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偏僻的郊區,顧笙的車剛駛出城區,已行駛在郊區的路段上。


    這條路平時車少,大家的車速開得都很快,而超到它前麵的那輛大貨車,又想違規變道超車。


    這貨車突然變道,顧笙因為喝了酒有些昏昏沉沉的,來不及刹車,轎車一頭撞到了那輛大貨車的尾部。


    哐當——


    一聲巨響,劃破了整個天際。


    —


    等顧笙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我這是在哪?”


    此時此刻她感覺身體各處都像是被釘了釘子一樣,動彈不得。


    顧笙頭痛欲裂,捂著頭,艱難地起身。


    身體剛一動,就感覺那些釘子又狠狠地釘進肉裏一寸。


    渾身就像散架一樣難受。


    “醒了?”


    旁邊傳來安洋的聲音。


    “安洋……”顧笙扭頭看到坐在病床邊的安洋,竟一時有些恍恍惚惚。


    她記得,自己和安洋喝完酒後,開車迴家的時候,一輛大貨車突然變道,她撞上了那輛大貨車……


    顧笙環視周圍一周,發覺自己現在正坐在醫院裏一間病房中的病床上。


    不等顧笙說話,安洋接著說道:“你整整躺了三天三夜。”


    “什麽?我躺了三天?!”顧笙此刻聲音都有些顫抖。


    “今天是第四天。”安洋補充道。


    得知這條消息的顧笙,說出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和顫抖。


    “那……那考試……”


    “奧數考試已經結束了,你……因為出車禍受傷,錯過了這場考試。”


    “怎麽……怎麽會這樣……”顧笙捂住腦袋。


    這場考試對她而言,意義重大,她為了這場考試,每天沒日沒夜地努力、奮鬥,都熬出黑眼圈了。


    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和汗水,到頭來全部付之東流……


    安洋繼續說道,“不過,江晚沒有參加奧數考試。”


    顧笙聽見江晚沒有參加奧數考試,鬆了一口氣,那說明她不會拿到帝都大學的保送名額。


    —


    顧笙出車禍後,來學校的狀態非常不好。


    她走陳冉麵前經過的時候,她下意識迴頭看了看她。


    那雙眼空洞無神,臉上麵無表情,就連動作都跟機器人似的,機械性緩慢無力。


    仔細看她的手臂,車禍受的傷還沒完全好。


    再看她的臉上,兩隻眼睛紅腫得厲害,而且臉頰兩旁掛滿了淚痕,一看就知道哭了很多次。


    看來受到的打擊不小。


    看到一向高傲的顧笙變成這個樣子,陳冉此時此刻內心竟然出現一個字。


    ——爽。


    因為四天前那場車禍挺嚴重的,不止各路新聞媒體上報道了,帝都一中的論壇、貼吧上也有報道。


    同學們注意到顧笙的失神落魄,這或多或少激起了不少同學們的同情心。


    “好可憐哦……”


    “是啊,努力了這麽久,誰知道就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唉,是個人都受不了……”


    “她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


    ……


    聽到四周大部分都是同情顧笙的聲音,陳冉忍不住擠個白眼。


    但保持沉默,並沒有說話。


    最後一次模擬考試,顧笙因為受到打擊,頹廢渾渾噩噩了好長時間沒緩過勁來,導致成績一落千丈,掉到了全年級前百名。


    江晚還是穩坐全年級第一的名次,陳冉很有進步,擠進年級前五十。


    顧笙看著最新出爐的排名,眼眶微顫。


    她已經失去保送名額了,她不能再這樣墮落下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接踵而來的,則是六月的高考。


    高考當天,賀蘭英親自送江淮到考場,她對自己兒子是特別有信心的,等高考成績一公布,便是自己兒子認祖歸宗的那一天,她十分的期待,激動。


    在她眼裏,整天不務正業的江晚,不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對手,高考狀元,必然是屬於她兒子,江淮的!


    好巧不巧,江晚和江淮還被分配到一個考場。


    一個高考,四個長輩來送,著實看著聲勢浩蕩。


    江寧和奶奶,顧城和霍老太太。


    小男孩也想來,可惜顧城將它留在家裏了。


    考場門口。


    林良容:“晚晚,準考證檢查沒有?”


    “帶了。”


    “筆啊,還有尺子之類的呢?”


    “奶奶,放心吧,都帶了。”


    林良容知道江晚沒參加過高考,加上,打賭的事情,她可是記掛的很,生怕出一點差錯,江淮就會被江時安領進門。


    霍老太太接著說:“晚晚,給你牛奶。”


    江晚倒是沒什麽拘謹緊張感,接過霍老太太給的牛奶,喝的差不多,才從顧城手裏拿過她的書包,“我進去了,你們迴去吧。”


    “加油。”


    “恩。”江晚笑著點頭。旋即,她遞交準考證,讓保安檢查以後,她便進去了,很快便找到語文考試所在的考場和座位。


    她的位置是第二排靠後。


    恰好,坐在自己左側的,正好是江淮,同教室還有顧笙。


    命運似乎有意安排來這麽一出。


    江淮看到她,似乎也有點意外,他依舊是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江晚,沒想到能和你一個考場。”


    江晚放下書包,往椅子上一坐,淡淡開口:“對我來說,和誰一個考場都一樣。”


    “對我來說,能和你一個考場,卻像是命運的安排。”仿佛群雄逐鹿,隻為拿下最後的勝利,他們從生下來就注定是敵人,不管是小時候在遊樂園,兩人爭一個父親,亦或者現在,兩人爭一個理科狀元。


    江晚輕笑:“恩,安排你在我麵前,跪的明明白白。”


    江淮眼裏閃過陰鬱,拳頭攥的緊緊,最後忍下這口氣,沒必要逞口舌,到底是誰跪的明明白白,成績一出來,自有分曉。


    他的目標更不止是一個理科狀元,進入江家,隻是他的第一步計劃,他接下來,有更遠的路要走,他想要的人,他更要親自搶過來。


    上午考的是語文。


    九點到十一點半,整整兩個半小時。


    江晚拿到考卷,在答題卡上寫下名字和考生號,開始做題。


    她就跟平時考試一樣,做題的速度很快,但考慮到考試時間過長,她放慢速度,隨著作文一寫完,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才過去一個半小時。


    最後,她盯著自己的試卷,手支著臉頰,睡著了。


    監考老師一見到有人睡覺,上前本來是想叫醒她的,可是,一看到她的答題卡,以及寫好的作文,不禁咂舌。


    她記得,這小姑娘半小時前就開始睡了,試卷居然做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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