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嘉畢竟是文心文士,文心文士的特點就是臉皮厚,反應快,麵對公西仇的“精神攻擊”,他隻是揚唇淺笑:“那我走?”


    讓你們仨各訴衷腸???


    哼,寥嘉表示想得美。


    “你如今可是俘虜,奉勸你還是識時務些,能少吃點苦頭。”縱然知道公西仇對主公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但寥嘉無所畏懼。


    隻是這種程度的言語警告,顯然無法讓公西仇收斂,縱然狼狽,但眼神滿是桀驁難馴,哪兒有當俘虜的自覺?他也確實有這份資本,隻需恢複小半成武氣,以他的實力,他要走,無人能攔。他自然而然地挑釁迴去,哂笑:“給我苦頭吃?就憑你?”


    隻見寥嘉點頭,笑了。


    笑得很猥瑣,很得意,很囂張。


    “是,就憑我。”抬手一道言靈封禁公西仇丹府,使得對方剛恢複一縷的武氣瞬間流通不暢,經脈阻滯,在對方雙眸睜圓的注視下,語重心長道,“千萬別小瞧你不了解的文心文士,特別還是自己虛弱的情況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有什麽手段。”


    類似的封禁言靈不少。


    但施展成功的幾率不高。


    諸如公西仇這樣的高手更是沒可能中招,但誰讓他丹府空空,體力耗盡,狀態虛弱?這種情況下,麵對全盛狀態的寥嘉,不栽在他手中就怪了。估摸著公西仇長這麽大也沒想過,自己可能被封禁。寥嘉彈了彈衣袖:“俘虜,就該有俘虜的樣子……”


    哪怕主公出麵說情都不好使。


    然而,寥嘉的擔心根本不存在。


    沈棠非常讚成他的言論:“少美這話說得對,奉恩可是此戰最大的收獲,如何也不能讓你輕易溜了。你暫且委屈一下,待攻下孝城,咱們去城裏好扯掰扯掰清楚。”


    沒將人五花大綁已經很客氣了。


    公西仇哼了哼,不置可否。


    沈棠的狀態不比公西仇好多少,根本上不了前線,於是她被顧池丟了個任務——看緊俘虜公西仇。通俗來說,這倆奇葩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別耽誤三軍的攻城進度。


    被丟角落的沈棠:“……”


    望著準備去前線大發神威的兩位文心文士,沈棠那叫一個百爪撓心——看著顧池幾個在自己麵前裝逼,搶走本屬於她的人頭軍功,這比將她【禁言奪聲】還難受!


    一屁股坐在公西仇身邊,沈棠氣唿唿地鼓著兩頰,公西仇輕抬眼眸,落向沈棠的視線也沒了開戰前的森冷和殺意:“孝城的城防沒那麽容易攻克的,這場有得磨。”


    沈棠聽了,偏頭看他。


    哼道:“就秋文彥那隻老菜雞?”


    公西仇道:“他在臨山縣吃足了虧,一入孝城便命人做足準備。他不缺兵丁、不缺城械,各處城門早已封死。你們想奪城,唯有登牆一途,但——登牆難,站穩更難,縱使你們有鬥將獲勝的士氣加成,也很難彌補差距。強行彌補,要用命填。”


    城樓是秋丞的地盤。


    密密麻麻都是他的人。


    攻城一方士兵僥幸登上去,會被群起而攻之,最後隻剩一具殘屍。除非不斷進攻、騷擾,盡可能消耗防守方體力,讓他們減員,登牆之後才可能逐漸站穩腳跟。


    這是一個拉鋸過程。


    每分每秒都是用性命去爭奪拉扯。


    公西仇不是很看好沈棠這邊,固然她帳下文心文士輔助一流,但架不住沒有高階戰力——唯一一個能讓公西仇看上眼的高階戰力,這會兒也暫時廢號,跟自己作伴。


    “你說的很對,很有道理。”沈棠抱著大餅在啃,她幹架到一半就酒醒了,肚子饑腸轆轆,橫豎沒事幹就幹飯吧,“但是呢,隻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秋文彥這隻老菜雞估計做夢都想不到吧,他率兵帶人在前麵糾纏不休,後庭會失守。”


    公西仇:“……???”


    沈棠絲毫沒有汙染至交的愧疚,洋洋灑灑一番高論:“你不知道吧?哈哈,磨刀不誤砍柴工,我派人叫陣這幾日,早早派人挖了一條通往孝城城內的地道。五千精銳已經來了招‘暗度陳倉’,秋文彥沒有防備,這一馬桶搋子捅下去,保證他菊花朵朵開!”


    她比了個開花手勢:“菊花怒放!”


    公西仇:“……???”


    沈棠扭頭問他:“你聽不懂?”


    公西仇嘴角微抽:“不,聽得懂。”


    二人閑聊的一會兒功夫,五千精銳收到進攻指令,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跟隨首領去後庭摘花。秋丞原先還穩得住——敵軍進攻雖猛,但有高牆阻擋,一時半會兒別想大規模登牆作戰,己方帳下武膽武者又多,咬咬牙守住最猛烈一波進攻,孝城興許就安全了。隻是他沒想到,敵人會莫名其妙從城內冒出,堂而皇之踩著樓梯殺過來。


    一路上,血流成河。


    秋丞驚愕:“這怎麽迴事?”


    這支人馬何時出現在城內?


    一時間,腹背受敵,節奏大亂。


    公西仇閉目細聽城牆方向的動靜,便知局勢朝著沈棠所想方向發展,沒了興致。他現在隻關心一件事情:“瑪瑪,我輸了。”


    埋頭幹飯的沈棠抬起頭:“嗯?”


    公西仇歎道:“你是如何尋得聖物的?這幾年,我遍尋不到,線索全無。聖物對我們一族至關重要,不容褻瀆。褻瀆者,必誅之。即便你是瑪瑪,也不會是例外。”


    “咳咳咳——”


    聽公西仇提及此事,沈棠掐著脖子不斷咳嗽,咳得眼淚花都冒出來了,差點兒被一口沒有咽下去的餅送走。公西仇見她麵色通紅,抬手幫了把,這才吐出罪魁禍首。


    “艸,康季壽的黴運還在……”


    沈棠貪婪地唿吸新鮮空氣。


    但她還是要麵對公西仇的問題。


    道:“我沒有褻瀆的意思……”


    她怎麽褻瀆自己?


    聽著有些澀。


    “……額,找到‘聖物’也是意外。我可以告訴你‘聖物’的下落,但你得向我發誓——你絕對不會強迫‘聖物’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例如請“聖物”躺棺材之類的,沈棠緊張地道,“你發誓,發了誓,我就說。”


    公西仇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我可以用武膽起誓!”


    “公西仇,夠男人!”沈棠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以指成梳,理了理跟公西仇幹架而淩亂的馬尾,笑得賊兮兮:“迴頭,我給你表演個絕活——單手倒立洗頭!”


    _(:3∠)_


    猶豫,公西仇怎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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