渺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


    顧奚辭的禁製隻有他自己能解,但此次白輕露過來很顯然他一開始不知情。


    所以為什麽白輕露能解開顧奚辭的禁製?


    第二天星卯來送飯,渺渺便迫不及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個人可以解開仙尊親手設下的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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