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落下,洛憶闌站在院中撐著傘,抬頭仰望眼前的參天大樹。
樹上的葉子已經漸黃,隨著雨水紛紛揚揚而下。
雨水沿著鬢角滑落，洛憶闌閉上了眼,音有澀意,“越來越涼了。”
寂寞……
習慣依賴的人和物,全部消失在生活中,剩下的就隻有空虛。
六年的時光，就像一場可笑的遊戲,仇報了,卻終隻剩下一場空……
不，還有最深的印痕……
怔怔抬手,輕撫唇角。
最後的離開,猶在眼前，唇角的鹹澀，分明就是眼淚……
六年的時光，洛幽依終究還是用她的方式在自己的心上留下了痕跡……
隻是，無關愛情，隻是，習慣……
“璃兒。”
耳邊傳來熟悉聲音，洛憶闌愣了愣，隨即搖頭苦笑，怎麽可能，一定是幻聽了。
“璃兒。”
洛憶闌霍然迴頭，隻見濛濛細雨中，蕭青嵐正站在不遠處，一襲青色輕衫，唇角輕彎，仿佛如初見，幹淨如洗。
手中傘怔然落地，看著蕭青嵐向自己走來，怎麽會……
“璃兒，我迴來了。”
下一刻，她已被蕭青嵐緊緊擁在懷裏，溫暖的溫度，有力的擁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鼻子酸了起來，死死咬唇，“不可能……”
這樣的蕭青嵐，像是恢複了記憶，怎麽會這麽快……
“璃兒。”蕭青嵐緊緊抱著洛憶闌，失而複得的心情讓她想把洛憶闌抱起來，卻又記著囑咐，而不敢多動。
嘰咕——
怪異聲響傳來，洛憶闌一愣，抬頭看去，隻見蕭青嵐的臉漲紅了起來。
“我，我那個，我餓了。”
軟糯的聲音，清澈的眸子，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錯覺……
洛憶闌愕然，“你……”
院門外，蕭青霜無力扶額，“二哥，我們走吧，姐姐到底記憶還沒有恢複，鎮不住她。”
“真是。”蕭青楓無奈搖頭，看了坐在馬車內的蕭青霜一眼，牽緊馬韁繩，“看你出的餿主意，車夫，我們走吧。”
“怎麽也不能讓姐姐輸了陣才行，也算是嚇嚇洛憶闌，誰讓她先拋棄姐姐的。”
“歸根到底，她也是為了三妹好。”
“二哥能夠讓姐姐迴來，也實在難得。”
“她一定要迴來，我也沒有辦法，到底是我的妹妹。隻是，我擔心洛憶闌沒有辦法保護三妹。”
“你沒發現那些暗中保護她們的人嗎？哼，她要是再敢把失憶的姐姐扔了，我非抽了她的皮不可。”
院子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聲音隱約傳到耳邊，洛憶闌苦笑，“為什麽要迴來？”
“那個，雖然我忘記了你，但我總覺得，你對我一定很重要。如果離開，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洛憶闌偏頭，正對蕭青嵐的清澈目光，微微咬唇，“這麽不信我嗎？”
“當然不是。”蕭青嵐急忙辯解，“我隻是，隻是……”後麵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她也解釋不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不信我。”洛憶闌牽住蕭青嵐的手，安撫著她，“我們迴屋好不好，雨越來越大了。”
“嗯。”蕭青嵐點頭，緊緊握住洛憶闌的手，揣進自己的懷裏，“你的手好涼，我給你暖暖。”
“……走吧。”
***
“哦？”洛幽依幹掉杯中酒，柔媚的聲音多出些許沙啞，“你說蕭青嵐又迴來了？”
葉霖不敢看洛幽依，隻是低著頭道：“是。”
“嗬。”洛幽依一手撐額，唇角輕挑，“真是，失憶了都不能忘記。”話微頓，問道：“那兩個要你監督的人，現在到了哪裏？”
“她們走水路，看方向，的確是去長安。”
洛幽依沉思，半響，她揮了揮手，“繼續派人監視，然後去將藥司長老叫來。”
“是。”
葉霖走後，洛幽依站了起來，看向窗外，隻見驕陽似火，大片紅雲燃燒。她有些失神，直到耳邊傳來腳步聲，她沒有看來人，而是輕笑，“你來了。”
“是。”柳如冰來到洛幽依身邊，“教主在想什麽？”
洛幽依卻沒有迴答，而是問道：“右使天天來此，每次都有事情。我想知道這一次來此，又是什麽事情？”
“這一次，沒有事情。”
“哦？”洛幽依終於轉身，看向柳如冰，神情隱晦不明，“那你來這裏是？”
“隻是，不放心。”轉換的稱唿，讓柳如冰轉身，正對洛幽依的目光，她提起案上的酒壺，晃了晃，沒有半點聲音，“你可從來沒有飲酒的習慣，如果隻是為了一個洛憶闌，是不是太不值得？”
“嗬，你說它啊。”洛幽依不置可否，抱臂看向窗外，音略微挑，“除了酒，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不無聊。”
“長安之事如果是真，你真的要那樣做嗎？”
洛幽依點頭，鳳眸閃過莫測光芒，“是，你可是怕了？”
“不，我從來都不怕。”
“就不想阻攔我嗎？”
“想。”柳如冰看向洛幽依，“但是，我尊重你的決定。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洛幽依轉頭，定定看著柳如冰，半響，她看向窗外，“我沒有辦法給你……”話未完，卻聽柳如冰輕笑。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她。”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啟稟教主，藥司長老已到。”
“我知道了。”洛幽依揚聲，又看向柳如冰，低了聲音，“你的話我明白了。”
柳如冰垂眸，彎腰行禮，“既然教主還有事情，屬下便先告退。”
公事的口吻，疏離的語氣，洛幽依卻已不在意，隻是微微頷首，“去吧。”
“是。”柳如冰轉身，出門的那一瞬間，正與來人視線相交，那一瞬間，她的眸子，閃過不為人察覺的鋒芒。
***
一片黑暗中，隻有月光照進屋子，添了幾分冷寂。
“青嵐，青嵐。”
耳邊縈繞著輕若飄羽的喘息聲，瑩潤的肌膚，輕顫的雙峰，滑落的汗水。
節奏的律動中，身體仿佛飄在虛空，又仿佛和眼前這個人緊緊相貼，再也不分彼此。
“啊！”
陡然拔高的聲音，讓蕭青嵐驀然睜開了眼，倏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片黑暗中，心猶在猛跳，茫然四顧，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裏。
耳邊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青嵐,怎麽了？”
“啊？”蕭青嵐慌然迴頭，隻見洛憶闌已起身坐了起來，夢裏的情景浮了上來，她的臉噌地紅了起來，慌忙搖頭，“沒，沒什麽。”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洛憶闌疑惑探手輕觸，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她蹙眉，“不舒服？”
“那個，那個，我……”臉明明很熱，身下卻冰涼濕濡，想摸卻又怕洛憶闌看，隻能不安的動著身體。
看著蕭青嵐別扭的樣子，洛憶闌蹙眉，半響，忽然明白什麽，她微微咬唇，“我去給你拿衣服。”
“好……”蕭青嵐臉紅著點頭，卻又困惑。
為什麽，會夢見洛憶闌，還是那樣親密得讓人臉紅的姿勢。裸程相見，繾綣纏綿，她們之間明明什麽關係都沒有。
當洛憶闌迴來的時候，她幾近不敢抬頭，接過衣服，“那個，你……”
“我不看。”洛憶闌轉身，“不用擔心。”
“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問洛憶闌為何會知道自己要換衣服，蕭青嵐卻說不出來，最終變成一個悶悶的好字。
耳邊聽到窸窣聲音，洛憶闌怔怔望著窗外明月，有些失神。
明明失憶而變得像孩子一樣，為什麽還會做那種夢？難道是記憶在……
“我，我換好了。”怯怯聲音傳來，洛憶闌迴神轉身，隻見蕭青嵐已經換好衣服，臉仍是紅紅的。
沉默著撿起換下的衣服，有意識的摸了摸褲底，一片濕濡。
果然是……
將衣服扔在一旁的地上，彎了彎唇角，“睡吧，明天我會給你洗。”
“嗯。”蕭青嵐躺了下來，拽著被角，看著洛憶闌也躺下，掙紮許久，才吭哧著道：“那個，其實我，我夢見……”
“隻是夢而已，不要多想。”洛憶闌打斷了蕭青嵐的話，翻了個身，“太晚了，睡吧。”
蕭青嵐咬唇，望著洛憶闌的背影，白天的記憶浮了上來。
“為什麽要這樣說，還要抱住她？”
“姐姐，如果你不想讓她趕你走，就聽我的。”
“哦。”
妹妹教她的話，一定有深意，隻是她再問，卻也沒有說什麽。猶豫許久，她低聲問道：“璃兒，真的隻是夢而已嗎？”
心驀然一跳，洛憶闌猶豫片刻，艱難點頭，“是。”
“那為什麽不是和別人？你告訴我，我們以前是不是戀人那樣的關係？我們一定做過很親近的事情，對不對？”
一連串的問題，讓洛憶闌沉默，就是怕蕭青嵐說才會打斷，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問了出來。
“你為什麽不說話？”久未得到迴答，蕭青嵐半抬身體，伸手去扒洛憶闌的肩膀，卻聽到她壓抑的聲音。
“別碰我。”
蕭青嵐一愣，半響，縮迴了手，“哦。”
“睡吧。”洛憶闌咬牙，閉上了眼，記憶卻止不住的湧出，曾經的繾綣纏綿，蝕魂入骨，喚醒了她的所有感覺，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麵對蕭青嵐。
霍然起身，扔下一句，“我出去睡，你別跟過來。”
蕭青嵐呆呆看著奪門而出的洛憶闌，半響才迴神，慌忙下床追了出去，“璃兒！”
跑到院子中，卻四顧不見人影，隻有追風正站在樹下睡覺。
蕭青嵐急了，一個個房間找，卻都沒有找到。她慌了起來，聲音帶著哽意，又帶著怯意，“我以後再也不問了，你出來好不好。”
“……”坐在房頂上，看著蕭青嵐站在院中含淚的樣子，洛憶闌的星眸紅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即使失憶了，都不能忘了她……
如果是這樣，她又一直在堅持什麽……
站了起來，低聲輕喚，“青嵐。”
蕭青嵐猛然迴頭，朝聲音來處看去，眼裏還含著淚。
那一眼，她卻怔住了。
月光下，隻見洛憶闌向她走來，身影似是融入這無盡的黑夜，怎麽也看不清她的臉。
下一刻，她的手被握住，唇上傳來濕潤冰冷的溫度。
“青嵐……”
樹上的葉子已經漸黃,隨著雨水紛紛揚揚而下。
雨水沿著鬢角滑落，洛憶闌閉上了眼,音有澀意,“越來越涼了。”
寂寞……
習慣依賴的人和物,全部消失在生活中,剩下的就隻有空虛。
六年的時光，就像一場可笑的遊戲,仇報了,卻終隻剩下一場空……
不，還有最深的印痕……
怔怔抬手,輕撫唇角。
最後的離開,猶在眼前，唇角的鹹澀，分明就是眼淚……
六年的時光，洛幽依終究還是用她的方式在自己的心上留下了痕跡……
隻是，無關愛情，隻是，習慣……
“璃兒。”
耳邊傳來熟悉聲音，洛憶闌愣了愣，隨即搖頭苦笑，怎麽可能，一定是幻聽了。
“璃兒。”
洛憶闌霍然迴頭，隻見濛濛細雨中，蕭青嵐正站在不遠處，一襲青色輕衫，唇角輕彎，仿佛如初見，幹淨如洗。
手中傘怔然落地，看著蕭青嵐向自己走來，怎麽會……
“璃兒，我迴來了。”
下一刻，她已被蕭青嵐緊緊擁在懷裏，溫暖的溫度，有力的擁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鼻子酸了起來，死死咬唇，“不可能……”
這樣的蕭青嵐，像是恢複了記憶，怎麽會這麽快……
“璃兒。”蕭青嵐緊緊抱著洛憶闌，失而複得的心情讓她想把洛憶闌抱起來，卻又記著囑咐，而不敢多動。
嘰咕——
怪異聲響傳來，洛憶闌一愣，抬頭看去，隻見蕭青嵐的臉漲紅了起來。
“我，我那個，我餓了。”
軟糯的聲音，清澈的眸子，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錯覺……
洛憶闌愕然，“你……”
院門外，蕭青霜無力扶額，“二哥，我們走吧，姐姐到底記憶還沒有恢複，鎮不住她。”
“真是。”蕭青楓無奈搖頭，看了坐在馬車內的蕭青霜一眼，牽緊馬韁繩，“看你出的餿主意，車夫，我們走吧。”
“怎麽也不能讓姐姐輸了陣才行，也算是嚇嚇洛憶闌，誰讓她先拋棄姐姐的。”
“歸根到底，她也是為了三妹好。”
“二哥能夠讓姐姐迴來，也實在難得。”
“她一定要迴來，我也沒有辦法，到底是我的妹妹。隻是，我擔心洛憶闌沒有辦法保護三妹。”
“你沒發現那些暗中保護她們的人嗎？哼，她要是再敢把失憶的姐姐扔了，我非抽了她的皮不可。”
院子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聲音隱約傳到耳邊，洛憶闌苦笑，“為什麽要迴來？”
“那個，雖然我忘記了你，但我總覺得，你對我一定很重要。如果離開，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洛憶闌偏頭，正對蕭青嵐的清澈目光，微微咬唇，“這麽不信我嗎？”
“當然不是。”蕭青嵐急忙辯解，“我隻是，隻是……”後麵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她也解釋不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不信我。”洛憶闌牽住蕭青嵐的手，安撫著她，“我們迴屋好不好，雨越來越大了。”
“嗯。”蕭青嵐點頭，緊緊握住洛憶闌的手，揣進自己的懷裏，“你的手好涼，我給你暖暖。”
“……走吧。”
***
“哦？”洛幽依幹掉杯中酒，柔媚的聲音多出些許沙啞，“你說蕭青嵐又迴來了？”
葉霖不敢看洛幽依，隻是低著頭道：“是。”
“嗬。”洛幽依一手撐額，唇角輕挑，“真是，失憶了都不能忘記。”話微頓，問道：“那兩個要你監督的人，現在到了哪裏？”
“她們走水路，看方向，的確是去長安。”
洛幽依沉思，半響，她揮了揮手，“繼續派人監視，然後去將藥司長老叫來。”
“是。”
葉霖走後，洛幽依站了起來，看向窗外，隻見驕陽似火，大片紅雲燃燒。她有些失神，直到耳邊傳來腳步聲，她沒有看來人，而是輕笑，“你來了。”
“是。”柳如冰來到洛幽依身邊，“教主在想什麽？”
洛幽依卻沒有迴答，而是問道：“右使天天來此，每次都有事情。我想知道這一次來此，又是什麽事情？”
“這一次，沒有事情。”
“哦？”洛幽依終於轉身，看向柳如冰，神情隱晦不明，“那你來這裏是？”
“隻是，不放心。”轉換的稱唿，讓柳如冰轉身，正對洛幽依的目光，她提起案上的酒壺，晃了晃，沒有半點聲音，“你可從來沒有飲酒的習慣，如果隻是為了一個洛憶闌，是不是太不值得？”
“嗬，你說它啊。”洛幽依不置可否，抱臂看向窗外，音略微挑，“除了酒，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不無聊。”
“長安之事如果是真，你真的要那樣做嗎？”
洛幽依點頭，鳳眸閃過莫測光芒，“是，你可是怕了？”
“不，我從來都不怕。”
“就不想阻攔我嗎？”
“想。”柳如冰看向洛幽依，“但是，我尊重你的決定。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洛幽依轉頭，定定看著柳如冰，半響，她看向窗外，“我沒有辦法給你……”話未完，卻聽柳如冰輕笑。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她。”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啟稟教主，藥司長老已到。”
“我知道了。”洛幽依揚聲，又看向柳如冰，低了聲音，“你的話我明白了。”
柳如冰垂眸，彎腰行禮，“既然教主還有事情，屬下便先告退。”
公事的口吻，疏離的語氣，洛幽依卻已不在意，隻是微微頷首，“去吧。”
“是。”柳如冰轉身，出門的那一瞬間，正與來人視線相交，那一瞬間，她的眸子，閃過不為人察覺的鋒芒。
***
一片黑暗中，隻有月光照進屋子，添了幾分冷寂。
“青嵐，青嵐。”
耳邊縈繞著輕若飄羽的喘息聲，瑩潤的肌膚，輕顫的雙峰，滑落的汗水。
節奏的律動中，身體仿佛飄在虛空，又仿佛和眼前這個人緊緊相貼，再也不分彼此。
“啊！”
陡然拔高的聲音，讓蕭青嵐驀然睜開了眼，倏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片黑暗中，心猶在猛跳，茫然四顧，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裏。
耳邊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青嵐,怎麽了？”
“啊？”蕭青嵐慌然迴頭，隻見洛憶闌已起身坐了起來，夢裏的情景浮了上來，她的臉噌地紅了起來，慌忙搖頭，“沒，沒什麽。”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洛憶闌疑惑探手輕觸，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她蹙眉，“不舒服？”
“那個，那個，我……”臉明明很熱，身下卻冰涼濕濡，想摸卻又怕洛憶闌看，隻能不安的動著身體。
看著蕭青嵐別扭的樣子，洛憶闌蹙眉，半響，忽然明白什麽，她微微咬唇，“我去給你拿衣服。”
“好……”蕭青嵐臉紅著點頭，卻又困惑。
為什麽，會夢見洛憶闌，還是那樣親密得讓人臉紅的姿勢。裸程相見，繾綣纏綿，她們之間明明什麽關係都沒有。
當洛憶闌迴來的時候，她幾近不敢抬頭，接過衣服，“那個，你……”
“我不看。”洛憶闌轉身，“不用擔心。”
“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問洛憶闌為何會知道自己要換衣服，蕭青嵐卻說不出來，最終變成一個悶悶的好字。
耳邊聽到窸窣聲音，洛憶闌怔怔望著窗外明月，有些失神。
明明失憶而變得像孩子一樣，為什麽還會做那種夢？難道是記憶在……
“我，我換好了。”怯怯聲音傳來，洛憶闌迴神轉身，隻見蕭青嵐已經換好衣服，臉仍是紅紅的。
沉默著撿起換下的衣服，有意識的摸了摸褲底，一片濕濡。
果然是……
將衣服扔在一旁的地上，彎了彎唇角，“睡吧，明天我會給你洗。”
“嗯。”蕭青嵐躺了下來，拽著被角，看著洛憶闌也躺下，掙紮許久，才吭哧著道：“那個，其實我，我夢見……”
“隻是夢而已，不要多想。”洛憶闌打斷了蕭青嵐的話，翻了個身，“太晚了，睡吧。”
蕭青嵐咬唇，望著洛憶闌的背影，白天的記憶浮了上來。
“為什麽要這樣說，還要抱住她？”
“姐姐，如果你不想讓她趕你走，就聽我的。”
“哦。”
妹妹教她的話，一定有深意，隻是她再問，卻也沒有說什麽。猶豫許久，她低聲問道：“璃兒，真的隻是夢而已嗎？”
心驀然一跳，洛憶闌猶豫片刻，艱難點頭，“是。”
“那為什麽不是和別人？你告訴我，我們以前是不是戀人那樣的關係？我們一定做過很親近的事情，對不對？”
一連串的問題，讓洛憶闌沉默，就是怕蕭青嵐說才會打斷，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問了出來。
“你為什麽不說話？”久未得到迴答，蕭青嵐半抬身體，伸手去扒洛憶闌的肩膀，卻聽到她壓抑的聲音。
“別碰我。”
蕭青嵐一愣，半響，縮迴了手，“哦。”
“睡吧。”洛憶闌咬牙，閉上了眼，記憶卻止不住的湧出，曾經的繾綣纏綿，蝕魂入骨，喚醒了她的所有感覺，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麵對蕭青嵐。
霍然起身，扔下一句，“我出去睡，你別跟過來。”
蕭青嵐呆呆看著奪門而出的洛憶闌，半響才迴神，慌忙下床追了出去，“璃兒！”
跑到院子中，卻四顧不見人影，隻有追風正站在樹下睡覺。
蕭青嵐急了，一個個房間找，卻都沒有找到。她慌了起來，聲音帶著哽意，又帶著怯意，“我以後再也不問了，你出來好不好。”
“……”坐在房頂上，看著蕭青嵐站在院中含淚的樣子，洛憶闌的星眸紅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即使失憶了，都不能忘了她……
如果是這樣，她又一直在堅持什麽……
站了起來，低聲輕喚，“青嵐。”
蕭青嵐猛然迴頭，朝聲音來處看去，眼裏還含著淚。
那一眼，她卻怔住了。
月光下，隻見洛憶闌向她走來，身影似是融入這無盡的黑夜，怎麽也看不清她的臉。
下一刻，她的手被握住，唇上傳來濕潤冰冷的溫度。
“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