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送你。”蕭青嵐將折下的一朵木槿花遞給站在麵前的洛憶闌，卻被她冷冷推開。
“璃兒，你，怎麽了……”
“我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
“那個洛幽依，可以給你，是嗎……”
“是，所以，我們分手吧。”
心如墜入深淵，腳下一個踉蹌，四周忽然黑了下來。
蕭青嵐猛然睜眼，大口的喘息著，心猶在狂跳，提醒著她剛剛做了噩夢的事實。
怔怔望著陌生帳頂，半響，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頭還有些昏沉，抬手撫額，掌心傳來熱意，讓她神情黯然下來。
離開幽冥穀後，便下了一場雨，又沒有馬，徒步千裏，等在約定的客棧見到煜雅和雲千玦時，她已經全身濕透，再後來，便發了高燒。
幾天時間裏，她又一次勞煩她們……
腳步聲忽然響起，蕭青嵐向聲音來處望去，片刻，隻見煜雅掀簾進來。勉強彎了彎唇角，卻見煜雅神情更是擔憂，她便不再笑，隻是抿著唇。
煜雅倒了一杯水，來到床邊，遞給蕭青嵐，問道：“什麽時候醒的？”
蕭青嵐接過杯子，低聲道：“剛醒。”
抬手去探蕭青嵐的額頭，隻覺還是有些燙，煜雅歎氣問道：“還是不肯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低頭抿了口水，蕭青嵐悶悶道：“沒事。”
“一身血迴來，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沒事？”
“謝謝。”
煜雅一愣，隨即失笑，“怎麽忽然說這沒頭沒腦的話？”
“因為，我好像一直在麻煩你們。”
蕭青嵐的聲音有些澀，讓煜雅再次蹙眉，“又胡思亂想了。”
這時，腳步聲又響，兩人向門口看去，隻見雲千玦眉頭微蹙，掀簾走了進來。察覺有異，煜雅迎了過去，問道：“玦兒，怎麽了？”
雲千玦卻看了蕭青嵐一眼，眉頭蹙得愈發的緊。
“發生什麽事情了？”蕭青嵐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問了出聲。
雲千玦抿唇，半響，輕歎口氣，“你要先保證，無論聽到我說什麽，都不要著急。”
心忽然有些不安，手下意識緊握杯子，蕭青嵐猶豫著點頭，“我，保證。”
“剛才在大廳，我聽到傳聞，洛憶闌要和幽冥教主洛幽依成親。”啪——杯子砰然落地,發出清脆響聲，濺了一地水花和碎片。
夢境……
腦海一片空白,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整個世界忽然不存在了,就像是一葉浮萍,浮浮沉沉，找不到歸宿。
煜雅吃驚看向蕭青嵐,見她臉色泛白，手也隱隱顫抖,忙急步上前，輕扶她肩膀，“青嵐。”卻見她愣愣看著自己。
“青嵐。”煜雅忙握住蕭青嵐的手，試圖喚迴她的心神，“隻是傳聞，不可當真。”
蕭青嵐僵硬點頭，“不可，當真。”
煜雅忙道：“對，你的璃兒不會扔下你的，一定是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
這時，煜雅終於察覺到蕭青嵐不對勁，機械重複，眸無焦距，這分明是魔怔。雲千玦蹙眉，走上前來，對煜雅道：“讓我來。”
煜雅後退一步，卻見雲千玦揚手，啪地一聲脆響，蕭青嵐的左臉頰迅速紅了起來，她急了聲，“你怎麽能打她。”
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痛，蕭青嵐終於迴神，鼻子驀然一酸，她捂住臉頰，忍著眼裏的淚，一語不發。
煜雅忙道歉，“青嵐，抱歉，玦兒她隻是想……”
“我不是因為這個……”
雲千玦在床邊坐了下來，神情肅然，“告訴我們，那天你在穀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淚終於掉了下來，蕭青嵐哽咽，“璃兒真的不要我了，她和那個教主在一起……”後麵的話，她哽了音，怎麽也說不出來。
煜雅和雲千玦對視，隱隱明白了原因，微微沉吟，雲千玦問道：“你親眼看到了？”
“嗯。”蕭青嵐點頭，隨即又搖頭，“沒有。”
煜雅哭笑不得，“到底是看到還是沒看到？”
“沒看到，聽到了……”蕭青嵐低頭，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我沒有勇氣進去。”
“她們……”雲千玦明白了什麽，她沉思半響，忽然搖頭，“不對，這件事有蹊蹺。”
“對，聽到了，並不等於就是真的。”煜雅也想明白了因果，她輕拍青嵐的肩膀，“從一開始，我們就被監視了。這一切，可能都是一場局。”
蕭青嵐愣愣抬頭，“什麽意思？”
“你想想，幽冥教向來戒備森嚴，我們卻能順利進穀，你進去後，又恰好聽到那些聲音，不覺得蹊蹺嗎？”言罷，卻見蕭青嵐仍是怔怔看著自己，煜雅隻得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蕭青嵐迴神，低頭問道：“璃兒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這個問題難住了煜雅，竟是不知如何迴答。
“也許是為了保護你。”雲千玦接話，“如果這是一場交易，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們即使被監視，還能平安無事的原因。”
蕭青嵐沉默，半響道：“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雲千玦蹙眉，“為今之計，應該是先迴蕭影山莊，而不是去幽冥穀。”
蕭青嵐卻搖頭，“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如果和幽冥穀正麵衝突，我爹是不會幫我的。在他的心裏，蕭影山莊的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玦兒，如果我們直接出麵呢？”
“蕭影山莊尚且是借著許家堡的名義去袒護，如果被朝廷知道我們插手江湖事情，以你我身份而言，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煜雅微愣，半響無奈搖頭，“會懷疑我們有所圖謀吧。”
“所以，隻能另想辦法。”
“我的問題我想自己解決。”
煜雅和雲千玦俱是一愣，卻見蕭青嵐低頭，“我不能總是依賴你們，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去麵對。”
***
華清殿，寂靜無聲。
望著站在高台之上的那個年輕女子，隻見她的右手被白色繃布緊裹，露出纖長五指，掌心邊緣隱有暗色血跡透過，一張俏顏更是麵無表情，眾人俱是低頭沉默。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會讓她的手受如此嚴重的傷。而今日議事，聖使也不在，這實在不能不讓人猜想。隻是想歸想，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去問。
自幾天前蕭青嵐忽然闖穀，而後穀中失火，再然後傳出教主要娶聖使的消息，他們便發現已經看不懂她的心思。
自古，男婚女嫁才是天經地義，誰又聽說過女女成親，除了那個神機宮主。除非，教主有要與那個傳奇女子相較的心思……
掃視大殿之上眾人，洛幽依拂袖，緩緩坐了下來，鳳眸隱含威嚴，朱唇微啟，“開始吧。”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至每個人的耳裏。
靜寂片刻，一人走上前來，拱手行禮，“啟稟教主，據下人來報，鑄劍山莊的宗政錦自那天被冷嶽翎從我們手中搶走後，因為一直與她一起，後來交手數迴合，都被她們跑掉了。所以特來請示教主，我們該怎麽辦？”
洛幽依的鳳眸閃過幽深，揚聲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抓住她們，尤其是，冷嶽翎。”
“是，屬下明白了。”
掃視眾人，隻見他們俱是困惑表情，洛幽依唇角緩緩輕挑，沉聲道：“最新消息來報，雪山派掌門鄔世靈已有幾天未曾露麵，內部更是隱有暗流湧動，你們有什麽想法？”
此話一出，聰明人已領悟出洛幽依的話裏意思，一人站出，“前不久曾經傳出鄔世靈身體欠安的消息，如果未露麵，很可能已經病危或是不在。”
洛幽依唇角輕挑，卻是不語，隻是微微頷首，便見那人繼續道：“所以，屬下覺得，他們內部的湧動暗流，應和掌門之位有關。”
“嗬。”洛幽依看向眾人，目光隱有深意，“除此之外，還有嗎？”
似是受到鼓勵，又是一人站了出來，拱手行禮，“屬下以為，如果這時候出現掌門之爭，正是我們的機會。所以，教主不讓冷嶽翎迴去，更有利於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恍然了悟，而後麵現興奮之色。
“眾所周知，漠北自昆侖一事後，大半地盤已盡歸我教，如果能得到雪山之力，漠北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下一步圖謀中原便指日可待。”
“對，就是這樣，中原已有部分歸於我教，有了漠北為基礎，統一中原也不會遙遠。”
因為這件事，大殿忽然變得沸騰起來，眾人因為一連串的事情而不安的心思也被拋到九霄雲外。
“嗬。”洛幽依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快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然而，當她看到一直垂眸不語的柳如冰時，她的唇角弧度又消失了。
那天的情景，仿佛猶在眼前。
“你從沒有愛過人，又怎麽懂那求而不得的痛苦！”
“我懂。”
求而不得的人……
有些事情，一旦明了，就再也迴不到從前……
就在這時，柳如冰忽然抬頭，正與洛幽依注視的目光相撞。
那一瞬間，洛幽依微愣，這個人，目光怎麽能這麽自然。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教主，屬下願帶人去雪山派一探究竟，如果此事是真，便直接動手。如果是假，撤迴便是。”
忽然而來的男子聲音喚迴洛幽依心神，一眼看去，隻見武司長老正向她請命，她沉默，半響，揮手道：“此事我已有人選，你隻要給我查明穀中隱藏細作就好，此事一天不解決，便是隱患。”
“是，屬下明白了。”
洛幽依站了起來，掃視眾人，最終落在柳如冰身上，“右使，此事如果交給你，你可擔當得起？”
大殿之中，瞬間鴉雀無聲，都在等待柳如冰的答案。
望著洛幽依似有深意的目光，柳如冰心中忽然隱有不安，但此時葉霖不在，洛憶闌也不能用，也隻有她可以前往。沉默半響，終是上前一步，微微行禮，“屬下願意。”
“好，黑旗軍便交給你了，一切由你全權決定。”
“是。”
洛幽依點頭，看向眾人，“今日先到此為止，如果沒什麽其他事情，便散了吧。”
“是！”
眾人散去後，柳如冰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洛幽依緩緩走下台階，來到她身前，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柳如冰垂眸，半響，問道：“你要一直軟禁著洛憶闌嗎？”
洛幽依定定看著柳如冰，半響，輕笑，“看在你的麵子上，今日起，她便自由了。隻是，她隻能在穀內，不能出穀。”
柳如冰聞言，不安感覺再次擴大，竟然還未求情，便放了洛憶闌，而這段時間，她又恰好離開幽冥穀，這究竟是……
掩飾情緒，微微行禮，“多謝教主，屬下便先告辭了。”
望著柳如冰遠去的背影，洛幽依緊緊抿唇，神情晦澀不明。
如冰，別讓我對你失望……
“璃兒，你，怎麽了……”
“我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
“那個洛幽依，可以給你，是嗎……”
“是，所以，我們分手吧。”
心如墜入深淵，腳下一個踉蹌，四周忽然黑了下來。
蕭青嵐猛然睜眼，大口的喘息著，心猶在狂跳，提醒著她剛剛做了噩夢的事實。
怔怔望著陌生帳頂，半響，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頭還有些昏沉，抬手撫額，掌心傳來熱意，讓她神情黯然下來。
離開幽冥穀後，便下了一場雨，又沒有馬，徒步千裏，等在約定的客棧見到煜雅和雲千玦時，她已經全身濕透，再後來，便發了高燒。
幾天時間裏，她又一次勞煩她們……
腳步聲忽然響起，蕭青嵐向聲音來處望去，片刻，隻見煜雅掀簾進來。勉強彎了彎唇角，卻見煜雅神情更是擔憂，她便不再笑，隻是抿著唇。
煜雅倒了一杯水，來到床邊，遞給蕭青嵐，問道：“什麽時候醒的？”
蕭青嵐接過杯子，低聲道：“剛醒。”
抬手去探蕭青嵐的額頭，隻覺還是有些燙，煜雅歎氣問道：“還是不肯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低頭抿了口水，蕭青嵐悶悶道：“沒事。”
“一身血迴來，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沒事？”
“謝謝。”
煜雅一愣，隨即失笑，“怎麽忽然說這沒頭沒腦的話？”
“因為，我好像一直在麻煩你們。”
蕭青嵐的聲音有些澀，讓煜雅再次蹙眉，“又胡思亂想了。”
這時，腳步聲又響，兩人向門口看去，隻見雲千玦眉頭微蹙，掀簾走了進來。察覺有異，煜雅迎了過去，問道：“玦兒，怎麽了？”
雲千玦卻看了蕭青嵐一眼，眉頭蹙得愈發的緊。
“發生什麽事情了？”蕭青嵐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問了出聲。
雲千玦抿唇，半響，輕歎口氣，“你要先保證，無論聽到我說什麽，都不要著急。”
心忽然有些不安，手下意識緊握杯子，蕭青嵐猶豫著點頭，“我，保證。”
“剛才在大廳，我聽到傳聞，洛憶闌要和幽冥教主洛幽依成親。”啪——杯子砰然落地,發出清脆響聲，濺了一地水花和碎片。
夢境……
腦海一片空白,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整個世界忽然不存在了,就像是一葉浮萍,浮浮沉沉，找不到歸宿。
煜雅吃驚看向蕭青嵐,見她臉色泛白，手也隱隱顫抖,忙急步上前，輕扶她肩膀，“青嵐。”卻見她愣愣看著自己。
“青嵐。”煜雅忙握住蕭青嵐的手，試圖喚迴她的心神，“隻是傳聞，不可當真。”
蕭青嵐僵硬點頭，“不可，當真。”
煜雅忙道：“對，你的璃兒不會扔下你的，一定是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
這時，煜雅終於察覺到蕭青嵐不對勁，機械重複，眸無焦距，這分明是魔怔。雲千玦蹙眉，走上前來，對煜雅道：“讓我來。”
煜雅後退一步，卻見雲千玦揚手，啪地一聲脆響，蕭青嵐的左臉頰迅速紅了起來，她急了聲，“你怎麽能打她。”
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痛，蕭青嵐終於迴神，鼻子驀然一酸，她捂住臉頰，忍著眼裏的淚，一語不發。
煜雅忙道歉，“青嵐，抱歉，玦兒她隻是想……”
“我不是因為這個……”
雲千玦在床邊坐了下來，神情肅然，“告訴我們，那天你在穀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淚終於掉了下來，蕭青嵐哽咽，“璃兒真的不要我了，她和那個教主在一起……”後麵的話，她哽了音，怎麽也說不出來。
煜雅和雲千玦對視，隱隱明白了原因，微微沉吟，雲千玦問道：“你親眼看到了？”
“嗯。”蕭青嵐點頭，隨即又搖頭，“沒有。”
煜雅哭笑不得，“到底是看到還是沒看到？”
“沒看到，聽到了……”蕭青嵐低頭，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我沒有勇氣進去。”
“她們……”雲千玦明白了什麽，她沉思半響，忽然搖頭，“不對，這件事有蹊蹺。”
“對，聽到了，並不等於就是真的。”煜雅也想明白了因果，她輕拍青嵐的肩膀，“從一開始，我們就被監視了。這一切，可能都是一場局。”
蕭青嵐愣愣抬頭，“什麽意思？”
“你想想，幽冥教向來戒備森嚴，我們卻能順利進穀，你進去後，又恰好聽到那些聲音，不覺得蹊蹺嗎？”言罷，卻見蕭青嵐仍是怔怔看著自己，煜雅隻得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蕭青嵐迴神，低頭問道：“璃兒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這個問題難住了煜雅，竟是不知如何迴答。
“也許是為了保護你。”雲千玦接話，“如果這是一場交易，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們即使被監視，還能平安無事的原因。”
蕭青嵐沉默，半響道：“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雲千玦蹙眉，“為今之計，應該是先迴蕭影山莊，而不是去幽冥穀。”
蕭青嵐卻搖頭，“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如果和幽冥穀正麵衝突，我爹是不會幫我的。在他的心裏，蕭影山莊的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玦兒，如果我們直接出麵呢？”
“蕭影山莊尚且是借著許家堡的名義去袒護，如果被朝廷知道我們插手江湖事情，以你我身份而言，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煜雅微愣，半響無奈搖頭，“會懷疑我們有所圖謀吧。”
“所以，隻能另想辦法。”
“我的問題我想自己解決。”
煜雅和雲千玦俱是一愣，卻見蕭青嵐低頭，“我不能總是依賴你們，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去麵對。”
***
華清殿，寂靜無聲。
望著站在高台之上的那個年輕女子，隻見她的右手被白色繃布緊裹，露出纖長五指，掌心邊緣隱有暗色血跡透過，一張俏顏更是麵無表情，眾人俱是低頭沉默。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會讓她的手受如此嚴重的傷。而今日議事，聖使也不在，這實在不能不讓人猜想。隻是想歸想，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去問。
自幾天前蕭青嵐忽然闖穀，而後穀中失火，再然後傳出教主要娶聖使的消息，他們便發現已經看不懂她的心思。
自古，男婚女嫁才是天經地義，誰又聽說過女女成親，除了那個神機宮主。除非，教主有要與那個傳奇女子相較的心思……
掃視大殿之上眾人，洛幽依拂袖，緩緩坐了下來，鳳眸隱含威嚴，朱唇微啟，“開始吧。”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至每個人的耳裏。
靜寂片刻，一人走上前來，拱手行禮，“啟稟教主，據下人來報，鑄劍山莊的宗政錦自那天被冷嶽翎從我們手中搶走後，因為一直與她一起，後來交手數迴合，都被她們跑掉了。所以特來請示教主，我們該怎麽辦？”
洛幽依的鳳眸閃過幽深，揚聲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抓住她們，尤其是，冷嶽翎。”
“是，屬下明白了。”
掃視眾人，隻見他們俱是困惑表情，洛幽依唇角緩緩輕挑，沉聲道：“最新消息來報，雪山派掌門鄔世靈已有幾天未曾露麵，內部更是隱有暗流湧動，你們有什麽想法？”
此話一出，聰明人已領悟出洛幽依的話裏意思，一人站出，“前不久曾經傳出鄔世靈身體欠安的消息，如果未露麵，很可能已經病危或是不在。”
洛幽依唇角輕挑，卻是不語，隻是微微頷首，便見那人繼續道：“所以，屬下覺得，他們內部的湧動暗流，應和掌門之位有關。”
“嗬。”洛幽依看向眾人，目光隱有深意，“除此之外，還有嗎？”
似是受到鼓勵，又是一人站了出來，拱手行禮，“屬下以為，如果這時候出現掌門之爭，正是我們的機會。所以，教主不讓冷嶽翎迴去，更有利於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恍然了悟，而後麵現興奮之色。
“眾所周知，漠北自昆侖一事後，大半地盤已盡歸我教，如果能得到雪山之力，漠北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下一步圖謀中原便指日可待。”
“對，就是這樣，中原已有部分歸於我教，有了漠北為基礎，統一中原也不會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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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洛幽依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快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然而，當她看到一直垂眸不語的柳如冰時，她的唇角弧度又消失了。
那天的情景，仿佛猶在眼前。
“你從沒有愛過人，又怎麽懂那求而不得的痛苦！”
“我懂。”
求而不得的人……
有些事情，一旦明了，就再也迴不到從前……
就在這時，柳如冰忽然抬頭，正與洛幽依注視的目光相撞。
那一瞬間，洛幽依微愣，這個人，目光怎麽能這麽自然。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教主，屬下願帶人去雪山派一探究竟，如果此事是真，便直接動手。如果是假，撤迴便是。”
忽然而來的男子聲音喚迴洛幽依心神，一眼看去，隻見武司長老正向她請命，她沉默，半響，揮手道：“此事我已有人選，你隻要給我查明穀中隱藏細作就好，此事一天不解決，便是隱患。”
“是，屬下明白了。”
洛幽依站了起來，掃視眾人，最終落在柳如冰身上，“右使，此事如果交給你，你可擔當得起？”
大殿之中，瞬間鴉雀無聲，都在等待柳如冰的答案。
望著洛幽依似有深意的目光，柳如冰心中忽然隱有不安，但此時葉霖不在，洛憶闌也不能用，也隻有她可以前往。沉默半響，終是上前一步，微微行禮，“屬下願意。”
“好，黑旗軍便交給你了，一切由你全權決定。”
“是。”
洛幽依點頭，看向眾人，“今日先到此為止，如果沒什麽其他事情，便散了吧。”
“是！”
眾人散去後，柳如冰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洛幽依緩緩走下台階，來到她身前，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柳如冰垂眸，半響，問道：“你要一直軟禁著洛憶闌嗎？”
洛幽依定定看著柳如冰，半響，輕笑，“看在你的麵子上，今日起，她便自由了。隻是，她隻能在穀內，不能出穀。”
柳如冰聞言，不安感覺再次擴大，竟然還未求情，便放了洛憶闌，而這段時間，她又恰好離開幽冥穀，這究竟是……
掩飾情緒，微微行禮，“多謝教主，屬下便先告辭了。”
望著柳如冰遠去的背影，洛幽依緊緊抿唇，神情晦澀不明。
如冰，別讓我對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