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蕭,飛雪飄零,這場雪已經連續下了幾個時辰,地上已是一片銀白。


    漫天的大雪中,洛憶闌遠目眺望前方緊緊關閉的山門,一聲冷笑,“以為緊閉山門就可以防住嗎?右使,動手!”


    “是!”紀無心應了聲後,轉身大踏步向她身後的幽冥教教團走去。


    “一刀閣……”洛憶闌的星眸漸冷,四年前的血色記憶再次湧了出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些血洗東方堡的門派裏就有一刀閣,如果不是因為長安是天子腳下,再加上不能破壞計劃,讓她不能動手,這一刀閣不會留到今天才做。


    本以為王一飛在武林盛會暗算蕭青嵐後,會被官府處置,卻沒想到朝廷隻將王一飛和他帶的幾個人關了三天就放了迴去,隻言江湖恩怨朝廷不便插手。


    她不明白為什麽,洛幽依為她解了惑,“江湖和朝廷自古以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也是兩者一直相安無事到今天的原因。所以,這也是我們的機會,隻要不觸犯朝廷底線,你就盡管放心去做。”


    秉著先為幽冥教利益考慮的動機,也為了有一個理由,洛憶闌還是先派人給王一飛遞上了書函,像對付那些門派一樣,信裏字裏行間俱是利誘,偶見威嚇,隻有一個中心主題,那就是投靠幽冥教才是出路。


    遞上書函後,王一飛口頭答複洛憶闌派去的人,給他們一個時辰考慮,如今兩個時辰已過,山門卻依然緊閉,洛憶闌終於明白,這王一飛從一開始就在戲耍於她,這個仇,如果她不報迴來,就誓不為人!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洛憶闌迴頭望去,隻見一棵碗口粗的大樹應聲倒地,紀無心正在指揮幾個人將樹抱起來。再次望向山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巨大的撞門聲響起的時候,洛憶闌雖然站在遠處,卻也清楚的聽到裏麵開始亂了起來,微微啟唇,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語緩緩道來:“拒降者,殺無赦!”


    “是!”整齊的應答響徹天際。


    當山門終於被撞開時,裏麵卻先衝出一大群手持長刀的人,先下手為強向撞門的幽冥教眾人殺去,這些教眾個個都是訓練有素,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紛紛使出兵器與那些人纏鬥起來。


    洛憶闌身後的數百教眾也紛紛衝了過去,蜂擁向山門內湧去,一場屠殺開始了……


    漫天飛雪中,隻見刀光劍影,廝殺聲起,鮮血四濺,滴落在銀白的雪地上,猶如朵朵綻放的血花,血腥而殘酷……


    洛憶闌手提長劍,緩步前行,紀無心則緊跟在她的身邊,為她擋住攻來的人,偶爾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洛憶闌才會出手,隻是洛憶闌出手,卻比紀無心更狠,直接一劍心口斃命,拔出長劍的時候,鮮血也沿著長劍滴在了地上,在她們的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路。


    當洛憶闌踏入一刀閣的時候,正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倉惶向這邊跑來,身邊還跟著幾個弟子在掩護他逃出來。


    洛憶闌的星眸閃過寒芒,“那個人,不能讓他逃了,我要活的。”


    “是!”紀無心領會,提著長劍向王一飛奔了過去。


    在紀無心和王一飛交手的時候,洛憶闌則站在原地冷冷觀戰,她的神情冰冷,周身溢出濃濃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三米之內竟是沒有人敢靠近。


    望著狼狽不堪迎戰紀無心的王一飛,洛憶闌的星眸微微閃動寒芒,敢戲弄於我,就要付出代價……


    ***


    山路崎嶇不平,一場大雪讓本就難走的山路變得更是難走。


    漫天飛雪中,冷嶽翎牽馬艱難行走著,雪花落在她的長發上,隻是瞬間便融化成水珠,閃動著光澤。


    一陣寒風吹來,冷嶽翎抬手緊了緊身上的大氅領子,對著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嗬了口氣,方才緩解了這寒冷之意。她為了抄近路趕時間迴大雪山,選擇了走山路,本以為能加快行程,卻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打亂了她的計劃,反而讓行程變得更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仍是陰沉如鐵,唿嘯的北風席卷著雪花向遠方而去,冷嶽翎歎了口氣,這場大雪,看來要下很久,她要盡快在天黑之前下山,否則就要在這山上過夜了。


    當冷嶽翎正準備加快行程時,這時前麵遠處的山路上,忽然出現一個人,正腳步踉蹌的向冷嶽翎的方向跑來。冷嶽翎一驚,本能的將手扶在腰間,凝目遠望,這才發現那個人竟然渾身是血,在他後麵還緊跟著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似是在追殺他。


    那個人看到冷嶽翎後,一聲高唿,“救我!”


    冷嶽翎眸色微沉,當即抽出腰間雪影軟劍,足尖輕點地麵,幾個縱躍便趕至那人身邊,擋住了追了過來的兩個黑衣人,問道:“兩位緣何要追殺於他?”


    “這是我們幽冥教和一刀閣之間的恩怨,你休要多管閑事。”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冷聲答道。


    “一刀閣?”冷嶽翎再次一驚,她記得武林盛會時,向蕭青嵐惡意挑戰,暗箭傷人的人就是他們。


    盡管如此,冷嶽翎卻還是決定先救下這個人,隻因為她沒有辦法見死不救,三分內力注於軟劍,揚聲道:“得罪了。”


    黑衣男子一聲冷哼,命令他身邊的同伴,“你去殺了那個人,這個女人交給我來應付。”言罷,便舉劍向冷嶽翎刺來,另一個男子則直撲向那個一刀閣弟子。


    冷嶽翎舉劍擋住眼前男子刺來的劍,左腳足尖挑起地上一塊碎石,用力向另一個男子踢去,石子去勢兇猛,向那男子的前心而去,那男子一驚,偏身一躲,躲過了石頭,卻讓一刀閣的弟子再次跑遠。


    “廢物,我去追,你應付這個女人。”與冷嶽翎交手的男子一聲怒罵,“讓他跑了,你我迴去都得被聖使扒皮。”


    話音未落,黑衣男子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不見,冷嶽翎一驚,這男子的輕功竟然如此驚人,尚未來得及再想,另一個男子的攻勢已到,冷嶽翎隻得先專心應付眼前之人的攻勢。


    當耳邊聽到遠處慘叫後,冷嶽翎咬牙,劍招陡然變得淩厲起來,男子頓時亂了章法,幾招過後,男子的長劍被冷嶽翎挑飛了出去,緊跟著又是一劍追來,刺入了男子的左肩。


    “你為何不殺我?”男子忍痛,抬手抓住冷嶽翎的劍,不讓她拔劍,意在拖住她的腳步。


    “我隻救人,不殺人。”冷嶽翎右手用力,拔出了劍,轉身便向那個一刀閣弟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然而她終是晚了一步,那個一刀閣弟子已經被黑衣男子一劍斃命,冷嶽翎一抖雪影,攔住男子的去路,“你為何要殺他?”


    “休多管閑事,看在你沒殺了我兄弟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黑衣男子再次身形一晃,躲開了冷嶽翎的劍勢,向那個受傷的男子跑去。


    見到那個男子的輕功實在是太驚人,冷嶽翎隻能放棄,她已經盡力,救不下人她也沒辦法,隻是,這一刀閣的情況,她有必要上山去看看。


    她更想知道,這幽冥教又是什麽地方,竟有輕功武功如此厲害的人。


    ***


    方圓百裏,殘垣斷壁,一場大雪掩蓋了滿目的荒涼。


    蕭青嵐牽著追風,終於再度踏上這個她四年都沒有再來的地方,東方堡。


    漫天飛雪中,蕭青嵐眺望遠處,隻見一段半截破敗不堪的堡形建築孤零零的立在那裏,在紛紛揚揚的飛雪中,顯得荒涼而蕭瑟。這個地方,蕭青嵐本不願意再來,若不是為了尋找東方璃的線索,她也不會再度來到這個曾讓她絕望的地方。


    這時,追風似是感覺到蕭青嵐的心情,不安的嘶鳴了兩聲,她看向追風,輕聲笑笑,“我沒事,在這裏等我。”


    追風安靜了下來,看著蕭青嵐慢慢向東方堡走去,它自己則在原地等著蕭青嵐迴來。


    當蕭青嵐來到碉堡大門前時,她從地上撿起一根焦黑的木棍,從懷中掏出一張火折子,將木棍引燃後,方才舉著走進了漆黑的東方堡。


    借著火光,蕭青嵐向堡內深處走去,她一路而行,小心翼翼探查四周的情況,眼前看到的隻是高懸的蜘蛛網和遍地的灰塵,當她走到一處地方時,忽然發現這個地方似乎比別的地方灰塵要少許多。


    蕭青嵐小心翼翼蹲了下來,仔細勘察著,她忽然發現地上竟然有幾滴黑澀色的東西,用手試著抹了抹,感覺像是幹涸後的血跡,她有些驚訝,這裏怎麽會有血跡,而且看起來還是最近時期的。


    再次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卻發現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那這個血跡隻能是有人曾經在這裏受過傷,才躲到這裏來。蕭青嵐忽然有些心慌,最有可能來這裏的人就是東方璃,會是她嗎?


    蕭青嵐的心亂了,她再也無心呆在這裏,她決定在東方堡附近沿途打聽東方璃的下落,如果真的是東方璃受傷,那麽她離開這裏,一定會有人看到,再打聽消息,便不是難事。


    出了東方堡後,追風在看到蕭青嵐時,打了兩個噴鼻,小踏步的向她跑了過來。


    跑到近前時,蕭青嵐拍了拍追風的腦袋,這時,追風卻忽然躁動不安起來,蕭青嵐驚訝問道:“怎麽了?”


    追風卻忽然低頭拱了拱蕭青嵐的右手,再度甩甩腦袋,短鳴了一聲,有些不安,蕭青嵐驚訝抬起右手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有食指上有一些髒痕,那是剛才擦拭地麵血跡弄出來的。


    電光火石間,蕭青嵐忽然明白了什麽,急聲問道:“追風,你說這會是璃兒的嗎?”


    追風晃了晃腦袋,安靜了下來,見到追風這副樣子,蕭青嵐激動了起來,東方璃果然迴來過這裏,隻是她怎麽會受傷?現在又如何了?


    一念及此,蕭青嵐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作者君(苦思冥想中):這個場景怎麽寫,對話怎麽辦,人物性格沒錯吧,#¥%……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作者君:“誰啊?”


    沒有人迴答,還是‘篤篤篤’的敲門聲。


    作者君終於去開門了,當門打開的時候,外麵站著一個女人,一臉溫柔:“大姨媽來陪你了,你高興嗎?”


    作者君(t.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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