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淩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喻寒,喻寒會意,低聲道:“聽說前幾天,長安一處別院發生了一件慘案,屋主和他的小妾被人砍了頭顱,而後屋子燃起一場大火,損失了不少東西。然後昨天夜裏,也有三個男子被殺身亡,聽說是被人捏碎喉嚨而死,死狀極慘。短短幾天,就死了五個人,你說這長安還太平嗎?”


    蕭青嵐一驚,這放火燒屋,不就是前兩天她和冷嶽翎遇到的事情嗎?看了一眼跟了過來的冷嶽翎,卻見她點頭,心下更是吃驚,這件事她竟然一直不知道。


    冷嶽翎抿唇,想了想,問道:“昨天被殺的那三個人是什麽人?在哪裏發現的?”


    喻寒搖頭道:“不知道,隻聽說是三個酒醉的紈絝子弟,是今天淩晨時分,被人在一個小巷裏發現的,然後就報給了官府。”


    冷嶽翎沉吟一番,眼眸微亮,“這兩件事看起來沒什麽關係,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幹的。”


    “不一定。”喻寒卻搖頭,“我聽說這兩起命案現場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什麽?”蕭青嵐吃了一驚,心裏忽然有些不安。


    喻寒摸了摸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著:“這兩起現場都有一條絲帕,像是兇手行兇完後留下的。由這個甚至可以推斷,兇手很可能是個女人,因為隻有女人才喜歡隨身攜帶絲帕。”


    蕭青嵐聞言,臉色頓時微變,卻又很快掩飾過去,所以誰都沒有察覺到。


    “女人?女人能有這麽狠的心思?”冷嶽翎蹙眉,她想起了那晚和蕭青嵐一起看到的那兩個黑衣人,可惜她和蕭青嵐都沒有抓住那兩個人,在思索的時候,冷嶽翎忽然想起那天蕭青嵐迴客棧時著急問她的樣子,疑惑浮上心頭,難道蕭青嵐要找的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偷偷看了蕭青嵐一眼,見到她神色如常,暗自鬆了口氣,蕭青嵐喜歡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是殺人如麻的人,應該是多想了。況且,那個黑衣人和她在望月樓裏見到的那個女子,感覺沒有像的地方。


    喻寒撓了撓頭,“反正我話都說了,我這也隻是猜測而已。”


    宗政錦臉上似是有恐懼之色,插話道:“好了,師兄,別說了,你說得我都覺得恐怖了。那種死法,太可怕了。”


    “好了,我不說了,我這不是給她們講到底是怎麽迴事嘛。”


    宗政淩伸手一拍喻寒肩膀,笑道:“好了,我們該走了。”


    “是,師父。”


    宗政淩看向蕭青嵐和冷嶽翎兩人,笑道:“以後若有時間,歡迎去鑄劍山莊做客,隨時歡迎你們。”


    蕭青嵐抱拳笑道:“青嵐若他日得空,一定會去拜訪。”又看向宗政錦,嘴角微彎,“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宗政錦用力點頭道:“我不會忘的。”


    冷嶽翎也上前一步,對宗政淩抱拳道:“來日得空,定會拜訪鑄劍山莊。”和蕭青嵐不同,冷嶽翎卻是沒有話和宗政錦說,她和宗政錦不熟悉,也沒什麽好說的。


    宗政淩哈哈一笑:“好,後會有期。”


    當宗政淩一行人離去後,蕭青嵐心緒紛亂,喻寒說的話她已經聽得很明白,隻是一想到東方璃很可能就是兇手,她的心就像被什麽撕扯一樣。


    ***


    “咦,青嵐,你看這是什麽?”


    ……


    “這是雛鳥吧。”


    “為什麽它會落到地上啊?”


    “大概是不小心從樹上的窩裏掉了下來,你看,那樹上有個鳥窩呢。”


    “好可憐啊,你把它送迴樹上去吧。”


    “嗯,你等等啊。”


    ***


    蕭青嵐的心頭變得沉重了起來,記憶裏的東方璃明明是一個天真活潑,對人對事都有一份善良柔軟之心的少女。難道四年的時光,便是讓東方璃被那些刻骨的仇恨變成了一個殘忍冷酷的人嗎?


    “青嵐!”


    冷嶽翎忽然而來的放大聲音將蕭青嵐叫迴了神,轉頭就見到冷嶽翎正疑惑的看著她。


    蕭青嵐有些心虛,她不敢麵對冷嶽翎那似有所思的目光,別開視線,看向台上,淡淡問道:“叫我有事?”


    冷嶽翎微微蹙眉,眼前的蕭青嵐分明是有心事,視線轉向台上,輕聲道:“我喊了你幾聲,你都沒有迴答,隻好大聲喊了你一聲。”


    “抱歉,剛才我在想事情。”


    “哦。”冷嶽翎隻是應了一聲,便不再問,她隱約意識到她不能再問。若說剛才她還不太確認蕭青嵐要找的女子是否是喻寒說的那個人,當看到蕭青嵐心事重重的樣子後,她覺得蕭青嵐似乎也在懷疑那黑衣人了。這個時候如果她去問,很可能會傷了蕭青嵐的心。


    輕聲一歎,蕭青嵐,如果你用四年的時光等待的女子真的變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兇手,你是否還敢愛她,還敢說等她一輩子嗎?


    抬頭看向天空,隻見細細密密的雨飄灑而下,絲毫沒有要停的征兆,仍是綿綿不絕的下著。


    這場雨,究竟何時才能停呢……


    ***


    十天後,武林盛會最後一場擂台比武終於到來。


    這一天,恰逢是中秋節前夕,所以長安街頭是分外熱鬧,圍觀擂台比武的人群也比往常多了許多。


    這十天裏,在宗政錦離開長安的那天,冷嶽翎迴去時也訂到了空房間,還是和蕭青嵐在同一個客棧。這些日子,蕭青嵐一直在奔波尋找東方璃的蹤跡,她每天都會來這擂台一趟,卻始終沒有再見過東方璃。這讓她一天比一天疲憊和絕望。


    有時候,找不到沒關係,找到後卻又再度失去,才是最煎熬人心。


    蕭青嵐雖然失望,卻又有些慶幸,她慶幸的是這場武林盛會終於要順利結束,並沒有發生她想象中的事情。但新的疑問又浮了上來,如果那個易容的女子是東方璃,那麽,她來到長安,不是為了複仇,又會是為了何事?


    蕭青嵐的這些狀態被一直跟隨著的冷嶽翎看在眼裏,也隻能是無聲沉默,她沒有談過情,自然不懂情的煎熬,也不能理解思念一個人究竟會有多難熬。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會是這樣的結果,那當初還不如不去愛。


    就在蕭青嵐和冷嶽翎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聲音,似是在喊蕭青嵐,蕭青嵐疑惑迴頭望去,卻見到兩男兩女向這邊走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她在望月樓時曾經遇見的那四個人,柳如冰,秦妍,薑昱,楊洪。


    四人來到近前時,楊洪仍如往日那般豪爽,笑道:“青嵐妹子,我們又見麵了。”


    蕭青嵐微笑應道:“是啊,自望月樓一別,就沒有再見過。”視線餘光看到跟上來的冷嶽翎,又是一笑,“給你們介紹個人。”


    柳如冰打量了冷嶽翎一眼,笑問蕭青嵐:“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漂亮一妹子?那天看見你的時候,還沒有見過她呢。”


    蕭青嵐輕咳了聲,方才笑道:“這位是雪山派的冷嶽翎,說起來,我也是幾天前才認識的她。”


    四人聞言,同時都是微微一驚,還是柳如冰先反應了過來,衝冷嶽翎抱拳一笑:“久仰,我是華山派柳如冰,這幾位是我的同門,秦妍,薑昱,楊洪。”


    冷嶽翎抿了抿唇,抱拳迴道:“久仰。”便不再說話。


    見到似是又要有冷場的趨勢,蕭青嵐忙打圓場,問道:“這幾天都沒有遇見你們,是沒有來嗎?”


    薑昱笑道:“我們有來過,想來應該是來的時間不同,所以擦肩而過了吧。”


    “武林盛會結束後,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迴去?”秦妍問了一句。


    “我會再呆兩天再迴去。”言罷,蕭青嵐看向冷嶽翎,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冷嶽翎毫不猶豫的答道:“我和你一起走,半路再分道。”


    “這樣也好。”蕭青嵐笑笑,又問柳如冰一行人,“你們呢?”


    柳如冰看了看冷嶽翎,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答道:“我們打算今天就離開了。”


    這時,隻聽楊洪笑道:“台上這兩個人看起來不錯,看看這次到底誰能入選這皇家禁衛軍吧,迴去好稟報師門。”


    蕭青嵐聞言,視線轉迴台上,隻見台上有兩個人正在交手,其中一個就是她在望月樓見到的那個神秘男子,交手還沒有幾迴合,卻見那男子忽然露出了破綻,很快就被對手抓住這破綻之處,場麵一下開始出現一麵倒的趨勢,最終那神秘男子敗走麥城,不得不認輸下台。


    冷嶽翎目光微凝,傳音入密給蕭青嵐,『那男子是故意敗下來的。』


    蕭青嵐點頭,『我也懷疑,想來隻是來這擂台玩玩而已。如果他勝了,就要進入皇家禁衛軍,必然會受皇家約束,不會像現在這樣自由。』


    在蕭青嵐和冷嶽翎傳音入密的時候,其餘的人都沒有察覺到那擂台的不對勁之處,仍在時而談天時而觀戰。


    在擂台的另一邊,紀無心看到葉霖敗陣而迴,看起來還算是天衣無縫,不由鬆了口氣,洛憶闌交待的事情裏,這最後一件事總算是完成了。


    那個打敗葉霖的人是他們自己人,也是幽冥教安插.進去的樁子。這個人打敗葉霖,進入禁衛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除了此人之外,還有一個人也順利的混了進去。這樣一來,幽冥教便有兩個暗樁安插.進去。


    本來是怕無人能進到最後一場,所以才讓葉霖也上去參加,以便送自己人進去。現在看來,結果比想象的要好,葉霖自然可以退出。


    幽冥教為何要這麽做,紀無心不知道,對她而言,她隻是服從命令行事,如今任務順利完成,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啟程迴幽冥教。


    作者有話要說:潛水的都出來吧,不出來就腹黑屬性全開。抽死了,更文更不上,千辛萬苦打開,後台一片空白,刷了n遍才好,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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