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帆的人頭頓時從裏麵滾落了出來。


    柯政等人不明所以。


    齊牧的臉色卻微微一變。


    蕭欽言更是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當場,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地上的人頭。


    老半晌。


    “啊...”


    一聲怒吼,緊接著蕭欽言便撲到了人頭麵前,抱著人頭大聲哀嚎道,“千帆,千帆...我的兒啊,是誰,是誰害了你?”


    “你放心,不論是誰為父一定為你報仇。”


    “來人,把齊牧給我拿下。”


    這是蕭欽言的兒子?


    他兒子不是蕭謂嗎?


    好吧,柯政總算明白李天為啥這麽篤定不是蕭欽言自導自演了,誰為了演戲會搭訕自己兒子的性命啊?


    不過柯政還是不相信這一切是齊牧做的。


    急忙攔著蕭欽言,“蕭相公勿要衝動,一切還未查明,豈可亂用私刑?”


    “對對對,蕭相公不要衝動。”


    “我看還是稟明官家一切等官家聖裁吧。”


    “......”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衝動?”


    “笑話,死的不是你們的兒子你們當然不衝動了。”


    “都放開。”


    “今日老夫定要殺了齊牧老匹夫。”


    此時,蕭欽言雙目通紅泛著嗜血的光芒,就仿佛發了瘋的野獸一般。


    但李天卻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蕭欽言看起來因為喪子之痛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可奇怪的是...李天在他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悲傷情緒。


    反而興奮占據的更多。


    這麽說吧,三分悲傷,三分憤怒和四分興奮。


    “有點意思。”李天微微一笑,看來這蕭欽言是一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顧千帆是他的心頭肉不假,但那是活著的顧千帆。


    死了的顧千帆在蕭欽言的眼裏就沒那麽值錢了。


    不過蕭欽言卻可以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


    甚至徹底讓齊牧垮台。


    一個死了的兒子換一個政敵的垮台。


    在蕭欽言眼裏這筆買賣不虧。


    所以他才會興奮。


    皇宮。


    禦書房。


    趙恆打著哈欠,無精打采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涕的蕭欽言。


    “我兒死的好慘啊。”


    “官家,你可要給臣做主啊...”


    好吧,其實之前蕭欽言對齊牧喊打喊殺的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蕭欽言可不敢當真把齊牧怎麽樣,頂多也就是仗著自己死了兒子的情況下給了齊牧幾個大比兜而已。


    真要弄死齊牧他這個宰相也當到頭了。


    虧本的買賣蕭欽言可不幹。


    所以,這件事最終還是鬧到了趙恆麵前。


    “官家,臣是冤枉的啊。”


    “還請官家為臣做主,還微臣一個清白。”


    齊牧也是老戲骨了演技一點都不比蕭欽言差。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趙恆被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頭都大了,指著柯政道,“柯相公你說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臣覺得應該著開封府和大理寺一起嚴查此案。”


    “不過雖然臣也覺得齊中丞是被人栽贓的,但畢竟此時齊中丞確實有嫌疑,應該由大理寺或者開封府暫時看押。”


    柯政這話還算公允。


    聞言,趙恆也覺得可行,就點了點頭道,“就依柯相公之言,這件事就交由柯相公全權處理了。”


    說完起身就走。


    這會兒他正犯煙癮呢。


    才沒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要不是齊牧,柯政還有蕭欽言三人一起求見,他連見都不會見,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兒子。


    哪有抽煙重要?


    聞言,齊牧也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皇城司就好。


    反正不論是開封府還是大理寺都是他們文官清流的地盤,蕭欽言剛剛迴京沒幾天手還伸不了這麽長,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


    瞥了蕭欽言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姓蕭的,就這點小伎倆還想治老夫的罪?


    做夢!!!


    蕭欽言故作不滿沒吭聲。


    但心中卻冷笑連連,他在大理寺和開封府確實插不上手。


    但是。


    想要證明一個人的清白很難但想要汙蔑一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隻要齊牧下獄。


    蕭欽言就有一萬種辦法讓齊牧再也出不來。


    ......


    另一邊。


    趙恆剛剛迴到寢宮就迫不及待道,“快,快給朕拿煙來。”


    聞言,崔內侍輕車熟路的幫趙恆點上了煙。


    “嘶”


    趙恆深吸一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舒服的差點沒哼唧出聲來,然而就在趙恆飄飄欲仙之時,有小太監稟報道,“官家,武安侯求見。”


    “武安侯?”聞言,趙恆的眼眸裏閃過一道精芒,“不見。”


    “等一下。”


    皇後劉婉卻叫住了傳話的太監,對趙恆道,“官家,武安侯身為皇城使,深夜求見必有要事,您還是見上一見吧。”


    “見他?”趙恆卻寒聲道,“朕怕見到他之後會忍不住誅他九族。”


    趙恆這話可把劉婉給嚇得不輕。


    難道..


    官家發現武安侯給他戴綠帽的事情了?


    但很快,劉婉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如果官家真知道了此事,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劉婉。


    應該是其他事情。


    於是劉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官家,那武安侯做了什麽?怎麽讓官家如此盛怒?”


    聞言,趙恆卻沒迴答皇後的話,而是狠狠的吸了幾口煙,沉聲道,“朕想立升王為太子,皇後覺得呢?”


    “太子乃是國本,這種事自然要官家乾坤獨斷才行。”


    “嗯!”


    趙恆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他喜歡皇後的地方,這女人懂事知進退,知道什麽事情可以過問什麽事情絕對不能多嘴。


    劉婉卻心想,你特麽一共六個兒子。


    早夭了五個,就特麽剩下這麽一個升王了,你不立他還能立誰啊?


    但讓劉婉奇怪的是,之前大臣們一直上奏官家讓他早立太子,但官家卻覺得升王才五歲太小了,想要看幾年再說。


    一直沒理會那些大臣。


    今天怎麽突然提到立太子了?


    不等劉婉詢問,趙恆便自顧自的解釋道,“本來升王年幼,朕想等幾年再說的,萬一這幾年裏皇後給朕生個兒子呢?”


    “可是...”


    說道這裏,趙恆的麵目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武安侯居心不良,竟然給朕進獻這東西...”


    “官家,您是說這煙有問題?”劉婉臉上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逝,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煙有問題,可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她並沒有提心過趙恆......


    可是...


    官家既然知道這玩意有問題了為啥一邊說著還一邊吸呢?


    嫌自己死的慢?


    “何止有問題?”


    趙恆冷著臉深吸一口煙,才繼續說道,“這玩意能讓人產生依賴性,而且武安侯給朕的秘方分明就是假的,宮裏的煉丹師煉出來的東西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擺明了是想用這玩意控製朕。”


    趙恆一臉憤憤的再次猛吸了一口煙。


    能當上皇帝的人那有一個是簡單的?


    隨著煙癮越來越大,趙恆也慢慢的發現了問題,他也不是沒嚐試過戒煙,但試過幾次之後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他實在受不了...


    既然戒不掉,趙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隻要吸不死他就3.8往死裏吸。


    這也導致他的煙癮越發的大了。


    “豈有此理,武安侯居然如此狼子野心。”


    聽了趙恆的話,劉婉立即站了起來並義憤填膺''道,“妾身立即親自帶著禁衛軍去滅了武安侯府,妾身要親手把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劉婉心想,必須親自滅口才行。


    萬一李天臨死之前把她跟李天有染的事情說出來可就糟了。


    “愛妃別衝動。”趙恆趕忙攔住了劉婉。


    開玩笑。


    難道趙恆不想殺了李天泄憤嗎?


    但李天死了,誰給他煙抽啊?


    現在趙恆的心態很矛盾。


    心裏恨透了讓他染上煙癮的李天恨不得把他滿門抄斬以泄心頭之恨。


    但是..


    他又擔心李天死後沒人供他大煙了。


    那種沒煙抽的煎熬趙恆這輩子都不想在體驗一次了。


    所以。


    在鴕鳥心態的作祟下趙恆幹脆來一個眼不見為淨,隻要李天按時供他煙,不作出危害大宋江山社稷的情況下他就不殺李天了。


    等什麽時候自己身體不行了。


    到時候在把李天一道帶走。


    另一邊。


    在皇宮吃了閉門羹的李天來到了永安樓。


    不過通過這件事也讓李天猜到了趙恆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而這也讓李天對趙家的皇帝更加鄙視了。


    真夠慫的。


    堂堂天子發現被臣子算計了,竟然都不敢翻臉。


    而且慫也就算了。


    當了十幾年的皇帝竟然一點城府都沒有。


    但凡換個稍有城府的皇帝既然不敢翻臉,那一定想盡辦法穩住李天,不讓李天發現他已經知道被李天算計的事情才對。


    可是趙恆呢?


    他的做法不是擺明了告訴李天,老子已經知道被你算計了,但老子慫了,不敢跟你翻臉,你趕緊想辦法拿捏我吧。


    簡直腦袋有坑。


    永安樓。


    “侯爺裏麵請。”見到李天到來,池蟠趕忙迎了上來,同時吩咐道,“何四,快去請盼兒姐,告訴盼兒姐侯爺來了。”


    “這裏生意還不錯啊。”


    李天簡單的參觀了一下永安樓,此時一樓大廳基本上座無虛席,台上有幾個歌姬正在表演歌舞,台下的賓客一邊喝酒聊天一邊觀看歌舞表演。


    嘖嘖,這特麽簡直就是古代版的會所啊。


    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陪酒的妹子。


    不過別人沒有,但李天有啊,而且還是老板娘親自作陪呢。


    樓上的雅間裏。


    “你怎麽來了?”聽聞李天來了,本來正在算賬的趙盼兒立馬就扔下了手裏的賬本,而且還特意的梳妝打扮了一番。


    李天張開雙臂道,“想你啦。”


    “切,油嘴滑舌。”趙盼兒嘴上這麽說著,但身體卻很誠實的飛撲到了李天懷裏,不過小鼻子卻在李天身上嗅個不停。


    “不是,你幹嘛?”


    “哼哼,聞聞你身上有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趙盼兒哼唧道。


    “怎麽?吃錯啦?”


    “是。”趙盼兒鼓了鼓臉蛋,有些委屈的說道,“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盼兒真的好擔心,擔心侯爺的心會被其她女人勾走...”


    最近幾天她幾乎每天都會從李天身上聞到各種胭脂水粉的味道。


    這讓趙盼兒心裏很是不安。


    頓了頓,趙盼兒繼續道,“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配不上侯爺,如果侯爺那天厭倦了...唔唔”


    幾分鍾後。


    此時,趙盼兒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迷離,輕咬著薄唇,看向李天的目光裏滿是水波。


    李天明白,這時候自己想再進一步趙盼兒絕不會拒絕,不過還沒等李天行動呢,這一次趙盼兒居然主動的再一次堵住了李天的嘴巴。


    給李天來了個反客為主。


    可是。


    就在此時。


    哐當一聲,宋引章推門而入,“我聽何四說公子來了...咳咳,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隨即紅著臉跑了。


    不過被宋引章這麽一打擾,趙盼兒也清醒了過來,卻說什麽也不肯繼續了。


    ......


    三天後。


    這三天朝堂上可謂是風雲變幻。


    蕭欽言借著兒子被殺一事把齊牧搞進了開封府大牢,緊接著蕭欽言又趁著齊牧被關押,他這一係人馬群龍無首之際鏟除了不少齊牧的黨羽。


    今天一個侍郎被革職,明天一個禦史被抄家。


    好不熱鬧。


    這也正是李天想要看到的。


    就讓蕭欽言跟齊牧等人狗咬狗,等兩邊打的差不多了他在站出來以雷霆掃穴之勢收拾殘局。


    不然他早就有證據直接拿下齊牧了。


    何必大費周章的在蕭欽言的五十大壽上搞這麽一出呢?


    這天夜裏。


    “轟隆!!!”


    突如其來的打雷聲把熟睡中的趙恆給驚醒了。


    趙恆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此時的趙恆滿頭的冷汗張大了嘴巴不停的喘著粗氣,如果走進了看還會發現他臉上的驚慌和憤怒之色。


    “唿唿,還好,還好隻是個夢而已。”老半晌,趙恆才迴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同時臉上露出一抹如釋負重的表情。


    剛剛他做了一個噩夢、


    呃...似乎也算不上噩夢,但對於趙恆來說比噩夢還要讓他恐懼,因為在夢裏他發現自己深愛的皇後娘娘竟然把他給綠了。


    怎麽可能嗎?


    自己可是大宋天子,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誰敢碰他的女人?


    不怕抄家滅族嗎?


    “嗬嗬,看來自己是抽煙抽多了。”趙恆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重新躺好準備繼續睡覺,最後把之前的那個夢在續上。


    剛剛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好李趙)男人的相貌就被雷聲給驚醒了。


    雖然隻是個夢。


    但哪怕是在夢裏,他也決不允許有男人敢染指他的婉兒。


    他要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相貌。


    等明天他就讓人畫出那人的畫像,然後抄家滅族。


    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剛剛夢中的那個畫麵,他竟然還有幾分興奮。


    可是...


    趙恆剛剛重新躺好閉上眼睛還不到一分鍾,又猛地把眼睛睜了開來。


    “皇後呢?”


    “皇後去哪了?”


    趙恆突然發現,本該睡在他身邊的皇後劉婉並不在身邊。


    這三更半夜的皇後去哪裏了?


    難道剛剛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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