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豪華宅邸,仍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中,然而,這股熱鬧的氣氛,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豪宅內的一處角落,那裏,還有一個人被嚇得瑟瑟發抖。


    “你別抖了。”小鶴皺著眉,瞧著麵前疑神疑鬼的秋言若,他還是沒有從這詭異的氣氛中走出來。


    “你說的輕鬆,這種地方,我倒是想不抖。”秋言若白了她一眼,一邊拚命的撫平身上的雞皮疙瘩:“喂,別說我了,你剛才說的小小的代價是什麽,還有這裏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說清楚嘛。”


    小鶴無奈的輕歎一聲,頓了頓,表情忽然嚴肅起來,聲音也低了不少:“其實,這裏的人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啥!!!”


    “你小點聲!”小鶴大眼睛一瞪,登時將秋言若驚唿出口的聲音壓了迴去,而後繼續不緊不慢的講述著。


    “他們都以為自己還活著。”


    “多年前的那一夜,與今天一樣,所有人都在熱熱鬧鬧的等待著婚禮舉行,本來應去迎娶的新郎因為身體很差,所以留了下來,隻派了仆人去迎接。然而,時過深夜,新娘卻遲遲未至,幾次派去的家丁皆無蹤影,那新郎本就因自幼的怪疾折磨的半瘋半癲,見此情景,以為親家翻臉悔婚,不由又魔怔了起來,瘋瘋癲癲的開始大鬧現場,不由分說的就要拖著一個丫鬟成親,死活就是要新娘子,眾人紛紛勸阻,但又不忍那少爺因此被生生逼瘋,最後無奈,便逼著那丫鬟去穿嫁衣成親,拜了天地,便要入洞房,然而,就在那新郎與丫鬟入了洞房後,不到一個時辰,新房內忽然傳出一聲慘叫,竟是那丫鬟不堪新郎折磨,撞柱身亡。”


    秋言若聽著聽著,揉胳膊的手緩緩聽了下來,他隱隱約約,有一點點明白自己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但心思卻瞬間無比抗拒這種事實,便硬著頭皮繼續聽,希望到最後,是自己多想了。


    小鶴瞟了他一眼,知他已漸漸明白過來,便繼續講述道:“丫鬟死後,那少爺便瘋了,口口聲聲的要新娘子,但已生生逼死了一個,又哪裏有丫鬟敢近身,就在大宅內鬧哄哄的亂成一團時,也不知是誰一不小心撞倒了油燈,火,一下子燒了起來,且火勢意外兇猛,瞬間便將整座大宅包圍,眾人衝出不去,紛紛在宅中擠作一團,等待大火焚身,那新郎不知死境臨身,也不覺火灼痛苦,被燒死之前,口中念叨著的,仍是那沒有依約而至的新娘子。”


    秋言若聽著,緩緩咽了口唾沫:“那麽多人,就,那樣燒死了?”


    小鶴點點頭:“不錯,但他們死不瞑目,因事發突然,入葬的匆忙,卻不知為何,他們死後卻無j□j迴,魂魄被困在這山中徘徊,久而久之,變成了怨靈兇靈,怨念積聚多年後,這座大宅就成了大兇之地,每到每年的這一天,烏雲遮月,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便會重演。”


    秋言若:“……重,演!”


    小鶴:“對,祝賀,成親,失約的新娘,魔怔的新郎,莫名燃氣的大火,不久後,就會一一呈現在你的麵前。”


    秋言若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忙止住她的話,細細想了想,越想心越涼:“那,那個被,被逼死的丫鬟,也會出現對吧?”


    這話問出後,小鶴隻是看著他,眨了眨眼,薄薄的唇角忽然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不,這局中,唯一的變數,就在這個被逼死的丫鬟身上。”


    話音剛落,秋言若的心,刷的涼透了。


    “不知為何,重演的過去中,這個被逼死的丫鬟沒有再出現,新郎等不到新娘,大鬧婚禮後,大火,就莫名其妙的燃了起來,接下來,一如當年。”


    “那,那,我要付出的代價是?”


    小鶴瞅了瞅四周,一攤手:“你應該很明白了,之前也有人陷入其中,曾經有一個生還者,我聽他說,這是一個死循環,但這個死循環中,卻有一個致命的變數,這個消失的丫鬟,就是一個絕處逢生的變數。”


    秋言若:“變數?怎麽絕處逢生?”


    小鶴:“那個人說,要打破這個死循環並不容易,但也不難,因為這些死者之中,積怨最深的就是那個至死尋不到新娘的新郎,是他強烈的恨意促使這一幕不斷重演。他說,既然那新郎要新娘子,給他新娘子就是了,拜了堂,成了親,入了洞房,一夜到天明,這局就算破了。”


    秋言若當即毛骨悚然:“給?怎麽給?”


    小鶴笑道:“死人中沒有新娘子,當然要從活人裏挑,那人說,整座大宅裏,唯一一處安全的地方,恰恰就是那丫鬟撞柱自盡的新房,那人的同夥就是與新郎拜堂成親入洞房後,一夜過去,二人便脫離了險境。”


    秋言若一愣:“兩個人?可是我隻有……等等,他們走了,那這局為什麽沒有破?”


    小鶴一撇嘴,有些不滿:“因為中間過程中我陰了二人中那女人一次,同夥的男人便要還我一次,故意沒把最後一步走完,所以這局沒破,仍這樣循環著,我也就脫不開這束縛,也得跟著他們一直不斷地循環著。”


    秋言若:“我……他們……你?你!你不是人?”


    小鶴對他後知後覺的驚訝毫不在意,攤了攤手,道:“你說我是人,我也不是人,你說我是鬼,我也不是鬼,你看,我有體溫的。”說著她還摸了摸秋言若的手,那一如常人的溫暖讓原本安心不少的秋言若瞬間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鶴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滿他的膽小:“你要不要這麽膽小啊,在你之前來的那個人,可是瞧都不瞧我一眼,人家一點都不怕,不過似乎受了重傷,進了這裏後就直接鑽到新房的床底下躺好了,嘿嘿,他比你幸運些,在床底下睡一覺天亮了就好。”


    “耶?為什麽!”秋言若登時大吃一驚:“那是不是我去睡一覺也就好了?你前麵都是在框我吧。”


    小鶴嘻嘻一笑,擺擺手讓他不要那麽驚訝:“冷靜些,我都說了你沒他幸運,他身上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蠱毒,也不知是不是他動了什麽手腳,一旦本人陷入昏迷或者自主的失去意識後,那蠱毒會掩蓋他身上原有的生人氣息,任外麵怎麽鬧,他在床下不會有任何影響,那些死人察覺不到他,大火也燒不到他,不過你,你就倒黴了。”


    “……”秋言若怔了怔,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心又沉了,說到底就是他倒黴就是了,但是……等等,前麵那個人?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秋言若立刻抓著小鶴的胳膊:“那個人在新房裏?在床底下?”


    小鶴被他忽然亮起的雙眼弄得有些迷惑,不明白這個人忽然興奮什麽,但還是點頭道:“是啊,怎麽啦,你想使壞讓他醒過來和你一起破這個局?唔……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啦,不過這樣做有點缺德啊,人家和你非親非故的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啊呸,什麽非親非故,我倆的仇大了去了,說起缺德,他都算得上是我祖宗!哼,新房在哪裏?”


    心知小鶴說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歲飲,秋言若沉下去的心再次浮了上來,一聽對方又是重傷昏迷,之前那股子怨氣,新仇舊恨的全都湧了上來,咬牙切齒的就要去算賬,小鶴不明白二人之間的恩怨,但見他一心要去做攪shi棍,自己又生性好玩,就不怕死的帶著他朝著新房摸了過去,這時候大家都還在大堂上,新房這裏幾乎沒有人,二人很順利就摸到了門口,左右望望沒人,便輕輕推開門,溜了進去。


    進了屋子後,秋言若沒心情去瞧這屋子的布置,朝著床就撲了過去,然後趴在床沿掀開垂下的被單往裏瞅,一個修長的人影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下的地麵上,一動不動,隻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了這人還活著的訊息。


    一瞧那人的側臉,秋言若當即咬牙切齒的伸手要去扯,邊扯嘴裏還邊嘟嘟囔囔的:“你倒是輕鬆了,個殺千刀的,給我出來!出來!”


    他一邊輕輕的磨牙一邊手裏使勁兒,硬生生把昏迷的人從床下拽了出來,一旁的小鶴瞧著他一改之前那畏畏縮縮的模樣,也有些驚異,不由好奇這二人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讓這年輕人把人拽出來以後下了死勁兒的搖來晃去的非要把人弄醒不可。


    然而,歲飲是重傷昏迷,又不是埋頭睡覺,哪有這麽容易被弄醒,秋言若雖然咬牙切齒的搖來晃去,但目光觸及他肩上那暗紅的傷口,心頭卻忍不住一抽,手上的動作慢慢輕了下來,最後一鬆,手上的男人就‘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緊閉的雙眸,不見絲毫蘇醒跡象。


    瞧著那男人‘碰’的一聲摔在地上,小鶴肩膀一縮,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嘖嘖道:“這得多疼啊,你下手好黑啊,真缺德。”


    秋言若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還沒見他對我下手有多黑呢,哼,站著說話不腰疼!


    然而說歸說,瞧著那人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心想剛才那一摔是不是真的狠了,便不由自主的蹲□,兩隻手輕輕抱起他的頭,不自覺的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對方仍無反應,一副軟綿綿任人宰割的模樣。


    “嘖嘖,這人軟硬不吃啊。”小鶴饒有興趣的蹲在一旁,瞧著秋言若,嗬嗬樂了起來:“喂,做人別這麽缺德啊,不過你要真的想缺德,那就下手狠一點嘛,這剛摔了就去揉,喂,舍不得啊?”


    秋言若蹲在歲飲身旁,懶得去狡辯,可是眼見對方就是不醒,自己也沒轍了,要真下狠手,他朝著歲飲的傷口比劃了兩下,還是喪氣的垂下了頭,他到底是下不了手。


    不過,一旦一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去麵對這無比詭異的死局後,秋言若瞪著歲飲,忽然打了個寒顫。


    哼!破不了就一起死,反正我決不讓你一個人活!讓你平白好過!╭(╯^╰)╮


    所以……


    給我醒過來!!!


    秋言若揪著歲飲的衣襟來迴死命的搖,見對方不為所動,便伸手去捏扯拽拉那張英俊的臉,可是扯拽了半天還是沒效果,一旁的小鶴樂嗬嗬的提醒道:“喂,這力道不行啦,嘖,瞧我!”


    她笑著給秋言若比了一個狠狠的扇耳光動作。


    秋言若一愣,迴頭去瞧那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的想,如果讓他發現自己扇他耳光,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麽?


    一想到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閻王鎖,秋言若的眼神不自覺的瞟了眼男人的腰部,然後,他看到了那個裝有玄晶的盒子。


    遲疑片刻,接著,他小心翼翼的緩緩伸出手,在小鶴疑惑的目光中,將那個盒子輕手輕腳的解了下來,係在自己身上。


    這一係列的動作後,那人仍無反應。


    “喂,你幹嘛?打人還帶打劫啊?”


    秋言若不理小鶴的疑問,眼下也別無他法,把玄晶係好後,也沒心情去驗真假,接著伸出白皙的手,伸到歲飲的臉上,左右比劃了一會兒。遲疑半晌,終於,心一橫,眼一閉!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_^)~小秋~蹂躪歲飲蹂躪的爽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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