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很多,小小的臉龐都沒有他一個巴掌大,隻是五官越發的精緻了,像慢慢綻放開的花骨朵兒。


    她像是生病了,小臉蒼白,整個人在他懷裏無助哭泣的模樣令他一顆心都快碎了。


    好想好想將她揉進他的懷裏,細聲輕語的安慰,說著拙劣的愛語情話。


    但是他不能。


    「陸少銘!」感覺到男人唿吸喘了幾下,周達遠加重音叫了一聲,「還在想寧卿,不想活了?」


    陸少銘打開了眸。


    周達遠又認真看了他兩眼,最後低聲問,「剛才在陸家,見了寧卿,起生理反應了?」


    陸少銘抬手抿了一口紅酒,身體不好受,剛才想她時就覺得那種錐心刺骨的疼又來了,要不是周達遠及時叫醒他,後果嚴重。


    但是周達遠這個問題又問的他心癢。


    恩,是的。


    她吻他,還對他說著大尺度的話,興許做了媽媽,也興許真的想留住他,她很努力。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不用做什麽,他光看著她就會…


    當時她坐在床邊,她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那是一種什麽香,淡淡的女人清香還有做了新媽媽柔軟的乃香,很好聞,很能蠱惑人。


    那時他喉結就動的厲害。


    她說他們已經一個月零十三天沒見麵了,他也記得,他已經兩個月零八天沒碰她了。


    很想很想。


    他去香港時就讓她等他,她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少銘,這種事情是肯定不行了,****忌諱心裏動情,也忌諱身體動情,今天是你第一次流鼻血,可想而知嚴重的後果,身體動情會加速血液流動,****發作的會越烈越快。記住了,色字頭上一把刀,隨時會要了你的命。你的命沒了,寧卿還年輕,她一定不會等你的。」


    「知道了,」陸少銘應了一聲,「這點我還是能控製住的。」


    「恩,我的醫學團隊已經到達了苗疆,和當地的醫生取得了聯繫,我們會盡快破了****的毒,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活著,所以離寧卿遠一點,你活久了,你們才可以在一起。」


    陸少銘點頭,勾起唇角笑道,「我有分寸,也一定會活著的,都已經堅持到了現在,我捨不得死。」


    他還有太太和兒子。


    「少銘,這次飛機墜毀,你又中了****,是巧合,還是陰謀?如果是陰謀,誰想害你?」


    聞言陸少銘一雙黑眸頓時像鋪灑開的墨汁,散發著無盡的危險和寒意,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整張俊臉顯得淩厲而陰森。


    「當時我坐在飛機上,隱約感覺到那個飛行員的目光不對,然後飛機開進了強氣流裏,飛機羽翼當即折損,那個飛行員是個死士,他想帶著飛機跟我同歸於盡,關鍵時候我將他打暈,乘著降落傘直接跳了下去。」


    「我落在了貝加爾湖畔下流的森林裏,萬幸的是,我沒事,但是當時是晚上,我碰上了森林裏出沒的狼群。」


    「那些狼群是一群一群的,我正想著退敵之計,這時冷豪和冷之鳶這對兄妹出現了。」


    「冷家是稱霸z國的黑幫家族,他們正帶著手下路遇森林執行任務,這些年我跟冷豪也有過大小很多合作,冷豪重義氣,看見是我,他當即命令手下跟我聯手擊退了狼群。」


    「當時夜色很晚了,貝加爾湖畔夜間漲潮,我們無法去上流,隻好進了森林深處的土著民住所,沒想到一進去,就踏進了連環追殺裏。」


    「我們遭受了土著民瘋狂的追擊和橫掃,他們擁有大量的槍枝彈藥,和我們展開了血拚,我們一路往深處退,連著6天的血雨廝殺,冷豪身上受了兩槍,陷入了昏迷,冷之鳶發誓說一定要報仇。」


    「在這6天裏我的右肩上慢慢顯出一朵花型,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中的毒,是濕氣還是飲食,那裏是土著民的地盤,他們對我下毒太容易了,我沒有任何的身體不適,但是,我開始不能想寧卿,一想到她,我鑽心刺骨的疼。」


    「又連著作戰了3天,在我們堅持不下去時,我爸和你趕來了。」


    「恩,」周達遠點頭,「我在不久前迴了t市,後來從一位陸家長輩那無意得知你出了事,我出發去貝加爾湖畔找你時遇到了伯父,於是我們結伴而行。」


    「幸虧你們趕到,如果你們再晚一步,估計就見不到我了。」陸少銘半闔著眼眸,勾起唇瓣笑。


    周達遠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一定又想了那個女孩。


    當時他和陸伯父帶著大批人手趕到,少銘和冷之鳶已經退到了角落裏,他們手裏的槍沒有子彈了。


    若是他們晚去一步,陸少銘就沒有命迴來了。


    他們擊退了那些土著民,夜晚合在一起時,陸鼎華難掩喜色,非常激動的將家裏的情況告訴了陸少銘。


    當時陸鼎華說,「少銘,太好了,你還活著,寧卿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開心的,你知道嗎,你出了事,我們都以為你兇多吉少了,但寧卿勸我們不要放棄你,她說你不會死,捨不得死,她說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但你一定在找迴迴家的路,所以我們都要相信你。」


    陸鼎華還說,「陸家那些老東西連夜從美國趕了過來,寧卿讓我專心來找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寧卿說前方的戰場交給她,陸家也交給她,她會對付那些老東西,她一定會給你爭取時間…」


    就是這番話,那時是他第一次見陸少銘發病。


    一米八七高個的男人頓時倒地不起,他全身抽搐,瞳仁渙散,血管擴張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


    他在他右肩上找到了花形圖案,這種花他見過,曼陀羅。


    曼陀羅生長在陰陽兩界,最早出現在苗疆,被那裏巫術一族用來對有情人下蠱,****。


    聽說此蠱終身無解,解除這種蠱毒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棄情絕愛。


    他將這種****告訴了陸少銘,從此陸鼎華對寧卿隻字不敢提,但是陸少銘陸續又發了兩次病。


    因為他們出森林的出口被土著民擋住了,他們出不去。


    陸少銘何等聰明的男人,那些美國老東西是怎樣精明的人,他不在,那些人會怎麽樣的逼宮,寧卿會遭遇怎樣的困境,他都知道。


    大抵那被困的那幾天,他恨不得長了翅膀飛迴寧卿的身邊。


    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地球的另一邊為他受著苦,像他說的,明知想她會要了他的命,但他克製不住。


    冷之鳶說那女人除了漂亮也不怎樣,錯,那是因為她不理解寧卿。


    像寧卿這樣的女孩,這世間大抵沒有男人不去愛。


    陸少銘更是愛的死心塌地。


    被困了幾天,幸而周堯趕來了,帶著他最精英的部隊從外麵以鐵血之姿衝殺了進來,解救了他們。


    他們迴了t市,陸少銘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身漂亮的衣服,迴陸家,看他最愛的太太。


    當然看了的結果就是,他流了鼻血,又從鬼門關走了一迴。


    周達遠知道陸少銘不後悔,就像他,他用了6年去等一個女人,最後等她一句分手,但是他也不後悔。


    「少銘,那些土著民從哪裏得來那麽精銳的武器裝備,他們又跟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將你們置於死地,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土著民也是被買通的死士,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你!」


    「恩,」陸少銘慵懶的哼了一聲,「從飛機到追殺,我掉進了一個很大的陰謀裏,有人想殺我,就算殺不了我,也不想讓我跟寧卿在一起。」


    「那人是誰?」周達遠問。


    陸少銘輕輕睜開眼,眼裏湧出無比肅殺的銳氣,他笑道,「正在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那個人沒有在途中結果我,我會讓他後悔終身的!」


    ……


    翌日清晨,陸家。


    寧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嘴唇好幹,好渴,她想喝水。


    掙紮著起身,迅速有人跑了過來,是尹水苓,「寧卿,你醒了,你別動,你想幹什麽,告訴我就行。」


    「渴…」寧卿難受的擰緊了秀眉,渾身無力,腦袋發熱,垂眸一看,她右手上打著點滴。


    「水苓,我怎麽了,為什麽要打點滴,我不能用藥,小陸少還要喝乃。」寧卿想拔掉針頭。


    尹水苓給她掉了一杯溫水,迅速跑了過來,「寧卿,別拔,你看你都虛成什麽樣了,高燒41度,你的乃小陸少不能喝,這兩天就讓小陸少喝奶粉。」


    寧卿沒再堅持,尹水苓坐在床邊,輕扶著她的小香肩餵她喝了一杯水,「還要嗎?」


    「恩,還要。」


    尹水苓又去倒水。


    返身迴來時就看見寧卿坐在床上,她垂著眸,看著身側的另一個枕頭,纖白的小手一點點的無摸上去。


    她在試體溫,試試陸少銘昨晚有沒有迴來。


    「寧卿,」尹水苓餵她喝水,輕聲安慰著,「陸少剛迴來,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這個時候你別讓他擔心,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好了後抱著小陸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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