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菡抬頭,那盈亮的杏眸裏像要滴出水來,「不知道怎麽安慰你。」


    她嘴笨。


    周達遠勾起唇角,「不知道怎麽安慰嗎?這樣會不會?」他頃過來吻了吻她的唇角。


    簡菡握著筷子的小手一緊,驚慌的閉上眸。


    沒想到他會在餐廳裏吻她。


    他碰了碰就離開了,「會了嗎?」


    簡菡有些發顫,緩緩睜開眼,男人英俊的麵容在視線裏放大,他眸裏跳躍著幾分期待。


    「恩。」她被蠱惑了,傻乎乎的點頭,慢慢向他吻去。


    真的想安慰他。


    周達遠搭在沙發背上的手滑至她的腰間,要將她抱住。


    還沒吻到,這時「哇」一聲,後座的小孩子跳起來,用兩隻小手捂住眼睛,「羞羞臉…」


    簡菡迅速推開周達遠,拿起筷子佯裝吃飯。


    太尷尬了。


    小孩子的爸媽趕緊捂住他的嘴,「別亂叫。」


    「可是,可是我看見叔叔阿姨親嘴了。」


    「親嘴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像爸爸媽媽不親嘴怎麽把你生出來?」


    「那,那叔叔阿姨是想生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嗎?」


    「是的。」…


    簡菡聽到這番話恨不得鑽地洞裏了。


    周達遠卻挑眉笑了,他一掃疲倦,心情愉悅。


    ……


    兩人出了餐廳,打了一輛計程車。


    周達遠拉開後車門,簡菡先坐進去,然後周達遠才上車。


    司機禮貌的問,「先生,小姐,去哪裏?」


    周達遠看向簡菡,「去哪裏?」


    簡菡臉上有些紅,這樣的夜晚,男人女人從餐廳裏吃完飯出來,他問她去哪裏,總有一些愛昧的痕跡。


    「先送我迴家吧。」她答。


    周達遠沒有表情變化,他向司機報了小區的名,司機開車。


    兩人坐在後座,靠的並不是太近,為了避免尷尬,簡菡側過頭看窗外。


    此時計程車裏放著一個電台,電台裏慢慢盪起一首老歌。


    很老很老的歌,鄧麗君的《甜蜜蜜》。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開在春風裏


    在那裏在那裏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 在夢裏…


    這首歌一下子就勾起了簡菡的迴憶,她是鄧麗君的粉絲,12年前差不多是鄧麗君去世的時候,那時她哭紅了鼻子,懷裏抱著鄧麗君所有的cd唱片在爸爸媽媽的護送下去了機場,漂洋過海去英國牛津大學深造。


    可是入學時,她所有珍藏的cd唱片丟了,她一下子慌了神,跑遍了整個學校去找。


    後來在學校的櫥窗那,看到了周達遠。


    那時他還隻有20歲,大了她兩級,那是秋天,他穿了一件楓葉色的毛線衣,下麵深色的休閑褲,一個側影芝蘭玉樹,溫潤如玉。


    他腳邊放著一個盒子,她的盒子,盒子裏是所有的cd唱片。


    她上前,認識了他。


    原來他無意撿到了她的盒子,守在這裏等。


    那時看到他英俊的臉,她知道了原來這世上真有一種叫做心跳的感覺。


    她抱起盒子往迴走,故意落下了一張唱片。


    他撿起,在後麵叫她,「同學,你還落了一張唱片。」


    那時正是青蔥美好的歲月時光,她也不知羞,紅著小臉嗔他,「你這人,怎麽這麽呆?」


    她跑了。


    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冠蓋牛津的天之驕子周達遠,醫學上的天才。


    再後來她跟別人要了他的手機號,發他簡訊,「晚上約個地方把唱片還我。」


    嬌蠻的語氣。


    於是這就是一段由鄧麗君唱片而引發的愛情。


    以後多少分別多少時光,從不敢忘。


    就應了那句歌詞在夢裏見過你。


    有一種愛情,已經在心裏生了根。


    簡菡思緒飄遠時,前方一輛轎車突然從道口沖了過來,司機一個向右急轉躲避,因為慣性,簡菡整個身子往右邊倒。


    「啊。」她一聲輕唿。


    這時她的肩膀被摟住,整個人落到了一個幹淨好聞的懷抱裏,秀髮被吻,男人低聲哄著,「別怕,沒事。」


    前方的司機罵了一聲,然後透過後視鏡看向兩人,「先生,小姐,你們沒事吧?」


    周達遠搖頭。


    簡菡坐穩了身體,等腦中那股暈眩退去了,她掙紮了幾下,想脫離他的懷抱坐直身。


    但是她沒能如願,因為放在她肩膀的大手收了力,捏了捏她的肩膀,「別動,讓我抱一抱…這些天有點累。」


    簡菡在他懷裏抬眸,男人將腦袋點在座椅上,正閉著眸。


    的確像累了。


    簡菡不動了,她放軟身子窩在他懷裏,鼻翼裏都是他的味道,消毒水還混合了一些其他的男人味,幹淨好聞到不行。


    陸少銘的****,周止蕾的截肢手術,哪樣少得了他?


    真累壞了。


    簡菡靠在他懷裏,一隻手緩緩摸上他的臉,很快她的小手被他裹入掌心裏,他動了動,將她抱的更緊,閉眸吻了吻她的臉蛋,最終將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上。


    簡菡靠著他心髒的位置,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看了眼車窗,她的小臉全紅了。


    ……


    到了小區,兩人下車。


    車租車沒走,周達遠站在車門邊,簡菡看向他,「我…先迴去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


    周達遠不說話,目光灼亮的看著她。


    簡菡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揮了揮手,「我走了。」


    她轉身往公寓裏跑去。


    進了電梯,按了健,電梯門緩緩關上,簡菡全身都燒起來了,眼前揮之不去他那灼亮的一眼。


    他想…幹什麽?


    不行!


    她不能。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她走出去。


    從包裏掏了鑰匙,想開門,這時她手機響起,周達遠的電話。


    她看了兩眼,最後按鍵接起。


    「餵…」


    「喂,」男人在笑,低醇溫潤的聲線貫在她耳膜裏十分溫柔,「都已經到你樓下了,不請我上去坐一坐?」


    他還是說出來了。


    簡菡沉默了幾秒,「今天不方便,我…」


    電話裏「叮」一聲,身後有腳步傳來,「晚了,我已經來了。」


    簡菡迴頭,周達遠站在了她身後。


    男人含著笑意看著她。


    簡菡收了手機,眼睛都沒處放了,她杵在原地,周達遠走到她後方,男人的衣料擦過她的裙擺,一隻手探到前方為她開了門,他的嗓音從頭頂灌下,帶著哄寵,「進去。」


    倒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去了酒店,來到房門口,女孩不肯,男孩哄著。


    他一條手臂伸到前麵開門,就像是從後麵將她圈住,簡菡在女孩子中算高的了,有一米七,但在他懷裏還是顯得嬌小。


    她不肯進去,女孩子的聲音羞恥到快哭了,急急而小聲道,「你別這樣…」


    他插在褲兜裏的左手拿出來扣住她的軟腰,右手打開門,將她推進去了,「我哪樣了?」


    「轟」一聲,公寓門被他關上。


    簡菡的小手爬上牆壁,想開燈,但下一瞬,她的整個小身體被他抵在了門板上,他的唇壓了過來。


    簡菡雙腿發軟,唔唔的躲避,沒想到一向斯文溫潤的男人也有這樣霸道的時候,強迫她。


    「別…你別…」


    「別什麽,簡菡。」他嘶啞的聲音裏也染上男人的邪痞,作弄著她,看她急,看她在他懷裏柔弱躲避的樣子。


    「周達遠…」簡菡伸手錘他,最終沒辦法,還是被他吻了去。


    吻的不夠,周達遠摟著她的纖腰帶她走進客廳,兩人有些跌跌撞撞,一方麵黑,一方麵被他纏的不放,「房間在哪裏?」他問。


    簡菡有些暈,伸手去指,「那裏。」


    此時一陣天旋地轉,她「啊」了一聲,已經倒進了客廳的沙發裏。


    「就在這裏。」他道。


    簡菡緊緊閉著眸,感覺男人又來吻她,她急急推他,「剛才在車上不是說累嗎…」現在有精神了?


    「這能一樣。」男人的笑聲十分姓感。


    簡菡氣,「你怎麽變壞了?」


    周達遠俯身用力親她的小臉蛋,「那你喜歡我呆,還是我壞?」


    簡菡,「…」剛才在車上,聽到那首鄧麗君的《甜蜜蜜》,他跟她一樣,想起了以前。


    她兩隻小手緊緊摳住了沙發的邊緣。


    「簡菡,知道嗎?」周達遠蹙眉喘,「你離開我這六年,就感覺自己沒人要沒有家了,去哪裏都不會有牽掛,整顆心都空了,但是這半個月,心是滿的,因為想到迴來後就會看到你。」


    「簡菡,別再離開我了好麽,今天你跑來抱我,陪我吃飯,還有現在…我感覺到了你給我滿滿的愛。」


    「因為有你,我才有了家。」


    簡菡覺得眼眶濕潤,她抬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他不知道,其實她跟他一樣。


    有了他,靈魂都是滿的。


    ……


    寧卿好累,昨晚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的,躺在床上時就覺得小手捏緊,握一把空氣都無力。


    晨曦的陽光從層層紗幔裏透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


    她被抱著,眼前是男人精碩的胸膛。


    白色藍雲朵的被子蓋在他的腰下,那層層起伏是他健美的腰線,他還在睡,雕鑿般的麵容上也有疲憊,退去了所有冷貴淩厲,他的側臉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腦袋裏浮現出很多昨晚的畫麵,寧卿小臉一紅,動了一下,想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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