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萬眾囑目的阮家扇出扇日到來。

    阮家檀香扇作坊門前人山人海,看熱鬧的,求購的黑壓壓一片,沈墨然看到聶遠臻陪著聶梅貞聶德和也在人群中時,心有戚戚地看了聶梅貞一眼,這個善良柔弱的病秧子姑娘,想借求得阮家扇使身體康複,隻怕要失望了。

    當阮莫儒啟啟合合手裏的檀香扇,將檀香扇交給聶梅貞,宣布今年的檀香扇無償送給聶梅貞時,沈墨然心中有欣喜,替聶家三人高興,更多的是感動。

    自己已開出十萬兩銀子購買的天價,阮莫儒卻把扇子無償贈送,這份氣概,能有幾個人做到?

    且這根本不是無償贈送,而是虧本買賣,阮莫儒定是找了人來給聶梅貞治病了,能治好聶梅貞弱症的大夫,不消說醫道極高的,診金隻怕也不少。

    “阮家扇!阮家扇!”沈墨然慨歎,沈千山則是眼紅得滴血。“墨然,你一定要想辦法娶到阮梨容,白檀扇要是落在咱家,咱家生產的福扇不送,隻賣,一把二十萬兩銀子都有人買。阮家一把扇子,得咱們家出多少把啊!”

    沈墨然嗤笑了一聲,悠閑地喝茶不語。

    “墨然,你……”沈千山不在意兒子不敬重他,隻要他肯娶阮梨容,可那個表情,根本就是在說爹你死了這條心吧。

    都怪葉薇薇弄了那一出,本來兒子不動心,阮梨容對兒子動心也可,現在兩下僵局,可怎麽達成心願?

    沈千山氣得麵色陰沉,緊繃的臉上青筋畢露。

    對獨子訓不得罵不得,沈千山拿沈墨然沒奈何,也不敢衝妻子發火,葉馬氏到底是親戚,姐夫姐夫喊得親熱,去找葉薇薇算帳有些狠不下麵子,想來想去,都怪女兒驚馬之前沒阻止。

    沈千山出了花廳,怒衝衝朝沈麗妍住的院子走去。

    一巴掌朝沈麗妍扇去,沈千山罵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便是把阮梨容捆來綁來,隻要能讓她成為你嫂子,我就放過你,不然,你一個銅板的嫁妝也別想得到。”

    做壞事的是葉薇薇,不肯娶的是沈墨然,為什麽要拿她出氣?沈麗妍捂著臉,心中湧上無盡的憤怒和淒涼。

    她哪一樣比不過阮梨容?阮梨容會的,琴棋書畫,她也會,阮梨容不會的,女紅針黹,她亦做得無比精巧。

    論容貌,兩人不分軒輊;論身份,沈阮兩家差不多家境;論出身,兩人一樣是嫡女。

    為何在各自家中,境遇卻天

    差地別。她爹娘雙全,可娘整日盯著爹,怕爹跟哪個丫鬟或是外麵的女人不清不白,根本不關心她,哥哥離家多年,迴來後跟她也不親近。

    阮梨容沒了親娘,然肖氏對她百依百順,阮莫儒也從不責她對繼母不敬,夫婦兩個把她當掌中珠寵著。

    沈麗妍對阮梨容的滿腔的妒嫉,被沈千山一巴掌推上了頂點。

    揚起極為美麗的菱形下巴,沈麗妍豔紅好看的小嘴中吐出一句惡毒的咒罵。

    怎麽著毀了阮梨容?讓她落進泥地裏,再不能矜貴地高高在上俯視著眾人。

    “表姐。”葉薇薇過來了,站在橡木彩雕玉堂富貴屏風處,絞著帕子怯生生看著沈麗妍。

    “在我麵前,不用裝楚楚可憐。”沈麗妍不客氣地哼了一哼,她很後悔,那日真應該阻止,如果沒有驚馬意外,阮梨容喜歡上她哥,現在就不用愁那麽多了。

    被拆穿了,葉薇薇也不裝了,“表姐,咱們一起想個辦法,讓阮梨容嫁不成表哥,也嫁不成聶公子。”

    “有什麽辦法可想?”沈麗妍惱怒地反問,目前看來,阮梨容不會嫁給她哥的,至於聶遠臻,則難說。

    “咱們可以讓她成了肮髒的女人,那樣一來,即使她家世再好,沈家和聶家這樣的門楣,亦不可能娶她的。”葉薇薇陰陰地笑了,把手裏的帕子甩開,捏住上麵的彩鳥,像捏阮梨容一般,使勁擰轉。

    “讓阮梨容成為肮髒的女人?想得美,做起來難。”沈麗妍曬笑,道:“她極少出門,經過上迴之事,更謹慎了,哪來機會害她?”

    “聶梅貞不是要成親了嗎?她總會去聶府吧?從阮府到聶府的路上,便是下手的機會。”

    是機會,可是,沈麗妍搖頭,道:“若曝露了,給阮莫儒知道,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上迴是我不知道聶遠臻有武功才失手的,如果沒失手,誰能知是人為還是意外?”

    可不是,如果沒有聶遠臻,阮梨容已死了,葉薇薇初來乍到,不知聶遠臻有武功才失算的。

    “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咱們這樣……”葉薇薇湊到沈麗妍耳邊低低說著,沈麗妍的眼睛越來越亮,後來,眉開眼笑,讚道:“好主意,這次,看阮梨容往哪逃去。”

    沈墨然在花廳中靜坐了許久,出來後往自己居住的墨香居而去,路上正遇到從沈麗妍處出來的葉薇薇。

    “表

    哥。”葉薇薇嬌羞地喊了一聲。

    沈墨然俊朗的麵容閃過嫌惡,他很不喜歡葉薇薇。

    葉薇薇自小任性驕傲,誰都得順著她。有一年到沈家做客,要拉他一起玩耍,他正吃力地學習繪畫,於是拒絕了,葉薇薇嘩啦幾下把他書案上的物件全掃到地上,墨汁灑在他繪了兩個時辰的畫作上,將紙上搖曳的菡萏侵染成黑黑的一大塊汙跡。

    類似的事發生過幾次後,他便嚴令服侍的小廝,不準給葉薇薇進墨香居,也不再陪葉薇薇玩兒。

    什麽男人才會娶葉薇薇?怕是眼瞎的吧?沈墨然惡意地猜測,無視葉薇薇獻媚的笑臉,腳步不停走了。

    瞎了眼的人才會娶葉薇薇,那麽,阮梨容呢?

    沈墨然想,為什麽會對阮梨容如此掛懷?

    明明隻見過幾次麵,說過幾句話。

    閉上眼,腦子裏浮起潔白如雪的梨花,青翠清涼的葉子襯著花兒芳香的笑靨,阮梨容在花兒後麵含情脈脈看他,粉麵鮮明潤澤,明眸碧水流轉。

    沈墨然像被送上雲宵,身體與腦袋一齊飄蕩。

    朦朧中隱隱的聽得一句“明日我不和你一起走了。”然後軟熱的嘴唇擦過他的耳廓,甜絲絲的春風一般。“大夫開的藥還沒吃完,路上煲藥不便。”

    “先不喝了,等迴來了再喝。”沈墨然聽到自己有些粗啞沉黯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渴切。

    “不了,這大夫聽說醫治這個極靈驗,我想趕緊有咱們的孩子。”

    “沒有孩子也不要緊,跟我一起走吧,我舍不得和你分開。”

    “我也舍不得。”

    沈墨然覺得自己醉了,他明明沒有喝過酒,可若沒有喝醉,怎會做那樣一個生動不過的綺夢。

    夢中他緊緊壓著阮梨容溫軟綿熱的身體,阮梨容在他身體下劇烈喘-息,猶如暴雨下的桃花,嬌弱不堪含羞帶怯,似嗔似喜美豔不可方物。

    他把自己滾燙的利器推進去,層層疊疊的軟肉吸絞住那物,緊致柔滑,又濕又熱,欲望的野火燃燒,電流從堅-硬的性-器傳達到身體各處,顫巍巍衝擊著大腦。

    從蛋囊到蘑菇頭至柱身,無處不酥-癢,勾人魂魄的麻意,在皮肉裏蕩漾,直讓人想做死過去。沈墨然按捺不住呻-吟出聲:“梨容……”

    一聲梨容,將綺夢推至頂點,快-感洶湧如潮,沈墨然自潮浪的尖峰落地,從

    夢裏的綺昵醒過來時,心仍跳得厲害。

    房間是熟悉的房間,燈霧氤氳,空氣裏除了濁液的味道,似乎還有清絕雅淡的梨花香,沈墨然想起夢中阮梨容蹙眉流淚,千嬌百媚寫不完畫不出的風情,身下又起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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