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腐朽的氣味，還有如血的夕陽。
冷嶽翎緩緩睜開了眼，腦子一片混沌，這是哪裏……
太陽穴疼了起來,她緊緊咬牙，忍下痛意,欲起身坐起,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俱被沉重的鐵質手鐐禁錮,微微側頭，隻見一扇鐵門在不遠處，門上有一扇小窗，隱約有人在門外守著。
原來關起來了嗎……
冷嶽翎轉頭，兩眼無神的看著頭頂懸掛著蜘蛛網的天花板，記憶有些混亂。
好像是在山洞外和幽冥教來人交手，然後被擒，再此後，便一直昏睡，醒了睡，睡了醒，不知晝夜，也不知自己在何地。
如今，為何是難得的清醒，現在又是到了哪裏，過去了幾天……
掌門他們，又怎麽樣了……
“把門打開。”門外忽然傳來女子聲音，帶著幾分柔，又有幾分淩厲。
“是！”
隨著應聲，隻聽見開鎖的聲音，鐵門緩緩而開，隻見門外站著一名紫衣女子。此時，如血夕陽從牆上的小窗灑進來，照在她的身上，似是帶著幾分殘忍，又似是帶著幾分嗜血氣息。
掙紮著坐了起來，望著那個女子，問道：“你是誰……”
“我是，洛幽依。”
“是你……”冷嶽翎微微攥拳，抿唇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望著眼前這個女子，一身白衣血跡斑斑，看似邋遢髒亂，卻掩不去眉眼間的幹淨剔透，沒有尋常女子的哭鬧，反而鎮定自若。洛幽依微微挑眉，雙手抱臂，不疾不徐道：“冷嶽翎，雪山派鄔世靈親傳弟子，排行第六，雪山劍法聞名天下，曾有七連勝記錄……”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冷嶽翎打斷了洛幽依的話。
“嗬。”洛幽依緩緩走上前，俯視著冷嶽翎，“本座很欣賞你，不知你可願意加入我幽冥教？”
“不願意。”冷嶽翎一口拒絕，“放了我，我要見掌門。”
答案在意料之中，洛幽依半點不急，唇角微挑，“如果，本座可以讓你做這雪山派掌門，又如何？”
“……”冷嶽翎看了洛幽依半響，搖頭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喜歡權利。”
“那本座如果可以讓你得到一個人呢？”
“一個人？”冷嶽翎蹙眉，“誰？”
“蕭青嵐。”
“什麽？”冷嶽翎臉色微變，“你把她怎麽樣了？”
那一瞬間的驚慌，被洛幽依捕捉在眼裏，她輕笑，“暫時，還沒有怎麽樣。”
“你到底要什麽？”
洛幽依終於開門見山，“我要的東西很簡單，你喜歡蕭青嵐，我就幫你得到她，如何？”
冷嶽翎微微愣神，洛幽依和洛憶闌的事情她已經聽過，隻是因為著急迴師門，一直沒有機會詢問事情始末，難道這是真的……
“事成之後，要留在這裏，還是去哪裏，都由你，如何？”
冷嶽翎迴神，隻見洛幽依正等待她的答案，她抿唇，“洛憶闌要嫁給你，蕭青嵐喜歡誰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那是我的事情。”洛幽依的鳳眸閃過陰鬱，“你隻要說是否答應這個條件，這對你可是有好處。”
冷嶽翎卻搖頭，“蕭青嵐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就算我喜歡她，我也不喜歡用這種算計的辦法。除非……”話似猶豫，半響，終是說了出來，“洛憶闌根本就不喜歡你，所以你才要這樣做。”
鳳眸霎那幽寒，洛幽依語隱淩厲，“嗬，太聰明，會死得比較快。”
“……”冷嶽翎抿唇，半響，搖頭。
洛幽依的鳳眸眯了起來，“那你可就要被困在這裏，永遠出不去，你可要想好了。”
“我的同門會來救我的。”
“嗬。”洛幽依忽然輕笑，而後大笑，“冷嶽翎，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告訴你真相。”
“什麽？”望著洛幽依笑得張揚而又肆無忌憚的樣子，冷嶽翎心中一個咯噔。
“雪山派半個月前與我們一戰，幾近湮滅，而你的掌門師尊鄔世靈也早已歸去，如今那裏隻怕沒什麽人了。”
臉色驀然蒼白，冷嶽翎的唇瓣顫抖起來，“不，不可能！”
洛幽依唇角現出一抹譏笑，緩緩蹲下，捏起冷嶽翎的下顎，“我若捧你，你就是人上之人，我若踩你，你就低如塵埃。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
冰冷而殘酷的話語，讓冷嶽翎死死盯著洛幽依，“若讓我離開這裏，我一定會報仇。”
“嗬，看來是不願意了。”洛幽依鬆手，視線落在冷嶽翎的右手中指上，那裏有一枚銀戒，泛著黯淡的光，微微偏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的唇角勾了起來，忽然捉住冷嶽翎的手，將那戒指擼了下來。
冷嶽翎大驚，伸手欲槍，卻被沉重手鐐拖著而慢了一步，隻見洛幽依拿著戒指，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冷冷睨視著她，“冷嶽翎，你若能逃出去，我等你報仇。”
“還給我。”冷嶽翎半屈身體，掙紮著向洛幽依伸手，“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哦？”洛幽依故作詫異，看了眼銀戒，把玩著道：“原來它這麽重要，那用它來換取你我合作，如何？”
“你……”冷嶽翎緊緊抿唇，“不可能。”
“那可真是遺憾。”洛幽依倏然攥手，掌心傳來冰冷而咯人的感覺，她冷笑，“那就別怪我。”
隨著鐵門沉重落下，冷嶽翎緊緊攥著衣角，眼眶裏噙著淚水。
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掌門洛憶闌的存在，阻止武林盟主大會，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站在門外，望著手中銀戒，洛幽依的鳳眸閃過幽寂，“……洛憶闌。”
***
正午日頭正烈，城裏最大的酒樓正是熱鬧非凡，夥計往來穿梭，不停招唿上菜。
二樓窗邊，蕭青嵐和宗政錦正隔桌而坐，麵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她們卻俱是沒有半點胃口。
蕭青嵐放下竹箸，“吃完這頓飯，我就不和你迴莊了，你自己迴去，我去繼續打聽嶽翎的下落。”
“好。”宗政錦心情有些低落，半個月的尋找，全無音訊，這讓她怎麽能不沮喪。
更糟的是，她還聽說了雪山派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才讓冷嶽翎沒有及時趕迴大雪山，這讓她的心情分外低落。
“有消息的話，就告訴我，我就不拖累蕭姐姐了。”
蕭青嵐抿唇，半響，彎了彎唇角，“你別多想，隻是一個人比較方便，而且這麽久了，家裏也應該很想你。眼下就在眼前，你就不想嗎？”
“嗯，我知道了。”宗政錦點頭，“我也想我爹他們了。”
“哎，這幽冥教真的就勢不可擋了嗎？”
不遠處一桌客人的聲音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她們一起望去，隻見那裏坐著幾名江湖打敗的男子，正在邊喝邊聊。
“鄔掌門這一去，雪山派又受重創，這漠北，是要任由幽冥教橫行了。”
“不一定，幽冥教這次損傷也不小，我看江湖暫時會安靜一陣了。”
“聽說雪山派現任掌門由鄔世靈的同門師弟接任了。”
“不是吧，鄔世靈不是有八個親傳弟子嗎？怎麽沒從那裏挑選？”
“聽說鄔世靈身體不好時，雪山派內部就為了下任掌門之位發生內亂，這八個弟子太年輕，根本沒有能力壓下，這才讓幽冥教趁虛而入。”
“因為幽冥教的原因，鄔世靈用盡辦法撐著自己，並且不讓消息傳出去，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猜到。所以，那幽冥右使上山時，他就知道大勢已去，最終親自出手，將那個右使打成重傷。”
“……”蕭青嵐沉默，這件事她也聽說，作為朋友，她不能不擔心，但從立場講，她沒有辦法同意柳如冰的做法。
眉頭悄然蹙起，如果柳如冰不在，璃兒的事情要怎麽辦。
“所以現在的雪山派，隻怕是空有虛名，根本無法抵禦幽冥教。現任掌門估計也忙著清理門戶，鄔世靈那幾個親傳弟子，不知要何去何從了。”
“哎，照這麽說來，下一步，我看八成就輪到中原了。”
“自武林盟會大會後，盟主就名存實亡，要是再不反抗，早晚真的要被他們一家坐大。”
“說起來，這城裏還有座鑄劍山莊，莊主宗政淩鑄劍技術堪稱天下一絕，聽說前兩個月，幽冥教還去了那裏，讓他們鑄劍，結果到現在那把劍還都沒有造出來。”
宗政錦微愣，這時間，怎麽如此巧合。
“宗政淩有骨氣，這肯定是緩兵之計，隻是不可能這麽一直扛下去吧。”
“是啊，我看這幽冥教主早晚要坐不住，拿了這鑄劍山莊。”
宗政錦麵色霍然蒼白，事已至此，她終於明白為何爹會讓自己去雪山派送信，隻是信沒有送到，人就已經不在了。
“我們走吧，莊主一定很焦急了。”蕭青嵐適時開口，站了起來。
宗政錦咬唇站起，“走。”
出了酒樓，日頭晃得讓人眼暈，有如焦躁的心情，蕭青嵐深吸口氣，對宗政錦微笑，“走吧，路上小心。”
“蕭姐姐，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我知道。”
看著宗政錦焦急遠去的背影，蕭青嵐歎氣，轉頭對身邊的追風道：“我們走。”
剛走沒幾步，隻見遠處跑來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子，手裏拿著一封信，蹬蹬跑到蕭青嵐麵前，“姐姐，這是有人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蕭青嵐詫異，接信並將其拆了開來，剛剛抽出信紙，一個閃光的東西從信封掉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看到那件東西，她微微皺眉，將它撿了起來，這才發現竟是一枚銀戒，看了半響，臉色驀然大變，急聲問道：“給你信的人在哪裏！”
“那個人已經走了，他讓我告訴你，按信的指示做。”
小乞丐說完，便一溜煙跑遠，讓蕭青嵐氣急，卻又知道追也無用，她一抖信紙，內容赫然入眼。
“欲救冷嶽翎，便來幽冥穀外，不得讓他人得知，否則便等著領屍。”
“……”狠狠一攥信紙，蕭青嵐牽過馬韁繩，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急促催道：“追風，走！”
冷嶽翎緩緩睜開了眼，腦子一片混沌，這是哪裏……
太陽穴疼了起來,她緊緊咬牙，忍下痛意,欲起身坐起,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俱被沉重的鐵質手鐐禁錮,微微側頭，隻見一扇鐵門在不遠處，門上有一扇小窗，隱約有人在門外守著。
原來關起來了嗎……
冷嶽翎轉頭，兩眼無神的看著頭頂懸掛著蜘蛛網的天花板，記憶有些混亂。
好像是在山洞外和幽冥教來人交手，然後被擒，再此後，便一直昏睡，醒了睡，睡了醒，不知晝夜，也不知自己在何地。
如今，為何是難得的清醒，現在又是到了哪裏，過去了幾天……
掌門他們，又怎麽樣了……
“把門打開。”門外忽然傳來女子聲音，帶著幾分柔，又有幾分淩厲。
“是！”
隨著應聲，隻聽見開鎖的聲音，鐵門緩緩而開，隻見門外站著一名紫衣女子。此時，如血夕陽從牆上的小窗灑進來，照在她的身上，似是帶著幾分殘忍，又似是帶著幾分嗜血氣息。
掙紮著坐了起來，望著那個女子，問道：“你是誰……”
“我是，洛幽依。”
“是你……”冷嶽翎微微攥拳，抿唇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望著眼前這個女子，一身白衣血跡斑斑，看似邋遢髒亂，卻掩不去眉眼間的幹淨剔透，沒有尋常女子的哭鬧，反而鎮定自若。洛幽依微微挑眉，雙手抱臂，不疾不徐道：“冷嶽翎，雪山派鄔世靈親傳弟子，排行第六，雪山劍法聞名天下，曾有七連勝記錄……”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冷嶽翎打斷了洛幽依的話。
“嗬。”洛幽依緩緩走上前，俯視著冷嶽翎，“本座很欣賞你，不知你可願意加入我幽冥教？”
“不願意。”冷嶽翎一口拒絕，“放了我，我要見掌門。”
答案在意料之中，洛幽依半點不急，唇角微挑，“如果，本座可以讓你做這雪山派掌門，又如何？”
“……”冷嶽翎看了洛幽依半響，搖頭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喜歡權利。”
“那本座如果可以讓你得到一個人呢？”
“一個人？”冷嶽翎蹙眉，“誰？”
“蕭青嵐。”
“什麽？”冷嶽翎臉色微變，“你把她怎麽樣了？”
那一瞬間的驚慌，被洛幽依捕捉在眼裏，她輕笑，“暫時，還沒有怎麽樣。”
“你到底要什麽？”
洛幽依終於開門見山，“我要的東西很簡單，你喜歡蕭青嵐，我就幫你得到她，如何？”
冷嶽翎微微愣神，洛幽依和洛憶闌的事情她已經聽過，隻是因為著急迴師門，一直沒有機會詢問事情始末，難道這是真的……
“事成之後，要留在這裏，還是去哪裏，都由你，如何？”
冷嶽翎迴神，隻見洛幽依正等待她的答案，她抿唇，“洛憶闌要嫁給你，蕭青嵐喜歡誰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那是我的事情。”洛幽依的鳳眸閃過陰鬱，“你隻要說是否答應這個條件，這對你可是有好處。”
冷嶽翎卻搖頭，“蕭青嵐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就算我喜歡她，我也不喜歡用這種算計的辦法。除非……”話似猶豫，半響，終是說了出來，“洛憶闌根本就不喜歡你，所以你才要這樣做。”
鳳眸霎那幽寒，洛幽依語隱淩厲，“嗬，太聰明，會死得比較快。”
“……”冷嶽翎抿唇，半響，搖頭。
洛幽依的鳳眸眯了起來，“那你可就要被困在這裏，永遠出不去，你可要想好了。”
“我的同門會來救我的。”
“嗬。”洛幽依忽然輕笑，而後大笑，“冷嶽翎，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告訴你真相。”
“什麽？”望著洛幽依笑得張揚而又肆無忌憚的樣子，冷嶽翎心中一個咯噔。
“雪山派半個月前與我們一戰，幾近湮滅，而你的掌門師尊鄔世靈也早已歸去，如今那裏隻怕沒什麽人了。”
臉色驀然蒼白，冷嶽翎的唇瓣顫抖起來，“不，不可能！”
洛幽依唇角現出一抹譏笑，緩緩蹲下，捏起冷嶽翎的下顎，“我若捧你，你就是人上之人，我若踩你，你就低如塵埃。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
冰冷而殘酷的話語，讓冷嶽翎死死盯著洛幽依，“若讓我離開這裏，我一定會報仇。”
“嗬，看來是不願意了。”洛幽依鬆手，視線落在冷嶽翎的右手中指上，那裏有一枚銀戒，泛著黯淡的光，微微偏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的唇角勾了起來，忽然捉住冷嶽翎的手，將那戒指擼了下來。
冷嶽翎大驚，伸手欲槍，卻被沉重手鐐拖著而慢了一步，隻見洛幽依拿著戒指，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冷冷睨視著她，“冷嶽翎，你若能逃出去，我等你報仇。”
“還給我。”冷嶽翎半屈身體，掙紮著向洛幽依伸手，“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哦？”洛幽依故作詫異，看了眼銀戒，把玩著道：“原來它這麽重要，那用它來換取你我合作，如何？”
“你……”冷嶽翎緊緊抿唇，“不可能。”
“那可真是遺憾。”洛幽依倏然攥手，掌心傳來冰冷而咯人的感覺，她冷笑，“那就別怪我。”
隨著鐵門沉重落下，冷嶽翎緊緊攥著衣角，眼眶裏噙著淚水。
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掌門洛憶闌的存在，阻止武林盟主大會，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站在門外，望著手中銀戒，洛幽依的鳳眸閃過幽寂，“……洛憶闌。”
***
正午日頭正烈，城裏最大的酒樓正是熱鬧非凡，夥計往來穿梭，不停招唿上菜。
二樓窗邊，蕭青嵐和宗政錦正隔桌而坐，麵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她們卻俱是沒有半點胃口。
蕭青嵐放下竹箸，“吃完這頓飯，我就不和你迴莊了，你自己迴去，我去繼續打聽嶽翎的下落。”
“好。”宗政錦心情有些低落，半個月的尋找，全無音訊，這讓她怎麽能不沮喪。
更糟的是，她還聽說了雪山派的事情，都是因為自己，才讓冷嶽翎沒有及時趕迴大雪山，這讓她的心情分外低落。
“有消息的話，就告訴我，我就不拖累蕭姐姐了。”
蕭青嵐抿唇，半響，彎了彎唇角，“你別多想，隻是一個人比較方便，而且這麽久了，家裏也應該很想你。眼下就在眼前，你就不想嗎？”
“嗯，我知道了。”宗政錦點頭，“我也想我爹他們了。”
“哎，這幽冥教真的就勢不可擋了嗎？”
不遠處一桌客人的聲音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她們一起望去，隻見那裏坐著幾名江湖打敗的男子，正在邊喝邊聊。
“鄔掌門這一去，雪山派又受重創，這漠北，是要任由幽冥教橫行了。”
“不一定，幽冥教這次損傷也不小，我看江湖暫時會安靜一陣了。”
“聽說雪山派現任掌門由鄔世靈的同門師弟接任了。”
“不是吧，鄔世靈不是有八個親傳弟子嗎？怎麽沒從那裏挑選？”
“聽說鄔世靈身體不好時，雪山派內部就為了下任掌門之位發生內亂，這八個弟子太年輕，根本沒有能力壓下，這才讓幽冥教趁虛而入。”
“因為幽冥教的原因，鄔世靈用盡辦法撐著自己，並且不讓消息傳出去，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猜到。所以，那幽冥右使上山時，他就知道大勢已去，最終親自出手，將那個右使打成重傷。”
“……”蕭青嵐沉默，這件事她也聽說，作為朋友，她不能不擔心，但從立場講，她沒有辦法同意柳如冰的做法。
眉頭悄然蹙起，如果柳如冰不在，璃兒的事情要怎麽辦。
“所以現在的雪山派，隻怕是空有虛名，根本無法抵禦幽冥教。現任掌門估計也忙著清理門戶，鄔世靈那幾個親傳弟子，不知要何去何從了。”
“哎，照這麽說來，下一步，我看八成就輪到中原了。”
“自武林盟會大會後，盟主就名存實亡，要是再不反抗，早晚真的要被他們一家坐大。”
“說起來，這城裏還有座鑄劍山莊，莊主宗政淩鑄劍技術堪稱天下一絕，聽說前兩個月，幽冥教還去了那裏，讓他們鑄劍，結果到現在那把劍還都沒有造出來。”
宗政錦微愣，這時間，怎麽如此巧合。
“宗政淩有骨氣，這肯定是緩兵之計，隻是不可能這麽一直扛下去吧。”
“是啊，我看這幽冥教主早晚要坐不住，拿了這鑄劍山莊。”
宗政錦麵色霍然蒼白，事已至此，她終於明白為何爹會讓自己去雪山派送信，隻是信沒有送到，人就已經不在了。
“我們走吧，莊主一定很焦急了。”蕭青嵐適時開口，站了起來。
宗政錦咬唇站起，“走。”
出了酒樓，日頭晃得讓人眼暈，有如焦躁的心情，蕭青嵐深吸口氣，對宗政錦微笑，“走吧，路上小心。”
“蕭姐姐，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我知道。”
看著宗政錦焦急遠去的背影，蕭青嵐歎氣，轉頭對身邊的追風道：“我們走。”
剛走沒幾步，隻見遠處跑來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子，手裏拿著一封信，蹬蹬跑到蕭青嵐麵前，“姐姐，這是有人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蕭青嵐詫異，接信並將其拆了開來，剛剛抽出信紙，一個閃光的東西從信封掉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看到那件東西，她微微皺眉，將它撿了起來，這才發現竟是一枚銀戒，看了半響，臉色驀然大變，急聲問道：“給你信的人在哪裏！”
“那個人已經走了，他讓我告訴你，按信的指示做。”
小乞丐說完，便一溜煙跑遠，讓蕭青嵐氣急，卻又知道追也無用，她一抖信紙，內容赫然入眼。
“欲救冷嶽翎，便來幽冥穀外，不得讓他人得知，否則便等著領屍。”
“……”狠狠一攥信紙，蕭青嵐牽過馬韁繩，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急促催道：“追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