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坊多女子,且容貌姣好,姿態怡人,因此當秋煙雨自船舫下來後,他那一身神似七秀的裝扮,與背後雙劍,皆是讓路人看的驚訝萬分。


    秀坊不是隻收女弟子嗎?


    莫不成這是哪位姑娘興趣來了,扮的男裝?


    如此說來,瞧著倒真有這麽個感覺。


    秋煙雨才不管他們那些訝異的目光,下了船就城中客棧走去,他此番奉命出行,蕭白胭叮囑他,洛冰心與雲裳是從浩氣盟返迴七秀的的途中失蹤的,便要他從揚州一路尋至浩氣盟,看能否發現些許線索。


    一來,援助二人,二來,自己也漲些江湖閱曆。


    如此,秋煙雨便背著一個簡易的小包袱,停在了揚州客棧前,現在已是臨近黃昏時刻,不宜趕路,他決定先在此逗留一宿,再作打算,卻不料待他走進客棧,卻發現了一個挺嚴峻的問題。


    客滿了……


    “這……這揚州城的人就這麽多嗎?”


    秋煙雨不可思議的邁步準備往外走,想換一家試試,卻不料被那小二一口叫住:“哎呀客官,實話告訴您,這揚州城裏的五家客棧,全滿了。”


    “為什麽?”


    秋煙雨納了悶兒:“你們這兒有什麽大事兒嗎?怎麽這麽多人?”


    小二嘿嘿一笑:“您說中了,還真有大事兒。”說著,他瞅瞅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前段時間,有位財大氣粗的少爺,在黑市上,貼出了一張告示,出價一千兩黃金,懸賞一個叫‘藺溪’的男子,傳言,這藺溪出身天策府,前不久有人見他出現在揚州附近,這不,為了這一千兩黃金,揚州城唿啦一下子來了好多江湖俠士啊,客棧全住滿了。”


    “一千兩……黃……金……”秋煙雨被這個數目驚得目瞪口呆:“這,出價的該不會是個藏劍的少爺吧。”


    小二嚇了一跳:“哇,客官,這麽小道的消息您都知道了?”


    秋煙雨:“……咳,那個,既然客棧都滿了,我總不能夜宿街頭啊,夥計,真的一件閑房都沒有了嗎?”


    “唔……”


    小二為難的撓撓頭,往一旁掌櫃那裏瞟了一眼,見掌櫃的朝他點點頭,眼前一亮,連忙道:“哎呀,閑房沒有,不過,前幾天有位客人在這兒訂了一間上房,托人出了七天的價錢,但是這過去四天了,這客官還沒過來,估計今天也不會來,要不,我給您收拾收拾?”


    聞言,秋煙雨先是一喜,但隨即猶豫了:“呃,別人訂好的房間,不太好吧。”


    小二一攤手:“可是空房子隻剩這一間了,您要是不方便,我就真沒轍了。”


    秋煙雨皺著眉頭想了想:“嘖……這樣吧,他出什麽價,我出兩倍,若是他今晚來了,你好好和他說,我們倆一個房間將就一夜也沒關係的。”


    小二一聽,頓時有些為難,帶著打量的笑意上下瞅了瞅秋煙雨,低聲提醒道:“喲,客官,聽說那位訂了房間的是位公子,您這……不方便吧。”


    “嗯?什麽不方便?”


    這話說得奇怪,秋煙雨一時聽不懂,但一瞧見小二那曖昧不明的眼神,登時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對方把自己當姑娘了,不由著惱道:“呸呸呸,什麽方便不方便的,是個公子還好了,兩個大老爺們擠一張床上有什麽稀奇的。”


    小二被秋煙雨的反應嚇了一跳,忙陪笑道:“噯,好好,那我這就給您收拾去啊。”


    說罷不再廢話,小二利索的蹬蹬蹬上了樓,秋煙雨跟在身後一同上了樓,身旁偶爾路過的,皆是背負著刀劍的江湖人,瞧見了他,卻總是忍不住瞟過來幾眼,眼神,亦是如小二那一般的曖昧玩味。


    哼!一群睜眼瞎!懶得和你們計較。


    秋煙雨很是不爽的來到那間上房門前,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入了夜的揚州城,燈燭漸滅,萬籟俱寂。


    秋煙雨一個人坐在桌前,數了數這次阿霓給他準備的盤纏,三十兩白銀,從揚州到浩氣盟,途中還要調查冰心雲裳蹤跡,外加兩件換洗的衣服,就沒有其他了。


    “唉,阿霓啊阿霓,你可真賢惠,這麽點銀子,你這是要我喝西北風啊。勤儉持家,也沒有這麽持的嘛。”


    他唉聲歎氣的收起盤纏,連著包袱一起扔到了床上枕邊的角落,然後脫了外裳,慢騰騰爬上床,撲通一聲倒在柔軟的被子上就不想動了。


    浩氣盟啊,好遠呢。


    他在七秀學藝兩年,仗著這副身體底子不錯,習武兩年,獨修冰心,如今勉強能夠自保,臨行前師父蕭白胭告誡他,若是遇到一般小毛賊還好,但若是遇上那些武林高手,還是能避則避,且他雖在江湖並無立場,但七秀坊畢竟傾向於浩氣盟,所以路上倘若遇上惡人穀,最好不要多事為好。


    “哎呀,說到底,還是那麽句話,柿子要挑軟的捏,師弟,你此番出行,千萬要小心,路上遇到不平事,說真的,量力而行啊,千萬不要太衝動,雖然這話說的不對,不過……你明白就好啦……”


    阿霓的話還在耳畔迴響,秋煙雨發愁的將腦袋埋在枕頭裏,不再多想,不多時,便昏昏睡去。


    夜半時分,一縷月色灑入屋中,驅散片刻黑暗。


    寂靜的屋內,隻餘一個清淺的唿吸,一起一伏,片刻後,沉寂的黑暗中,忽然傳來‘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悄悄開了。


    而後,一個修長的人影,緩步踏入,舉止雖不鬼祟,卻是刻意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床邊,那人影將手中的包袱輕輕放下,似乎帶著些許疑惑,來到床邊,輕輕伸手撥開床帳。


    幾乎在這一瞬間,床內之人唿吸一頓,倏爾起身,毫不留情的衝著來人麵容就是狠狠一拳,直打的那人悶哼一聲,連連後退數步方穩住身形,這邊,驚醒的秋煙雨也立刻拾劍下床,一臉戒備的劍指來人,怒道:“何方宵小,敢打小爺的主意。”


    那人平白挨了一拳,捂著鼻子輕歎一聲,解釋道:“哎呀誤會咯誤會咯,這位兄台,你住的這間房子,是我事先訂下的啊。”


    一聽此話,秋煙雨一窒,舉著雙劍的手也不由緩緩放了下來,那人捂著鼻子,也不唿痛,徑直到一旁去,揉揉鼻子,放下手,點燃了燈燭,屋子亮堂起來後,秋煙雨這才看清了來人。


    仍是那一身墨色布衣,儒雅俊逸的模樣,令秋煙雨眼前一亮。


    “是你!歲飲!”


    那人聽秋煙雨冷不防喚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抬起頭去打量站在床邊,如今已今非昔比的秋煙雨,似乎覺得眼前人頗有些熟識,卻想不起在何處曾相遇,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咦?閣下是……”


    秋煙雨見對方已不識自己,微微一愣,隨即便想起,二人當初不過是一麵之緣,如今相隔兩年,再相遇,對方哪裏會認得出自己,不由收起雙劍,自我介紹道:“是我啊,秋煙雨,你不記得了嗎?兩年前,你我曾在前往揚州的路上有過一麵之緣。”


    如此一說,歲飲總算有了印象,皺著眉仔細想了想,眼中意外的閃過一絲複雜,隨即恍然大悟:“哈,兩年不見,我都記不得了,原本想瞧瞧今日是誰不請自來,卻不料竟是秋公子你啊。”


    秋煙雨有些尷尬的幹笑兩聲:“咳,怎麽說呢,唉,也是我失禮了,請你莫見怪,還有,叫我煙雨就好,秋公子什麽的,實在生分。”


    歲飲仍是那一副淡淡的溫和模樣,搖搖頭,笑道:“哪裏哪裏,如今這巧合,也是緣分,秋公子坐吧。”


    秋煙雨看著歲飲那有些紅紅的鼻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隻不過再拘謹下去,尷尬的還是自己,於是同歲飲一同坐下,又瞧了瞧他的鼻子,道:“額,你的鼻子,好像挺嚴重,我這裏有些藥膏,還是先給你抹上吧。”


    說起自己的鼻子,歲飲一愣,伸手摸了摸,失笑道:“哎呀呀,讓你見笑了,無妨,一夜過去就好,這防備也是正常,是我唐突了,你不必掛心。”


    秋煙雨勉強咧嘴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麽,隻是歲飲也沒有多問他,看了看天色已晚,便道:“好啦,如今已是夜半,不宜多談,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


    秋煙雨點頭認同,隻是此番再往床上爬,卻是下意識的往床裏靠,不如方才那般睡得自在,一旁的歲飲見狀,也不冒犯,並未褪下外衣,便躺在了床外一邊。


    不再多話,合上眼,便又是一夜過去,經過如此一番鬧劇的秋煙雨,合上眼,黑暗便侵襲而來,沉的令他壓根來不及去想。


    宵禁已過多時,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歲飲,怎的剛剛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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