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殿內一陣安靜。
清鼎真人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現在人已經被清虛真君斬殺。
這案子看起來已經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
但唯有李飛知道這裏麵有問題，因為在夢境中：
丹藥丟失那天，清虛真君分明就在清鼎真人煉丹的地方，還親手將丹藥交了出去。
所以這個案子，清虛真君極有可能也是幕後之人！
“我有一個疑問。”
就在此時，領著李飛二人進來的清霞真人突然開口道。
眾人紛紛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出疑問。
清霞真人看向跪在地上的寧石：“你說是清鼎師.清鼎真人命令你和寧奇一起去襲擊我的弟子艾良山，造成丹藥丟失的假象。你們當時是以何種手段殺的他？為何事後我多次以雲魂鈴卜算艾良山的死因，都毫無結果？”
李飛看了一眼清霞真人，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附身的那名弟子名叫艾良山。
是清霞真人的弟子。
“師妹。”
清雲真人皺眉看向清霞真人，眼中有明顯的不滿。
就算有疑惑，為何一定要當著外人的麵提出來？
叫人看了笑話！
但清霞真人對清雲真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隻是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寧石。
寧石迴答道：“師父在我們出發前，給了我們每人一張符籙，叮囑我們佩戴在身上，這樣事後就不會被查出痕跡。”
“是什麽樣的符籙？”
清霞真人身體前傾，加重了語氣。
寧石身體一顫，搖頭道：“弟子也不認識，隻是感覺此符極其玄奧，有遮掩天機之能。”
清霞聞言還要繼續細問，但清雲真人已經忍耐不住了，厲聲喝道：
“清霞！”
他執掌大羅宗戒律多年，積威已深。
清霞一怔，咬了咬牙，終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大殿內再次安靜了一陣。
“二位。”
清虛真君看著李飛和駱石，緩緩開口：
“雖然丟丹之事是清鼎造成的，且人已伏誅，但他過去這些年私吞材料，煉製假丹欺瞞陛下，我身為大羅宗掌教，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著，他從座位上站起身。
他這一起身，在場一眾大羅宗的強者都紛紛起身。
李飛和駱石也連忙起身。
“大羅宗在煉製延壽丹一事上愧對陛下信重，和此案有關的人員全部交給朝廷處置。另外，從即日起，大羅宗封山十年，閉門思過！”
清虛真君的聲音響徹整座太虛殿。
宛如驚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驚。
“掌教？！”
“師兄，此事萬萬不可！”
“掌教，何至於此啊？”
“.”
眾人紛紛開口勸諫。
李飛也被清虛真君的決定驚到了。
堂堂道教祖庭，竟然要封山十年？
這可不僅僅隻是十年內不與外界聯係，不收弟子那麽簡單。
這意味著大羅宗主動斬斷自己對外界的影響力，在十年內都處於‘靜默’狀態。
在上清宗突然跳出來‘反水’的時候，大羅宗選擇封山十年，簡直就是將‘老大’的位置拱手相讓！
而且現在還不僅僅隻是道家內鬥，朝廷已經公開抬升佛家地位，眼看著就是一場‘佛道之爭’即將開始，作為道教祖庭的大羅宗卻在這個時候封山。
那道家還怎麽和佛家爭？
所以大羅宗這一封山，輸出去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好了。”
清虛抬起手，阻止眾人繼續勸諫：
“無論如何，清鼎欺君已是事實，我大羅宗應該給朝廷，給陛下一個交代！”
這話讓眾人都閉上了嘴。
事涉欺君，確實不是一件小事，清虛真君主動給出交代，總比等來皇帝的‘雷霆之怒’好。
隻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也就是清虛真君執掌大羅宗近一甲子，威嚴深入人心，才強行壓下了眾人的反對。
“二位可以將我大羅宗的決定告知陛下。”
清虛真君對李飛和駱石說道。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真君今日所言，我一定一字不差地帶迴給陛下。”
李飛向清虛真君行禮，“隻是我等奉命前來查案，今日若隻是在這大殿上聽了一席話就返迴藍淩城，恐怕沒法向陛下交代。還請真君允許我等在大羅宗停留一段時日，針對此案做一個調查。”
話音落下，一旁的駱石臉色一白，猛地轉頭看向李飛，眼神驚駭。
清虛真君都當眾說出要封山十年了，陛下恐怕對這個交代也會滿意，不會再過多苛責，李飛居然還敢提查案？
是真的不怕死嗎？！
果然，在場一眾強者聞言，不少人都眼含怒意，紛紛怒視李飛，一道道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在李飛身上，讓他感覺到山嶽般的巨大壓迫感！
李飛麵不改色，依然保持拱手行禮的姿態。
清虛真君平靜地看著李飛，停頓了幾秒後，淡然地說道：
“不錯，既是查案，豈能隻聽一家之言。接下來隻要是和此案有關的人，你們盡可以去問。和此案有關的證據，你們盡可以去查。清雲。”
清雲真人轉身看向他：“掌教師兄。”
“接下來你安排人全力配合朝廷查案，不得懈怠。”
清虛真君如此說道。
清雲真人臉上怒意未消，但還是拱手行禮：“是！”
隨後這場議事就此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大羅宗的幾位真人和武道大師在經過李飛和駱石身旁時，臉色都不太好，眼神也很陰冷，讓駱石如芒在背。
李飛神色如常地迎向走來的清雲真人。
“真人，不知我等可否提審此人？”
他指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寧石問道。
清雲真人眼神冰冷：“可以，但在審問時，必須同時有我大羅宗的人在場。”
“好，那我現在就想提審此人，還請真人派人旁觀。”
李飛不卑不亢地說道。
清雲真人深深地看了李飛一眼，最終硬邦邦地迴了幾個字：
“我會派人把他送來。”
“多謝真人。”
李飛再次行禮。
非常有禮貌。
清雲真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飛也和駱石走出太虛殿。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剛走出大殿，駱石就迫不及待地質問李飛，“清虛真君都當眾說要封山十年了，你何必還要糾著不放？就算是陛下，也肯定不會再苛責大羅宗！”
李飛轉頭看向他：“我們是替皇上來查案的，哪怕隻是走個過場，是不是也該由我們自己仔細查一遍？否則迴去以後，大羅宗或許是可以交代過去，我們要怎麽交代？皇上會不會覺得我們被人一嚇就跑迴來了，丟了朝廷的臉？”
“.”
駱石默然。
他不得不承認李飛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換一個被調查的對象，他也會和李飛保持同樣的想法。
但這不是麵對的是大羅宗嘛？
“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駱石最終無奈地說道。
李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在朝會上當眾定下的約定是替皇帝找迴丟失的丹藥，這樣才算是立下了足夠的功勞，有資格去重審上官筱的案子。
如果現在就這麽直接迴去了。
首先，丹藥沒有找迴來。
其次，這案子也不是李飛帶人破的，是人家大羅宗自己破的。
那李飛立下了什麽功勞？拿什麽去重審上官筱一案？
所以隻要朝廷還沒有下達正式的命令讓他迴去，他就要盡力去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至於得罪了大羅宗。
李飛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太虛殿。
如果大羅宗真的要封山十年，那即便真得罪了也無妨！
十年。
十年後，且看是誰怕誰？
李飛和駱石很快來到了大羅宗為他們安排的住所，是一座很大的院落，止戈閣的其餘官員都被安排住在這裏。
“李大人，駱大人。”
見兩人迴來了，一眾官員立刻圍了上來，一臉關切地看著兩人：
“情況如何啊？”
李飛對駱石點點頭，示意他將殿上發生的事給眾人說一遍。
當一眾官員聽到清虛真君說大羅宗要封山十年，全都驚了！
最後當他們得知李飛還要繼續查案時，全都一臉不解地看向李飛，有人甚至直接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各位，我們是代表朝廷來這裏查案的，是替陛下查案。”
駱石察覺出眾人的異樣，立刻說道：
“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直接迴去，各位覺得我們能交差嗎？屆時如果上麵怪罪下來怎麽辦？
剛才李大人在大殿上頂住了巨大的壓力才為各位爭取到這麽一個可以好好交差的機會，你們竟不知感恩嗎？”
聽駱石這麽一說，在場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得罪人的話，李飛已經替他們說了，就算大羅宗要記恨，更多的也是記在李飛頭上。他們接下來隻需要走個過場，把該查的查了，收集好證據，證實寧石說的話不假，這樣就可以迴去交差了。
收集證據去找答案，這確實很難。
但拿著答案去找證據，這還不簡單嗎？
這麽一想，眾人豁然開朗，紛紛向李飛行禮：
“多謝李大人！”
李飛看了駱石一眼，沒有因為對方話語中的暗示而生氣，向眾人拱手道：
“那就有勞諸位了。”
隨後他返迴自己的房間，抓緊時間開始修煉。
他這段時間除了研究‘念纏’，同時也在修煉【幻葉】。
心神力量得到強化後，轉化為虛念，虛念的強度和‘濃度’都足以支撐他將【幻葉】一路突破到神變期巔峰！
而隻要【幻葉】變得強大了，李飛的‘控夢之術’也會變得更強，這樣他才有可能在那個夢境中戰勝清虛真君，從而解開那個夢境裏的秘密。
目前李飛的【幻葉】已經接近神變後期，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破境了！
十幾分鍾後，駱石打斷了李飛的修行：
“李大人，大羅宗的人把寧石送來了。”
李飛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起身下床，走出房間：
“那就開始審吧。”
很快，一群人在一間大堂內。
李飛，駱石還有一名附體期的大羅宗弟子坐在椅子上。
寧石和在太虛殿上一樣，跪在三人麵前。
一旁有止戈閣的官員旁聽，還有人做筆錄。
“寧石，詳細說說那天你們如何襲擊那名來領取丹藥的弟子？”
李飛率先開口道。
他的那個夢境，附身的那名弟子就是去領取丹藥的，最後被寧石等人擊殺。
所以他想要盡可能多的了解這個名叫艾良山的弟子的信息。
“那天，師父突然叫來我和寧奇師兄，讓我們二人去截殺前來領取丹藥的弟子.”
寧石詳細地將那天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你師父清鼎真人擅長的是煉丹，他在符籙之道上也有很高的造詣？”
李飛聽完後，提出第一個問題。
他猜測這個問題也是清霞真人之前在大殿上想要問的。
寧石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平日裏並沒有見師父用過太多符籙。不過符籙之術，師父肯定是會的。”
李飛沉默。
這確實是個疑點，但卻沒法當作證據。
畢竟是一位當世真人，掌握一些能夠遮掩天機的手段也很正常。
“你剛才說，清鼎真人讓你們去截殺艾良山，然後將他帶走的丹藥直接毀去，你們毀掉了嗎？”
李飛突然問道。
艾良山的夢境裏，他一直在大喊‘盒子裏是空的’這句話。
這應該是他生前最大的執念，指的就是他帶走的那盒延壽丹。
可如果盒子裏真是空的，清鼎真人又為何要多此一舉，讓寧石等人去毀丹？
寧石迴答道：
“我們事先得到的命令確實是要殺人，毀丹。但等我們殺掉艾良山後，卻發現盒子裏是空的，根本沒有丹藥。
事後我們迴去迴複師父，他說是他臨時改了注意，避免出現意外，交給艾良山的盒子裏本就是空的，沒有丹藥。”
這個邏輯聽上去是沒有問題的。
但李飛卻知道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
因為在夢境中，他從那名小道士，也就是清虛真君手裏接過盒子後，他在夢境中試著打開過盒子，分明看到盒子裏放著丹藥！
也就是說，艾良山從那座大堂內出來時，手中的盒子裏是有丹藥的。
但是等到他被寧石等人襲擊，打死後，盒子裏的丹藥卻不翼而飛了。
那麽這盒丹藥去哪兒了？
清鼎真人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現在人已經被清虛真君斬殺。
這案子看起來已經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
但唯有李飛知道這裏麵有問題，因為在夢境中：
丹藥丟失那天，清虛真君分明就在清鼎真人煉丹的地方，還親手將丹藥交了出去。
所以這個案子，清虛真君極有可能也是幕後之人！
“我有一個疑問。”
就在此時，領著李飛二人進來的清霞真人突然開口道。
眾人紛紛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出疑問。
清霞真人看向跪在地上的寧石：“你說是清鼎師.清鼎真人命令你和寧奇一起去襲擊我的弟子艾良山，造成丹藥丟失的假象。你們當時是以何種手段殺的他？為何事後我多次以雲魂鈴卜算艾良山的死因，都毫無結果？”
李飛看了一眼清霞真人，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附身的那名弟子名叫艾良山。
是清霞真人的弟子。
“師妹。”
清雲真人皺眉看向清霞真人，眼中有明顯的不滿。
就算有疑惑，為何一定要當著外人的麵提出來？
叫人看了笑話！
但清霞真人對清雲真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隻是緊緊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寧石。
寧石迴答道：“師父在我們出發前，給了我們每人一張符籙，叮囑我們佩戴在身上，這樣事後就不會被查出痕跡。”
“是什麽樣的符籙？”
清霞真人身體前傾，加重了語氣。
寧石身體一顫，搖頭道：“弟子也不認識，隻是感覺此符極其玄奧，有遮掩天機之能。”
清霞聞言還要繼續細問，但清雲真人已經忍耐不住了，厲聲喝道：
“清霞！”
他執掌大羅宗戒律多年，積威已深。
清霞一怔，咬了咬牙，終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大殿內再次安靜了一陣。
“二位。”
清虛真君看著李飛和駱石，緩緩開口：
“雖然丟丹之事是清鼎造成的，且人已伏誅，但他過去這些年私吞材料，煉製假丹欺瞞陛下，我身為大羅宗掌教，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著，他從座位上站起身。
他這一起身，在場一眾大羅宗的強者都紛紛起身。
李飛和駱石也連忙起身。
“大羅宗在煉製延壽丹一事上愧對陛下信重，和此案有關的人員全部交給朝廷處置。另外，從即日起，大羅宗封山十年，閉門思過！”
清虛真君的聲音響徹整座太虛殿。
宛如驚雷！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驚。
“掌教？！”
“師兄，此事萬萬不可！”
“掌教，何至於此啊？”
“.”
眾人紛紛開口勸諫。
李飛也被清虛真君的決定驚到了。
堂堂道教祖庭，竟然要封山十年？
這可不僅僅隻是十年內不與外界聯係，不收弟子那麽簡單。
這意味著大羅宗主動斬斷自己對外界的影響力，在十年內都處於‘靜默’狀態。
在上清宗突然跳出來‘反水’的時候，大羅宗選擇封山十年，簡直就是將‘老大’的位置拱手相讓！
而且現在還不僅僅隻是道家內鬥，朝廷已經公開抬升佛家地位，眼看著就是一場‘佛道之爭’即將開始，作為道教祖庭的大羅宗卻在這個時候封山。
那道家還怎麽和佛家爭？
所以大羅宗這一封山，輸出去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好了。”
清虛抬起手，阻止眾人繼續勸諫：
“無論如何，清鼎欺君已是事實，我大羅宗應該給朝廷，給陛下一個交代！”
這話讓眾人都閉上了嘴。
事涉欺君，確實不是一件小事，清虛真君主動給出交代，總比等來皇帝的‘雷霆之怒’好。
隻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也就是清虛真君執掌大羅宗近一甲子，威嚴深入人心，才強行壓下了眾人的反對。
“二位可以將我大羅宗的決定告知陛下。”
清虛真君對李飛和駱石說道。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真君今日所言，我一定一字不差地帶迴給陛下。”
李飛向清虛真君行禮，“隻是我等奉命前來查案，今日若隻是在這大殿上聽了一席話就返迴藍淩城，恐怕沒法向陛下交代。還請真君允許我等在大羅宗停留一段時日，針對此案做一個調查。”
話音落下，一旁的駱石臉色一白，猛地轉頭看向李飛，眼神驚駭。
清虛真君都當眾說出要封山十年了，陛下恐怕對這個交代也會滿意，不會再過多苛責，李飛居然還敢提查案？
是真的不怕死嗎？！
果然，在場一眾強者聞言，不少人都眼含怒意，紛紛怒視李飛，一道道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在李飛身上，讓他感覺到山嶽般的巨大壓迫感！
李飛麵不改色，依然保持拱手行禮的姿態。
清虛真君平靜地看著李飛，停頓了幾秒後，淡然地說道：
“不錯，既是查案，豈能隻聽一家之言。接下來隻要是和此案有關的人，你們盡可以去問。和此案有關的證據，你們盡可以去查。清雲。”
清雲真人轉身看向他：“掌教師兄。”
“接下來你安排人全力配合朝廷查案，不得懈怠。”
清虛真君如此說道。
清雲真人臉上怒意未消，但還是拱手行禮：“是！”
隨後這場議事就此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大羅宗的幾位真人和武道大師在經過李飛和駱石身旁時，臉色都不太好，眼神也很陰冷，讓駱石如芒在背。
李飛神色如常地迎向走來的清雲真人。
“真人，不知我等可否提審此人？”
他指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寧石問道。
清雲真人眼神冰冷：“可以，但在審問時，必須同時有我大羅宗的人在場。”
“好，那我現在就想提審此人，還請真人派人旁觀。”
李飛不卑不亢地說道。
清雲真人深深地看了李飛一眼，最終硬邦邦地迴了幾個字：
“我會派人把他送來。”
“多謝真人。”
李飛再次行禮。
非常有禮貌。
清雲真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飛也和駱石走出太虛殿。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剛走出大殿，駱石就迫不及待地質問李飛，“清虛真君都當眾說要封山十年了，你何必還要糾著不放？就算是陛下，也肯定不會再苛責大羅宗！”
李飛轉頭看向他：“我們是替皇上來查案的，哪怕隻是走個過場，是不是也該由我們自己仔細查一遍？否則迴去以後，大羅宗或許是可以交代過去，我們要怎麽交代？皇上會不會覺得我們被人一嚇就跑迴來了，丟了朝廷的臉？”
“.”
駱石默然。
他不得不承認李飛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換一個被調查的對象，他也會和李飛保持同樣的想法。
但這不是麵對的是大羅宗嘛？
“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駱石最終無奈地說道。
李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在朝會上當眾定下的約定是替皇帝找迴丟失的丹藥，這樣才算是立下了足夠的功勞，有資格去重審上官筱的案子。
如果現在就這麽直接迴去了。
首先，丹藥沒有找迴來。
其次，這案子也不是李飛帶人破的，是人家大羅宗自己破的。
那李飛立下了什麽功勞？拿什麽去重審上官筱一案？
所以隻要朝廷還沒有下達正式的命令讓他迴去，他就要盡力去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至於得罪了大羅宗。
李飛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太虛殿。
如果大羅宗真的要封山十年，那即便真得罪了也無妨！
十年。
十年後，且看是誰怕誰？
李飛和駱石很快來到了大羅宗為他們安排的住所，是一座很大的院落，止戈閣的其餘官員都被安排住在這裏。
“李大人，駱大人。”
見兩人迴來了，一眾官員立刻圍了上來，一臉關切地看著兩人：
“情況如何啊？”
李飛對駱石點點頭，示意他將殿上發生的事給眾人說一遍。
當一眾官員聽到清虛真君說大羅宗要封山十年，全都驚了！
最後當他們得知李飛還要繼續查案時，全都一臉不解地看向李飛，有人甚至直接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各位，我們是代表朝廷來這裏查案的，是替陛下查案。”
駱石察覺出眾人的異樣，立刻說道：
“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直接迴去，各位覺得我們能交差嗎？屆時如果上麵怪罪下來怎麽辦？
剛才李大人在大殿上頂住了巨大的壓力才為各位爭取到這麽一個可以好好交差的機會，你們竟不知感恩嗎？”
聽駱石這麽一說，在場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得罪人的話，李飛已經替他們說了，就算大羅宗要記恨，更多的也是記在李飛頭上。他們接下來隻需要走個過場，把該查的查了，收集好證據，證實寧石說的話不假，這樣就可以迴去交差了。
收集證據去找答案，這確實很難。
但拿著答案去找證據，這還不簡單嗎？
這麽一想，眾人豁然開朗，紛紛向李飛行禮：
“多謝李大人！”
李飛看了駱石一眼，沒有因為對方話語中的暗示而生氣，向眾人拱手道：
“那就有勞諸位了。”
隨後他返迴自己的房間，抓緊時間開始修煉。
他這段時間除了研究‘念纏’，同時也在修煉【幻葉】。
心神力量得到強化後，轉化為虛念，虛念的強度和‘濃度’都足以支撐他將【幻葉】一路突破到神變期巔峰！
而隻要【幻葉】變得強大了，李飛的‘控夢之術’也會變得更強，這樣他才有可能在那個夢境中戰勝清虛真君，從而解開那個夢境裏的秘密。
目前李飛的【幻葉】已經接近神變後期，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破境了！
十幾分鍾後，駱石打斷了李飛的修行：
“李大人，大羅宗的人把寧石送來了。”
李飛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起身下床，走出房間：
“那就開始審吧。”
很快，一群人在一間大堂內。
李飛，駱石還有一名附體期的大羅宗弟子坐在椅子上。
寧石和在太虛殿上一樣，跪在三人麵前。
一旁有止戈閣的官員旁聽，還有人做筆錄。
“寧石，詳細說說那天你們如何襲擊那名來領取丹藥的弟子？”
李飛率先開口道。
他的那個夢境，附身的那名弟子就是去領取丹藥的，最後被寧石等人擊殺。
所以他想要盡可能多的了解這個名叫艾良山的弟子的信息。
“那天，師父突然叫來我和寧奇師兄，讓我們二人去截殺前來領取丹藥的弟子.”
寧石詳細地將那天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你師父清鼎真人擅長的是煉丹，他在符籙之道上也有很高的造詣？”
李飛聽完後，提出第一個問題。
他猜測這個問題也是清霞真人之前在大殿上想要問的。
寧石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平日裏並沒有見師父用過太多符籙。不過符籙之術，師父肯定是會的。”
李飛沉默。
這確實是個疑點，但卻沒法當作證據。
畢竟是一位當世真人，掌握一些能夠遮掩天機的手段也很正常。
“你剛才說，清鼎真人讓你們去截殺艾良山，然後將他帶走的丹藥直接毀去，你們毀掉了嗎？”
李飛突然問道。
艾良山的夢境裏，他一直在大喊‘盒子裏是空的’這句話。
這應該是他生前最大的執念，指的就是他帶走的那盒延壽丹。
可如果盒子裏真是空的，清鼎真人又為何要多此一舉，讓寧石等人去毀丹？
寧石迴答道：
“我們事先得到的命令確實是要殺人，毀丹。但等我們殺掉艾良山後，卻發現盒子裏是空的，根本沒有丹藥。
事後我們迴去迴複師父，他說是他臨時改了注意，避免出現意外，交給艾良山的盒子裏本就是空的，沒有丹藥。”
這個邏輯聽上去是沒有問題的。
但李飛卻知道這裏麵有很大的問題！
因為在夢境中，他從那名小道士，也就是清虛真君手裏接過盒子後，他在夢境中試著打開過盒子，分明看到盒子裏放著丹藥！
也就是說，艾良山從那座大堂內出來時，手中的盒子裏是有丹藥的。
但是等到他被寧石等人襲擊，打死後，盒子裏的丹藥卻不翼而飛了。
那麽這盒丹藥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