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翊命人將牢房門打開,曹信當先邁步進去,頓時感受到一股潮濕撲麵而來,卻也不太在乎,當下露出了一絲笑容。

    因為牢房內濕氣太重,底下鋪滿的稻草有些黏黏糊糊,不過曹信還是當先跪坐在地上,與賈詡舉目而望。

    似乎是被曹信這股犀利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賈詡頓時靠著牆撓了撓身子,稀鬆的眼睛打量了曹信一番,突然詭異的“桀桀”怪笑起來。

    兩個人就這麽良久對視,賈詡詭異的笑容讓牢房外的眾人一陣的奇怪,但惟獨蔡邕則是笑吟吟的捋了捋白須,似是在看著什麽好玩的事情。

    而眾人就這麽看著,誰也不敢出聲打擾,就是連那蔡婷也死盯著牢房裏默默對視的二人,目不轉睛的看著。

    “先生……”半晌過後,還是曹信當先打斷了這股沉默來。

    “先生如此裝瘋賣傻,意欲何為?”曹信的目光透射出一絲笑意,仿佛是想要試圖看透麵前的賈詡,卻是因為怎麽也看不透,故此臉上閃過一絲好奇。

    “桀桀桀桀,將軍早已是將死之人,何須理會我一個瘋漢的行徑,桀桀桀桀。”臉上閃過一絲戲謔,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賈詡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一絲無奈。

    這股無奈讓曹信有些莫名其妙。

    “先生說我是將死之人?”曹信這時眉頭微皺,但語氣還是盡量緩和的道。

    哪料這時,賈詡竟是突然哈哈大笑:“將軍豈不知呂布此次真正攻打濮陽的目的?”

    “還望……先生指點!”曹信臉上顯露出一絲真誠,拱手道。

    聽到這話,賈詡當即將手伸進衣服當中,撓了撓髒兮兮的身子,重新坐了迴來,“我一個山野村夫,有甚注意……”

    “不過……”話鋒一轉,賈詡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怪笑,桀桀的道:“溫侯呂布世間無敵,將軍你呢?一個小小的典農校尉!桀桀,若不是這一段時間來,你在兗州百姓的群眾頗有了些名望,論官職,人家還未必稱你為將軍,桀桀,你試想一下,堂堂溫侯呂布!被一個小小的典農校尉打得狼狽不堪,他在意的是你呢?還是這濮陽城呢?”

    “先生的意思……是讓我獻出我這項上人頭?呂布就會撤軍嗎?”曹信的雙目頓時一眯,露出了一絲陰冷來。

    “至少這樣……呂布才不會屠城!桀桀桀桀……”一聲歇斯底裏的狂笑瞬間傳出,賈詡無視著曹信的冷目,放肆的大笑著。

    此刻,牢房外的眾人,同時聽到這話,都盡皆皺起了眉頭……

    劉翊這時不禁怒道:“你這老匹夫,竟然對我家主公如此無禮!”

    “住嘴!”豁然擺了擺手,曹信冷眼一眯,卻是叫對方住嘴,反而是看著麵前狂笑不止的賈詡,心中雖然有一股怒意,但還是極力克製地說道:“那……就請先生出山!救我濮陽百姓!”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曹信的話音剛落。

    賈詡狂笑不止的臉突然靜止下來。隨即似是一股怒意油然而生,猛然又從原地蹦起,狂拍著地麵咆哮起來。“我不出去!出去就是個死!你不要害我!!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說道最後,竟是用頭猛撞著地麵,一副情緒失控的樣子。

    見狀,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這賈詡性情之古怪,完全是喜怒無常,看的此時的曹信更是一臉的驚奇。

    “先生此話何意!?難道濮陽就真的完了嗎?”一把有力的雙手頓時阻止了前者的瘋狂舉動,曹信雙臂猛然一用力,竟是讓對方頓時閉上了嘴巴。

    要知道,曹信雖然重傷未愈,但這股力道已經是常人無法忍受的力量,然而賈詡卻在這股巨力下,仿佛渾然不覺疼痛,麵無表情的看著曹信,神情更像是一個瘋子一般。

    “噓——不要吵,你手中步卒不到三百!即使是孫臏在世!也難以撼動呂布分毫……聽我的話,早早離開這裏!別拖我下水……”

    “若我能將呂布擊退呢?”突然一句話說出口,連曹信自己都有些驚訝,但話已出口,曹信臉色一沉,繼續說道:“我問你,若我用這三百人擊退了呂布!你願效忠與我嗎?”

    一句話,不禁讓所有人一陣肅穆,卻是此刻的賈詡,麵目空洞的打量著麵前的曹信,半晌無言。

    左看看、右看看……

    突然,賈詡問道:“汝可暗懷君王之誌否?”

    “你說什麽?”幾個字聽的曹信頓時變了臉色,竟是不經意間放開了對方的雙臂。

    莫名見曹信這個反應,賈詡竟是再次歇斯底裏的怒道:

    “那就滾!滾!!你們全都給我滾。”說著便是在曹信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瘋子般的在地上翻滾著……一邊還歇斯底裏的說著……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是這個表情!!為什麽!?啊啊啊……滾!都給我滾!!我不想看到

    你們,都滾!!!桀桀桀桀桀!!”

    臉上閃過一絲莫名其妙,曹信終究是搖了搖頭,將牢門緊緊地關上……

    卻是裏麵的賈詡依然瘋狂的怒吼著,性情之怪異絕對是曹信平生所見第一人。

    “主公……”

    歎了口氣,見劉翊有話說,但曹信還是阻止了對方,因為他隻道對方要說什麽,本想收了這賈詡,卻是這個人太過於莫名其妙,說的話更是處處針對,似乎還有些神誌不清。

    無奈的搖了搖頭,曹信向著蔡邕,不禁道:“先生,今日就算了吧,既然文和先生不想出來,那改天曹信再來登門謝罪……”

    同時歎了一口氣,看著牢房中的賈詡,蔡邕也是不禁笑道:“文和性情確實難以捉摸,安民你也不必氣餒,嗬嗬,但此人素有大才,可比齊國之呂望,漢初之張良,隻要安民你有招賢之心,文和他不會不知道的……”

    “這……信自是知道,今日與文和先生得見一麵,倒是讓在下頗為感觸,不過,如今最緊要的還是如何麵對呂布的一萬大軍,哦,對了,還要多謝伯喈先生提醒。”臉上帶著一絲笑容,曹信倒也是沒有太在意,當即向對方作了個揖,然而沒有急著要離開。

    “安民……你不走嗎?”

    這時,蔡琰在一旁見曹信似是不肯離開,不禁柳眉微蹙,似言非言的道。

    輕笑一聲,曹信與蔡琰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何人?”蔡邕這時當先疑惑道。

    “哦,叫一個高順的人。”曹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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