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雲焱正安靜的與連靈玉坐在馬車裏,連靈玉好整以暇的盯著他。睍蓴璩曉


    “真要聽?”雲焱挑了挑眉問。


    “廢話!”


    雲焱歎了一聲,緩緩道來:“其實除了第三次離開你時有些兇險,其餘兩次都還好。第一次是去取一些傳承準備,第二次就是化人成型,第三——”


    “細說。”連靈玉打斷道。


    雲焱擰眉:“那時候太弱,跟一頭八級妖獸還拚傷了。第二次我都準備好了,直接接受傳承,隻是快成之際感應到你出了事,我因此提前破關,肉身有些受創。”


    “然後你還幫我續元脈。”連靈玉平靜道。


    “是。”雲焱點頭道:“若非如此,我也不用第三次離開你。但也正是如此,在我第三次離開之後去養傷時,因為如果不能痊愈,我可能會重迴獸身,並且永世不得重塑。所以我沒得選擇,便破開了封印在我體內的神品傳承。因此引雷霆重塑身體,因禍得福得到了神品傳承。”


    “你的傳承都在你的體內?”連靈玉再問道。


    “不錯。我們這種存在,本身便有傳承印記。每一個人的傳承不同,一般必須在實力達到那一步之後才能衝開。簡單來說,神品繼承在我們火狐皇族之中,被認定為血統最純正的繼承者會擁有。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衝破,實力之外還需要一些機緣。所以是你帶給我機緣,否則我也不能得到神品繼承。”雲焱認真迴答。


    “雷霆塑身,九死一生,就你才會說這是機緣!”連靈玉冷聲道。


    “但我成了,所以這就是機緣。而且我在被雷劈得沒意識的時候,想到的是你。我覺得我得迴來,否則你一定會生氣。”雲焱掠了身將連靈玉抱在懷裏道。


    “神品繼承就是你們火狐一族的最高繼承是不是?”連靈玉伸手抱著他的頸,雖然知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她也不應該再生氣,但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是。”


    “所以你是比八級妖獸還強大的存在,你還未化形就已經是脫胎境了。”連靈玉算計道。


    雲焱伸手抱緊她道:“不能這麽算,隻是我有一些手段可以克製妖獸。那是一頭發瘋的妖獸,才會敢於對我出手。”


    連靈玉沉默下來,雲焱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並未像上一次那麽生氣,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覺得有些悶悶的。


    連靈玉握住他的手掌,伸手交叉進去握著道:“值得麽?”


    雲焱握著她的手,眼眸卻泛起一層氤氳,他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什麽意思?”


    “將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可我能給你不多。你想要的又是什麽?”連靈玉抬眸迴答。


    “我想要你。”雲焱凝著她,唇就要落下來,卻被她擋住:“你想娶我是為何?”


    “小村姑說這樣咱倆就能一直在一起,甚至生生世世。我喜歡這樣,我要你陪著我。”雲焱迴答。


    連靈玉嗤笑:“你根本就不懂。”可她又想,她懂麽?到底男女之情,她真的懂麽?


    “你可以教我。”雲焱咬著她的耳根道。


    “那你這事這麽通透,你的傳承裏也有?”連靈玉反問。


    “有,雙修之法。”雲焱卻道。


    “真的有?你這是什麽傳承,怎麽盡是這些東西。”連靈玉羞惱道。


    雲焱壓著她淺笑:“等你修為和我一樣,你才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當然現在你也會很舒服,而且對於你也有好處。”


    “你蒙我呢?”連靈玉伸手攔著他的唇:“這是馬車,你要不要臉?”


    雲焱抱著她坐好,理直氣壯道:“那是因為你餓著我了。”


    “你——”


    “我讓車夫繞一圈再去找三哥。”


    “你敢!”


    ……


    連風在客棧吃了早膳,便一直坐在窗戶之前。秋末的冷風甚是寒涼,但對於他來說仍舊是溫暖的。


    他仍舊帶著黑紗鬥笠,然後他看見樓下人來人來的大街停靠下一輛馬車。馬車裏走下的人令他精神一怔!很快房門外便有輕微的腳步聲走近,他率先打開了門。


    “走,咱們去張記綢莊。”連靈玉伸手握住連風的手掌道。


    連風怔了怔,淺淺的笑了。記得當時他們可是做賊一般進的張記綢莊,今日倒是要光明正大的去麽?


    “走。”連風輕聲迴答,聲音卻有些顫抖。


    雲焱握住連風的肩膀:“走吧。”


    連風伸手握住雲焱的手掌:“多虧了你,否則——”他知道隔牆有耳,所以頓住不說。


    “所以三哥要幫我的。”雲焱很認真道。


    “好,哈哈哈——”連風伸手拍著雲焱的背,他自然是喜歡雲焱成為他妹夫的。


    “幫什麽?”連靈玉察覺兩人不對勁。


    “別杵在這兒,盯著咱們的眼線可多著呢,別沒到張記綢莊就被擋道了。”雲焱提醒道。


    三人這才離開客棧往張記綢莊,那時綢莊裏多是女客。忽然走進來三個男人,其中一人看不清楚麵貌。然另外兩人卻是京都城的名人,更是出了名的俊!一時間這綢莊的氣氛有些火熱。


    所幸張記綢莊是大商戶,掌櫃的很快就將三人引往三樓貴賓接待處。因是接待京都城中的名門貴胄,張記綢莊的三樓都是男女客分開,以免影響一些貴人的清譽。


    “不知平西大將軍想看些甚?”張掌櫃十分恭敬道。這並非隻因為連靈玉的地位,更是因為她的軍功。


    “有沒有現成的衣物,一套男裝一套女裝。尺寸的話,我寫給你。”連靈玉迴答。


    “成!您且先坐著吃些茶,小的這就給您準備筆墨來。”張掌櫃命人看茶,上筆墨紙硯。


    連靈玉將自己的尺寸以及連風的記下來,標注了男女分別之後遞給張掌櫃:“我想現在便要,因為一會還有些事,希望能盡早一些。銀錢我會多補,勞煩張掌櫃。”


    “無妨無妨,您這尺寸都是極好的。就是現成的要改也不難,大約需要半個時辰的功夫,您看?”張掌櫃道。


    “那便等半個時辰,多謝張掌櫃。”連靈玉點頭致謝道。


    張掌櫃拜了禮很快退下去辦事,因是靠著窗台之處。原本店家為怕冷風吹進,有些女客不喜歡,所以關得很密實。那時候已經有晨陽頭組合窗格子灑進來,連靈玉便推開了窗。


    寒風一卷,便聽隔壁傳來尖銳的嬤嬤嗓音:“作死哦,這是哪裏來的大風!”


    “咳咳——”一聲劇烈的咳嗽聲便傳出來。


    連靈玉皺眉將窗戶關上大聲道:“抱歉。”


    “這是誰家的公子哥這般沒教養,我家小姐若是舊疾複發又當如何是好?”那聲音尖銳極了。


    “嬤嬤,我沒事。”這道聲音很細弱,好似舊病不起的人。若非連靈玉耳力非常,尚且聽不清楚。可這久病不起之人,就該在屋裏躺著不是麽。


    “怎麽沒事,您這都病了三年。今日才好些說出來給置辦些英武侯爺大婚需要的賀禮,卻被這樣糟踐。”嬤嬤仍舊不依不饒。


    連靈玉皺眉,雲焱卻直接打開窗戶讓寒風繼續吹,並拉著連風坐下來曬太陽。


    “作死!”


    “咳咳——”這迴那咳嗽聲越發激烈。


    連靈玉微微蹙眉看著雲焱,後者搖搖頭。


    “你們這還不關上!我家小姐病重,你們這若是害得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這是要吃官司麽!”嬤嬤果然跳過來道。


    “病得要死了,就不該出來。出來了,死了就死了,與我們何幹。”雲焱挑眉道,他就見不得有人罵連靈玉。


    “嬤嬤快迴來,咳咳——三位公子對不起,是我們不好。”聞聲而出的是一名身形纖瘦,麵帶麵紗的少女。眉眼倒是婉約,隱隱有病氣。


    “羅小姐,是小的不好。小的給您立即安排去內間,那邊方才那位貴人剛離去。”立即有店裏夥計上前勸和道。


    連靈玉卻微微挑眉:“你是羅源什麽人?”


    “那是我二哥。”羅素眼神一亮又一暗。


    雲焱伸手就關了窗戶,連靈玉微微蹙眉:“你這病這麽重,為何還要出來?”


    “與你何幹,倒是如今病情被加重了,也不知道又要咳多久!”那名嬤嬤很是氣憤。


    雲焱想了想道:“可是以前練功心脈受過傷?”


    羅素驚訝的抬頭,對上雲焱傾絕天下的容顏,她又立即低下頭道:“正是,公子何以知道。”


    雲焱想了想,還是散出一道紅光匯聚在羅小姐的心脈之上。


    “你——”那名嬤嬤驚恐要說,羅小姐卻伸手攔住她。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雲焱便收迴紅芒道:“暫時不會死。”


    “我們與羅源是舊識,但此處並不方便診治。晚些時日會登門拜訪,屆時再細看才好。先前有些莽撞,不好意思。”連靈玉雖不喜這名嬤嬤,但還是道。


    “不知公子等人是?”羅素本人最能感受到這一道紅芒的神奇,她不由得驚訝不已,下意識開口詢問連靈玉等人道。


    “無妨,晚些時候便知道了。羅姑娘先且往內間,莫要再被風吹寒了。”連靈玉微傾身道。


    “多謝。”羅素見連靈玉等人不欲多說,她自然不會再追問,便帶著那名意難平的嬤嬤往內間去。


    連靈玉皺眉:“有些奇怪,按說不該如此。一會出去讓望鵲樓的人盯一盯,長亭侯府看來也有些問題。”


    “她們快走了,我去讓車夫去通知望鵲樓的人。”雲焱道了一句,起身便去吩咐車夫。


    哪知他這一去,又去而不迴。連靈玉等得微蹙眉,亦是站起身低聲道:“三哥,我去看看。”


    連風伸手拉住她問:“讓雲焱來咱們家提親吧,你年紀也不小了。”


    連靈玉怔了怔坐下身道:“兩位哥哥和兩位姐姐都還未婚娶,怎麽就到我了?”


    “你們都好了這麽長時間,他才走開你這就坐不住了,還不想成親?”連風反問。


    連靈玉耳根微紅,低聲道:“我隻是擔心他少與人來往,會做些犯傻的事情。”


    “你也知道他少與人來往,並不懂得太多的禮數儀式。你就這麽誆著他,讓他一直這麽跟著你?”連風又道。


    “什麽是我誆著他?他那麽狡猾的人,我能誆著他麽?”連靈玉納悶急了,怎麽都覺得連風是在偏幫著雲焱。


    連風隔著黑紗凝著連靈玉:“你知道我什麽意思,他這樣不求迴報的跟在你身邊,你就覺得合適?”


    連靈玉擰眉,端起茶盞也未喝,一味的握著,而後才緩緩道:“我怕。”


    “記得在妖獸山脈時,我曾說過的麽?他非是尋常人,本性如何你比我清楚。”連風握著連靈玉的手道。


    “他都告訴你了?”連靈玉放下茶盞,倒是並不意外。


    “他知道咱兩就是想要撒謊也撒不成,所以先主動告訴了我,免得我問起你,你為難不好向我說。”連風迴答。


    連靈玉的指下意識的撫著眉,她沉吟道:“我知道他為我好,我也在嚐試。不過還是等京都城的事情了了之後再談吧,現在也挺好。”


    “你怎麽打算?”連風詢問道。


    “一會先去長亭侯府,今日開始你就是連風,很多事我會與你一同去處理。三哥最近要忙碌一些,盡早熟悉所有的事情。以後我就會退在暗處,人前都是三哥你要去應對的。”連靈玉細說道。


    “此前我也有做一些了解,所以不會太困難。隻是張雲飛他們那裏,你打算實情相告麽?”連風知道張雲飛等人與連靈玉關係不尋常。


    “是,我答應在適當的機會不瞞著他。”連靈玉抿了一口茶,緩緩道:“雲焱與我的關係,我也不會瞞著他們。”


    連風微微挑眉,有些感歎道:“你這桃花開得也太燦爛了。”


    連靈玉皺了皺眉:“我去看看他怎麽還沒上來。”


    “去吧。”連風淺笑揮手,兀自悠閑喝茶。


    連靈玉下了樓,便看見眾星捧月一般的景象。張記綢莊裏的女客都圍著雲焱,後者也未有冷淡的表情,似乎還在與其中一兩人相談甚歡?!


    雲焱仍舊是第一眼看到她的人,見她下來他卻有些匆忙一般,似乎還與那些女人道了聲才趕到她身邊:“你怎麽下來了?”


    “你在做什麽?”連靈玉語氣有些不自覺的冷。


    “看到一些比較好看的東西,就多看了一會。”雲焱迴答,又問:“你的衣服好了麽?”


    連靈玉轉了身往樓上迴去,雲焱停了一下,卻沒跟上來,隻道:“我一會上去。”


    “隨你。”連靈玉冷淡應了一句便迴去。


    連風見她迴來,卻不見雲焱,便問:“人呢?”


    “在樓下。”連靈玉端起茶喝了一大口,皺了皺眉。


    “怎麽了?”連風很明顯察覺連靈玉心情不好。


    “沒。”連靈玉臭著一張臉,連風卻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他在和別的姑娘說話。”


    連靈玉聽言眉頭皺得更緊,連風哈哈笑起來,仍舊壓低聲音:“你這醋都吃得這樣急,還說不想成親。”


    “我——”


    “平西大將軍,您要的衣服改好了。您看看?”張掌櫃那時候卻來道。


    “我們試試。”連靈玉起身道。


    張掌櫃微愣:“這有一套女裝。”


    “我知道。”連靈玉迴答。那張掌櫃才有些了然,眸光微微看向連風,但並未多言。立即請了兩人去更衣處。


    “再要一麵麵紗。”連靈玉又道。


    “師傅會安排合適的麵紗,平西大將軍請放心。”張掌櫃立即道。


    連靈玉點頭道了謝,兩身衣服也很快被送上來。因這三樓貴賓之地有獨立的更衣之地,雖男女客本是分開。但連靈玉要求都在男客處更衣便可,隻叮囑期間暫時不要讓別的男客進來更衣。


    張掌櫃自然連連稱是,心中不免多有揣測。隻這並不是他們這些尋常百姓該揣度之事,他便斷了想法。


    ……


    雲焱上來之際看見張掌櫃正在小廂外候著,他詢問了一聲知道連靈玉和連風已去換衣。他自坐下來候著,不多時便看見人歸來。


    張記綢莊不愧是京都城中出名的衣飾店,這兩身衣服雖非定做,然款式與綢料皆是上乘。


    張掌櫃未能見連靈玉真容,卻仍舊震駭於她的身姿。時下京都城最喜的胭脂色,本也有些富貴的庸俗之氣。很多女子並不襯這樣的顏色,然而這樣略顯得俗氣的顏色,穿在連靈玉身上卻唯有一層清雅。


    她與連風走來,宛若絕色少女容顏上飛絳的胭脂,直烙少年的心,令少年心瞬間滾燙起來。薄藍的麵紗,神秘的掩蓋住她的容顏。然而那眉眼間的韻律,仍舊讓人知道這是一名絕色尤物。


    張掌櫃迴神之際,忙道:“咱今兒才知道,時下最喜的胭脂色,不是沒由來的。趕著得多進些胭脂不了,您這一出門迴頭準有好些人來找這顏色的料子!”


    連風淺笑道:“張記綢莊的師傅手藝好,再挑些頭飾來,可有會綰發的師傅?”


    “有,有,有!平西大將軍且稍等片刻。”張掌櫃躬身道。


    雲焱卻插嘴道:“不必了,我已經選了。”


    連靈玉聽言微扶柳黛眉輕挑,眸光看向他來。


    張掌櫃聽言了然,忙道了禮先退下去。


    “你方才選這些東西去了?”連靈玉坐下身詢問道。


    雲焱伸手將袖裏的錦盒拿出來,一隻墨藍色蘭玉簪熒光透亮。連靈玉看了一眼又看他:“你會綰女子發髻麽?”


    “我看了一遍,應該會的。”雲焱站起身攏起連靈玉的青絲,先用一支木梳輕緩的將她的發絲梳理順暢。他才仔細的為她綰發,那本是時下京都城中少女最喜的墮馬髻。然而到了他手中也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生生的變了樣。


    連風看了半晌問道:“這種發髻沒見過,是時下才出的麽?”


    “不是啊,那位大姐說這很多女子喜歡。不過有些不一樣,我覺得這樣也還不錯。”雲焱說著已經將玉簪別入連靈玉發間道。


    連靈玉地垂下頭仔細看了一遍道:“還成,不過看起來有些像是蝴蝶的樣子。”


    “不錯。”連風頷首。


    “咱們走吧。”連靈玉站起身道。


    待到三人再出來,卻是驚呆了不少人。連風隻結算了銀兩,三人便很快離去,餘留一場議論。


    “那帶麵紗的女子,就是方才跟上去的穿男裝的,帶黑色鬥紗的男子?”那是驚訝的失聲。


    “雲公子方才選的玉簪是給她的!”失心瘋一般的低語。


    “可是她與平西大將軍似乎也很親密。”亂了,亂了。


    “她到底是誰?!”受不住的責問。


    “不知道啊——”這都有微顫的哭音了。


    ……


    “這消息應該很快傳迴府裏,不先迴府?”連風微擰眉道。


    “讓娘先準備準備,否則一會不知道往我身上怎麽哭。”連靈玉擺手著,又道:“此外有些事要去辦,晚些時候便可以知道這一股風潮之中各方勢力是怎麽想的。”


    “昨日方在朝堂驗明正身,今日‘連靈玉’便迴來了,這合適麽?”連風還是道。他本以為隻是來張記綢莊買衣物,晚些迴去再換上來著。


    “正是因為昨日驗明正身了,今日才要如此招搖過市。”連靈玉淺笑迴答,接下來她要做的一些事情必須有這樣的開端。


    “你又要鬧得天翻地覆了。”連風歎了一聲道。


    連靈玉微眯起眼眸:“別忘了我是天才少女的稱號,我做一些詭異的事情,更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對於三哥慢慢接手軍務也有好處。”


    連風明白連靈玉的意思,隻是微歎道:“若非咱兩現在的修為都在一個層次,真不知道怎麽解釋。”


    “三哥的修為依靠藥物增長得有些太快,這些日子需要好好的穩固。此外我獲得的蛇果傳承之中有一些蛇技以及雷雲動這門功法,三哥都要盡快修習起來。”連靈玉叮囑道。


    “再抓一條皇族冰芒獸,三哥也得吞服一滴皇族冰芒的本源精血才行。”雲焱開口。


    連風笑了:“差點忘了,未來妹夫本事通天。”


    “三哥!”連靈玉瞪了連風一眼,有些不壞好意的看向雲焱。


    “今晚我就同三哥去一趟妖獸山脈,雖說昨日已經驗明正身了,但難免有人還會有揣度。”雲焱認真道。


    正說話間,馬車緩緩停靠。連風率先下了馬車,連靈玉低聲道:“你此前談話跟我三哥說了什麽?”


    “唔——不是告訴你了麽?”雲焱訝然反問。


    連靈玉瞪了他一眼,跟隨著下了馬車。連風已與長亭侯府的門衛說了一句,不像卻有位老管家急急出來迎。


    原來長亭侯料想連靈玉今日會來,早已經命人不必通報,直接請人去書房便是。


    那時書房內長亭侯正在整理軍務,聽報說連靈玉等人來了,他當即就命人上茶上點心。


    一番拜禮,長亭侯便問道:“這位是?”


    連靈玉解下麵紗,長亭侯怔了怔看向連風。後者起身拜道:“侯爺可是京都城中除了末將與雲公子第一位得知舍妹迴來之人,因羅兄的情況舍妹也許有些辦法,所以才將舍妹一起帶來。”


    “早聞你們這對雙生子,今日一見隻能說實在是太像。如此就有勞賢侄女。”長亭侯有些唏噓道。


    “侯爺客氣,靈玉既有幸有此能力,自然要幫三哥。”連靈玉拜禮道。


    “真是太像,聲音神態語調。本也覺得連風你這小子生得有些女兒態,如今看來果真如此。難怪這英武侯要認為你是女兒身,如今舍妹迴來,這種傳言自然不攻自破。”長亭侯不由多說了兩句。


    “靈玉離家五年,以前頑劣的性子也改了不少,所以侯爺才覺得像。三哥,不如咱們迴去都換了男裝,讓娘親認一認?”連靈玉抬眸看向連風微眨眼道。


    “還說頑劣的性子改了,這就是改了?”連風反駁道。


    “哈哈哈——小姑娘家是該活潑一些,你的性子太深沉了。”長亭侯朗笑著對連風說道。


    “侯爺,不知羅兄如何?”連風轉了話題道


    長亭侯神態微凝道:“你們隨本候來。”


    三人旋即起身跟隨長亭侯往羅源所在廂房而去。


    ……


    羅源那些皮外傷已基本痊愈,但眸光呆滯,渾身的皮膚透著不正常的黝黑。


    “請來的藥師已經盡力了,但源兒體內的毒素太多,就算是每日放血也不可能清除幹淨。”長亭侯這樣穩重的老侯爺,此刻說起羅源的情況卻是語調不穩。


    連靈玉伸手以元力檢查了羅源的身體狀況,隨著她元力的探索,她的麵色微微變得蒼白。


    雲焱伸手查探,才知道連靈玉為何麵色這般難看。羅源體內經脈夫人糟糕程度更甚於步驚天,後者畢竟心脈無損。如今的羅源心脈隻是依靠毒素在維持,所以就算能清除這些毒素,他們也不能武斷清除。


    “其實昨日本候想過了,若是源兒體內的傷勢不能恢複,他這樣也挺好。等本候老死了,他再隨本候一起走。本候老了,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隻希望源兒能陪著本候。”長亭侯自昨日迴府中見了羅源,知道了他的傷情,他便知道很難迴天。


    “侯爺的意思若是不能恢複修煉體質,也不希望他恢複神智對麽?”連靈玉收迴手詢問道。


    長亭侯伸手握著羅源的肩膀,後者一動不動的靠在軟榻上,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源兒心高氣傲,癡迷武道。若是他知道自己這樣,而且要一直麵對這樣的身體,他一定會很痛苦。雖然本候並不介意,也隻是希望他能陪陪本候說話。但為本候不能太過自私,那樣對源兒太過殘忍。”長亭侯很了解羅源,他知道對於羅源來說這樣的身體生不如死。


    “因為要用一些不尋常的方法,能請侯爺與我三哥先出去麽?”連靈玉詢問道。


    長亭侯頷首:“自然可以。你真的有辦法麽?”


    連靈玉眸光看向雲焱,她雖尚未是四級的藥師,但精神力已經達到那樣的厚度。對於羅源靈魂上的精神創傷,她有一定的把握。但他體內的傷勢,她下意識就看向了雲焱。


    雲焱根本沒辦法抗拒連靈玉這樣帶有懇切意味的眼神,而且他也不希望她對羅源有太多的愧疚。他一直知道她對身邊人是一個麵冷心善之人,所以他迴答:“我會盡力,但他的修煉體質不可能立即恢複。而且不能一次性便治愈,我應該得來七日。”


    不待連靈玉激動,長亭侯已經激動的握住雲焱的肩膀,甚至要跪下身來。所幸被連靈玉眼疾手快的扶住:“侯爺,您不需如此。”


    “雲公子,本候欠你一份人情。連小子,賢侄女,本候欠你們連家一份人情。”長亭侯鄭重道。


    “侯爺言重,當初若非羅兄,今日便沒有末將這條命在。這隻是償還,侯爺不怪罪末將,末將已經感激不盡。”連風忙道。


    長亭侯的手掌緊握著雲焱的手:“拜托雲公子。”


    “我盡力。”雲焱也沒想到長亭侯的反應會這般激烈。


    隨後連風與長亭侯往外間且說,連靈玉拿出此前妲妲交給她的那隻透明小瓶:“我先修複他精神上的創傷。”


    “好。”雲焱頷首幫連靈玉護法。後者調息一陣之後,才開始有動作。她的精神力經曆過兩番星辰之力的淬煉,渾厚度上完全沒有問題。而且關於修複精神力,在她此前獲得的上古遺跡傳承中也有提及,所以羅源的情況對於她來說並不太難。


    ……


    英武侯府


    “查不到那人是什麽時候進京的,你們都是廢物麽?!”司馬瑜怒斥一聲道。連靈玉三人的行蹤確實早有人來報於他,他更是知道從張記綢莊出來之後,其中一人變成了女子。


    “滾出去!”司馬瑜失控的吼了一聲。


    其下迴報之人速速滾出去,餘留司馬瑜一人怒火難平。雖然來報上知道此人是今晨才進的客棧,但他絕不相信。而且他充分懷疑此人才是連風,並且昨日子在宮內被檢查的,應該也是真正的連風混進了宮裏!


    司馬瑜雖認為這種事情很難發生,但麵對如今的連靈玉,他隻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該死!不裝了麽?連風也沒有死成了?!該死,統統都該死!靈玉,你是我的——”司馬瑜咆哮的怒吼著,這樣的咆哮他也隻有在這樣一間全部都是心腹暗衛的書房發出。


    司馬瑜緩緩的唿出一口氣,在他站起身之際身體上甚至有一絲絲黑氣在蔓延。他十指一捏,案前一方硯台被捏成粉末:“靈玉,我會知道惹怒我的下場!”他抬起頭,眸光之中有隱晦的紅藍色光芒……


    ……


    皇宮


    “丁福雲,你可仔細檢查過?”趙宏沉聲問著。


    “迴聖上,老奴仔細檢查過,平西大將軍絕對是個男人!”丁福雲磕頭道。


    趙宏眸光落在丁福雲身上,如果說他還有相信的人,丁福雲算一個。所以他道:“你起來吧。”


    “謝聖上。”丁福雲叩謝站起身。


    趙宏凝了凝眉:“就算他是男人,若迴來之人真的是連靈玉。今年的秀女大選,將她納進來。”


    “老奴遵旨!”丁福雲自然明白趙宏的意思,那便是寧可做錯不可錯過。


    ……


    七皇子府


    “雲公子為她綰發?”趙括卻挑了這樣一句問道。


    “迴殿下,是。”


    “連傲去了禪山寺——”趙括敲了敲桌麵道:“連青芸進京都城立即通知,本宮倒要看看連家這一迴怎麽躲。”


    “是殿下!”


    ……


    連府之中反應雖稍微遲了一些,但連城還是收到了來報。


    “你說風兒從張記綢莊出來便帶著一名女子?兩人行為親近,雲公子還專門挑了頭飾給這女子?!”連城豁然站起身道。


    “啟稟將軍,不會錯。這事已經滿大街都在傳!”護衛迴報。


    “該死的臭小子,這到底怎麽迴事?是媳婦難道不應該先迴家讓家人看看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連城有些激動,隨後他又坐下身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現在去哪兒?”


    “長亭侯府中。”


    “臭小子!”連城又罵了一聲,隨後緩緩的平靜下來:“若是風兒看上的姑娘,雲公子不可能這樣做。風兒對雲公子的態度,他們說這女子生得什麽模樣?”


    “啟稟將軍,人家姑娘帶著麵紗。”護衛再道,心說這話方才可說過了。


    正此時,老木急急來報:“將軍,有人送來小少爺口信,說——說——”說半天,老木喘了半天。


    “說什麽!”連城站起身一驚一乍道。


    “靈——”老木越急,越是說不出口。


    弄得連城著急起來,連忙拿起自己喝過的茶走過去遞給老木:“喝茶,慢慢說!怎麽迴事?!”他知道若非有天大的事,他連府的這位老管家不會是這等模樣。


    老木緩了氣,一行老淚縱橫:“靈玉小姐迴來了!說是完善前就迴府,讓您先給夫人緩緩。”


    “靈玉——”連城也結巴了,甚至顫抖:“好,好——該死的臭小子,難道不知道先迴府麽!去傳訊讓他趕緊待人迴來!臭小子!”


    ……


    那時連靈玉三人已經轉到了太尉府,張雲飛自戶部議事,又在延尉署協助辦案之後也才歸來不久。若非今日軍機處多數將領因西部戰事大勝,而獲得免朝免議一日。他可能還這會還不能迴來——


    此時見到連靈玉三人,他下意識有些緊張。


    連靈玉揭開麵紗道:“我已經讓人將廖巍、錢宇一起找來,此前有些事瞞著你們,我很抱歉。”


    張雲飛手中的茶盞碎落在地,他的眸光看著連靈玉,再看向連風。然後他的唇有些抖:“我想單獨問你幾句話。”


    雲焱微微蹙眉,但還是與連風走出房門去。


    “所以你一直都是女兒身,所以當時你們瞞著我的事情,就是你是女兒身這件事。”張雲飛多聰明的人,已經完全想通透:“所以我最初的猜測沒有錯,你就是連靈玉。”


    “是,我是。”連靈玉吐出一口氣,緩緩道:“五年前,我還是十四歲之際,在妖獸山脈,我與三哥遭五級四臂黑猿的襲殺。最終逃入妖獸山脈深處,並掉落一處冰窟之中。我三哥因此中了寒毒,是一種很陰險的毒。他不能見天日,否則就會死!”


    張雲飛麵無表情,隻是低垂著眼眸,他的手指同樣有些抖:“那麽那日我問你,你為何不能對我實言相告?就因為你察覺到我的心思,所以這就是你的拒絕。”


    “張雲飛,我不想你有那份心思。我承認我當時就是害怕你這樣,所以我不想告訴你。”連靈玉迴答。


    張雲飛猛然抬頭盯著連靈玉道:“那麽現在呢?現在即便我想下船也不可能了,所以可以告訴我是不是?”


    連靈玉凝瞳:“如果這麽認為,你心裏會舒服一些,你可以這麽認為。”


    “連靈玉,你當我是什麽?所以你今日是來戲弄我的麽?所以你為什麽不繼續欺騙下去!”張雲飛怒道。


    連靈玉認真的盯著張雲飛道:“我從未想戲弄你,我告訴你隻是因為我們是盟友。”


    “盟友——”張雲飛冷笑了一聲,冷靜道:“你一直以來都隻是利用我,甚至錢宇和廖巍。”


    “張雲飛!”連靈玉也有些怒了,她盯著張雲飛道:“若是與我合作你沒有好處,你會與我合作麽?我承認對你們我是有有意結交之心,可若是你們不願,我能掐著你們麽?”


    張雲飛閉上眼靠著椅背:“你讓我冷靜冷靜。”


    連靈玉伸手端起張雲飛麵前的茶,握在手中一陣,當即就潑在他麵上!


    張雲飛隻覺劈頭蓋臉的一陣冷,便聽連靈玉道:“夠冷麽?”


    “該死,你怎麽能將一杯熱茶變成冰茶!”張雲飛拿出帕子擦著,再看見連靈玉的怒容,他卻笑了。


    “兵部尚書陳靖告老還鄉,就在方才我又得到迴報,陳靖在家中自盡了。”張雲飛坐下身道。


    連靈玉皺眉:“大家都知道他是司馬瑜的人,如此自盡——”


    “有人看到宮裏有人去了陳府,所以這件事在明麵上與司馬瑜無關。”張雲飛擦幹淨水漬道。


    “讓工部左侍郎,禮部常侍郎,刑部絡長河三人全部出問題,讓他院裏起火。”連靈玉直接在三部點火道。而她點的,都是司馬瑜暗中的中堅勢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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