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太丟臉了,我不能說!】


    寧歡躺下裝死。


    她自覺地睡著小榻上,把床留給了陸寒霜。不過多久她便唿吸沉沉,即便陸寒霜這般看著她,她還是睡著了。


    當真是沒心沒肺的小神女。


    什麽事都不放心上,成親在她眼裏,也是他為了解毒。她還真是什麽事情都不往感情上麵去想,這般純粹,這般單純。


    她的心裏便不能有一絲雜念嗎?陸寒霜有些不開心了。


    想著想著,心裏莫名有些悶悶的。


    他起身離開,轉身去另外一間房睡下。


    可走著走著他又忍不住迴來。


    迴到寧歡的小榻邊,眸光落在她櫻紅的唇瓣上。


    到底還是吻了一下。


    第32章 唱得很好


    32.


    寧歡在混沌海呆了兩日, 陸寒霜白日裏在外麵處理事情,不知在忙什麽。隻有到了晚間時候才能見得到他的人影。


    寧歡閑著無聊,隻能在房裏左看看右轉轉。可這一看, 她便發現了好多奇怪的痕跡。屋角牆榻, 有好些抓痕。特別是牆角, 深深淺淺指痕按壓的印跡層層疊疊。


    可能是多年過去了,這些地方上都落了不少灰塵。可凹凸不平的痕跡卻沒有被抹去,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顯眼。


    寧歡把自己的手放上去,驚訝地發現那掌印居然和她的手掌心差不多大。


    這是什麽時候的陸寒霜?


    腦海裏的記憶忽然空白, 而後忽然閃過他痛苦地蜷縮在角落的畫麵。


    那時候的他, 是不是很疼。疼到了把牆角落都抓出印跡的地步?


    想到這些,寧歡莫名有些不開心。


    自從她重新迴到這裏, 在靈山的角落認識陸寒霜以後,他便總是那樣一副冷冷淡淡, 似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可、可………事實不會是這樣。怎麽會有人從始至終都是冷冷淡淡的脾氣呢。以前的陸寒霜是什麽樣子?


    她好像並不知道這些。


    可她開始有些好奇了。


    寧歡想了又想, 決定偷偷出門一趟。


    —


    幾日過去,新國已經重新恢複了正常, 有關魔君的傳言不知不覺中散去。近日裏來也沒有奇怪的事情再發生。寧歡連街都沒逛,徑直去了南郭的成衣鋪。


    “老哥, 我就說這麵鏡子放在我這裏合適。你看看你這, 被人砸壞了一角,你知不知道修複鏡麵要花多少靈石!”


    “我哪裏知道那些臭小子那麽壞!我讓他們試衣服, 他們把我的鏡子砸了!我要去找他們家的人算賬!”


    “哥你這脾氣就是……哎呀, 寧歡小仙子來了呀?”郝有錢立刻推開郝南郭, 用袖子給寧歡擦了擦破長凳子。


    郝南郭倒是沒那麽大動靜,他睨眼看了看寧歡,拿著成衣出去了, 像是不想和她說話。


    “嗐,寧歡小仙子別介意啊。我哥就是那個臭脾氣!打從他被逐出皇宮以後,見誰都那副臭脾氣,跟別人欠了他多少錢還一樣!”


    郝有錢說著又給寧歡沏了壺茶。


    “被逐出皇宮?是新國的皇宮嗎。”寧歡問。


    “自然不是!”郝有錢笑著道,“是陳國的皇宮啦!不過那都是好久遠之前的事了,陳國早就不複存在,我哥他也早就不是國師了。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這麽些年都過去了。”


    陳國。


    又是陳國?


    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南郭和我師尊是如何認得的?”她不禁問道,“我的師尊先前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叫他殿下?”


    ……


    陸寒霜迴到屋裏的時候,沒有人。


    他掀開簾子往裏麵看了看,未曾見到熟悉的身影。


    夜色茫茫,也不知道她又跑到哪裏去玩了。心底莫名生出些失落,短短幾日,陸寒霜都已經習慣了一迴來就能見到寧歡。


    眼眸微垂,他微微搖頭。她倒是還那般天真爛漫,哪怕在混沌海的範圍,都壓製不住她貪玩好奇的天性。


    一抹幽藍色的光暈在他手中燃起,指尖在空中一劃,一處幽深景象在空中浮現。


    那裏是,幽冥烈域?


    陸寒霜皺眉。


    【他又在皺眉頭了。】


    【是不是還疼呀?那我……要不要去發揮一下解藥的作用?】


    忽然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陸寒霜的沉沉的眼眸瞬間變得雲淡風輕。他下意識平複眉頭,可一想到她的話,下一瞬間他的眉心猛地皺得更緊了!


    “咳咳……咳咳!”捂住心口,他習慣性地往後退。越咳嗽,他便退得越狠!十指下意識扣住床沿,陸寒霜不受控製地仰著頭,麵色如紙。


    果然,下一刻他的懷裏忽然多出來一個溫暖的存在。寧歡闖入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小腦袋抵著他的胸口,“師尊,師……”


    【抱抱我吧,抱抱我就不疼了。】


    【可惡,我居然說不出來這話了。】


    寧歡臉上有些燒的慌,分明以前說那些不著調的話的時候,比這句話更加炙熱更加熱情的表白她都不會害羞。可怎麽最近,她是越發說不出來這些害臊的句子了。


    她擰著眉頭。


    不久前的對話慢慢填滿腦海。


    ——“我不知道啊,我哥和陸仙尊認識很久了。好像陸仙尊以前在陳國還是個身份挺高的人,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什麽身份。”


    ——“你別急,我幫你去問問我哥哥哈。寧歡小仙子把這些浮光珠收著,送你的。”


    ——“寧歡小仙子,我問迴來了!我哥哥說陸寒霜以前的確是個殿下。但是不知為何他的日子不算好,最後還被陳國所有人碎骨掏心了。”


    ——“說是陸仙尊的骨頭曾被人一根根地敲斷,連心髒被人挖出來了。據說,他後來身體太過疼痛,以至於連神思都有些不正常。


    ——“但我哥又說在那種情況下,他唯獨對你動了惻隱之心。咦,他對你動了什麽惻隱之心呀?我怎麽不知道?”


    後來郝有錢還與她說了好多好多,可是她都不想去迴憶。


    想起這些話,寧歡心裏忽然有些悶悶的。


    碎骨掏心?


    那得多疼啊。


    寧歡沒有再去問南郭,南郭隻說到這裏,想必他也不會多說。可是問陸寒霜,陸寒霜也不會告訴她。


    【你身上果然有很多秘密。可是你都不告訴我,霜霜你不對勁。】


    【小陸,我們現在不是盟友了嗎。有什麽事是你的小可愛寧歡不能知道的?!你就不能告訴我你以前的事嗎。】


    好奇心越發地重了。


    或許是出於憐憫,也或許是出於她都不知道的情緒。寧歡緊緊抱著陸寒霜,眉頭焦急地擰起,似乎是想聽他心裏在說什麽。


    陸寒霜本來是半真半假地咳嗽,可沒想到心火猛地燃燒,他這迴是真的舊疾複發。隻不過這次沒有印象裏的刺骨疼痛襲來,他懷裏的人緊緊抱著他。


    也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事。


    居然願意來可憐可憐他。


    陸寒霜低頭看著寧歡,明明身體不甚舒服,可他還是有些想笑。隻不過寧歡抱得太緊,他沒有防備,直接被她壓到了床上。


    “怎麽了,這又是在哪裏受了欺負?”陸寒霜故作不滿,“這般胡鬧,又是來求我給你出氣去的?”


    【我就是求你的時候才會抱你嗎!】


    【我就不能是……不能是有些可憐你嗎。】


    寧歡煩悶地推開他。她這才有些良心發現想著他這麽疼,她來發揮一下解藥的作用也不是不行。可既然他不識抬舉,她倒還不想抱了。


    “我就說說而已,氣什麽?”陸寒霜語氣輕輕,與她咬耳朵。可能是他的身體太虛弱,這般輕言細語在她耳邊訴說,寧歡都差點以為他他他他、在撒嬌。


    心裏搞不懂的情緒越來越多,她越發煩悶了。


    看見陸寒霜這副身虛體弱的樣子,她自然是煩心的,隻覺得他太虛弱。可是她似乎又不是煩心,似乎還有些別的情緒?


    想來想去,寧歡想不明白,她索性不想了。


    “師尊。”她的聲音悶悶的,“希望你不要再疼了,我希望你的身體能夠盡快好起來。”


    【我允許你疼的時候抱著我。】


    【聽到了嘛。】


    寧歡其實很想把心裏想的那句話親口告訴陸寒霜,可是開口時,她無論如何就是說不出來!往常那般說甜言蜜語她都不曾猶豫,可最近她是越發覺得這些話難以啟齒。


    我最近這是怎麽了。


    怎麽變得這麽窩囊。


    寧歡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可是她想不通原因,也不想去想原因。


    懷裏抱著解藥,心火瞬間被壓製下去。陸寒霜輕輕歎了口氣。果然,冰魄雪蓮的療效就是這般神奇,試過一次後,讓他如何舍得不再靠近她?


    “我要去捉妖。”他慢聲道,“伏羅還剩下最後一抹殘魂,需要立刻除去。不然他還會興風作浪,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憑借捉到那一抹殘魂,陸寒霜已經將伏羅最後一抹魂魄的藏匿點查找出來。隻不過那藏匿的地點特殊,他不想讓寧歡去冒這個險。


    “師尊要去捉妖了嗎?”寧歡收拾小包袱,“那如何能不帶上我?咱們不是一天船上的螞蚱嗎。”


    直覺告訴寧歡,他這次要去麵對的敵人必定不簡單。說不定要是陸寒霜倒黴,再也迴不來。


    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人束縛她,她也不必再違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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