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搖曳的燭光中,映出一張妖豔容顏,唇角勾笑,明滅可見。


    “嘶……”


    腰間的雙生靈蛇本小憩間,忽然相繼睜眼,扭動靈活冰冷的身軀緩緩纏上天瑜的雙臂,瞅著主人嘶嘶不停。


    “恩?”


    收迴凝視燭火的目光,天瑜略帶不解的瞟了眼它們,靈蛇不知如何表達,隻是緩慢的在天瑜白皙的手臂上來迴盤繞,蛇信吞吐,似是警示,又多了一絲不明的意味。


    “恩……?”


    不明白靈蛇想要表達的意思,天瑜挑起細長黛眉,瞅著兩條蛇交纏在一次的動作,瞅著瞅著,心頭冷不防一跳,一個來不及細思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逝,隨即,那股令她不寒而栗的忐忑便緩緩的湧上心頭。


    這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他!


    “為什麽大家都神神秘秘的不告訴我呢?小秋是,師兄也是,我也不大嘴巴啊。”葉昭揪著葉柒罌的一雙辮子,鬱悶的扯個不停。


    葉柒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把辮子從他手中搶過去,梳了梳:“你很閑就去睡覺,這麽晚了,想這些幹嘛。”


    葉昭很是委屈的瞅著她:“我睡不著。”


    葉柒罌一偏頭,眨了眨大眼睛,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句話你應該對外麵那些大老爺們說,我想他們應該很樂意幫你入眠。”


    葉昭一愣,尚不明白,等迴過味兒來當即鬧了個大紅臉:“啊呸呸呸,喂,你,你,你學……”


    結結巴巴的斥責還未開口,門卻冷不防被打開,白日那個妖豔的五毒女子意外的有些神色匆匆,快步走過來,一把扯住葉昭的領子,再瞪住一旁有些弄不清情況的葉柒罌,微微一笑,嫵媚動人:“如果,一會兒,或者明日,有來曆不明的男子向你們打聽我的行蹤,你們該怎麽說呢?”


    她笑的動人,腰間靈蛇吞吐不停的蛇信,卻讓葉柒罌和葉昭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葉柒罌反應到快,立刻答道:“當然是,沒見過!”


    “聰明!”


    天瑜讚賞的衝著葉柒罌一笑,隨機送了揪著葉昭領子的手,不等告別,眨眼就消失在了大開的房門外麵。


    屋外,入了夜的客棧中,尚有幾位武林人士走動,見這兒動靜,有些好奇的瞅了幾眼,嚇得葉昭忙撲過去又把房門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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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


    屋內的地板上,歲飲吃力的將自己身上的傷口好好的包紮了一下,還未完,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來人嘴裏忍不住的低聲慘叫快速衝了過來。


    “碰!”


    門被撞開,然後下個瞬間被狠狠地關上。


    秋言若臉色慘白的捂著胸口大口喘氣,邊指著門外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他們來,來了。”


    “哦……幹得不錯……”


    歲飲眨了眨眼,衝他微微一笑。


    “然,然後呢?”秋言若驚魂未定的看著地上那個尚是遊刃有餘的男子。


    天知道他剛才被那麽多死人齊刷刷注視的那一瞬間,差點沒活活嚇死……


    “然後……”歲飲瞟了眼四周,手指一指方才自己藏身的床下:“躲進去就好了。”


    秋言若瞟了眼床下:“躲進去,就不用管了?”


    歲飲微微一笑:“不,你會被拖出來,然後被穿上嫁衣,和新郎拜堂,再重新被送迴這間屋子,就像,你聽到的那個故事中,第一次的場景。”


    秋言若:“……你在逗我?”


    歲飲瞟了眼門外,見小鶴仍無蹤影,便收迴目光,道:“不,你,沒明白嗎。”


    秋言若:“沒,明,白。”


    歲飲無奈的閉了閉眼眼睛,低聲解釋道:“小鶴是不是告訴你,年年上演的,是新郎等不到新娘,大鬧婚禮,然後一把大火就此燒了起來?”


    秋言若點頭:“對……啊!”


    歲飲:“嗬……明白沒?”


    秋言若有些愣怔:“你是說,這場輪迴中,新郎,是找不到新娘的,更不可能拜堂,唯一有新娘的一次,是……是他們還活著的那次?!”


    歲飲微笑:“不錯。”


    秋言若:“那,那,那我不就要扮演那個撞柱自盡的丫鬟。”


    歲飲:“對呀,但不用擔心,難道你會像那個丫鬟一樣撞柱自盡?”


    秋言若瞪了他一眼,心有點虛:“搞不好哦……我,我剛才已經嚇得半死了,再,再拜堂……”


    “不用怕的……”


    一個聲音冷不防從身旁響起,秋言若嚇了一跳,扭頭就見小鶴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正笑眯眯的湊過來:“新娘子蒙著蓋頭,誰也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誰,全程我會扶著你的。”


    歲飲看了眼小鶴,沒說話。


    秋言若:“那,那,那拜完堂後呢?我們倆被送入洞房以後怎,怎麽辦?”


    小鶴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關鍵就在這裏,其實,事實上,並非是新郎新娘一同入得洞房,在你被扶入洞房後,新郎還需片刻方到,而這片刻,就是關鍵!”


    秋言若怔了怔,扭頭去看歲飲。


    後者認同的點頭,但看向秋言若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莫名,而看出了這一絲莫名意味的秋言若,心頭忽然一緊。


    他記得歲飲說過,小鶴……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


    他心中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局到底怎麽個破法,但在歲飲的眼神暗示中,他沒有當著小鶴的麵問出自己的疑問。


    然而,現在不問,還有機會問嗎?


    猶豫間,歲飲忽然開口:“這樣吧,你就幹脆披上新娘的外套,隨便打扮下,在屋裏等就是,也省的被他們那樣折騰,反正一會兒人就來了,人進來你直接跟著走就是。”


    他說著,起身去床上拿那件被胡亂扔到床上角落裏,已經染了暗紅血跡的陳舊嫁衣……


    秋言若跟著起身,緊跟了幾步靠近了歲飲,背後的小鶴還呆在那裏,見他們去穿衣服,百無聊賴的她就挪到一旁的椅子上,悠閑的等著。


    歲飲動作略帶吃力的拽出那身大紅的嫁衣,不著痕跡的按下秋言若欲接的手,兩手一抖,抖開嫁衣,而後為秋言若披到了身上,係上腰帶。


    “事發一,循環二,現局三,一破二,三破一。”


    借由穿衣的那一瞬間,歲飲在他耳邊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很輕,輕到隻有他二人能聽到,而後,他的手被重重的一握。


    “不要怕,你不會有事……”


    他抬頭,看向歲飲,對方卻在係好腰帶的瞬間鬆了手,離了身,耳畔的話語尚在腦中徘徊,那顆如擂鼓般的心,也因此漸漸的平複了下來。


    鬧哄哄的人群在蓋頭蓋上的瞬間衝了進來,歲飲瞬間隱去了身形,躲在暗處,小鶴也被淹沒在一眾人群中,暗處,歲飲看的清明,一個小丫鬟擠過來,笑吟吟的扶住秋言若略帶些驚慌無措的身形,隨著眾人,熱熱鬧鬧的出了屋子。


    那個丫鬟,不是小鶴……


    歲飲瞟了眼自己的手,手裏還拿著從秋言若身上神不知鬼不覺摸來的幾張辟邪的道符。


    人走光了,角落裏的小鶴,也走了出來,拍著手,笑道:“用生局破死局,用變局破生局,嘖嘖,厲害!”


    歲飲顯出身形,手中道符卻悄悄掩在了身後,笑道:“哦?厲害在何處?”


    小鶴摸著下巴:“恩,讓我想想,用生局破死局,就是讓本不該有的新娘出現,拜堂,成親,原本的死局便破了,但原本的生局卻並不能讓你們生還,大火,仍會燒起,誰也逃不出去,而你們這兩個變數,自然也包括在內。”


    歲飲一挑眉,沒說話。


    “所以,你接下來,要用變數,來破生局。”小鶴笑吟吟的繼續說道:“生局的最後,是新娘撞柱自盡,新郎徹底瘋癲,然後大火吞噬一切,要突破此局,就要打破其中某一處過程,最容易下手的地方,自然是入洞房,當然你不可能讓小秋撞柱自盡,換言之,在小秋迴來這間屋子而新郎尚未迴來的這片刻,便是破局的關鍵,也該是你,動手的時候。”


    說罷,小鶴瞅著歲飲,眨了眨眼睛:“這法子和你父親用的並不一樣,我猜的對嗎?”


    歲飲淡淡一笑:“對了大半吧。”


    小鶴微微一怔,笑意不減:“大半?”


    歲飲挑眉點頭:“是啊,大半,不過,還,不是全部。”


    他笑著,輕輕晃了晃手裏的幾張道符。


    小鶴霎時變色,原本笑吟吟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暗紅殺意:“你……”


    歲飲:“你知道秋言若身上有這東西,但你並不怕,為什麽?因為你知道他不會用,但很可惜,我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道符,而且很不巧的,我會用。”


    小鶴後退兩步,一臉警戒,卻忍不住冷笑:“你……你以為區區幾張道符就能製得住我?”


    歲飲卻轉移了話題:“嗬,你猜的不錯,在新娘進來後,新郎進來前,就是破局逃生的最佳時刻,在小秋的眼中,也許是的,在你的眼中,也許也是的,但在我看來,會是‘是的’嗎?”


    小鶴:“……”


    歲飲:“要以變數破生局,目前看來,計劃進行的確實很順利,隻不過,你少算了一步,那就是,你!”


    輕鬆地話語,卻讓少女臉上笑意頓失,陰沉的目光,緊盯眼前這個摸不清底細的男子:“你……”


    歲飲迴視著她,冷冷一笑:“製住你?不,我的目的,是……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善始善終……善始善終……於是我又滾迴來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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