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下炸開鍋的時候,眾人的眼光同時齊聚在台下的蕭青嵐身上,都在看她到底要如何應對。


    這時,蕭青嵐已經從愕然中恢複了正常,欲尋找葉霖的身影,卻發現已經失去蹤影。台上男人見到蕭青嵐根本就不理她,不由又是一聲大喝:“蕭青嵐,你是想逃走嗎?”


    蕭青嵐聞言,雙手抱臂,冷冷望著台上的那個中年陌生男人,揚聲問道:“閣下又是哪位?你說我傷了你的弟子,不知能否叫他們站出來讓我看看。”


    台上男人哼了一聲,“我是一刀閣閣主王一飛,前天正是你在望月樓打傷了我的兩個徒弟。”說完,又衝某處喝道:“你們兩個人出來,讓眾人都看看,也免得不知情的人以為我血口噴人。”


    這時,擂台一角那裏騷動起來,走出來兩個身背大刀的年輕男子,他們的右手各自纏著厚厚的繃布,跟著他們的還有幾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手纏繃布的男子嚷道:“閣主,就是她打傷了我們。”


    “你們都看到沒有,我王一飛可沒有血口噴人。”


    看到那兩個人,蕭青嵐認出了他們正是自己那天在望月樓打傷的人,再度看向台上男人,嘴角現出一抹諷刺笑意,“你不問原由,便說要為他們討迴公道,你可知你這兩位弟子都做了什麽事?”


    “我可以作證,那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


    蕭青嵐向聲音處望去,卻見到冷嶽翎一行人正向她這裏走來,剛才出聲的正是宗政錦。


    宗政錦快步向蕭青嵐這裏跑了過來,待到近前站定後,看向台上的王一飛,怒斥道:“你身為閣主,不思管教弟子,反而縱容他們在外胡作非為,未了,還不分青紅皂白,說什麽討迴公道。我看你這個閣主,根本就是個糊塗蟲!”


    王一飛惱羞成怒,道:“你是哪裏來的野丫頭,竟然到這裏撒潑。”


    宗政淩大踏步走來,看向台上的王一飛,朗聲道,“她是我的女兒宗政錦,你還沒有資格說她是野丫頭。”


    見到又出來一個幫蕭青嵐的人,王一飛更是惱怒,喝問:“你又是誰?”


    這時,喻寒高聲接話,“你連我師父都不認識,還在江湖混什麽。我告訴你,我師父就是鑄劍山莊莊主宗政淩。”


    這時台下又是一番騷動,很快就有人喊了起來,“王一飛,你趕緊下來,別在那裏丟人現眼,耽誤別人打擂台。”


    一個人帶頭,很快這聲音便成撩原之勢,變成一片,全是起哄讓王一飛下場,見此情況,王一飛更是惱怒,口不擇言道:“蕭青嵐,你不敢上來,就說明你根本就是徒有虛名。看來你們蕭影山莊也不過爾爾,都是沽名釣譽之徒。”


    話音未落,王一飛眼前一花,一道藍色身影從他頭頂上飛過,落至他的身後,冰冷的聲音響起,“王一飛,若是你隻說我蕭青嵐一人,我還可以不與你計較。若是牽扯到蕭影山莊,就別怪我不客氣。”


    王一飛慌忙迴頭,看到的是蕭青嵐冰冷的眼眸,手中長劍早已出鞘,薄而細長的劍體如冰一般在陽光下閃著寒芒,嗡鳴作響,竟是讓人生出幾分畏懼。


    “你,你以為我怕你不成。”王一飛有些心虛,拔出大刀,先向蕭青嵐砍去。


    蕭青嵐身形一閃,躲過了王一飛的刀鋒,不欲與他多做糾纏,手中長劍挽出朵朵劍花,逼得王一飛連連後退。王一飛在最初的慌亂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變守為攻,向蕭青嵐砍來。


    雙方你來我往,十幾招後,王一飛開始招架不住蕭青嵐淩厲的攻勢,眼看敗局將定,這時,他忽然轉身向擂台角落跑去。見此情況,蕭青嵐也不再追,揚聲冷笑道:“王一飛,你隻會臨陣脫逃這一招嗎,看來你們一刀閣也不過爾爾。”


    卻見王一飛忽然轉身,手中寒光一閃,竟是一樣暗器朝蕭青嵐飛了過來。蕭青嵐目光一凝,她看清了那是一枚閃著幽幽藍光的飛針,當下縱身躍起,躲過了王一飛擲來的飛針,一聲叱喝:“王一飛,你無恥。”


    足尖剛剛落地,蕭青嵐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竟是朝她背心而來,離她已是近在咫尺,要躲開已經是來不及。


    王一飛哈哈大笑:“蕭青嵐,你躲不過去了。”


    這時,忽然從台下疾速飛來兩枚石子,石子是從不同方向而來,卻默契的往一個方向而去,那就是蕭青嵐身後,兩枚石子和蕭青嵐身後暗器相撞後,石子化作粉末紛揚而下,暗器也落在了地上。


    蕭青嵐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看向台下,揚聲道:“多謝兩位出手相救,不知可否現身一見?”話音未落,隻見冷嶽翎從台下躍至台上,攔住了欲逃跑的王一飛,看向蕭青嵐,說道:“剛才有一枚石子是我擲的,另一枚我不知道是誰。”


    “嶽翎,謝謝,大恩我日後必報。”蕭青嵐向冷嶽翎道謝,再次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揚聲問道,“剛才是哪位高人相救,可否現身一見?”


    在蕭青嵐尋人的時候,擂台下的洛憶闌隱藏在人群中,抬手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另一枚石子正是她擲的,隻是沒有想到有人和她一樣,也擲石子救下了蕭青嵐。


    搖頭苦笑,蕭青嵐的老毛病又犯了,對對手留情,卻不知留情,是將自己陷入了險境。


    那個救下蕭青嵐的女子,洛憶闌記得,昨夜正是她和蕭青嵐一起出現,想不到今天又看見她和蕭青嵐在一起,這兩個人的關係難道已經形影不離了嗎?記憶裏,除了自己以外,從來不記得蕭青嵐會和誰走得如此之近,看來蕭青嵐應該是對這個女子不討厭。


    洛憶闌怔了半響,終是幽幽長歎,心頭浮出一絲苦澀,蕭青嵐現在和誰在一起和自己有什麽關係,不是希望蕭青嵐能遇到一個愛著她的人嗎,如果那個女子喜歡蕭青嵐,自己該高興不是嗎?


    看著蕭青嵐站在台上的身影,仍如記憶中一樣,身姿挺秀,如水眼眸,以及那看起來永遠是一副慵懶的神情,洛憶闌不由有些癡了,往事再次湧了出來。


    ***


    “璃兒,你認真點好不好?”


    “青嵐,你陪我去看看城裏那家新開的胭脂鋪吧,迴來我就練習。”


    “不行,今天必須要把步法練習三遍,練完後我就陪你去。”


    “不要嘛,青嵐,你就陪我去吧,迴來我一定練習。”


    “……”


    “青嵐,你就陪我去吧。”


    “璃兒,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如果不練好這個步法,我不放心你。”


    “我迴來一定好好練的,你就先陪我去吧。”


    “……”


    “哼!不去就不去!”


    “我是為你好。”


    “……我討厭你!”


    “……”


    ***


    洛憶闌嘴角微抿,那一次蕭青嵐最終也沒有答應陪她去胭脂鋪,那時雖然不高興,卻還是在蕭青嵐的督促下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練習步法。


    如今想起來,她卻不得不感謝蕭青嵐那時對她的不讓步,也正是那個步法,才讓她爭取到一線生機,如果蕭青嵐一直縱容她,就不會有今天的她。那時的蕭青嵐便是那樣固執的一個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她是否還是過去的那個蕭青嵐?


    罷了,無論是還是不是,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默然歎了口氣,洛憶闌決定離開這裏,在這裏多呆一刻,她便多一刻陷入往事的迴憶裏,多迴憶一分,她的心便動搖一分。


    在洛憶闌轉身離去的時候,台上的蕭青嵐卻在人群中尋找那個救了她的人,視線一一掃去,卻找不到一個能讓她感覺是的人。


    正在這時,蕭青嵐忽然發現在擂台一角遠處,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往外走去。看著那個女子的背影,不知為何,蕭青嵐覺得那個身影有些隱約的熟悉感,直覺之下,她喊了出聲,“那位姑娘,請等一下。”話音未落,便跳下擂台,向那個女子追了過去。


    洛憶闌聽到蕭青嵐的聲音,下意識的迴頭望去,卻見到蕭青嵐正往她這邊跑來,不由吃了一驚,難道蕭青嵐剛才喊的是她?


    那一瞬間,洛憶闌的心念急轉,論輕功,她比不過蕭青嵐,除非用蕭青嵐教她的步法,但那樣就會讓蕭青嵐認出她。與其逃走讓蕭青嵐懷疑,不如直接麵對,然後死不承認。


    深唿吸了一口氣,洛憶闌緩緩轉身,眉頭攏起,星眸眸光收斂,鎮定心神站定等著向她跑來的蕭青嵐。


    遠處,紀無心和葉霖都看到了蕭青嵐竟然喊住了洛憶闌,一時都不知道蕭青嵐到底想做什麽,葉霖想上前去看看,卻被紀無心攔住,“她應該不想讓我們過去,你現在還是先做好我們安排的事。”


    葉霖眉頭稍抬,剛想說什麽,卻見到紀無心神情冷漠的看著他,隻好幹笑道:“聽你的就是了。”


    紀無心再次望向蕭青嵐和洛憶闌所在方向,嘴唇微抿,剛才蕭青嵐在台上比武的情況她看得一清二楚,在蕭青嵐遇到暗算的那一刻,她確實也擔心了一下,如果蕭青嵐遇險,她不知道洛憶闌會是什麽反應。好在蕭青嵐無事,竟然被兩個人同時相救,那個沒有現身的人,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洛憶闌。


    這一刻,紀無心竟是有些嫉妒蕭青嵐,能在洛憶闌心中占據一個重要位置,她們一定是有過許多共同迴憶,那些迴憶,一定是美好而快樂的。


    作者有話要說:一刀閣是伏筆,這名字起的,邪惡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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