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哲說的每句話每個字眼都如鞭子一般狠狠的抽打在了尹水苓的心房上,手裏的手機滑落在了地毯上,她用手捂臉,瞬間淚流滿麵。


    他真的給她買牧場了?


    因為她在電話裏向他吼了一句「為什麽死的是我媽媽而不是你」,所以他就發生車禍了?


    也許,他真的也是一個可憐人吧…


    尹水苓轉身,她飛快的下樓跑進廚房,打開冰箱門,她拿出食材煲湯。


    半個小時後新鮮美味的養生燙煲好了,她拿出保溫杯去盛,要出門去醫院時,她的腳步又停住了。


    她想起了一直出現在她夢境裏的媽媽,還有在牢裏受罪的爸爸…一盆冷水從頭淋到底,澆滅了她所有的熱情。


    她返身迴廚房,然後將保溫杯裏的湯全部都倒進垃圾桶。


    她柔軟的小身子順著牆壁癱軟在了地上,蜷縮起自己的雙膝,她將自己的小臉埋在膝蓋裏痛聲哭泣。


    她的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半被爸爸媽媽撕扯著,一半又給了他…


    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她好痛苦。


    她覺得自己真的快瘋掉了。


    為什麽愛一個人就這麽難,為什麽他和她成了現在的模樣?


    ……


    尹水苓一直躺在床上,阿嬸叫她她也不開門,到了第二天下午,阿嬸出門了,她拎著行李箱去了機場。


    飛往英國的航班是下午五點的,她安靜的坐在大廳裏等,麵色蒼白,渾身的失魂落魄。


    後麵的座位上坐著一對情侶,其中一人的手機放著一首歌,是天後那英的一首《默》。


    歌詞在唱著---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


    逆著洋流 獨自遊到底


    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


    沉默地 沉沒在深海裏;


    我被愛判處終身孤寂


    不還手 不放手


    筆下畫不完的圓


    心間填不滿的緣


    是你;


    為何愛判處眾生孤寂


    掙不脫 逃不過


    眉頭解不開的結


    命中解不開的劫


    是你


    是你


    重溫幾次


    結局還是


    失去你;


    啊 失去你…


    尹水苓發怔的聽著,此時機場大廳的廣播響起了一道悅耳的聲音---下午五點飛往英國的航班就要起飛了,請各位乘客抓緊時間登機。


    身後的情侶迅速站了起來,「快走吧,現在都四點五十了,還有十分鍾…」


    還有十分鍾…


    尹水苓呆坐在原地,一臉茫然。


    ……


    醫院重症監護病房裏。


    劉才哲和胡亞站立在床邊,胡亞焦急道,「劉經理,總裁怎麽還不醒?48小時就快到了,醫生已經來了好幾次了,每看一次都在搖頭,我們該怎麽辦啊?」


    劉才哲麵色沉重,尹暮晨潛意識裏不願意醒,醫生都束手無策,他們這兩個旁觀者能幫些什麽呢?


    劉才哲緩緩彎下腰,他覆在尹暮晨耳邊低語了一句。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劉才哲去了醫生辦公室商量緊急治療方案,胡亞守在病房裏,這時他手機響了,劉琬心的電話。


    劉琬心還不知道尹暮晨出車禍的事情,這一個母親還盼望著兒子迴家吃長壽麵,胡亞扯謊說尹暮晨還在出差,下午才迴來,劉琬心打不通尹暮晨的電話,又在催了。


    胡亞頭皮發麻,撒謊根本不是他的強項,為什麽不打劉經理的電話?!


    胡亞看了看床上安靜躺著的尹暮晨,然後走到樓道口接電話。


    十分鍾後胡亞從樓道口走在了迴廊裏,正好遇上了從辦公室裏出來的劉才哲,兩人一起進病房。


    推開病房門,兩人傻眼了,床上除了一條被掀起的被子,哪裏還有人?


    尹暮晨不見了。


    「總裁!總裁!劉經理,總裁哪裏去了?我剛剛不過接了夫人的電話,就幾分鍾…」


    劉才哲思索幾秒,然後說道,「暮晨醒了,他肯定去機場了!快點派專車和醫生跟上他,他剛醒就亂跑,我看他簡直不想活了。」


    「好。」胡亞迅速出門。


    出門前胡亞問了一句,「劉經理,你剛才跟總裁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我就說尹水苓已經在機場了,jack在英國等著她呢。」


    胡亞,「…」這個jack的力量究竟是有多麽強大啊?


    ……


    機場大廳裏出現了一道怪異的身影,大家紛紛側眸看向他。


    尹暮晨穿了一身藍白條的病服,赤著修長的雙腳在地上跑,他臉色很不好,帶著一股虛弱蒼白的病態。


    但他的腳步很穩,一步一步透著商場上位者慣有的鏗鏘殺伐,他站在大廳裏四處觀望,想在人群裏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大廳裏有一個大大的鍾擺,他掃了一眼,已經五點二十了。


    他五點鍾醒的,跑去樓下打了車,現在才趕過來。


    尹暮晨看了一圈,大廳裏沒人,他不知道尹水苓的航班是幾點,她是不是已經飛走了。


    尹暮晨往樓梯跑,他想上二樓。


    剛到樓梯口,他一側眸就看到了那個身影。


    尹水苓垂著小腦袋,正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尹暮晨站在原地大口喘息,額頭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他快跳出嗓子眼的心髒終於又落了迴去,她還沒走。


    還沒有到航班起飛的時間。


    他趕來了!


    他拔開長腿走到女孩身邊,昏迷了兩天導致他的嗓音十分嘶啞,他叫她,「水苓。」


    尹水苓聽到這道聲音一震,然後緩緩抬起了頭。


    闖入視線裏的依舊是那張深邃英俊的臉,但是他堅毅的下顎上冒出了一圈鬍渣,出來的急,他身上的病號服都穿歪了,最關鍵是他光著腳踩在地上,一身的淩亂。


    尹水苓緩緩站起了身。


    她呆滯茫然的黑白瞳仁終於在男人的麵上得到了聚焦,她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鼻尖通紅,襯的她巴掌大的精緻小臉楚楚可憐。


    下一秒,她柔軟的小身子就落進了一副溫暖的懷抱,尹暮晨抱著她,緊緊抱著,側眸吻了她的秀髮,他蹙眉道,「身上怎麽這麽冰?衣服穿少了。」


    尹水苓垂著兩隻小手任他抱著,她不敢低頭,怕自己會哭。


    怕自己會委屈的哭出聲。


    真的太委屈。


    尹暮晨用自己的臉去蹭她嬌嫩的小臉蛋,這種肌膚的接觸讓他感覺滿足,「水苓,你又不乖,恩?不是讓你在家裏等我的麽,自己偷偷來機場?要不是我來得早,你就坐飛機走了?」


    那張五點的飛機票還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他不會知道不是他來的早她沒有走,而是她自己沒有走。


    是她站在原地讓他找到的。


    尹暮晨鬆開她,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自己寬大的掌心裏,他一手拖著她的行李箱,一手牽著她,帶她走出機場大廳。


    剛出大廳劉才哲和胡亞就匆匆趕來了,胡亞迅速上前接過了尹暮晨手裏的行李箱,「總裁,我來。」


    劉才哲蹙眉上前,「暮晨,你昏迷了兩天剛醒,快點上車讓醫生給你做一下身體檢查…」


    醫生和護士是從醫院裏匆匆趕來的,他們準備上前。


    尹暮晨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擺手,「不用了,我的身體我清楚,不需要檢查。」說著尹暮晨牽著尹水苓上了他來時的計程車。


    計程車疾馳而去。


    胡亞看了看一臉呆像的醫生護士,又看了看路邊停著的兩輛商務豪車,總裁他…帶著那女孩坐計程車走了?


    「劉經理,這…」


    劉才哲看著計程車的背影一陣搖頭,「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開車跟上。他們肯定是迴別墅了,讓醫生在別墅外候著。」


    「是。」胡亞點頭。


    ……


    計程車裏。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高大的男人和精緻漂亮的女孩坐在一起,男人伸臂攬著女孩的小香肩,女孩安靜的任他抱著。


    司機憨厚羨慕的笑,「先生,你跟你太太感情真好,就這一會兒你還抱著你太太,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尹暮晨垂眸看了看懷裏的這張小臉,然後旁若無人的湊上去親了一口,他勾起唇角柔軟的笑,「恩,她的確喜歡跑,我一不留神,就看不到她了。」


    「為什麽喜歡跑?我看先生都這麽寵太太了…」


    「因為,我以前對她不好,傷了她的心…」


    司機「哈哈」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先生你知錯就改,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以後你們將小日子和和美美的過起來。」


    尹暮晨英俊的眉眼裏盪起一股融不化的柔情,他點頭,「恩。」


    很快計程車停在了別墅外,尹暮晨率先下車,他繞過車身又打開了尹水苓這邊的車門,尹水苓下車。


    她要往別墅裏走,尹暮晨扣著她纖細的手腕,柔聲道,「水苓,我身上沒帶錢,幫我付一下車費。」


    尹水苓沒有看他,她打開隨身斜跨的小包,從包裏抽出一張紅色毛爺爺的遞給了他,然後向別墅走去。


    尹暮晨將錢遞給司機,「謝謝了,不用找了。」


    他追上她,兩人一起進了別墅。


    ……


    別墅裏。


    尹水苓直接上了樓,打開了臥室的房門,她脫了鞋,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閉眼睡覺。


    尹暮晨站在床邊,一條長腿膝蓋跪上去,愛憐的親吻她的額頭,「水苓,真的不跟我說話?sorry,都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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