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二十九年十一月,於南楚的節節相迫下,嫡太子君白,這位未來的帝王奏請聖上出兵降服海盜,搶迴星海月樓,聖上允奏,派年少出名的威遠將軍出海,但海盜狡詐,因缺乏海戰經驗,威遠將軍戰敗負傷而歸。白鸞陷入風雨飄搖之際,而此時,另一件大事驚動四方,更讓大胤的危機加重三分,不知是誰傳起,古刹國獻於君白的賀禮在送入皇宮的第二日便被盜賊偷走,至今下落不明,此事不知真假,白鸞城傳的沸沸揚揚,鬧得人心惶惶,各方更是掀起軒然大波,蠢蠢欲動。


    首先打破國際冷戰情形的是古刹國的女皇,她要求文武帝拿出本國國寶,查探失竊事件的真假。


    二


    王宮皇城內,一片肅穆。


    文武帝君上流召見太子和平王於殿內商議要事。


    一身白羅錦衣的太子君白靜靜地端站在案前,身姿挺拔修長,飄飄若仙。


    年過半百的文武帝雖鬢發半白,但神采依存,仍有當年氣宇軒昂的英姿,在這點上,他的兒子們很好地繼承下來。


    殿內香爐燃著香,幾縷似煙似霧的香雲飄飄然也,讓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充斥一種無法言語的緊迫感,令人心生陰鬱和焦慮。


    自古刹國女皇要求查看國寶已有兩日已久,然這兩日,已掀起無數風波,先是朝堂上百官爭議激烈,接著平王上表願意為國事分憂,請求聖上將此事交由他處置,然後便是南楚使團催促他們盡快奪迴星海月樓,半月之期隻剩十日。壓力巨大的文武帝幾日來焦頭爛額,苦於無法解決危機。外界皆傳此事若不妥善處理,白鸞危機不除,大胤必有一場浩劫。


    因而,文武帝召見了自己最優秀的兩個兒子——太子和平王。


    平王隻比太子小三歲,母妃難產早逝,自幼長與皇後軒轅氏膝下,深受皇帝喜愛,剛及冠便封於平王,開府出閣,地位僅此太子。


    此時,平王君晄與君白並肩而站,風姿氣度絲毫不輸君白。君家的好兒郎都生的不錯,雖說平王不如太子那般絕代風華,有天人之姿,但他一聲俊逸之氣猶如一把絕世好劍,利而不兇,刃而不狠,是為王者之劍。


    “還有十日便是期限,你們二人有何良計可解此難?”


    靠在軟榻上合眼的君上流,神色略倦,聲音低沉,可想因事煩心,精神不佳。


    平王向前一步,麵無表情地彎腰鞠躬,道:“父皇,南楚故意施難,意圖明顯,無疑是想讓大胤陷入進退兩難之境。兒臣以為他們這是有意針對我國,星海月樓一事有諸多疑點,事因尚且未查明,他們便將此罪推到我國頭上,這是刁難,他們的目的可想而知,是為難大胤。”


    君上流目光瞟向平王,停駐半會又移至君白身上,對他說:“太子,你的看法呢?”


    君白靜靜地聽完平王的話,又聽父皇喚他,這才稍定心神,不急不慢地迴道:“兒臣與平王的看法一致。”


    “難得聽你兄弟倆所見一致。”君上流輕哼,緩聲道:“南楚之事交予太子處理,可之前你的方法不見其效,反倒差點讓朕折損一名大將。”他凜冽的的目光放在君白身上,冷道:“古刹一事於本國有害無利,盜賊沒抓到,消息卻外露,此時你又查得如何?”


    君白正對上君上流的目光,來自父親的目光嚴厲又威武,聖威不過如此。“此事並非工作流傳出去,而是有人在宮外蓄意散布,因為事關重大,人涉眾多,難以查證何人謠傳。”


    “謠傳?”平王君晄冷笑一聲。“皇兄說的好笑,此事並非謠傳,古刹國的國寶的確是在宮中被盜,就算再極力隱瞞也有漏風的牆。”


    君白淡淡地斜看平王一眼,繼而保持沉默的態度。


    “好了,此事尚且再議,朕會安撫古刹國,眼下是星海月樓最為緊要,一個古刹小國不足為懼,南楚才是大事。”君上流眸光晦暗不明地打量自己的這個兒子,說道:“南楚的事還需你這太子費心,不久便是一國之君,再大的事也要做到從善如流,莫失了本分。”


    “是,兒臣謹記。”君白不卑不亢地迴道。


    君上流收迴目光,低頭看著金鎏案沿上的一本奏折——那是昨日鎮國大將軍上奏的,意圖為獨孫——威武將軍請罪。“你娶了個賢妻,要把握好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是,........花棲是個好妻子,兒臣不會辜負她。”君白微微合眼。


    君上流略顯疲乏地靠在軟榻上,衝下麵的人揮了揮手,君白和君晄會意,行了禮,輕聲地退了出去。


    二


    殿外,陽光正好,暖陽掃退寒意。


    君晄不時地瞥向身側同行的兄長,似是不經意地提了一句:“聽說皇嫂一直求見韓家那位大小姐。”


    君白神色平淡,隻目光變冷,半晌才迴話:“韓文......不是尋常女子。”


    “這個,我們不知早就知道了嘛。她的本事領教過一次,方知世上原有如此心狠的女人。”君晄提起那個讓自己損兵折將的女人,心中生起了憤懣和不甘。嚴明之入獄,於他而言,損失的不止是黃金白銀,還有刺探黃金帝國的機會;外界傳言不假,韓家能人居多,他小心安排,好不容易讓一個嚴明之打入黃金帝國內部,但還沒深入韓家的中心就被韓文輕易拔除,這樣功敗垂成的結果讓他很不甘心。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對付敵人,手段做齊,人證物證全有,他想保嚴明之也沒機會,把柄都在她手裏捏著,更可氣的是,處置嚴明之的還是太子。韓文,妳做的很好嘛!


    太子,太子,這個位置本該是他的。


    君晄內心恨意滔天,但麵上卻是和善多了。


    “三弟所言不假,她的確是厲害。”君白似沒注意君晄神色上的細微變化,他隻專注地望著前方,腳步不停地向前走。


    君晄一直緊跟他的速度,說道:“兄長心中應該明白,南楚一事須得有個外界人介入,方能破死局。”


    “......我知道。”君白答。


    “要請她幫忙須得皇嫂出麵。”君晄又說。


    君白閉了閉眼,搖頭苦笑:“我知道......“怎能不知道,能解局的唯有韓家,隻是韓文那個女人,向來不給人臉色看,即便是他,哪怕是帝王,她照樣不給好臉色,若是逼急了,她一點情麵都不給人顧著,說不定還會做出撕破臉麵的事。


    當真是捉摸不透的女人。


    可,也是唯一能力挽狂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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