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荊門府,石門城。


    夜色下,石門城的東城門處槍聲不斷,正在發生一場攻城戰!


    在城牆兩百多米之外,數百名手持槍械的人正躲在掩體後麵不斷朝城牆上的城衛軍射擊。


    子彈紛飛,火星四濺,時不時有人中彈倒地,然後有人發出淒慘的嚎叫聲。


    這支攻城的隊伍由兩百多名荊門府督查總院的督查員,還有三百多名荊門府城的城衛軍組成。


    共計六百多人,人人都帶著槍,但在沒有攜帶大炮和其他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想要攻破石門城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人,我覺得不對勁,他們有可能是在吸引我們的兵力,這裏隻是佯攻!”


    石門城城衛軍的一名把總(六級武官)對守備說道。


    一座普通城市的城衛軍,最高武官就是守備(八級武官),統領三百人。


    此時石門城的守備已經將兩百多名城衛軍全部集中在了東城門處。


    “佯攻個屁!你沒看見下麵有多少人嗎?去給我把城防炮推上來,準備開炮!”


    守備完全不顧屬下的勸阻,大聲命令道。


    “大人.”


    身為把總的下屬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上司。


    他是曾經上過戰場的老兵,退伍後,憑借武師的修為,被安排到了這石門城的城衛軍裏養老。


    原以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地幹到退休,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能再遇到戰爭。


    這名老兵看得出來,自家上司已經徹底慌了。


    對方比他年輕十七歲,但習武天賦更高,是練勁武師,且更有背景,所以在半年前剛當上城衛軍的守備。


    可這位守備大人絲毫沒有帶兵經驗,更別說打仗的經驗了,突然之間遇到這種攻城戰,心裏已經完全慌了神。


    這其實也是如今大藍朝絕大多數城市的武官們普遍存在的現象。


    因為地方各勢力之間的內鬥非常厲害,所以城衛軍這種本地的武裝力量顯得尤為重要,反而不存在什麽吃空餉的情況。


    不僅人數沒有減少,反而很多地方都是超額的!


    再加上經常會和地方幫派,江湖武者產生摩擦,爭鬥,所以戰鬥經驗也能算得上豐富。


    可這些經驗僅限於小規模的街鬥,巷戰,又或是圍剿戰。


    而且多是順風仗。


    要說正兒八經的戰場經驗,這年頭又沒人天天造反,上哪兒去積累經驗?


    所以石門城的這名守備才會徹底慌了神。


    “大人,我仔細看了,對方沒有攜帶攻城器械,就算人數再多一倍也不可能攻進來的。我們最好是派一些兄弟們去防禦其他幾個城門,以免敵人從別的方向發起進攻。”


    這名上過戰場的把總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不行,不先把下麵的人都打潰,哪兒都不能去!”


    但年輕的守備並不聽勸,“給我準備開炮!”


    轟!!!!


    一聲巨響,城牆上的眾人都能感覺到牆體的震動。


    “怎麽迴事?開炮了?”


    年輕的守備一臉懵。


    “不對,聲音不對,是南城門那邊!南城門那邊出事了!”


    上過戰場的把總臉色劇變,大聲喊道。


    石門城南城門處。


    城門被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五十多名禦營騎軍周身環繞著黑色的煞氣,猶如一條黑色的蛟龍,就這麽直接撞破城門,殺入城中!


    這隊禦營騎軍人人雙眼血紅,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沒有絲毫人類的氣息。


    他們見人就殺,一路橫掃!


    半個多小時後,石門城投降。


    隨後四座城門被封鎖,幾個區域也被封鎖,人們被持槍的督查員還有城衛軍挨家挨戶找上門,從家中驅趕出來,去附近的廣場或空地集合:


    “媽媽,好困啊,為什麽我們要來這裏?”


    “乖啊,沒事的,一會兒我們就迴家了。”


    “這是要幹什麽呀?”


    “我們什麽時候能迴家?”


    “.”


    扶著老人的男子,抱著小孩的婦女,穿著睡衣的少女.所有人都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很快,他們聽到了馬蹄聲,感覺到了大地在微微顫抖。


    黑色的煞氣猶如浪潮般由遠而近,朝廣場上的人群席卷而來


    當這支禦營騎軍在廣場上來迴衝殺兩遍後,廣場上已經再無一具全屍!


    這些被煞器控製了神智的禦營騎軍麵無表情地掉轉馬頭,朝下一處地點衝去.


    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荊門府城飛去,融入了那條盤旋在空中的金龍體內。


    很快,這條金龍體表的龍鱗上出現了血色的紋路,這紋路逐漸覆蓋了全部的龍鱗。


    大量的殺戮,死亡與鮮血,讓天子龍氣被不斷補強,清虛真君想要建立的道國終於開始有了雛形!


    平原上,李飛等人下了火車,聚焦在一起。


    國師雲恕正抬頭看向金山府城的方向,當他看到那條由天子龍氣凝聚而成的金龍身上出現血色的龍鱗時,眼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他站在原地,雙眼有銀白色的星光閃爍。


    幾分鍾後,他抬手指著某個方向:


    “那邊是哪裏?”


    同樣跟著一起下車的列車長連忙迴答道:


    “稟國師大人,是崇城!”


    “從這裏到崇城有多遠?”


    “直線距離大概兩百多公裏,中間需要翻過一座山。”


    雲恕轉身看向李飛等人:“所有人,全速前進!”


    話音落下,他一揮衣袖,一股狂風在平原上生成,將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隨狂風吹動的方向,全力衝刺。


    很快,平原上刮起了一股風暴!


    風暴以驚人的高速在平原上掠過,所過之處,雜草與泥土通通被卷走,隻留下一道筆直地通往崇城的道路。


    這支隊伍裏除了李飛,駱石,還有二十九名止戈閣的官員。


    除此之外就是雲恕帶來的兩名禁軍統領,都是武道大師!


    這次雲恕出行,是輕裝簡行,除了兩名禁軍統領,其餘侍衛一個沒帶。


    雲恕還把那名列車長帶在身邊指路。


    所以風暴中一共席卷了三十五人。


    李飛在風暴中快速移動,他發現周圍的狂風會根據他的身法來調整風向和風力,從而讓他的移動速度更快!


    不僅僅是他,除了三位武道大師,其餘武者也都有這樣的待遇。


    在狂風的輔助下,整支隊伍的移動速度遠超尋常道基期強者!


    這速度可比這個時代的汽車快好多倍。


    就這樣,雲恕帶著眾人幾乎是以一條直線朝崇城所在的方向趕去。


    中途遇到一座山,雲恕沒有選擇繞路,就這麽帶著眾人直接登山。


    這座山別沒有山路,雲恕就以狂風輔助眾人不斷借力升空,很快就上到了山頂,然後以更快的速度下山。


    僅僅用時一個多小時,一行人就在雲恕的帶領下抵達了崇城。


    此時崇城內,已經有超過八萬人被從家中逼了出來!


    “你們.”


    當雲恕帶著眾人接近崇城的西城門時,他正打算開口吩咐眾人去做事,忽然心有所感。


    他猛地抬頭看向空中,然後抬手朝空中一指。


    先是一抹燭火般的星光出現,隨後這抹星光朝四周擴散,化作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的巨大圓盤。


    這圓盤上有無數道發光的符文,這些符文結成一個個的圓,在圓盤上快速旋轉。


    乍一看,這圓盤就像是一團高速旋轉的星雲,籠罩在眾人頭頂上空。


    轟隆!


    一記雷聲炸響,一道粗大的紫色雷霆憑空生成,帶著煌煌天威朝眾人劈來!


    這道紫色雷霆最終砸在了雲恕真君釋放的術法上,紫色的雷光與銀色的星光交融,雷霆猶如洪水般傾瀉而下,最終完全融入到星光圓盤之中,消散不見。


    一股風暴在空中形成,從崇城上空席卷而過!


    直到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這是有人對他們出手了。


    “清虛真君!”


    李飛一看到這道雷霆就知道這是大羅宗的無上術法——九霄洞幽雷法。


    能夠打出這般驚人威勢的,當世唯有清虛真君一人!


    但清虛真君並沒有出現在此處,出手的是一百多公裏之外,金山府城內的那尊明白色的法相。


    清虛真君察覺到了雲恕的氣息,於是將自己的力量降臨在金山府城。


    隔著一百多公裏,清虛真君依然借助的是天子龍氣還有陣法的力量,這才能夠隔空對雲恕出手。


    但他的道國還沒有建成,所以他降臨在金山府城的力量要比在大羅宗內更弱,隔空再將力量傳遞一次,對在崇城的雲恕出手,力量就再被削弱了一次。


    所以雲恕相對輕鬆地接下了這一擊。


    “駱石,你去泰寧城!”


    “常鵬飛,你去巴東城!”


    “穆開仁,你去上塘城!”


    “李飛帶領剩下的人留守崇城,你們去摧毀城中的陣法,要務必保證城市的安全,人在城在!”


    雲恕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


    “遵命!”


    三位武道大師,李飛,還有剩餘的一眾止戈閣官員們都紛紛向雲恕行禮。


    在這個過程中,空中又有兩道雷霆落下,砸在那星光之盤上。


    以雲恕國師的身份,他有資格指揮在場所有人。


    在給眾人下達了死命令後,他的身體被一股狂風卷起,直接飛上了天空!


    隨後他頂著那巨大的星光之盤,操控狂風,迅速朝金山府城飛去。


    在這個過程中,一道接一道的紫色雷霆落下,劈打在雲恕頭頂的星光之盤上!


    清虛真君必須保證自己的力量不間斷地傾瀉在雲恕身上,以此來牽製住雲恕。


    否則雲恕可以出手破壞他布下的陣法,阻礙他道國的建成。


    而雲恕其實可以選擇朝遠離金山府城的方向跑,距離越遠,清虛真君能夠傳遞過來的力量就會被進一步削弱。


    但越是遠離金山府城,雲恕能夠破壞的陣法就越‘細枝末節’。


    他在見到清虛真君的那尊法相和天子龍氣化作的金龍後,就明白了清虛真君想要做什麽。


    他第一時間看出了距離最近的一處關鍵節點,於是帶著眾人趕到了崇城。


    他將駱石等三名武道大師分別派往三座城市,那也是三處關鍵節點。


    至於他自己,他要前往金山府城!


    他要親自去破壞掉最關鍵的一處節點!


    頂著雷霆的攻擊,雲恕僅用了十幾分鍾就趕到了金山府城之外。


    和清虛真君那高達千米的法相相比,雲恕猶如螻蟻。


    清虛真君的法相低頭看向雲恕,注視著對方頭頂上那座星光之盤。


    “難怪那日在雲海坪上,你能悄無聲息地看出我的真身所在。”


    清虛真君宏大的聲音響徹在天地之間。


    他當日與太禹一戰時就懷疑是雲恕在暗中出手相助,現在終於能夠確定了。


    雲恕本命法寶中蘊含的道則能夠‘解析’萬物,可以看作是‘洞察’神通的升級版!


    正因為有這樣的道則,雲恕才能在雲海坪上看出清虛真君的真身所在,並且告知太禹。


    同樣的,因為有這樣的道則,雲恕才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清虛真君布下的這座大陣的關鍵節點,然後派駱石等人去破壞。


    無論是真君還是武聖,掌握的道則是他們的成道之基,是他們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手段。


    所以真君和武聖們輕易都不會暴露自己的道則,避免被有心人針對。


    雲恕此時當著清虛真君的麵,全力催動自己的本命法寶‘羅天星辰盤’,解析清虛真君布下的這座法陣。


    這才被清虛真君看出了端倪。


    “世人隻道你是當世雷法第一,卻沒料到你在陣法造詣上竟也如此可怕!”


    雲恕雙眼有銀芒閃爍,看著眼前的法相:


    “即便是玄心在你麵前,恐怕也隻能甘拜下風,可笑上清宗竟然還想著和大羅宗爭第一。”


    玄心是上清宗的掌教,精通陣法,被譽為當世陣法第一人。


    但此時雲恕用‘羅天星辰盤’解析清虛真君布下的這座大陣,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即便隻看陣法造詣,清虛真君也要強過玄心真君。


    清虛真君才是當之無愧的當世陣法第一!


    也唯有這樣的陣法,才有可能立下道國。


    自己的最強處都不如人,所以雲恕才會覺得上清宗想要和大羅宗爭第一,簡直就是笑話!


    雷法當世第一,陣法亦是當世第一。


    得到大藍朝國師親口認可的清虛真君並沒有因此而自得。


    他還沒有在人前展示過以幻術篡改他人記憶的手段,這一點目前隻有李飛一人知道。


    李飛不清楚隨手篡改一名道基期武者的記憶,這其中的含金量,真正精通幻術的術士才能明白這有多可怕。


    所以清虛真君或許還可以被認為是幻術當世第一!


    但他所求的從來都不是什麽雷法第一,陣法第一,幻術第一。


    他要的是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真真正正的當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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