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點頭,她掀開被子,下床,「我沒事,我還是想去看看我媽。」


    寧卿站在病房門邊,透過小玻璃窗向裏看,她的媽媽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裏麵有兩個專業看護守著,心電圖儀表走的很正常。


    她眨了下眼,鼻尖就酸了,沒人知道昏迷前她有多絕望,其實她很孤單很孤單,她隻有媽媽陪著了。


    媽媽這一生過的不算幸福,傳統守舊的女人將生命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寧家和女兒,被丈夫拋棄,受著病痛折磨,媽媽也是痛的。


    如果她讓媽媽因為生病不醫而逝世,那媽媽太悲慘了,她也會自責死,內疚死,心疼死……


    幸虧媽媽得救了,幸虧有……陸少銘……


    她不知道陸少銘是怎樣在短時間裏尋找到的腎源,但她想來不奇怪,有錢人辦起事都很快速。


    這個高級病房每天要上千塊的費用,媽媽還有專業看護……陸少銘考慮的很周到,為她排解了一切後顧之憂。


    他為什麽要為她做這些?


    才一個陌生人而已。


    「寧小姐,你不要擔心,這次手術很成功,伯母很快就會醒。如果後期保養醫療得當,伯母會活得很長久。」


    「恩……」寧卿點頭,她側身看著朱瑞,猶豫道,「陸……」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唿陸少銘,開口有些尷尬,「陸總現在在哪裏,我想跟他說聲謝謝。」


    「總裁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抽不開身,所以派我在這裏照顧著,如果你有話跟總裁說,可以打電話。」


    寧卿抬手將腮邊的一縷秀髮掖到耳後,蒼白的小臉上有些泛紅,「恩……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寧卿迴到病房,拿出自己的手機,那天他打電話過來,她手機裏有他的號碼。


    按鍵撥通過去,鈴聲響了小半截後接通了,「餵……」特屬他的低醇磁性嗓音,像他的人,如一杯珍藏百年的紅酒,光看著聽著,就令人發酥。


    寧卿將一隻冰涼的小手塞進寬大病服的口袋裏,窗外是一株楓樹,秋天的楓葉開遍枝頭,晶瑩炫麗的紅。


    「喂,陸總,今天我媽媽的事,謝謝你。」寧卿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開口,「還有,你為我媽媽花了多少錢,你告訴我,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償還,但我可以打欠條給你,等我有錢了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那邊沉默了,男人的唿吸十分清淺,寧卿都懷疑他在不在聽。


    心裏終究有些忐忑,他幫助了她,可是她更願意將這種幫助關係用金錢來衡量,她沒有錢,但是除了錢,她什麽都還不起。


    他是不是不開心了?


    一分鍾後,那端緩緩開口,帶著些笑意,「陸總,恩?你是我員工?這麽急想跟我撇清關係?好啊,錢不用還,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你!」寧卿直接語結,她口袋裏的小手捏成了拳,不說話了。


    她不過才開了個口,他就先發製人的封了她的口,好狡猾好腹黑的男人。


    「怎麽又捨不得我了?」男人在反問,壓低的醇厚聲音裏帶著幾分呢喃和寵溺,「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誰,誰小騙子了?


    寧卿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姣美的菱唇卻止不住上勾,她想,他一定是個擅長調清的男人。


    「寧卿,」陸少銘在那端叫她,他叫她名字時特好聽,字正腔圓,很尊重,「我不缺錢,就缺個妻子,帶上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我等你。」


    戶口本和身份證?!


    寧卿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去……去哪裏?」


    「去民政局啊,下午5點前。」陸少銘自然而然的迴答,這個女孩慢的像烏龜在爬,如果他不刺激她,她會永遠原地踏步。「寧卿,5點後我有飛往倫敦的班機,如果你不來,那我不迴t市了……就這樣,bye bye……」


    男人掛斷了電話?


    他竟然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寧卿看了看手機,恨得直跺腳,他是在逼婚嗎,哪有他這樣逼婚的?


    收了手機,寧卿嘟著粉唇,氣唿唿的坐迴病床上,他要走就走吧,兩人本來就不熟,他不要她還錢,她就安心的受著。


    腦袋裏雖是這樣想,但寧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在油鍋裏炸,急糟糟的,很煎熬。


    她豁然站起身,決定不去想這件事,她走出病房,出去透透氣。


    走到醫院服務台,她看見幾個小護士在那裏愉快的聊天……


    「小芳,聽說你前兩天閃婚了,你跟你老公是相親的認識的吧,然後見了幾次麵就閃婚了?你好大膽啊。」


    「大膽什麽啊?你跟你男朋友談戀愛4年了,你們為什麽不敢結婚,因為你怕。其實女人結婚就是一場賭博,賭輸賭贏跟時間沒關係。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我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沒錯,就是他,我怕錯過,所以我就結婚了。」


    寧卿在聽著,這時朱瑞走到她身後,開口問,「寧小姐,你怎麽不臥床休息?」


    寧卿轉過身,她那雙美麗的翦水秋瞳蕩漾著星星碎碎的波痕,十分璀璨,勾起唇瓣,她甜柔笑道,「朱秘書,我剛想去找你,你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朱瑞將寧卿送到她的寢室樓下,她蹭蹭的跑上樓,打開房門,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戶口本。


    將戶口本和身份證都收進自己的包裏,她看了看自己還穿著醫院裏的病號服,所以換了身衣服。


    再次迴到寶馬車上,她對朱瑞道,「送我去陸總那吧。」


    寧卿站在廣擎公司前,廣擎地處都市最繁華的階段,是六棟連在一起的行政大樓,看著那蹭光瓦亮的66層高度和金碧輝煌的「廣擎」牌匾,寧卿的眼睛被刺的睜不開。


    心裏有了絲怯意。


    這時朱瑞已經拉開了大門,「寧小姐,請。」他做出了「請」的姿勢。


    寧卿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自己的斜款包,把心一橫,勇敢的跨出腳,走了進去。


    走進大廳,裏麵藍白黑色調,簡潔大方,大廳裏打了空調,但溫度偏冷,空氣十分新鮮,五步一盆景,處處泛著嚴謹莊重向上的氣息。


    這三年寧卿三點一線,娛樂圈,學校,醫院……這些地方都比較嘈雜,突然來了這裏,視覺震撼是絕對的。


    一路有穿職業套裝的員工走過,「朱秘書……」員工們紛紛頷首示意。


    接受到大家好奇的目光,寧卿大大方方的挺直了纖背,禮貌而溫淡的將目光迴過去,姿態磊落而坦誠。


    這下,員工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瑞帶著寧卿走向電梯,這時「叮」一聲,有電梯開了。


    寧卿看著一批人走了出來。


    最前方的就是陸少銘,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襯衫,深藍條紋的領帶,外罩黑色手工西裝,經典的搭配使的他頎長俊拔。


    裁剪如刀鋒的西褲包裹著他兩條筆直遒勁的長腿,黑色皮鞋踏在幹淨到能反出光的大理石地板上,每一步都踏出冷冽鏗鏘的強大氣場。


    他垂眸,看著身側人手上的文件,低低的說著話。


    他麵色嚴肅,微蹙著清墨的眉,雕鑿般的俊臉沉浸在一片冷毅裏。


    這是寧卿第一次看他辦公的樣子,30歲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在這裏,優雅的俯首淺談中盡是睥睨天下的傲氣和掌控。


    「總裁……」在寧卿發呆時,朱瑞叫了一聲。


    於是寧卿看著那些西裝革履的人齊刷刷的抬頭向她看來。


    寧卿有點不敢迴視他們,這裏是嚴肅的辦公地點,她穿的很休閑,像個異類的闖入者,這很尷尬。


    早知道剛才應該留在車上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來的。


    不過這種尷尬沒能持續幾秒,因為陸少銘邁開長腿向她走來,他寬挺的身軀擋在她的視線裏,恰巧擋去了別人打量省視的目光。


    寧卿心裏很暖,這個男人精明而細心,和他在一起,他會在意到她每個微小的感受。


    「來了?」陸少銘停在她麵前,褪去了剛才的嚴肅,他挑著劍眉像心情不錯。


    「恩……」寧卿的小臉不爭氣的紅了。


    她來了,來跟他領證。


    女孩今天穿著一身楓葉色的線衫,線衫的圓領又寬又大,露出她兩片精緻漂亮的鎖骨,奶白色的肌膚和纖美的粉脖上垂落著她的秀髮,烏黑亮澤。


    純純嫩嫩的像一朵能掐出水來的薔薇花。


    「我們走吧。」陸少銘伸出健臂摟住她的小香肩,帶著她轉身。


    寧卿被他擁著走上前,她紅著臉,小聲問,「你不用工作了嗎?」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接下來是他們的事,」說著,男人突然垂眸看她,淺笑道,「現在,我們去辦我們的終身大事。」


    寧卿放軟了身體,慢慢伏在他的懷裏,一路向大門走去,那些員工紛紛彎腰恭敬的叫道,「總裁……」


    他目不斜視的走著,接受到一眾抽吸和艷羨目光的寧卿卻悄然勾起了嘴角,他在這麽多人麵前親密的摟著她,已然公開了她的身份。


    有些男人說的比做的多,而他隻做不說,傻。


    不過他傻的她很喜歡。


    兩人來到民政局,今天來結婚的人很多,需要取號等待,陸少銘明顯沒做過等待的事情,他去門邊抽根煙。


    寧卿坐在座位上等,旁邊有個熱情的大姐拉著她說話。


    「小姑娘,那是你老公嗎?長的可真俊,婚後你會不會沒安全感?」


    寧卿向陸少銘看去,他慵懶的半倚在門邊,兩指嫻熟的駕著煙,層層人海裏,他氣質卓爾,萬裏挑一。


    像有心靈感應般,她看去時他正巧看來,他緊蹙著眉,半眯著狹眸,從性感的薄唇裏吐出一圈圈的煙霧,顯出幾分男人的狂野不羈。


    寧卿快速收迴目光,紅著臉脫口答道,「我才不怕呢,他大我10歲,要是他不要我了,我可以找更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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