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峰,後山。


    這裏一直都是大羅宗的禁地,隻有掌教持大羅令才能解開這裏的禁製,進入後山的禁地。


    此時就有兩位掌教來到了這裏。


    一個是大羅宗前任掌教清虛真君。


    一個是大羅宗現任掌教太禹。


    兩人站在後山的禁地之前。


    太禹從懷裏拿出大羅令,催動這件真一法器,從而開啟了前方的禁製。


    此前雲恕一直在大羅宗待了三天才離開,這三天時間裏,他不僅要親眼見證太禹徹底掌控大羅宗,也要出手幫助對方掌控大羅令,從而掌控大羅宗的護山大陣和所有禁製。


    太禹雖然是武者,不是術士,不通術法,但大道殊途同歸。


    到了巔頂的境界,某些方麵其實是相通的。


    比如真君是要將法器煉成法寶,從而凝練出大道之則。


    而武聖也同樣掌握著自己的‘道則’。


    在雲恕這位真君的幫助下,太禹也能夠掌控大羅令。


    但這需要一個過程,所以雲恕在大羅宗停留了整整三天。


    但實際上直到雲恕帶著人離開的時候,大羅令的‘移交’都還沒有完成。


    還差最後一部分禁製——大羅峰後山的禁製。


    後山的禁地裏有雷池和氣運金蓮,這個秘密隻傳掌教,所以太禹也隻是隱約知道禁地裏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麽就不知道了。


    他之所以沒有讓雲恕幫忙也將這部分禁製‘移交’給自己,是因為不想讓雲恕知道這裏麵的秘密。


    雲恕在幫忙‘移交’大羅令的過程中,已經對大羅宗的護山大陣和各地禁製有了充分的了解。


    某種程度上來說,大羅宗就像是一位絕世美人,已經在雲恕麵前褪去了大部分的衣衫。


    這也是雙方合作的條件之一。


    但太禹願意和朝廷合作,不代表他願意把大羅宗最後的‘底褲’都脫給對方看。


    所以他向雲恕隱瞞了這個部分,讓對方提前離開了。


    在他已經掌控了大羅令絕大部分‘權限’的情況下,哪怕後麵沒有雲恕幫忙,他也可以靠自己慢慢掌控後山禁地的禁製。


    如今,又過了三天。


    太禹完成了對大羅令的徹底掌控,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大羅峰的後山禁地。


    清虛真君也跟著一起來了。


    他作為前任掌教,自然有義務將這後山禁地裏的秘密完整地交待給太禹。


    隨著禁製被解開,兩人一起邁步走了進去。


    登上幾十級台階,前方是一片平地,盡頭是一座關上大門的洞府。


    太禹和清虛真君一起走到了那座洞府前。


    太禹手中的大羅令光芒一閃,洞府的大門緩緩向上抬升。


    在這個過程中,一道道無形的力量好似解開的鎖扣,不斷崩解,分開。


    這裏的禁製是整個大羅宗最強的,其力量甚至能夠傷害到身為武聖的太禹!


    太禹看了身旁的清虛真君一眼,懷著好奇又期待的心情,邁步走進了這座洞府之中。


    穿過一條通道,太禹很快來到了洞府的盡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紫色的水池,水池中不斷冒出雷電,散發著恐怖的毀滅氣息!


    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各種符文,在不斷閃爍著光芒,好似星空中的繁星。


    最吸引太禹目光的是水池中央的六朵金色蓮花。


    和充滿毀滅氣息的水池相比,這些金蓮卻充滿生機。


    毀滅與生機在這裏得到完美地融合,若是修煉‘九霄洞幽雷法’的術士來這裏看上一眼,對雷法的領悟都會上漲一截。


    水池中,其中四朵都綻放得非常燦爛,太禹能夠從中感應到道則的力量!


    剩下兩朵金蓮則徹底枯萎了,顯得十分突兀。


    “這是?”


    太禹轉頭看向清虛真君。


    “這是氣運金蓮,是我大羅宗用了八百多年的時間孕育出的神物!”


    清虛真君用讚歎的語氣說道。


    “氣運金蓮。”


    太禹已經掌握了大羅令,所以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自然而然地就心生感應,腦海中多出了許多信息。


    “當年我大羅祖師創建了這座雷池,將整個宗門的氣運與之相連,從而種出了這氣運金蓮。”


    清虛真君解釋道,“它與我大羅宗的命運休戚相關,一榮俱榮。”


    太禹‘消化’了大腦中的信息,不由得也感慨道:


    “真是奪天地之造化!”


    通過人為的手段去影響整個宗門的命運,從而影響道家,乃至影響整個天下。


    這樣的手段實在太匪夷所思!


    “這兩朵金蓮是怎麽迴事?”


    太禹指著雷池中那兩朵枯死的金蓮,皺眉問道。


    清虛真君淡淡一笑:“師叔何必明知故問。”


    太禹勃然大怒,指著清虛真君的鼻子怒罵道:


    “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結果!一開始雲恕告訴我時,我都不敢相信,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盜取龍氣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是為了什麽長生?”


    他已經從雲恕那裏知道清虛真君盜取了天子龍氣,正因為如此,他才下定決心和朝廷合作,一定要讓清虛真君交出掌教之位。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清虛真君毀了大羅宗!


    “怎麽,長生在師叔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嗎?”


    清虛真君反問道。


    他安排的‘劇本’是清鼎真人為了煉製長生之丹才選擇欺君罔上,做下一係列的錯事。


    這是他對朝廷的交待,也是他對朝廷的解釋。


    盜取天子龍氣,就是為了煉製長生之丹。


    “長生?”


    太禹怒視清虛真君,“連道祖都不能長生,你憑什麽認為自己可以?!”


    “若是明知不可為而不為,那我們還修什麽道?求什麽真?”


    清虛真君嗤笑道。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就是在打破種種限製!


    太禹用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清虛:


    “所以你盜取天子龍氣,殺了清鼎,甚至不惜讓大羅宗封山十年,都是為了自己求長生?”


    他搖搖頭:“我若是沒有阻止你,我大羅宗用了八百多年心血才孕育出的這幾朵氣運金蓮恐怕要全部枯死!”


    “不。”


    清虛真君看著太禹,十分認真地說道:


    “師叔你說錯了,我清虛還不至於為了一人的得失而不顧大羅宗的基業。我做這一切,既為了自己,也為了大羅宗,更是為了整個道家!”


    “放屁!”


    太禹氣得已經不顧儀態了,他指著雷池:


    “這枯死的兩朵氣運金蓮就是對你的審判!你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是為了大羅宗?我隻說一點,無論你想要做的是什麽,你憑什麽拿整個大羅宗的命運去跟著你一起冒險?!”


    “你也配當大羅掌教?!!”


    太禹的咆哮聲如雷,在洞府內響徹。


    一旁的雷池竟也因為他暴怒的氣勢而沸騰了起來!


    清虛真君沒有因為太禹的指責而生氣,反而笑了:


    “師叔,我之前就對你說過,像你我這樣的人,談論對錯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會懷疑自己。”


    “你若是問我為什麽要拿著大羅宗的命運跟著我一起冒險?我隻能迴答師叔——舍我其誰?!”


    他話音落下,原本已經被太禹的拳意影響開始沸騰起來的雷池,沸騰得更加激烈了。


    太禹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毫不猶豫地一拳轟向清虛真君!


    與此同時,他催動手中的大羅令,就要控製這座洞府內的禁製去壓製對方。


    帶著武聖恐怖力量的拳頭遇到了一道道雷霆。


    太禹和清虛真君隻間隔了不到兩米,但隨著太禹突然出拳,他和清虛真君之間卻好似隔著一整座天地!


    這座天地中充滿了滅世的雷霆,阻礙著太禹的拳頭。


    另一邊,太禹雖然已經完全掌控了大羅令,但他畢竟是武者,且才剛剛掌握大羅令不久,所以對禁製的操控還是慢了一拍。


    清虛真君單手一揮,雷池中剩下的四朵氣運金蓮竟從雷池中脫離,化作四道璀璨的金虹,飛入他的手中。


    八百年氣運,盡在掌中!


    “清虛,你要幹什麽?!”


    太禹吼聲如雷。


    拳頭已經撕裂了前方的雷霆天地,轟擊在清虛真君身上。


    但一道璀璨的金光擋下了這一拳,甚至將太禹重重地震退!


    清虛真君的左手掌心處好似握著一顆金色的太陽,他抬起左手,一身道袍飄揚,宛如仙人下凡:


    “我來讓你看看,什麽是正確!”


    專列上,李飛依然還在夢境中。


    夢境中的清虛真君製住了清鼎真人,向對方解釋了自己的想法。


    他最後說道:


    “師弟,等我事成後,我會將真相公之於眾,讓世人知道你的貢獻。至於我的功過,也交給世人去評說。你安心去吧。”


    說完,一道道紫色的雷霆從清鼎真人全身各處迸發出來,將其整個人都氣化掉,連一抹灰塵都沒有留下!


    做完這一切後,清虛真君隨手從一旁的木架上召來一個木盒。


    然後從丹爐裏取出十二顆丹藥。


    這十二顆丹藥是今年剛煉製出的延壽丹,還沒有在上麵做手腳,是正常的丹藥。


    ‘旁觀’的李飛將目光停留在那座巨大的丹爐上。


    “原來如此。”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清鼎真人遺留下的氣息會出現在自己的如夢令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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