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離開那個古怪的釀酒師培訓學校後不久,接到了一個來自於第一世界的電話,來電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媽。


    在周書離開這個世界前,倒是抽出來兩天時間陪了陪老媽周時則,然後像小時候跟老媽要零用錢時那種小心翼翼的口氣宣布,自己要出去做生意,需要去一段時間。


    雖說周時則答應了,周書也離開了家,不過這麽多天渺無音訊的電話也打不通,身為一個母親,周時則不害怕就怪了。要是今天這通電話再打不通,她就要跟著方小花一起,繼續去大學門口發傳單尋找走失的二十四歲兒子了。


    周大老爺一個勁的納悶也想不通,自己這老媽是怎麽把電話打過來的,而且自己這手機不是壓根就沒有與其他世界通話的能力嗎?至少灰魔女是這麽說的。


    跟老媽有的沒的閑扯一通,報了報平安,通話結束,接下來是於飛鳥把電話打了過來。


    “hi,親愛的。你身邊沒什麽人吧?我這麽叫你方便嗎?”


    “還成。”周書看了看捏著翻譯器一臉壞笑的灰魔女,對於飛鳥道:“隻有一個煩人的魔女,你愛咋叫都可以。”說到這他想起剛才老媽電話的問題,詢問道:“剛才我媽竟然把電話給打過來了,是不是你的功勞?”


    “算你有眼光。”於飛鳥笑嗬嗬的承認了。


    在周時則想兒子的同時,於飛鳥也在想那個因為一些荒唐事跟自己走到一起的男人。


    她一直對自己的小三身份表示認同,驅使她出現這一想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對於活人族來說,壽命與人類文明相同。隻要人類不滅絕,活人族也就沒有死掉的可能性。周書作為關係戶。自然也是一樣。


    即使烏拉謎和病公主能夠活一百年,於飛鳥也可以等。搞不好當這兩人年老色衰的時候,青春不滅的自己會更早上位也說不定。


    雖說她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屬於自己的婚姻降臨,不過作為女人,總是需要有男人在身邊的。於是乎,於飛鳥跟魔法師打了個商量。讓他們在兩個世界都搭建了信號塔,以後通電話就方便了。


    至於周時則,在周書離開第一世界後不久,於飛鳥帶著楊希迴到了周書所在的小城居住,跟周時則成了鄰居。


    這一做法顯然是於飛鳥在刻意攻略自己的婆婆,說歸這麽說,其實她隻是在保護周時則而已。反正住哪裏都一樣,不如順手幫周書一下。


    與周時則混熟後,於飛鳥偷出其手機。請魔法師改造了一下,也就是說周時則現在已經可以隨時隨地的給兒子打電話了。


    周大老爺也是相當感激於飛鳥所做的,但其中不包括讓自家老媽擁有隨時騷擾自己的能力。畢竟手機這東西動靜有點大,在這個世界用總有不方便的時候。要是這時候老媽來電話,周書覺得要是這麽搞,早晚有一天自己得因為這個吃虧。


    於飛鳥罵了她男人一句冷血,然後笑嗬嗬表示自己要掛電話了。


    “這麽快?不說點別的嗎?”周書也是沒想到,這於飛鳥跟自己聯係一次。竟然沒啥想要跟自己聊的,交代一下電話的事情就要離開。


    “我倒是想和你多聊一下。可是我最近在忙。”


    “忙?”周書也是納悶,“你那邊又有什麽麻煩嗎?”


    嚴格來講,於飛鳥還真是遇到麻煩了。之前在冬神被那個藏僧控製的時候,活人族的叛逃者利用他那三腳貓的生物兵器做了些抵抗,然後抵抗失敗了。


    活人族是三大勢力中對付偽神最為費力的,因為大部分的神都不是很害怕人造生物的物理攻擊。隻有魔法和仙術能夠對它們造成威脅。


    叛逃者倒是沒被冬神給弄死,逃跑了。現在於長生這個甩手掌櫃把找人的工作甩給了於飛鳥和她的三個姐妹,經過一周的尋找,現在已經有了些眉目了。


    周書聽說是這種事情,他也是表示理解和同情。“你忙就是幹你的活吧。我現在度假中,卻格外的累。咱們共勉。”


    “好的,與君共勉,有空再聊。”於飛鳥說著,掛斷電話。


    ---


    對於電話這種神奇的道具,娜蒂那是相當的羨慕。


    之前她從周書那裏借出來過許多錢,用來購置裝備充實她的空間道具。她現在正在合計,是不是可以把那個小小的魔法道具也給借來。


    周書的第六感感覺到了來自於娜蒂的威脅,果斷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少yy。


    離開那破學校的街道,四人開始準備找今晚的住處。他們不清楚是不是有店房讓自己住,畢竟自己這邊連個‘良民證’都沒有,應該是不能住的。想通這一點,他們也是溜溜達達的把目光放在那些民居之上。


    這個世界的民居跟白月國差不多,一水的一二層磚房,偶爾也見得到兩棟泥房。周書倒是沒想著因為找房子住而做壞事,鳩占鵲巢的事情他幹的出來,但是把雀鳥的蛋都給弄破這種事就有些需要猶豫一下了。


    找了一陣子,值得住下的地方沒找到,卻是發現了一個酒館。周大老爺抓著賣召喚物的銀幣帶著女孩子們進入,準備喝點東西休息一下。溜達這麽久了,早就累了,而且很口渴,容易口渴是人類最大的弱點。


    這裏的酒館貌似依舊與白月國沒什麽本質差別,客人們進門後找張桌子坐下然後在桌子上敲一敲,很快就會有小工跑來伺候,白月國那邊是搖鈴鐺。這裏沒有菜單,白月國也一樣,大概是因為識字的人不多。客人跟酒館小弟表明自己的需求,是喝酒還是吃飯,酒館小弟自會推薦一些店裏有的東西。


    周書花了五秒鍾時間觀察周圍就搞清楚了這些情況,店內空桌隻剩最後一張,其他十張左右桌子全都坐滿了客人。


    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鍾左右。這個時間酒館人滿為患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了,而這些喝酒的人應該是在碼頭忙活了一白天的苦力。從他們的穿著和身上的味道就聞得出來。


    酒館裏的氣味非常讓人作嘔,這是對周書這種內腑強度高的人而言,簡直像是在小飯店吃飯的時候選了個靠wc的位置。


    無奈,在通過內腑強度得到耳聰目明的同時,也需要付出鼻子靈敏的代價。


    周書敲了敲桌子。小弟趕來。


    “外鄉人,有什麽需要嗎?”


    酒館小弟長得挺帥的,大概是周書最近幾個月裏見到過最帥的人了。雖說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不過在人均壽命不高的世界來說,也不算是小孩了。


    隨便叫了一些酒館小弟推薦的食物和酒,周書用召喚之書掃了一下附近,依舊沒發現普通人之外的人類,唯一值得矚目的也就是之前已經發現了的十數種怪物而已。


    “這個世界真奇怪,有怪物存在。卻沒發現能與怪物對抗的人。”


    周書壓低聲音跟女孩子們這麽說道,灰魔女知道周書貌似能夠感知到一些東西,聽到‘怪物’這個詞她猶豫了片刻,然後對周書的疑問提出了一個可以做出解答的辦法。


    “你也是可以將怪物給編出來的吧,周書。”


    “倒是沒問題。”周大老爺看了下怪物們的召喚點數,最多的也就是一千三四的樣子,比當初斯密沒有修習武道時強不了多少。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變出一隻怪物來。看看這個世界的人是如何應付的不就好了嗎?”


    其實這個念頭周書也產生過,當年剛剛來到白月國的時候他也做過類似的的事情。那會如此提議的是烏拉謎。


    “萬一我把怪物弄出來,這裏的人打不死怎麽辦?”


    灰魔女左看右看,然後偷偷摸摸的說道:“那就你出來打啊,然後成為英雄,賺點聲望,這樣對我們以後在這變開展工作也有好處。”


    班澀兒和娜蒂都是堅定的國家至上主義者。對於這個叫做西之國的帝國,她們倒是懷著些許人道主義精神,前提是不予國家利益相衝突。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有人告訴她們說,殺了這一城市的人。白月國就能開疆擴土到這個世界來,那麽她們大概真的會去殺。


    如今灰魔女的提議也是一樣,周書如果想自導自演一出英雄戲碼,即使這出戲是十八禁,需要讓怪物殺死大量的人來烘托英雄殺死怪物後的功績,在她們看來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周書倒是沒這麽熱愛白月國,也不是米達莉口中的殺人狂,這種老套的主意倒是可以用,但絕對不是上策,先放著再說好了。


    “我們先在這酒館裏聽聽狀況吧,或許會有什麽意外收獲呢。”周書說。


    灰魔女對此沒有異議,班澀兒和娜蒂這兩個沒混上翻譯器的表示無所謂,於是四個人在酒館裏就著鹹巴巴的幹酪喝起了果子酒。


    幹酪這種東西在白月國和西之國都存在,味道跟第一世界差很多,口味要好上不少。第一世界的那些周書吃不習慣,感覺像是壞掉的鹹鴨蛋蛋黃。


    現在周書的腦袋裏裝的都是嘴裏幹酪的事情,因為整個小酒館中沒有任何值得他去聽的事情。這裏的人雖說一直在喝酒聊天,不過似乎都是在講別人的閑話。有的跟人埋怨另外的朋友欠錢不還,有的賭咒說要殺了自己的妻子,因為她有了外遇。


    滿屋子都充斥著類似的話題,就是沒人願意聊一下時政。


    在這邊坐了一個小時,周書終於忍受不住,準備離開了。班澀兒和娜蒂也是一樣,她們的鼻子比周書還要好使得多,早就對這邊的氣味忍無可忍了。


    四人剛剛準備起身,酒館裏來了一個他們的熟人――蟲骨小姐。


    蟲骨作為在這個世界與周書做過最多交流的人,倒是可以算得上是熟人。這女人進入酒館之後環視一周,想要找個座位,然後就發現了周書他們四個。與此同時,酒館裏的人也發現了蟲骨,整個酒館安靜了下來。


    “我來喝酒的。你們隨意,別管我。”她如此跟酒館裏的閑人們說了一聲,然後徑直走向周書方向。


    周書看得出來,這女人不是跟著自己來的,貌似隻是巧遇。考慮到這裏離那個學校不是很遠,碰到一起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呦。又見麵啦。”周書把臉藏在鬥篷下麵與她打著招唿。


    蟲骨笑著點頭,搬了張椅子坐下。“我還以為,有錢人會去更高級的去處消遣呢,沒想象到竟然也會來到這裏。”


    “那你呢?”周書不解,“你就不是有錢人?”


    “剛才是,十分鍾前。”蟲骨攤了攤手,“現在又不是了。”


    她剛才幫著那個叫蛛鳥的女生把金塊換成了現金,一共六百多枚金幣。現在西之國的行情是,一金幣能換將近三十個銀幣。相當值錢。蟲骨把這些錢全都交給了一個富商老熟人那裏存著,每月隻給蛛鳥必要的生活費,多一分都不給,直到她二十歲成年為止。


    當然,這份錢也不會真的閑在那裏,商人會幫著拿去做點買賣。如果能賺到,就分給蛛鳥一些。如果賠了,商人也不會讓她承擔自己決策錯誤所導致的後果。


    “你給她弄了個基金啊。”周書聽後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口中‘基金’兩個字會被翻譯機器翻譯成什麽樣子。不過感覺上應該隻是音譯了一下,這個世界應該沒有基金這個概念。


    果不其然。蟲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周書也沒心思給她解釋,打岔打過去了。至於用於打岔的話題,周書問了一個他很想問的事情。


    “蟲骨,這是你的名字吧?抱歉,我才剛來到這個城市。不過你在這裏似乎挺有名望的樣子。”


    對於這個人,周書的興趣也就僅限於此了,為什麽整個城市好像所有人都認識她,仿佛她是這個世界的電影明星一樣。


    蟲骨似乎是個比較喜歡笑的人,麵對問題她再一次的露出微笑。


    “我在月牙港確實有些名氣。因為我曾經是這個國家的王後,現在不是了。”


    ---


    蟲骨,是這個國家國王的第一個女人,是國王性方麵的啟蒙教師。此地國王幼年加冕,至今也隻是一名二十二歲的青年,這位青年的第一次,就著落在了蟲骨的受傷。


    在西之國中,通常像蟲骨這類為國王啟蒙的女人都會在國王迎娶王後之後被殺死。王國的人認為,所有女人都會對自己丈夫的前一個女人產生嫉恨心裏,而王後不應該嫉恨任何人,她應該寬容、善良、仁慈、高貴、淡然。為了讓王後襯得上這些品質,蟲骨這些啟蒙者都要被殺死。


    當時的國王愛蟲骨愛到不行,兩人是同歲,不僅在那方麵上非常契合,床笫之下也可以聊得很開心。因此國王不想她死,但蟲骨隻是平民出身,無法成為王後,國王想要救下心愛之人的性命,隻得動用一切手段拒絕婚姻。


    國王在十八歲左右再沒個王後,是非常不和禮法的。西之國沒有王後已經好些年了,民眾方麵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個賢明的國母,這個要求不算奢侈,但西之國王完全不管那些,拒絕成婚。


    大臣們本以為國王很快就會對蟲骨這女人厭倦的,男人喜新厭舊的程度那些同樣身為男人的大臣非常清楚。他們為了奪走蟲骨對於國王的吸引力,進獻了許多美女,不過專情的小國王對這些女人不理不睬碰都不碰,每晚都要在蟲骨的房間過夜。


    就這麽一直過了三年,在國王二十歲的時候,大臣們終於忍無可忍,同意讓國王迎娶蟲骨成為王後。


    不過隻能是一天時間。


    西之國對於離婚這種事還是挺寬容的,即使是王族離婚,也是經常有的。隻要蟲骨當過一天的王後,那麽她就不需要因為新王後而被殺死,也就是說西之國王的第一場婚禮隻不過是用來保全他喜歡的女人而已。


    西之國王很清楚,蟲骨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王後,他也沒奢望過與其相處一生,他隻是希望蟲骨能活下來就好了。於是乎,二十歲的國王在新年夜大婚,第二日便離婚。蟲骨當了一天時間的王後,之後被人從王都送到了月牙港,成為平民。


    王後變成了平民,王族無法再幹涉她做任何事情,她自由了。蟲骨沒有什麽生活技能,有的隻是‘一日王後’這個名聲,於是她開始頻繁出入富商官邸與他們吃吃午飯,說說話,賺取生活費。


    時間一長,就流傳出了她在為錢出賣身體的謠言,甚至還明碼標價,說是五百枚金幣就可以上她一整晚。


    在月牙港內有這種流言,但大部分人並不相信,他們更相信前王後不會做出這種事。


    實際上蟲骨利用自己的前往王後身份結交了許多商賈富戶,然後利用自己的關係將這些人聯係在一起。如果有哪個富商想認識另外一個富商,那麽他就會請前王後殿下幫著引薦,再給一點點財務,蟲骨一直在做的是這種工作。


    她本人倒是不介意那些說她有在做皮肉生意的傳言,自己也經常用這種事情來調侃自己。之前在維護蛛鳥的時候,她就這麽跟周書說了一次。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人根本就不認識自己,她之前還以為這個鬥篷男子會如此慷慨解囊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呢,所以才跟他開了句玩笑。現在可好,蟲骨非常肯定,眼前男人絕對把自己當成了做那種工作的女人,而且貌似很難解釋清楚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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